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228-我從未想過要做大事,我要的隻是月夕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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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夕顏覺得自己這幾天一定是踩了屎,竟然能得以近距離看到如此好戲。

    她原想著月曦在肖洛凡的冷麵對待下隻會早早離開,誰料這兩人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搞在了一起。月曦畢竟是從小養在深宮裏的公主,盡管性子陰沉了些,但她也沒想到她膽子竟然大的都能戳天,光天化日就跟個喝醉酒的男人在此行那苟且之事,看來她是真的很急切想要給自己尋找一門良配,隻是此良配……恐怕要讓她失望了。

    月夕顏正低著頭細細想著,回過神來的時候意外發現應墨隱一雙大掌正不安分地在自己身上遊走。她瞪了他一眼揮手就將他的手拍掉,“啪”的一聲,誰料那頭也同一時間響起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啪”聲。

    不自覺就紅了臉,月夕顏低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出,死死攥著應墨隱的衣襟低聲道:“你還要不要臉了!償”

    “不要。”應墨隱說的幹脆,環住了她的腰身,“如此良辰美景……”

    “明明是光天化日好吧!”

    “那就如此光天化日,我們何不跟他們一起來一場二重奏?”

    應墨隱剛一說完,就被月夕顏在腰身擰了一把。他疼地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卻死活不肯撒手,可憐巴巴道:“很難受哎……”

    “那就憋著!”月夕顏沒好氣地說著,越發懊惱自己怎麽跟這家夥在一起就越發不正經起來。

    那頭兩個人打得火熱,聲音大的幾乎快要將這層層樹影都擊穿,然後直上天際。可對月夕顏跟應墨隱來說卻是難熬地恨不能一頭撞死,越發曖昧的氣氛帶起的是整個人的溫度都上了不止一度,月夕顏嘴唇都快要咬破,應墨隱的衣襟也快被她撓爛,而應墨隱隻能任由美人在懷什麽都不能做,他一邊默默念起了清心咒,一邊將那頭的幹擾通通屏蔽開去。

    “你應該早知道你這二妹心懷不軌,竟然也能容忍她至今,不知是你能力退步了還是……”少頃,在感覺身體的溫度降了一點的時候,應墨隱小聲嘲諷道。

    月夕顏微微皺眉,想了想回道:“月曦生母身份低微,是父皇醉酒時寵幸的一個宮女。她母親在生她的時候難產而死,之後她便由先皇後帶著了。先皇後對幾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月嵐有什麽,月曦就有什麽,宮裏麵的人對她們也都是一樣的態度,而我來了以後對她們也是一樣,所以我很難理解她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應墨隱聞言不禁若有所思起來,而那頭的戰況也越發激烈,顯然是快到尾聲了。

    “因為嫉妒。”少頃,應墨隱忽然說道。

    “恩?”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心態擺正,在那些人的眼裏,他們妄自菲薄,因為出身卑微所以會仇視一切比自己出身好、能力優秀的人。你沒有出現的時候,月曦盡管身份不如月嵐,但好歹是個長公主,可在你來了以後,她身份不如月嵐,能力不如你,盡管你們對她還是跟往常一樣,但她自己卻不會覺得。”

    “所以她才如此迫切想找一個可以支撐起自己變態自尊心的夫君?”

    應墨隱點了點頭,歎道:“有些事你不記得,若是記得就會發現有很多人都跟她一樣。”

    比如說趙銘清,又比如說白暮璿,而那些人最仇視的便是如他們二人一樣的,身份低微卻又能活得精彩的人。

    月夕顏腦中似乎閃過什麽東西,可關於過往她還是無法記起完整清楚的畫麵。這時就聽肖洛凡與月曦那頭隻剩下喘息的聲音,想必是已經完事兒,月夕顏這才跟應墨隱紛紛鬆了口氣,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隻靜待時機可以抽身離去。

    瀟灑過後的肖洛凡似乎已經酒醒,他半敞著胸膛坐起身來,覺得頭有些發痛。他煩躁地甩了甩頭想要緩解這種不適,目光卻不經意落在了身邊點點落紅之上,見此,肖洛凡心中一震,視線緩緩上移,最後落在了女子嬌羞紅銘的臉上。

    他依稀記得……這個女人是叫月曦?好像是紫雲國的公主?

    頓時皺起了眉,肖洛凡不禁懊惱自己又喝酒誤事了。他努力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過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一些片段來,而這時就見月曦也慢慢坐起身,她攏了攏肩頭的衣裙,一雙玉手貼上了肖洛凡的肩膀。

    “王爺……”她柔聲喚著,那聲音幾乎快要叫人醉倒在她的溫柔鄉裏,而肖洛凡卻臉色難看,揮手將她的胳膊打開來去。

    月曦見狀整個人不由愣住,這才發覺肖洛凡的臉色似乎很是難看。

    “王爺……”她頓時心神不寧起來,有些不確定地小心道,“您打算什麽時候跟我父皇提親?畢竟曦兒已經是……”

    “提什麽親?”這時,就見肖洛凡冷聲問道。

    月曦如遭雷擊般愣在了那兒,仿佛壓根沒聽懂肖洛凡的話。而肖洛凡完全不理睬她,隻站起身來整理衣袍,待到收拾妥帖後看都不看月曦一眼,抬腳轉身就走。

    “王爺!”月曦慌了,顧不得自己此刻衣衫半露,撲上去就將肖洛凡的腿抱住哀嚎道,“王爺你不能這樣啊,曦兒幹幹淨淨的身子給了你,你怎麽可以這般無情!剛才……剛才你不是說了會愛我,會娶我的嗎,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肖洛凡被纏得有些惱火,抬腿就將月曦踢到了一旁。他看著她一臉悲痛趴在地上哭個沒完,眉頭越皺越緊,冷哼一聲道:“逢場作戲的話,月曦公主還是不要信了。”

    “你!”

    “更何況剛才的事是你情我願,本王都告訴過你跟醉酒的男人在一起很危險,你不聽還要自己貼上來,本王也隻好如你所願了。”

    月曦萬萬沒想到肖洛凡竟會如此無情,她緊握雙手,死死咬著嘴唇道:“肖洛凡,你無恥!”

    “是啊,本王是無恥,可你自己又幹淨多少?”

    “你就不怕我告訴父皇,說你對我做了不軌之事嗎!”

    肖洛凡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你盡管放心去說,本王倒要看看丟人的到底是誰!”

    說罷,他長袍下擺一甩轉身就往外走,在行至那處假山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步子。肖洛凡隨意掃了眼見裏麵並無異樣,這才莫名鬆了口氣,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早在肖洛凡離開之前,月夕顏與應墨隱已經趁著他與月曦爭執的時候悄聲離開了那條小道,盡管他們一開始就猜到了這個鬧劇的結尾,但等真正看到的時候卻還是覺得心驚。

    這世上無情、無恥之人太多,但是如肖洛凡這般將其做的坦坦蕩蕩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月夕顏雖然覺得月曦是自作自受,但對方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妹妹,所以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受打擊太大做出什麽過激的事。眼下整個紫雲皇宮都處在一個非常時期,而月雲升近來的身子也不是很好,她並不希望在這關頭出什麽事,以此來影響自己的大局計劃。

    應墨隱走在她身邊,看著她眉頭緊鎖一副心事很重的樣子,無奈之下隻好一把將她扯住,抬手便在她額頭上一彈。月夕顏吃痛急忙捂住額頭瞪眼看著他,應墨隱則擺出一張無所謂的表情,道:“你若再繼續這個樣子走回去,隻怕等下整個宮裏都會傳你跟我剛才是不是出了什麽不好的事。”

    月夕顏這才意識到自己情緒過了分,她急忙斂起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道:“我隻是有點擔心……”

    “你不該為一個自尋死路的人擔心,而且那個人曾經還打過我的主意。”應墨隱笑說道。

    是了,若非應墨隱本身有定力,隻怕那一日早就著了月曦的道,畢竟在月夕顏看來男人們都很喜歡她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而月曦自己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學以致用,卻沒想到最後竟栽了跟頭。

    “可既然月曦她一直心存妒忌,那我覺得她不可能會這樣善罷甘休。”

    “那也不關你的事,耍了她的是肖洛凡,要找麻煩她也該去找肖洛凡才對。而且你還有我啊,我總不會看著她來給你添堵的。”應墨隱摸了摸月夕顏的頭發,一臉寵溺道。

    月夕顏心裏頓時甜滋滋的,卻故意哼了聲道:“你還有臉說,今日要不是因為你,我們也不至於那樣難堪!”

    “難堪嗎?可本王覺得很好啊,隻期盼著早早有一天能夠學以致用呢!”

    “你!”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無賴到這種程度,月夕顏羞得一張臉通紅,轉身就跑。應墨隱“哈哈”一笑快走就追了上去,兩個人你來我往鬧得開心,卻讓一眾宮人們看著幾乎要大跌眼鏡。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不然怎麽會見到夕顏公主笑得像朵花兒似的?

    兩個人就這樣吵吵鬧鬧了一路終於回到了寢殿,誰料剛一入門,應墨隱就一把將月夕顏拽住了。月夕顏以為他又要做什麽,心道眼下是在寢殿可不能讓月曉他們看見,於是不由自主就開始劇烈掙紮,誰料應墨隱卻抬手在她耳朵上一摸,然後疑道:“你的耳墜呢?”

    這才詫異地抬手去碰,月夕顏忽然發現原本掛在左耳的墜子竟然就這樣不見了。

    “也許……是走在路上丟了?”她看著應墨隱,卻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深色。

    那麽如果不是在路上丟的,那就隻有……

    “你們回來了。”然而還沒等他們想明白耳墜是在哪裏丟的,就聽身後傳來一道輕語,夾雜著丁點異樣的情緒。

    月夕顏與應墨隱齊齊回頭就見元勃正站在那兒用無神的雙目望著他們,在見他二人誰都沒有回答的時候他也不著急,靜待良久,然後道:“應候王,可否借一步說話?”

    “元勃……”

    “公主放心,我隻是想跟應候王敘敘舊罷了。”察覺到月夕顏不安的情緒,元勃安慰著,率先走了出去。

    應墨隱象征性地摸了摸月夕顏的臉然後轉頭跟了上去,他隨元勃就這樣走了很遠的路才來到一處涼亭,周圍景色怡人卻很是安靜,那種從內裏透出的懶散跟舒適讓應墨隱都覺得心裏麵很舒服,他正想著以後就帶月夕顏來這裏幽會的時候,就見元勃緩緩轉身,道:“她剛來紫雲的時候正懷著身孕,因為討厭人多的地方,所有總會一個人跑到這裏,一坐就是小半天。”

    聞言,應墨隱眸色一沉,沒有說話。

    “後來孩子出生,她也總喜歡抱著孩子來這兒,盡管多數時間都是在跟孩子說些悄悄話,可有時候卻也會坐在這裏發呆,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等待月曉一歲的時候,陛下將紫雲國的一些政務交由她來處理,而從那天開始她就再也沒來過這個地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跟責任中。”

    應墨隱聽到這兒,忽然意味深長道:“你跟本王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王爺不懂?”

    “本王應該懂?”

    “你應該懂的,因為這才是屬於她的生活。”良久,元勃歎道。

    他慢慢轉向那亭子外的美景,雖然看不到,但是卻可以用心感受。正如之前的幾年他總是這樣靜靜呆在她的身邊,聽她說話,陪她閑聊,就算什麽都過不了眼,但卻可以長留於心。

    “我不知道王爺跟她說了什麽,隻是可以感覺得到她對你的態度似乎有所轉變。其實我並不像莫大公子一樣會嚴厲禁止你們交流,我隻想說你我都是陪著她一路走過來的人,不會不知道對她來說,很明顯現在的生活才最是適合的。”

    應墨隱眉眼低垂靜默良久,淡淡道:“適不適合,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

    “但是我們可以感覺得到。”元勃毫不留情地道,“我遇到她的時候她麻煩纏身,無數人都想讓她死,而她自己心裏又藏著秘密,上瞞著你,下瞞著別人,一邊要去布局收拾惡人,一邊又要背地裏自己行動,她快樂嗎,想必那個時候她連快樂是怎麽寫都不知道。”

    “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有多難忘有多痛苦想必我們誰都清楚,索性老天有眼讓她撿回一條命還生下了月曉,說明這是老天給她重活一次的機會,既然這樣又為什麽還要把她拉進過往的洪荒中,讓她再經曆一遍呢?”

    “元勃,本王承認你說的都對,可是有一點你忘了。”

    “什麽?”

    “我們誰都不是她,所以沒資格替她做出選擇。”

    元勃聞言表情忽然變得茫然,他眉頭微擰衝著應墨隱所在的方向,就這樣過了很久,才仿佛自嘲一般道:“你說得對,但不可否認的另一點則是,她現在在這裏,很開心。(..)”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有疼愛她的父皇跟朋友,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不用在乎別人的白眼也不必委曲求全讓自己做不喜歡的事,隨性而為,這是人一輩子能夠到達的最高高度,她既然已經到了,我們又何必將她再拉下來?”

    應墨隱無言以對,心裏其實也讚同元勃這番話。

    然而感情這種事始終不是一個人說怎麽樣就真的能夠怎麽樣的,應墨隱的確沒想過要去當著月夕顏的麵說明什麽,但那些早已經刻進骨子裏的過往總不是一個人說忘就真的可以徹底消失得幹幹淨淨的。

    “元勃,有一件事本王一直想問你。”

    “王爺請說。”

    “五年前你離開擎南,是不是因為那時候就得到了夕顏還活著的消息嗎?”

    元勃一頓,隨即道:“是。”

    “那當年為何不說明白?”

    “因為……有人不讓我說。”

    “是誰?”應墨隱聞言,心中一動。

    而這一次,元勃卻選擇了不回答。

    “所以……是有人救了夕顏然後傳信給你要你來到紫雲,這五年來一直是你陪在她身邊,就算知道所有的一切,但因那個人的囑咐,所以什麽都不說?”

    元勃的神色不由凝重起來,他皺著眉沉思許久,才淡淡道:“可以這樣說。”

    “那麽五年前那場大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應墨隱總算問到了關鍵處,一顆心都變得期待起來。可是元勃聞言眉頭卻皺的更緊,他斂眸沉思片刻,緩緩道:“王爺,聽我一句勸吧,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這樣的回答便是拒絕了,應墨隱頓時有些無奈,卻又不能繼續逼迫下去。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二人彼此心裏想些什麽對方恐怕都已經很清楚了,元勃知道整件事已經完全偏離了他們五年前就設計好的軌道,然而那看似脫離正軌的走向卻反而一步步走上了正兒八經的那條路。

    隻不過有可能,是一條血粼粼的不歸路了。

    “既然這樣,那貧僧便也不強求王爺了,隻希望你能答應我最後一件事。”

    “什麽?”

    “好好呆在她身邊保護她,真的真的不要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了。”

    而就在月夕顏他們早早回了寢宮的時候,月曦則還一個人衣衫淩亂地坐在那一處僻靜的小院,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一般,望著地麵發呆。

    她設想了那麽多年的美好生活仿佛在這頃刻之間就化為了灰燼,名分,地位,榮華,富貴,通通化為烏有。她以為自己運籌帷幄,卻始終低估了那些在皇宮中摸爬滾打人的惡性……他們,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啊!

    因為剛才的瘋狂,她整個身子骨都快要散了架一般,她用盡心思伺候著肖洛凡,得來的卻隻是對方的嘲諷跟鄙視。

    她恨,恨他的無情,更恨自己的無力。

    也不知這樣坐了有多久,直到天色都逐漸暗了下去的時候,月曦終於回神,踉蹌著步子站起來,開始慢慢整理自己的妝容。因為沒有銅鏡,所以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樣,隻能猜到一定是特別狼狽。身上留下的青紫紅痕即便有衣裳遮蓋,她卻仍舊覺得羞恥,就好像是一個**的人一樣,隻要走出這個院子,就會被眾人恥笑。

    可除了走出去以外,她還有什麽辦法嗎?沒有了,月曦這樣想著,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跌跌撞撞地向外麵走著,此刻的她看起來才像是一個醉酒的人。由於她視線渙散所以壓根沒注意到前麵路上有一個石塊,於是很快被摔倒在地,胳膊擦破了皮,鑽心的疼,可是卻無人理睬。

    月曦終於痛哭出聲,卻是緊咬著嘴唇,不肯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來。

    隨著天色徹底暗了下去,整個院子幽靜的像是鬼屋一般。月曦趴在那哭得再也沒有眼淚流出來了,這才強打起精神來手撐著地準備站起身來離開。誰料這時手掌下卻覺得有些硌得慌,她下意識垂眸看去,卻在看清那樣東西的時候,渾身都僵住了。

    那是一個耳墜,上好的東珠所製,而墜子的頂端則掛著一朵小小的蘭花,她記得,這個東西,這個東西是……

    “是她的。”這時,就聽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月曦就像是見到鬼一樣驚呼出聲,她忙不迭地往後縮著,一邊發抖,一邊含糊不清道:“別殺我,別殺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來人見狀不由心中冷笑,人人都說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女人一看就是做多了虧心事,所以現下才會被嚇成這副樣子。

    “不用害怕,我是人不是鬼。”然而還是好心地出聲解釋了一句,來人慢慢走過去,隨著整張臉暴露在月色下,月曦終於停止了碎碎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是你?”她慢慢平複了心情,皺著眉說道。

    站在麵前的是一個女子,長相姣好,且又是一個相熟之人。麵對月曦驚愕的眼神她沒有說話,隻緩步上前然後俯身蹲在了她麵前,抬起手將她剛才扔在地上的耳墜撿起來晃了晃,來人道:“你可知這東西出現在這裏是什麽意思?”

    月曦心中一緊,沒有說話。

    “或許我該說聲恭喜了,你的所作所為都被那個女人看在眼裏呢,恐怕她眼下正在什麽地方將你的好事嚷嚷的人盡皆知吧,畢竟她一向都是喜歡做這種無恥之事的人。”

    月曦頓時被嚇住,死死瞪著麵前女子,咽了口吐沫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女子聞言冷冷一笑,將那耳墜拋回月曦手裏,道:“想告訴你不要再繼續犯蠢下去了,那個女人她心裏隻有自己,別人的死活跟心情,她永遠不會在意。所以除非讓她去死,否則你將一輩子活在她的陰影之下!”

    月曦怔怔望著麵前的女子,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選擇在這裏,跟自己說這些話。

    女子見她似乎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時候頗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她突然伸手將她的肩膀按住,狠狠道:“你還沒有清醒過來嗎,那個女人就是個到處勾搭男人的賤貨,隻要是你看上的你喜歡的她統統都會搶去,她看不起你、她鄙視你、她嘲笑你,在她眼裏你就隻是一個小醜,這樣的氣你怎麽能咽的下去!”

    “你住嘴!”月曦終於被這番話所激怒,她一把將女子推倒,整個人縮在那裏渾身發抖。女子剛才的話像是一根尖針刺進了她的內心,畢竟在那深處一直藏著的,便是諸如剛才這樣的種種想法跟怨恨。

    “你以為應候王會看上你嗎,別傻了,他的眼裏、心裏就隻有那個賤人!你以為洛王爺會對你負責嗎,別天真了,他愛的也是那個賤人,又怎麽會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可是這不關他們的事,這一切都是那個賤人害的,所以最最該死的就隻有她!”

    女子的話像是能夠蠱惑人心般,讓月曦不能更讚同。她周身突然停止了顫抖,隻一瞬不瞬盯著麵前的女子,少頃,表情頗有些癲狂地笑了笑,重複著女子剛才的話:“沒錯,最最該死的就隻有她!”

    女子終於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湊過去替月曦將碎發攏起,然後嚴肅道:“所以不要再在這裏哭了,回去,好好洗澡睡一覺,如果你也想讓她死,日後就聽我的話,我保證,你最後一定可以親手將她撕成碎片。”

    月曦此刻已經沒有能夠思考的意識了,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在女子的攙扶下緩緩走出院子,然後回去自己的寢宮。女子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表情從剛才的激動逐漸變為陰冷,沒過一會兒,當聽到身後又一道腳步聲傳來的時候,她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轉過身去,看著來人道:“白三小姐。”

    “我更希望你稱呼我為白小姐。”來人看著她道。

    此刻出現的正是白暮璿,隻是五年過去,她早已沒了往日的溫婉跟清麗。當日在齊宣皇宮由於顧念臨死前的藥所致,她大半張臉都被毀了,平時行走外出都需要戴著麵罩,否則就會被人當做是怪物一般,到處是鄙視跟竊竊私語,仿若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而這些在她看來,是月夕顏的“功勞”。

    女子在聽到白暮璿的要求時眸底迸射出一股強烈的恨意,然而她很快將那一抹異色掩去,隻看著她淡淡道:“白小姐,你要求的事我已經做了,現在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準備如何處置月夕顏了嗎?”

    “你待如何?”

    “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白暮璿秀眉一挑:“若隻是生不如死未免也太簡單了,你這樣的想法可是做不成大事的。”

    女子斂眸眼下心頭升起的鄙夷,少頃答道:“我從未想過要做大事,我要的隻是月夕顏的命。”

    白暮璿見她一臉憤憤,越發覺得有趣,仿佛透過麵前女子的雙目她就可以看到月夕顏日後悲慘的下場。她饒有興趣地踱步走到女子麵前,用那張毀掉的臉做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低聲道:“那好,我便告訴你接下來要如何吧。”

    一夜再過,生活依舊,變得隻是人心。

    日子似乎過得飛快,三國使臣來到紫雲國的時候正值六月,一晃眼,竟就這樣過去了快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有好有壞,有人受益有人吃癟,但畢竟是在皇宮中進行,所以一切是非真相都在眾人心裏罷了。

    由於月雲升早前身體不適,因此便隻能將三國使臣前來聯姻的事情擱置下來,索性這幾日他覺得身體好些了,便主動將三國使臣召集在一起,邀請他們第二日前往紫雲的南山去參觀一下紫雲國私藏的一些奇珍異獸。

    紫雲在眾人眼裏一直都是一個神秘的國家,關於它的種種特色自然有很多人好奇。盡管對三國使臣來說他們更願意去參觀紫雲的軍營或者物資儲備庫,但這樣的要求未免太過明顯,為防再添事端,所以隻能作罷。索性關於紫雲的奇珍異獸也一直都是整座大陸聞名於外的,所以對他們來說此行倒也不算虧了。

    然而莫麟對月雲升這個想法卻頗感不解,畢竟在他看來置身於這種到處都充滿了不確定因素的環境中無異於找死,然而他看月雲升似乎已經拿定了主意,於是也不再多言,隻按照吩咐派莫笑將山林四周的危險因素都排查一遍,在解除過後這才敢讓眾人前往。

    由於紫雲周邊是環海的,所以南山是整個國家唯一的一座山,盡管是在海島上建立起來的,卻比之陸地上的差不了多少。而因為紫雲有他們自己**的一套栽培方法,所以南山便成了這裏唯一一個看起來不太符合的存在物,是以紫雲的子民很少有人會尋去南山那邊,月雲升索性便將南山派皇家侍衛把守著,在裏麵建了一個自己的私人樂園。

    有傳言說,紫雲南山裏麵的珍奇異獸都是來自上天的神獸,也有傳言說南山遍地都是毒物,隻要碰到就會屍骨無存。傳言一向都是誇大其詞的,所以到最後南山幾乎成為了紫雲標誌性的建築存在,更有甚者說隻要在南山挖掘到寶物的人,就是上天選定的王者或者天之驕子等諸如此類的大話。

    “我想各位都是有些腦子的人,應該不至於會相信這種流言蜚語吧?”是以當他們來到南山腳下的時候,月夕顏率先給其他幾人提醒道。

    在她竟然察覺到這群人神色各異的時候,不禁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高估了他們。而最讓她忍受不了的,是應墨隱此刻竟然也是一副表情訕訕的德行,很明顯,這家夥無比特別認真的相信了那些傻子都不會信的傳言!

    “那個夕顏公主……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你……”這時,就見景清藍的弟弟景清益小心開口道。(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