第206章 聽說,有人給你寫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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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裏熱火朝天,上麵的客房倒是安靜。
陶行樂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準備洗去一身的疲憊,好安然入睡。
她眨了眨眼睛,站在浴桶,一邊解著衣裳,一邊思考著。
眼下,差不多已經為鳳凰城風幹肉成功找到買家,自己從鳳凰城到京城,這一路提起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一半了。
至於剩下的一半……
沒有掌燈的房間隻透著幾縷月光,除了月光能照到的地方稍稍亮些,剩下的地方,更顯得漆黑。
試了試水溫,尚可。
陶行樂把外裳早已經褪了個幹淨,接著把手伸向了褻衣。
“要不明天去京城各家布莊看看吧,看看能不能為羊皮找到買家,京城這麽多布莊,應該不會很難吧。”靈活的手指無意識地解著,一邊嘀嘀咕咕,“還是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想吧,要是都不行的話,隻能去容記碰碰運氣了。”
水已經快涼了,要是不趕緊的話,自己這個熱水澡可就成了涼水澡了。
天這麽冷,寒氣沁人,陶行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算了算了,生意上的事情明天想也來得及,還是洗澡要緊。
當所有的束縛被解開的一刹那,朦朧的月光,更顯皎潔,瑩白的皮膚,更顯溫軟。
端坐在案邊的慕雲容隻覺得呼吸一窒,他根沒有想到,來到這裏還用看見這樣的一幕,不由得臉色爆紅。
不知怎地,陶行樂忽然覺得脖頸發寒,汗毛倒豎。
陶行樂的心跟著一提,眨眼的功夫便披起了手邊不遠處的白色貼身上衣,她警惕地朝著門窗方向看去。
隻是奇怪,門窗明明關得好好的,可是為什麽屋內突然冷了這麽多了呢?
搜尋的視線開始在房間內來回掃動著。
雁歸堂除了她,其他都是糙漢。
別說她是雁歸堂的東家,就說人家一個姑娘,負責安排房間的吳六也不可能會把陶行樂跟商隊裏的其他糙漢安排在一間房裏。
陶行樂住的是單人間。
這些日子以來,陶行樂簡單慣了,住的也並不是太講究,房間內除了一桌一案一屏風,還有屏風之後的浴桶,就是一張帶著帷幔的床而已。
忽然,陶行樂定住了目光,她在房間裏來回的搜尋終於有了結果。
原來忽然之間脖頸一涼,汗毛倒豎的原因就是因為床後頭的窗戶沒有關緊,時不時有冷風從縫隙之中鑽進房裏。
帷幔隨風而動,陶行樂提著的心跟著慢慢落下。
陶行樂輕輕鬆了一口氣,原來隻是窗戶沒有關緊而已,隻是不知為何,她的心裏依然藏著一絲異樣感。
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貼身上衣,怪冷的。陶行樂也沒了繼續琢磨的興趣,小跑過去,打算把開著一絲縫隙的那窗戶關關緊。
慕雲容目光一凝,藏在胸膛裏的心髒跟著陶行樂的步子撲通撲通地跳動著,他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咯吱一聲輕響,是陶行樂把漏風的窗子關緊的聲音。
就在陶行樂轉身的時候,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什麽人……唔!”
“別喊,是我。”
陶行樂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她終於明白了心裏那股異樣的感覺是為什麽了,她用力掰開慕雲容禁錮著自己的手,甚至不客氣地咬了他的手背一口。
“嘶。”
慕雲容發出一聲輕哼,下意識地鬆了鬆手。
陶行樂這才從慕雲容的禁錮中脫身,她警惕地看著慕雲容,“你怎麽在這裏?”
慕雲容輕輕抬了抬手,月光下,他左手手背上的牙印異常清晰。
看著微微帶了點血絲的手背,慕雲容沒有回答陶行樂的話,反而抬眼看著她,目光之中,透著濃濃的危險。
“你……”
看著慕雲容此般吃人的眼神,陶行樂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轉身就跑。
就是,陶行樂雖然速度夠快,卻沒能快過慕雲容。
京畿之地寸金寸土,長天樓的單人間很小的。
追逐之間,陶行樂不慎被椅子絆倒。
讓陶行樂更加吐血的是,好巧不巧,她摔哪裏不好,偏偏摔進了層層帷幔之間,倒在了柔軟的小床之上。
慕雲容的眼神狠狠一凝。
“喂,你幹什麽,”一陣黑影落下,一瞬間,陶行樂便發現自己呼吸困難,“你……起來!”
陶行樂推搡著,她隻覺得自己的身上被壓了一座五指山,壓得她根本喘不過氣來。
陶行樂隻是簡單的穿著一件白色上衣而已,這衣服在這大冷天裏就顯得太薄了,薄得,以至於慕雲容可以極其清楚地感覺到掌心之下的溫度。
明明溫暖如玉,可慕雲容卻偏偏覺得,掌心之下,滾燙的厲害。
以至於,慕雲容的太陽穴處跟著一跳一跳的。
“你……起來。”
陶行樂折騰著,扭動著,慕雲容臉色一僵,輕怒道:“別亂動!”
“你!”
陶行樂臉色一紅,氣的,更加用力地掙紮著,你還有理了?
“砰砰砰。”敲門聲。
聽到聲音,不管是陶行樂,還是慕雲容,兩人的臉色都變得很是奇怪。
“東家,東家,你沒事兒吧?”
是吳六的聲音。
陶行樂眼睛一亮,“嘶。”
就在她想張開說些什麽的時候,腰間的軟肉被人輕輕掐了掐。
陶行樂臉色爆紅,羞的。
陶行樂怒瞪著罪魁禍首,卻聽見罪魁禍首心安理得的聲音,“你要是不想你的手下知道你半夜私會野男人的話,你知道該怎麽說吧。”
慕雲容低頭在自己的耳邊說話,熱氣噴在陶行樂的耳側,陶行樂隻覺得頭皮狠狠一麻,不由罵道:“無恥,無賴。”
陶行樂自以為自己是凶狠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爆紅的臉頰,軟軟的低語,還有撐在慕雲容胸膛處捶著的拳頭,卻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在撒嬌。
“東家,東家!”
沒有聽到屋內的回應,屋外的吳六更加緊張了,砰砰砰地敲著門。
“六哥,我沒事,你快去睡吧。”陶行樂咬牙說著,她惡狠狠地盯著上方那張可惡的臉,她不得不可恥地承認,她最終還是屈服在了某人的威脅之下。
“東家沒事啊,那我就放心了。”屋外,吳六的聲音裏透著一股輕鬆,他笑道:“我剛剛聽見動靜,還以為東家不小心摔倒了呢,東家沒事就好,那我就去睡了。”
“嗯嗯,已經很晚了,你快去睡吧。”
“東家,我就住對麵,你要有事,喊我一聲,我就能聽見。”吳六臨走前,還有些不放心地交代著。
“嗯嗯,好的。”
直到聽見了對麵咯吱一聲關門聲,慕雲容才伸手輕輕把陶行樂額上的碎發撥開,看著她想咬人卻不得不忍著的樣子,慕雲容笑道:“算你識相。”
陶行樂氣,“現在,你可以起來了吧。”
看著瘦,誰能想到他居然沉的像是一頭大笨熊。
“不著急。”慕雲容顯然沒有起身的打算,他的手指從陶行樂的額際輕輕滑過,路過眉間,走過鼻梁之橋,直到,穩穩地落到了陶行樂的唇上。
輕浮,太輕浮了。
陶行樂的臉燒的厲害,她用力側臉一躲。
慕雲容的瞳孔深處,仿佛藏著無盡的黑暗。
還留著餘溫的指尖落空無依,慕雲容竟然發現自己的心也跟著空落落的。
陶行樂躲開了慕雲容的輕浮舉動,還來不及得意,卻發現了自己的下巴落入了慕雲容的指尖。
“怎麽,又想躲?”慕雲容捏著陶行樂的下巴,挑眉問道。
“躲?”陶行樂忽然笑了起來,笑麵如花,“我為什麽要躲?”
慕雲容看著忽然之間變得不太對勁的陶行樂,麵上不顯,但心中已經警惕了起來。
果然,耳邊傳來一陣勁風,就聽見陶行樂說道:“我為什麽要躲,敢調戲老子,老子讓你俊臉開花!”
慕雲容毫不費力地接住了陶行樂的拳頭,他順勢握著她的手腕往頭頂一按,皺眉說道:“老子?”
他危險地看著身下之人,“來,說說,你是誰的老子?”
陶行樂臉色一紅,梗著脖子,“要你管。”
“哼。”慕雲容輕輕哼了一句,“這件事咱們之後再說,我來,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看著突然之間正色的慕雲容,陶行樂忽然之間變得更不適應了,有些緊張,“什麽……什麽問題?”
慕雲容直勾勾地盯著陶行樂,良久,才說道:“聽說,有人……給你寫情書?”
“啊?”陶行樂狠狠一愣,“情書?”
“沒有嗎?”
“當然沒有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她這是被冤枉了啊,於是,她的聲音裏不自覺地帶上了委屈。
慕雲容沒有說話,眼神卻一動不動地盯著陶行樂看。
忽然之間,陶行樂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她明白了,“是小僮跟你說的吧!”
陶行樂語氣篤定,難怪,晌午小僮消失,晚上他的主子就出現了。
陶行樂說道:“你說的,是傅衙內給我的那封吧。”
慕雲容眸光凝固。
“那是傅衙內給我開的介紹信,給佟掌櫃的。”看著慕雲容漆黑的目光,陶行樂有些氣悶,“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看啊。”
“不用了。”慕雲容放開了陶行樂的手,說道:“你說的,我就信。”
陶行樂的眼眶卻第一次在別人的麵前紅了,“用得著你信嗎,你又不是我的誰。”
聽著鑽入耳朵裏微微帶著哭腔的聲音,慕雲容隻覺得自己的心跟著狠狠一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搶奪著陶行樂的呼吸。
“唔。”
——
“佟掌櫃,你這鍋羊肉不錯啊,不但沒有羊肉特有的膻味,反而有一股奇異的香味。”易公子滿足了,他有些好奇地看著佟掌櫃,“佟掌櫃,方便說說這股香味是怎麽來的嗎?”
大堂裏,深夜無眠。
因為美食,原本陌生的人變得其樂融融。
佟掌櫃聽到易公子的話,輕笑著說道:“易公子,你說的香味,是因為香包吧。”
“也是,也不是,這香包裏應該是放了花椒、桂皮、八角,甘草,嗯應該還有當歸。”易公子琢磨了一下,“可惜還有幾味沒有嚐出來,不過這鍋羊肉之所以能如此鮮美,應該不完全是香料包的功勞。”
朱管家輕輕扯了扯易公子的袖子,易公子也發現自己說的有些多,就差沒有把人家的配方給琢磨出來了,於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說實話,這羊肉燉蘿卜,並不是什麽稀罕的菜式,隻是佟掌櫃家的能做的如此美味,倒也難得。”
“哈哈哈,易公子過獎了。”佟掌櫃滿臉笑意,他摸了摸胡子,笑道:“易公子,你可知道傅遇傅衙內?”
“知道。”易公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傅遠的獨子嘛,半年多前,他不是還來京城大展身手了嗎?”
聽父皇說,這傅衙內的手藝是真不錯,隻可惜,他沒有當禦廚的想法,父皇也不好強逼人家。
易公子的眼神落到了那鍋已經見底的鍋中,忽然反應過來,說道:“難道,這鍋羊肉燉蘿卜,是傅衙內的手藝?還是說,傅衙內又來京城了?”
太好了,上一次他來的時候她正好不在京城,這回她一定要試一試,看看這位傳說之中的傅衙內,有沒有父皇他們說的那麽神。
她就不信,他做的菜肴真有那麽好吃?
佟掌櫃聽到易公子的話,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那倒不是,不過,傅衙內可是經常呆在我們青洲的總店裏,受傅衙內影響,我們長天樓的大廚們都喜歡鑽研新菜式。”
“哦?是嗎?”易公子來了興趣,“佟掌櫃,那你可要好好給我說道說道,你們長天樓都有什麽新菜?”
“哎呦,易公子,要問新菜,易公子你可問對人了。”佟掌櫃給易公子倒了一杯溫酒,說道:“要做新菜式,就得有些特別的食材。就在今天晌午的時候,我們特地拜托雁歸堂給送的食材,千等萬等,終於等到了。”
“雁歸堂?”易公子皺了皺眉頭,“沒聽說過啊,表叔,你有聽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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