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我們正坐在戰亂不久後的茶亭裏，桐另一打折扇“雖說那小祖宗沒少禍害東延的女仙，可這麽公報私仇也不大好吧。”，“那司命可是個記仇的，容良拔了他那麽多胡子，都在這兒記著呢。“他們兩人一言一語我倒是聽的雲裏霧裏，就在這人數不多的亭子裏竟也騷亂起來，“出什麽事了。”師傅拉住一個要跑的小廝，“前麵處置敵方戰俘。”師傅一挑眉“瞧瞧去。”桐另一抖衣袖“說不定還有容良那個登徒子。”我跟在這兩人身後默默的走著，這容良也是夠倒黴的讓這麽兩個缺德的主給惦記上了。也沒兩步路就走到了街口，圍著的人倒是不少，“簾鍾，瞧見了麽。”，“沒。”，“那下凡曆劫都是要改頭換麵的，你再仔細認認。”我師傅回頭看他“那你瞧見了沒。”桐另搖頭“我也沒瞧見。”兩人對了一眼就一同笑起來“那容良不論變成什麽模樣，就是死到臨頭都能笑出來的，這些個苦瓜自然是沒有。”戰事已經結束，至少將養四五年。“他這是第幾世了。”我師傅問，“第二世，前世是個紈絝公子，這世是個無能將軍。”，“倒是那照越國被他所累，要滅國了，他倒是曆劫也不省心。”我扯了扯師傅的衣袖“師傅，那人為何要曆劫。”他摸摸我的頭“你以後也要去曆劫的，人有七苦，神滅七情，等你走到了這天宮最高的位置，七情六欲也滅幹淨了。”，“那師傅我是不是最低的啊。”師傅一戳我頭，“你連最低都不是，你還沒曆過劫呢。”，“那師傅，你曆了幾劫了。”師傅沒說話隻是看著前麵掉落的人頭發呆，那桐另衝我招手，我走過去“在你師傅書房呆久了我以為你對這天宮裏條條框框是門兒清的，看樣子還是個不通事的。”我嘟了嘴“那我當初也沒想成仙嘛。”那你成仙的劫是如何渡的”，我翻了兩下眼睛“記不得了。”他一戳我額頭“你師傅還真是疼你。”，“阿？”，“我可是過了現在還記得被成仙那道雷劈的三年都沒有下得了床，你居然還不記得了，怕是你那個護短的師傅使了什麽旁門左道幫你度了吧。”神仙都是可以大致算出自己劫數的，大劫就挨頓雷劈，劈好了就華麗麗的升一個階次，劈不好就打回原形回爐重造。小劫呢，就買通司命月老，下凡度個幾十年，編個好故事有段好姻緣，也算是為無聊的漫長時光來點樂子消遣，當然要是沒玩好，就也有這種糟心的時候（例如那個勞什子將軍容良，反麵教材）。桐另一打折扇“趁著容良還淒慘的時候多看兩眼吧，以後可就沒這機會了。”我拿手帕遮住眼睛和鼻子都還能聞見那血腥味“司命這麽對那位容良仙君，不怕他重回仙位後找他算帳嘛。”我師傅像是又恢複了那副沒心沒肺的德行“死後才會回去，凡間的種種自然不記得了。”

    三個人捏了決隱身行走在軍帳中，戰爭過後的傷兵殘兵很多，也是另一番慘景，我把視覺和聽覺都關閉了，扯著師傅就這麽往前走，走到一處帳子突然就停下了，我隻當是到了。解了聽覺和視覺跟在後麵，看見他們停在一處略破的軍帳前，“看來這司命還是很有良心的，還給他寫了段不離不棄的好姻緣。”看見帳子內有位男扮女裝的女子在照顧受傷的將軍，甚是深情。那將軍咳了兩聲便醒了，看見那女子便紅了眼睛，我想著之後大抵就是我們也不理國仇家恨，一起歸隱山林做對平凡夫妻終此一生這樣的戲碼。誰知那將軍踉踉蹌蹌地起來竟拔劍要殺那女子，這我可就看不下去了，莫不是殺敵殺糊塗了，使了個術法令那劍偏離幾分隻是擦傷右臂，刺了幾次都無果，他也體力不支跪在地上喘氣，那女子要上前扶他，他拿劍一指“賤人，我竟不知你是那敵國細作，若不是你偷我陣地圖，我們怎會敗的如此慘。”我傻眼了，這什麽情況，我師傅摸摸我的頭“小苒，你還是太嫩了，不知那司命就喜歡這種狗血的戲本子。”，“看戲也看夠了，兩位就請回吧。”何時身後站了個人的，我略帶驚恐的回頭看，桐另先打禮“原來是司命。”司命也還了個禮“成虛仙君好興致。”，“這不是來看望舊友，司命此番過來可是東延仙君這劫要過了。”司命一點頭“正是，也就這兩日，小仙來收尾。”司命回身一看“這兩位是。”我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師兄們吹的那麽玄乎司命居然不認識，莫不是真的太窮了仙階都當了換錢了，我委屈的看著他，貌似我還真不知道師傅的仙號也沒人提過，他大概也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了就一拱手“我等不過是無名小仙，仙君自然不識。”那司命神情倨傲“沒想到那東延仙君也有白丁舊友，著實讓本仙開了眼界。”我撇撇嘴一臉委屈，看師傅倒是沒什麽反應。桐另過來打圓場“我們都是師出紫虛真君門下，我這個師弟不思進取，因而這數千年也未有什麽像樣的仙階，讓仙君笑話了。”，“雖說我這當師傅的是個不爭氣的，小徒劫數將至，還要請司命仙君多照拂。”，“好說。”之後寒暄了幾句也就散了，我同師傅回家，一路上都沒說話，師傅騰雲在前“怎麽變悶葫蘆了。”我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他把雲降下去找了一處地麵停住“怎麽，為師給你丟人了。”我心裏犯著小九九，說好的門徒十萬，厲害的要死呢，到最後都是吹牛的，他瞧著我這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變換的很是好看，憋半天才憋出一句“師傅。。你怎麽能騙我呢。”師傅先是皺眉然後噗的一下笑了出來“小苒，原來你看上的是為師的名氣阿，那都是胡謅的，你還當真了阿。”我一扁嘴，就這麽個招搖撞騙的老騙子也不可能是什麽大神，以前怎麽就信了呢，他一拍我頭“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回家。”，哎，那句老話說得好，上了賊船還想下來，做你的春秋大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