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封帶著趙府一眾，深夜奔逃，一路上快馬加鞭，連柳封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哪裏，他高聲喊道：“我們且停下吧！這麽遠了，後麵的追兵怕早已甩脫了。”

    趙家眾人聽聞這話，急拉起馬停下，馬蹄踏地的聲響在這黑夜中漸漸消失，柳封側耳細聽了一會，寂靜的黑暗中除了蟲鳴，再無其它聲響。好一會兒，柳封才道：“好了，那追兵想必被甩掉了，我們暫且安全。”

    趙父聞言，開口道：“那柳封小子，我們現在去哪兒？”

    柳封看了眼天空的皓月，沉思了片刻，才道：“這夜已深，難尋正路，冒然前行，又恐踏入虎狼之地，唯有在此地暫息一宿了。不知趙伯意下如何？”

    趙父聽了，也點點頭，認可了柳封的建議，道：“如何甚好，依你在此暫閉一宿，明天天亮再行，還由你領頭。”

    趙府上下沒有意見，柳封便憑借自己在野外生存的經驗，尋了一平坦開闊之地，將一些衣物鋪在地上，便或坐著，或躺著休息了。

    柳封憑借著月光與蛻變的眼力，於黑暗中觀察了一下地形，查探了一下蟲蛇，在確定無危險之後，他才坐下，背靠著大樹，左手拿出那柄已經於爭鬥中殘破的鋼刀，微弱的血蟒倒影在眼球，這才使他想起今天所犯下的殺戮罪行，慌忙種無法感受的殺人的心慌感覺，這才隨著血芒湧上心頭，這第一次殺人柳封不由追憶起不久前那血腥的場麵來，雙手竟有些微微顫抖，帶著血液的利刃也伴隨著起伏。

    “那種感覺，竟有種莫名的愉悅。”柳封暗想起自己對那門口的四護衛痛下殺手的情景，刀刃入肉，血液飛濺。痛呼聲，驚恐聲，聲聲慘叫。

    不自覺的，柳封左手顫抖著，手一鬆，鋼刀便下羅到地麵，柳封不覺，但左手被一帶著溫熱的手掌握住，柳封收起回憶一看，原來是那夢兒，現今的夢兒讓柳封有些她是仙女的感覺，黑夜無聲，彎月斜照，清冷的月光照耀下來，夢兒絕美的容顏在月光下有種說不出的仙味，配上其一臉可愛的表情，真是天女下凡，勾動了柳封懵懂的少年心。

    夢兒見其一直盯著自己看，臉紅尷尬的同時內心喜悅萬分，這殺敵如戰神的少年早在他舍身相救的時候就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裏，如今這堪比武神之力的少年癡望著自己，武力滔天的愛慕之人看著自己，豈不是讓人欣喜麽？

    不過即使心動不已，這淑女的模樣還是要裝一下的，夢兒道：“柳公子這麽盯著人家，好看嗎？”

    柳封下意思地回道：“好看，若有人能娶到你，簡直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說完，柳封覺得自己說得話有些不妥，才又道：“夢兒姑娘是真的沒若天仙，沒有非分之想的意思。”

    夢兒挽起垂下的柔發，道：“我知道，柳公子這樣誇獎，說這樣的話，是想娶人家嗎？”

    這句話將趙父驚動參與進來，道：“柳封小子，若你對夢兒有意，我可考慮將女兒許配給你。”

    柳封還沒從夢兒的話中回過神來，聞趙父的話又愣住了，他沉思不語，自己誌不在兒女私情，意不在攜妻安居，而在四海，而在八方，心係著不知在何方的父母，心係著萬水千山，又怎麽能被牽絆著呢？一低頭，又看到夢兒與自己對視的甜美可愛的臉龐，隻能木木地相望著，而不敢出口答應。即使自己少年懵懂的心房已經將夢兒絕美的臉龐鑲嵌進去，也不敢棄自己的意誌。苦修數載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遊曆四海，能踏遍萬重山巒，橫渡溪流江湖。這還未啟航便折回而回，不存在的。

    夢兒見其許久未答，情緒有些低迷，想不通，隻要他開口答應，便可將自己擁入懷中，便可以握緊自己的雙手，捧著自己的小臉。但他就是無動於衷，是不喜歡自己嗎？還是心裏有其它女人了？

    柳封還在沉思，趙父也不再開口，空間沉寂下來。

    沒有言語的眾人迅速沉睡起來，隻有習慣了深夜不寐的柳封和思緒複雜的夢兒還清醒著，柳封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夢兒聽到聲響，問道：“柳公子你去哪兒？”

    柳封回道：“我去小解。”

    夢兒爬起來，道：“我也要去小解。”惹得柳封一臉不置信道：“我一個大男人去小解，你一個女孩家家的跟來不敢被說閑話啊？”

    沒想到夢兒道：“我不在乎。”

    柳封沒話講了，也罷，若是讓一個弱女子獨自在野外小解，遇到什麽意外就難辦了。

    夢兒自然地拉著柳封粗壯的手掌，隨著他在黑夜中前行。

    野外無人空寂寥，黑夜濃林惹人愁。

    彎月斜光照墟落，懵懂男女情難解。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幹。

    “你好了沒有。”柳封背對著正在小解的夢兒，噓噓的水生擾得心亂，他怕自己忍不住回頭，那就鬧大發了。

    “好了啦。”一陣稀碎聲，夢兒踩著枯枝走來，複牽著柳封的手掌，柳封按下躁動的內心，朝回走去，回到樹下，依舊的靠著樹幹，依舊的無法安睡，他不是想那血濺殺戮之事，不想那誌存高遠之事。卻是在想那兒女情長之事，難挨那欲擁抱少年的心思，縱使已經修煉到萬敵不懼的地步，還是在愛情前漸漸淪陷，難怪有句話這樣講：“英雄難過美人關。”

    正在柳封強行按下心思，不去理會的時候，夢兒好似放開一樣，將頭垂在柳封懷裏，這強烈的暗示他不用眼就能感覺得到。一瞬間便攪動柳封的內心。他苦笑著，忍不住伸手去將夢兒的嬌軀摟在懷中，感覺那攀附在身軀上的溫熱柔軟軀體。柳封暗道自己還是敗了，不過卻摟得更用力了，惹得懷中少女滿臉的笑意。

    阻擋他的不再是高聳的高山，使他安逸的不再是溫床的舒適，而是你，女人。

    隨意亂寫，茫然若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