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心裏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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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到了春節,今年的雪總是下得剛剛好,小小的,紛飛著。

    由於快過年的原因,席曲覺得自己可不能辜負在這個世界裏過得第一個春節,她添置了許多新衣服。慕容阜也是懶得管她,反正自己的錢完完全全足夠她亂花,自己也沒有什麽意見。從前席曲總是喜歡在新年前買衣服買香水來犒勞自己一年裏辛苦工作,現在她還是這樣理所當然地添上許多,雖然她過得很安逸。席曲還特地定製了一套大紅色的衣服,打算春節的時候穿。

    雖然,樣子變醜了,但是生活還是在繼續的,她同樣要過得精彩。

    她還特地用剩餘的布料給奶茶做了幾套新衣也讓它跟著自己過過年。小鈴鐺加新衣服,蓬鬆的毛毛,走起路來還是同手同腳的,完全沒有做狗的靈活,更是蠢萌。

    有時候,慕容阜看見書房外的雪地裏,一隻傻狗在那裏亂蹦亂跳的,舌頭伸得長長,一副傻傻的樣子,他真的很不想承認那是自己府上養的狗,雖然長得壯,卻毫無攻擊力,看見敵人還是那副傻樣子。

    慕容阜對於過年這件事沒有太多的激動,他隻是覺得任何事情還是這樣進行著,沒有太多的特別,也沒有因此歇停,所以他很難感受到席曲對於過年這件事情的興奮和期待。

    “慕容阜,今年我們會一起過的吧?”

    慕容阜看著她很是期待的眼神,他不忍失望,不想看見她那副失落的樣子,“這個……”其實他要進宮,就算他多不喜歡蒲青,大年初一他還是要進宮,24歲的他,還沒有足夠強大,他還沒有強大到拋下所有世俗條規,拋下這宮裏冰冷的規矩。

    還不等慕容阜回複她,“真好,今年也有人陪我過年,有你,也有蒲苓姐姐,還有一堆朋友。”

    “嗯,一起過。”

    為了她的一笑,再怎樣,自己都願意。

    曆朝規定,年初一初二初三不用早朝,有事自秉皇上。

    年三十

    慕容阜早朝過後,相約蒲青在禦花園處談話。

    本來慕容阜想直接約在禦書房,他不想太多麻煩事,但是蒲青的侍女告訴他一定要在禦花園處。

    慕容阜也不想理會太多,隻要達到目的便好。

    今天他要演一場戲,他要以病抵過明日的進宮。

    慕容阜坐在亭子處,喝著茶,靜靜地看著遠處,而遠城則是站在一旁。

    “主子,你真的要為了隱兒姑娘而選擇逆了陛下嗎?”

    “為了她開心,我什麽都可以做。”

    “但是……”

    “沒有但是,就算我如今不夠強大,我還是會如此,遲早,我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王。”

    “主子,屬下誓死隨你。”

    從前慕容阜沒有想要爭過這王位,但是他的屬下當然希望他能做這個天下的王,他們眼中,蒲青就是個隻有皇室光環,沒有用的傀儡。

    他們更希望天下有一個能讓世人威服的王,一個能真正讓天下更為富裕的王。

    但從前的慕容阜卻沒有這種搶奪的意思,做屬下的也不敢多言。

    自從遠城將自己主子對席曲的一言一行看在眼裏,也知道他真的動心,也要為她付出一切,他想阻止,但是似乎已經停止不了了。遠城誓死忠於自己的主子,也會忠於自己主子的任何決定。現在自己主子要奪下天下的決定,他更要支持。

    “阜哥哥”

    這時蒲青從遠處小跑過來,精致的妝容,大紅色的衣裙,很是美麗動人,可在慕容阜眼裏卻是有些俗氣。

    “阜哥哥,好看嗎?”蒲青在慕容阜麵前轉了一個圈。

    “我特地命人做了幾套大紅色的衣服,這是我們在一起後在宮中過的第一個年。”

    “陛下,請恕臣體寒病重,臣打算這幾日在府上養病。”

    蒲青的笑容突然停滯了,眼淚也突然落了下來。

    “阜哥哥,為什麽,每一次都這樣,這樣拒我千裏之外,蒲青到底做錯了什麽?”

    蒲青抓住了他的袖子,不斷地哭著,她隻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在慕容阜麵前,她不惜拋下所有尊嚴,留住他。

    “殿下沒有做錯什麽,隻是臣身子不適,實在不宜留在宮中。”

    “阜哥哥,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拒絕我,我是你的妻子。”

    “陛下才是不要這樣,這天下都是屬於陛下您的。哭,不屬於一個王者該有的行為。”

    慕容阜扯下了她的手,冷漠地看著遠方。

    蒲青握緊拳頭,忍住眼淚,雙眼紅紅的。他不喜歡自己哭,自己便不要哭。

    “阜哥哥,你是不是喜歡了其他人。”

    “沒有。”

    “那你為什麽總是拒絕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陛下你想多了,臣隻是身子不適。臣與陛下,君臣關係應為先。臣身患重病,不想讓陛下憂慮,更不想陛下因我感染風寒之病。”

    “那阜哥哥,我問你,你是不是放不下蒲苓姐姐?”

    “是。”還是表情冷淡地看向遠方。

    “蒲苓姐姐有什麽好,讓你惦記成如此,讓你這樣不思茶飯,她到底有什麽好,她能做到的我也能。”

    蒲青聽見他的回答,早已崩潰,她不曾想到,慕容阜會如此坦蕩地承認,承認她一直不願相信的事實,他愛他。

    她如今的腦裏,隻有他說愛她的事實。

    她撕心裂肺地痛哭著,她早已沒有了尊嚴。

    “陛下請自重,她在臣心中是天下無雙的,她便是她,也隻是她。”

    “阜哥哥,那什麽時候,我會在你心中有位置?”

    慕容阜沒有回答,他不想騙她,他心中,隻夠席曲一人的位置,她不會出去,其他人也不能進來。

    “阜哥哥,我不逼你,我不逼你了,我等你,等你心中有我,”

    “阜哥哥,過年這幾日,你不用進宮了,蒲苓姐姐的死,的確要時間去衝淡,我會等你,春天,百花盛開之時,我會在宮裏等你,等你回來,等你心中有我。”

    蒲青說完就走了,沒有再回頭,她放下她的尊嚴,賭上她的餘生,卻不知,自己早已一塌糊塗地輸掉。

    禦花園裏,一切早被布置溫馨滿滿的地方,一抹紅色,一個落寞的身影在雪地上跌跌撞撞地離開。

    她慶幸地想著,她死了,就不會再與自己爭奪慕容阜,時間,一定會衝淡一切,她會等,她願意等,他的身心隻能是自己的。

    蒲青不斷地給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希望。歲月還長,她已經死了,而自己還在這世上,自己隻會贏。

    若那人是對的,無論何時,無論遲早,她都會成為他眼中的人兒,若那人是錯的,餘生再努力,終究是夢一場。

    慕容阜沒有施舍她同情,當她用毒於蒲苓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不再存有所有同情。

    遠城在旁看著這一切,他同情蒲青,也不同情她,愛情裏沒有勉強,時間也許會衝淡,卻不會抹去,愛情,不是放下尊嚴就能得到。

    也許慕容阜有錯,他錯在不該阻礙一個女子的一生,他娶她的那一刻,便已毀了她餘生。

    慕容阜不介意,他手上奪去的生命早已無數,他早就不介意下地獄。但是既然她這樣起了妒心,有了傷害自己心尖人的可能性,他不介意再傷害一人。

    當她下毒於蒲苓之時,慕容阜便不打算放過她了。

    這場複雜的愛情遊戲裏,誰都沒有對錯,誰都可以是因,誰都可以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