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寧一句小功臣，非但沒有叫牛老秀才眉頭舒展開來，反而皺的更緊了。

    牛老秀才看著車寧，“車小子，你哪來這麽多彎彎繞繞，有話直說。”

    “好，牛叔，那我可就直說了。”車寧看著大家，正色道：“各位都知道，從咱們東家還在藍安的時候開始，咱們跟吳掌櫃就有些不對付。”

    牛老秀才聽到這話，臉上也上了一些愁緒，不知何時，他的煙槍又點燃了，星火一暗一明之後，牛老秀才說道：“誰說不是呢，咱們收野根子，轉身吳家就找人去收，咱們在小溪山上種什麽，隔天吳家的地上就會出現同樣的。”

    “說到小溪山，車管事，牛叔，我倒記起來了。”一個年輕男子說道：“仔細想想，咱們和吳家的關係，好像就是從咱們買下小溪山開始變壞的，自從那之後，吳掌櫃就處處跟咱們過不去。”

    “吳家跟咱們不對付的可不是隻有他吳掌櫃一個，”牛老秀才看了車寧一眼，說道：“我瞧著，吳家那小丫頭的心思可半點不比她爹少。”

    車寧笑道：“那麽牛叔，你剛剛黑臉問小石頭，可從小石頭的嘴裏問出什麽沒有？”

    聽到車寧這話，大家也跟著笑了起來。

    大家都在藍安倉共事，相互之間還是了解一些的。要是這牛老秀才，可能別的事情大家不清楚，但藍安倉裏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牛老秀才有多疼小石頭。

    大家也知道，剛剛牛老秀才之所以會對小石頭黑臉，也是怕那一肚子壞水的吳小丫，拐著彎、變著法地從小石頭的嘴裏套取些什麽去。

    “那吳家的小丫頭到底還是嫩了點兒，她能從小石頭的嘴裏知道些什麽呀。”牛老秀才臉上洋溢著不加掩飾的驕傲，雖然小石頭年紀還很小，但在吳小丫麵前，不該提的可一句都沒提。

    牛老秀才忽然又輕輕歎了一口氣，“不過這個小石頭，真弄不明白這孩子怎麽那麽願意跟著吳家那丫頭一起玩兒。”

    車寧說道：“其實這也不奇怪，咱們倉上成家的隻有幾個，娃娃倒是有幾個娃娃，但像小石頭那般大的就隻有小石頭一個。”

    “也不是我這個做爺爺的不讓孩子去找玩伴，隻是這個吳家丫頭……”牛老秀才頓了頓，說道：“說起來咱們剛來藍安縣城的時候，吳家也幫了不少忙，隻是現在隻要咱們計劃做什麽，吳家立馬就照著做，要是這樣也就算了，哪個生意是一家能獨吞的？可這吳家自己做還不算，還要派人阻著咱們……”

    牛老秀才捏了捏拳頭，“真是被這吳家弄煩了。”

    車寧說道：“牛叔不必如此，這吳家不就想知道咱們小溪山上種的是什麽嗎，告訴他好了。”

    “告訴他？”這下不隻牛老秀才一個人不理解了，大家也都不理解地看著車寧，“小溪山封山養了大半年，咱們可就指著這些苗苗能給咱們多賺些銀子呢。”

    “是啊，車管事，不是說物以稀為貴嗎？單是咱們一家種或許還有賺頭，可要是被吳家知道，吳家一攪和，大家都跟風種了起來，那到時候……穀賤傷農啊。”

    “瞞是不可能瞞得住的。”車寧看著大家，說道：“小溪山也沒在偏遠的山裏，就在縣城邊不遠處，出了城門五六裏就是。”

    “咱們種在小溪山上的幼苗總有長大的時候，藍安這麽大，也總有人能認得出來。”車寧繼續說道：“就算今年人家認不出來，那明年呢，後年呢，總有傳揚出去的時候。”

    “道理我們都懂，”牛老秀才吧嗒吧嗒地抽了一口旱煙，說道：“我們也沒指望著小溪山上一年的收成就能收回買地的成本，隻是這吳家的所作所為，實在叫人憋氣。”

    所以他不懂，為什麽不盡量瞞著，反而要告訴吳家。

    “不光牛叔你不願意，我們都不願意。”車寧揚了揚眉毛，笑道：“隻是，這件事情若是有吳家參與，或許我們今年年底的時候，就能靠小溪山上的那些幼苗，收回咱們買地的成本。”

    “真的？”

    “唔……八成把握吧。”車寧保守地說了一個數。

    牛老秀才把煙槍往桌上一丟，也不抽了，他看著車寧，說道：“說吧，想要我們做什麽。”

    車寧笑道：“牛叔，這件事情，關鍵還要靠小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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