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搏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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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禽獸大戰正酣,生死相搏,渾然忘我之際,一道暗影如一片雲般斜斜飄起,輕巧地從一輪輪狂暴餘波的縫隙間疾速穿過,四射的罡風竟絲毫不能阻止他無聲而快捷地接近。當它們最終驚覺一道陌生的氣息闖入交戰圈時,一道弱小的人類身影已出現在距它們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並還在快速接近,驚疑間出自本能,距離人影最近正全力撲擊的鐵翅雕放棄攻向了金剛猿的一道風刃,而是微一翻身,就準備將風刃射向這莫名危險的不速之客,卻見一抹晶光自眼前一閃而沒,鐵翅上凝聚的風刃頓時散去,被一劍貫腦的它立時斃命,從空中一頭栽下。穿山甲的反應也不慢,兩團黃光早聚於前爪,將發未發之際,眼角驀然見到一幅令它肝膽俱裂的一幕:一抹絕快的晶光毫無阻礙刺破了鐵翅雕的護體罡氣,貫穿它的頭顱,瞬間斃殺它之後速度不減地朝自己射來,避無可避的穿山甲朝晶芒打出最後的一擊後向地下逃去,然而晶芒在空中畫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輕鬆避開穿山甲的轟擊,在它絕望的眼神中射進它的腦中,穿山甲還未來得急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就寂然斃命,一劍雙殺!最後一個!金剛猿目睹了自己兩大勁敵在晶芒的攻擊下瞬間敗北,此時晶芒又透擊了穿山甲的腦子後君臨自己麵前時,驚怒交加的它驀然一聲狂吼,全力朝那道看似弱小的人影打出了它猿生中最燦爛巔峰的一拳,隨即腦中一疼,便陷入無邊黑暗。
那道看似弱小的人影正是葉雲飛,他在猿嘯聲中身形驀然一滯,狂烈的嘯聲似魔音灌腦,令他五髒六腑如火如焚,一瞬間體內真氣紊亂,此時金剛猿的絕命反擊已然如洞天穿地般狂攻而來。心知此時命懸一線的葉雲飛顧不得被震傷的內腑,悄然離體而出的三寸劍胚毫光大放,化為一抹長達一尺的劍芒迎頭劈向了那道靈氣高度凝聚的鬥大拳印!拳印應劍而開,分為兩半仍自向葉雲飛身邊飛來。葉雲飛大叫一聲吾命休矣,電光火石之間勉強召回劍胚回護已身時,半邊身子仍被金剛猿的殘印擦中,頓時便如炮彈般被射入地下,轟然一聲巨響後,堅實的地麵多了個人形大坑。淩空噴出一大口血箭,身上更傳來無數骨骼碎裂的連響,刹那間葉雲飛的氣息便急速衰弱下去。同時,一抹晶光也搖搖擺擺地自死不暝目的金剛猿腦後飛出,晃晃悠悠地回歸了人形大坑中。
躺於深坑動彈不得的葉雲飛一臉苦笑,他雖瞅準時機全力發動先天一氣,成功格殺三大築基靈獸,可金剛猿的亡命反擊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先是以嘯音震傷他的內腑,遲滯他的真氣運轉,使之無暇躲開隨後的靈氣攻擊。倘若他的身上沒有劍胚劈開那道拳印,估計這時世間已沒有葉雲飛此人了。築基中期靈獸的臨死反擊豈是說笑?幸好葉雲飛臨危不亂,應對急時,卸去大半攻擊,又是剛剛提升過以堅韌著稱的庚金之體,否則硬挨這一擊的他必已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此時的他若是不趕快自救,一樣離死不遠。渾身骨胳盡折,內腑重創,五髒移位,被擦中的半邊身子經脈寸斷兼血肉模糊。而金剛猿自空中掉落時,又好死不死正好覆蓋於他人形坑洞的上方,一雙怒目仍不甘地死死盯著他,似在痛斥他卑劣無恥下流猥瑣隻會偷襲般,看得葉雲飛有些頭皮發緊,毛骨聳然,心頭一股無名火就蹭地上來了。
“媽的,看,看,看什麽看?技不如人,死了活該!死了還想嚇我,門都沒有,你生前小爺都敢殺你,死了小爺等會還要拿你開刀。嘿嘿,話說回來,你還算自覺,死了還要送上門來給我做貢獻。謝了啊,祝你下輩子投個好胎,一路走好,小爺就不送了啊。”又吐了口血,艱難地運起劍典,先天一氣此時發揮出了它神奇的一麵,功法剛一運轉,先天一氣所過之處,接續經脈,修補損傷,斷骨歸位,一個小周天下來,損耗大半真氣的葉雲飛居然經脈全通,五髒歸位,斷骨自接,血止傷合,這讓葉雲飛驚喜異常。先天一氣,帶了先天二字,果然非比尋常。此時回想起以自已煉氣八層的一尺先天劍芒輕鬆劈開築基中期金剛猿的靈力攻擊,心頭猶有餘悸,當時不覺得如何,過後想起,禁不住混身發顫:倘若這先天一氣劈不開那道拳印呢?幸好先天一氣沒有讓自己失望,關鍵時刻大發神威。看來以後還需多多研究它,一定還會帶給自己更多的驚喜。而且保命的底牌太少,攻擊的方式太單一,隻能單挑,不利群戰。對神魂的保護要加強,對內腑的脆弱也要改進……你嘛平時不覺得,這生死一戰後,什麽問題都出來了,唉,還是太弱了,一個築基中期的靈獸一半的攻擊都承受不住,差點咯屁,肉身還需全麵加強!
這些事兒一件一件來吧,畢竟修煉劍典時日太短,很多神通都來不及發掘。目前,先將這送上門來的大家夥給吞了吧,也不知道用先天一氣運轉《噬天決》會有什麽問題沒有,現在也沒辦法,隻有現場試驗一下了。有問題的話大不了自我修複。想到這兒,葉運飛勉強逆轉功法,一隻手正好放在金剛猿的額前,《噬天訣》正式發動,一道精芒閃入金剛猿的體內,周遊一圈後竟滯留於它的內丹之中,隨即,一股強大的生命元能自金剛猿體內湧進了葉雲飛的經脈中,開始自動修複他身上的一切創傷。當他傷勢痊愈後,尚有源源不斷的生命元能繼續湧來,開始加強葉雲飛的靈魂強度,持續提升靈魂的凝練度。當生命元能提取完畢,一股股先天一氣又自金剛猿體內輸送過來,迅速彌補損耗大半的庫存,而同樣有些暗淡的三寸劍胚也大口大口地吞吸送上門來的美餐。天量的先天一氣塞滿經脈之後,開始全麵改造葉雲飛的體質,並向煉氣九層發起衝擊。原本平躺的葉雲飛不知何時已自坑中漂起,盤坐於金剛猿身旁,寶像莊嚴,全身毫光大放。一股若有若無的深沉威壓自他的身上升起,並迅速向四周幅射而去。四周那些又匯聚而來的無數凶禽猛獸,本待乘火打劫,一擁而上時,在這股威壓一觸之下,如見萬獸之皇般,皆咽唔著跪伏於地,渾身顫抖,不敢有絲毫妄動!葉雲飛哪裏會知道這些?閉目輕笑的他正一臉亨受地體驗晉級帶來的強大快感之中。其實這就是先天生物對後天生物一種天然碾壓。先天一氣的威能又豈止如此?這隻不過是它附帶的一個功效而已,不值一提。
當金剛猿最後一絲精華被葉雲飛吸收,一枚似符似咒的光點也隨之悄悄進入葉雲飛的體內,葉雲飛卻絲毫未覺。晉升煉氣九層的葉雲飛也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麽。這一次晉級雖才區區一級,但對葉雲飛來說卻是一次質的飛躍。他已從後天生物轉換為半先天生物,就是說他的肉身已經在先天一氣的大力改造下成為先天之體,而先天靈魂畢竟層次太高,並不是那麽容易提升的。不過就算這樣,葉雲飛睡著都會笑醒,庚金之體提升為先天庚金之體,那是什麽意思?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好處?有人知道麽?沒人知道!唉,怎麽會沒人知道呢?作者也不知道麽?什麽?他也不知道?那他是幹什麽吃的?好吧,都不知道是吧?那自己慢慢摸索吧。葉雲飛無奈地停下修煉,稍微整理一下身上的儀容,便跨步向靈潭飄去。此時,他才驚覺靈潭千米之外跪伏無數凶獸,見葉雲飛自地上收功站起後,皆朝他恭敬地一吼,便一哄而散。見此情景葉雲飛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想不通這是怎麽回事就放一邊:管它呢。這些家夥上來也是送死,跑了倒是便宜它們了,算它們識相。還是先把靈藥弄到手吧,這拚死拚活的,還不是都為了它?
幾經周折,五大築基期的靈禽猛獸皆為之喪命,自己也在生死線上徘徊了一回,最終得以活生生站在這株二級靈藥的跟前,靠的是天大的運氣。若說心中沒有一些感慨那是騙人的。回想這兩日的經曆,幾如在夢中。修行之路漫漫長遠,一步踏錯,將萬劫不複。眼前的幾具屍體就是明證。雖然自己笑到了最後,但凡事皆有例外。自己還是太心急了,這也是前世的經驗主義害死人。看來太強大的心理素質有時也並不是一件好事,某些時候,對自然保持一些敬畏,或許會有不錯的效果。收拾好心緒,葉雲飛一個猛子紮入靈潭,在靈潭中快活地暢遊起來,人生得意須盡歡!此時若有一壇美酒,對月當歌,該有多好?
洗盡鉛華,一身清爽的葉雲飛來到紅蓮青蓬的旁邊,顧不得欣聞令他混身舒坦的清香,將青蓬紅蓮一一摘下,並用先天一氣形成禁製,保證靈藥藥性不外泄後收入隨身的空間袋內。接著潛入潭底,將淺埋入泥中整整九節,米許多長的雪藕取出,浮上潭麵將其濯洗幹淨,一節節雪藕如冰雕玉琢,晶瑩剔透,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讓人目眩神迷。同樣打上禁製,放入空間袋中後,紅蓮雪藕盡入掌中。葉雲飛輕籲了一口氣,從潭中一躍而起,再凝目四周,靈潭一邊的山涯上空百米一絲不尋常的空間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正疑惑時,三寸劍胚竟自動離體而出,直接射向那波動處刹那間就消失不見,然後葉雲飛就感覺到劍胚傳來的強烈呼喚。葉雲飛憑著靈覺,知道那邊沒什麽殺意危險,便一咬牙,飛躍而起接連在山壁上借力騰空,直撲劍胚進入的虛空之處!眨眼間便覺眼前一白,竟然進入了一個神秘的空間。葉雲飛深深吸了口氣,這竟然是一個單獨存在的小世界!不知道它多大,也不知道它有什麽值得探尋,來不及仔細觀察的他感應到劍胚在遠遠的地方召喚他。循著心中的感應如飛前行,一座高山漸漸落入他的眼中,當他來到這山的跟前,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生起!這山,竟是前世他曾得到並親手煉化成仙家洞府的小不周山!難怪那劍胚竟能感應到,皆因他曾用一團息壤融入這小不周山中,開辟出一方仙田,種植過一株與劍胚同屬先天之物的葫蘆藤,如今,不知這千萬年過去,那株葫蘆藤還在不?他記得隕落之前,那棵先天葫蘆藤曾開出七朵七色葫蘆花,如今可結果了麽?他心中雖如此希望,但也覺似乎沒有可能。因為除了感覺到這個小世界靈氣百倍於外麵的人界,還有巨量先天一氣的存在,卻並無仙靈之氣!但是他決定還是前去看一眼。
順著熟悉的路徑,一路的護山大陣雖沒有仙靈之氣的支撐,但其聚能陣仍然可以吸收各種能量轉化後供應大陣,此時仍然可以正常運轉的大陣依次開啟通道,讓葉雲飛一步步來到山中的一處洞府大門前,這座沉寂萬年的洞府今天終於迎來了自己的主人,感應到自己主人神魂的氣息,洞府自動打開了緊閉的大門,立於門前良久,混身顫抖的葉雲飛強自壓抑自己複雜的心情,最終還是邁步走進了洞中。
輕輕走過每一個熟悉的角落,觸摸每一件前世熟悉的物品,他覺得自己似在夢中。他路過前廳,穿過花園,來到主廳,又路過丹房,練功房,來到後山仙田,原有的巨大仙湖早消失無蹤,仙禽仙獸也一隻不見。仙田中除了一株依著木架生長閃爍著微弱七彩光芒的葫蘆藤和七色葫蘆,原來近千塊仙田中的仙材仙藥,早已不見一株。而三寸劍胚則圍著七個小葫蘆團團亂轉,葉雲飛見到七色葫蘆,所有的一切負麵情緒一掃而空。這七個葫蘆可是先天靈寶!如今尚未完全成熟,葉雲飛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小世界為什麽沒有仙靈之氣,而先天一氣大增的原因了。原來這七個葫蘆吸收光了這個小世界中的仙靈之氣,不能滿足後,便開始吸收先天一氣來繼續成長。葉雲飛心想這樣也好,如果它們真成熟了,估計也不是自己的了,指不定早飛到哪裏去了。成熟的先天靈寶,那可是可以自行擇主的。
靠近七色葫蘆藤,似是認出主人的葫蘆藤有些歡欣鼓舞地張揚著蔓葉,抖動著七顆小葫蘆,似一個小孩般向他邀功。葉雲飛伸手撫摸著藤蔓枝葉,葫蘆藤似極為享受般依偎在他手臂和身上,而七個小葫蘆也微微振動起來,竟能發出微弱的意念和他溝通。再不猶豫的葉雲飛割開手指,擠出三滴心頭血,滴於主藤之上,七個葫蘆立刻吸收了他的精華並徹底認他為主,不過因為它們先天不足,發育緩慢,按目前的光景,還需百年方能徹底成熟。葉雲飛也不強求,洞府中的一切都不是他現在能動用的,封存於這個小世界中倒是最好不過。待日後修行有成,再開啟它吧,現在既然已經得了好處,就還是離開吧,外麵可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
當葉雲飛帶著劍胚離開前世的洞府,似有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再看一眼,終於還是將這座小不周山隱於無形。對於這座洞府為什麽會來到人界,為什麽又讓自己發現,葉雲飛想不通,也就不去想,日後,總是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躍出小世界,他知道除了他自己,別人是無法感應到它的存在的,就先放一邊吧。於是目光鎖定了山頂――金剛猿來時開發出的那條通道的盡頭,它的老巢。那裏,絕對不會是平凡之地。作為霧靈山上首屈一指的霸主,它的住處,又豈會沒有一些寶貝?
並且,這些家夥現在都已掛在自己手中,它們那些住處都成了無主之地,倘若自己不快些行動,隻會白白便宜了別的什麽東西。都說富貴險中求,這險都已經過了,該是去發大財了,真有點小期待,不知這金剛猿藏有什寶貝?一邊鍛煉淩雲身法向山頂飄去,一邊有些激動的葉雲飛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此時,萬物蘇醒,朝霞漫天,群鳥啾啾,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