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是誰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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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段路,腳踝被石頭撞成了青紫色。
耐不住那磨人的鈍痛,初媛回顧身後,確定了鬼麵還在遠處,才找了個隱蔽點的草叢蹲下。
一解開藤網,石塊裹著薄泥還粘著部分軟草,咕嚕嚕的滾在地麵。
脫了馬靴掀起褲腳,輕觸腳踝處紅腫變色的肌膚,初媛抽息道:“嘶……爹爹他們每天都綁著重物鍛煉的啊!”
這忍了一路過來,她非但半點領悟不到訣竅,反倒……疼得有些走不動路!
摸著腰間的藤蔓,初媛知道鬼麵在越走越近。
雖說她本來就是在誤導顧之炔,讓他以為自己打得賭是輕功,但若真的在途中學會了它,對自己而言也是一石二鳥、百利而無一害啊!
——刷刷刷。
拖在地上的藤蔓有了挪動的痕跡,初媛聽到他的腳步就在草叢外邊兒。
“喂!”她變扭地喊道:“我在這裏!”
順著藤蔓顧之炔早就知道了,故意沒發現她,繼續向前走道:“快起來趕路哦!不是說好了,天黑之前進城麽?”
初媛咬咬唇瓣,知曉自己跟他耍的小伎倆被拆穿了,幹脆扒開草叢,起身道:“你教我,我一定學得會!”
一腳踩斷半截枯枝,啪噠地一聲,顧之炔隨之停下步子,回頭道:“我教你?”
“對!隻要你肯教,我今天就能學成!”知曉剛才自己已經放下了狠話,但:“是你不信我今天沒你帶著進不了城,打下的賭就是你的否認,不管過程如何,我讓你信服就成,不是嗎?”
顧之炔想了會兒,嗯聲道:“好像有點道理?”
初媛不出聲,靜等他的下文。
“可是……”他故意拖長了音,苦惱道:“這樣我豈不是很憋屈了?”
幫助初媛贏了自己的賭注,那他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嗯,是啊!”顧之炔一直在點頭,“這是不爭的事實,我知道。”
“所以你教我輕功,我們彼此兩清!怎麽樣?”
有了剛才打下的賭,初媛不僅能學輕功還賺了件趁手兵器,穩賺不賠!
鬼麵下的男人嘴角含笑,眸子戲謔地對上她的視線,問道:“當真兩清?”
初媛沒有任何猶豫地回道:“當真!”
他笑意更甚,“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恩怨?
初媛不作多想,順著他的意道:“對,一筆勾銷!”
“好!”顧之炔爽快地答應了,“我教你。”
見初媛咧嘴一笑,眼底溢滿了贏得勝利的小驕傲,他不禁暗道一聲:傻丫頭。
把她帶到一處寬闊空地,土地平坦,四周環樹。
站在中心,蓄力助跑向一顆粗壯的大樹,他道:“看好了。”
像昨夜狼群生智狩獵般,鬼麵身手敏捷得蹬樹上梢,在借力騰空時,他單臂攀上頭頂樹幹,輕而易舉的翻身上位。
在腳踩上樹時,樹身輕晃間震下無數落葉。
“這是你通過強化鍛煉能做到的程度。”顧之炔隨手接住一片,說道:“但你要記住一點,輕功和跳高跳遠不一樣。”
他扶著枝幹半蹲在樹上,說完便縱身躍下,穩定落地的同時,帶出的力量激起腳邊一圈的沙土和新鮮的綠葉。
顧之炔沒有說話,保持著落地的姿勢在地上蹲了一會兒,而他裝作緩和的模樣,成功讓初媛想起狼頭昨晚陸續發起的兩次攻擊。
在騰空時不能像人一樣攀上樹的野狼、它砸落在地帶起激昂的塵埃,以及……受力的反彈而久久不能起身的掙紮。
“你、你沒事吧?”初媛上前想去扶他一把。
顧之炔擺手,示意她站著別動,“我在給你做示範。”
這點程度的跳躍根本傷不到他。
“跳高攀爬借著碰撞間的彈力,可以做到形似輕功,但相差甚遠。”
顧之炔站直身子,又道:“說白了,就是用蠻力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而輕功恰恰相反。”
說著,他提氣運功,腳尖輕點,便騰空而起。
“天下武林藏著許多內功心法,教得都是如何運用體內的這股內力,輕功算是其中最簡單的一種。”
不同於剛才蹬樹驚落的滿天飄葉,他這次站在平靜的樹幹上,連片葉都沒有晃動。
“你有武功底子,身手也算極佳,隻要能靈活運用內力,將其化為浮勁,想學成確實不是什麽難事。”
語畢,顧之炔輕巧落地。
初媛卻被他最後那句話聽得滿頭霧水,“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一直說輕功難學?”
顧之炔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看你打算自己訓練,才想讓你知難而退,好主動向我請教一番,誰知你性子如此,竟直接打起賭來?”
“我……我這、還不是讓你教了麽?”說到這兒,初媛嘟嚷著小臉泛紅。
“那有如何?”顧之炔背過身,怕自己眼底笑意會被她發現,“我還不是多輸給你一根細鞭?”
誒?也對哦!
初媛眨巴眨巴眼,瞬間打起了精神,說道:“看你這氣度,肯定也不缺這兩樣兵器的,是吧?”
她拍了怕顧之炔的後背,安慰道:“好男兒誌在四方嘛!我去琢磨輕功了,你也別太難過哈~哈哈!”
誌在四方?
轉回身看著初媛的背影,他抿唇不由地想到了炎世的天下——四方大國。
身為鎮國府的少將軍,這類來曆不明還身懷武功的危險女子,本該防著以免亂了城中秩序。
可是……
負手踱步跟上初媛,他眸色深沉,與之前的戲耍談笑判若兩人。
亂吧亂吧!
現在的四方越亂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