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風月地的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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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青,他拄著下巴叫我,幹嘛,沒事,我就隨便叫叫。沒辦法,我是打也不敢打,罵也不敢罵,笑的臉都抽筋了。本來我是過來服侍坊絳的,結果變成坊絳看見我就跑(誰讓我帶個小尾巴的),我估計回去又要燒火了,“守青”,我轉過頭看他等著他的下文,“你家是什麽樣子的啊。”我皺著眉頭使勁想著怎麽形容瑤月樓“額,姑娘很多,好看的衣服,喝醉的公子,脫衣服。。”,“守青,你怎麽會在那個風月地的,被賣進去的麽。”我突然愣住了,我是怎麽到瑤月樓的,我。。不記得了,有的記憶都是從燒火開始,準確地說是三個月前,我現在少說也有七八歲了,那之前的記憶呢。。我是怎麽到瑤月樓的。。“守青,你怎麽了,臉色這樣不好。”,“我記得我有一個師傅。。大概嫌我太吵鬧,就不要我了吧。。後麵的事記不太清了。”突然他摸摸我的頭“我叫成宣。”這突然的自我介紹有點不合時宜吧,我眨巴眨巴眼睛,“守青,請多指教。”
呆了沒幾****就要隨坊絳回去,大概是出來這檔子事擾了王爺的興致,坊絳看起來很是不高興,我也是大氣都不敢出。”你還隨我回去做什麽,攀上那麽個金主還不抓緊了。”,我低頭收拾東西沒說話,這時候說話那是找死,還是那句話沉默是金,可坊絳可不打算放過我“雖說那位爺身份尊貴,可畢竟是孩子心性,你抓緊了至少能救你出苦海。”門口探出一張小小的臉“守青。”坊絳的臉又黑了。
我們兩人坐在門前的台階上,他問我“守青,你不如跟我回去。”我抬起頭瞧了他一眼“我哪兒也不去。”他像是有些吃驚的樣子“伺候人有什麽好的。”,“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是攀高枝了。”。“哪個敢長舌,我撕爛她的嘴。”他雖這麽說,我卻一點也沒有安心,還這麽小的年紀就已經懂了人言可畏,“你我畢竟身份有別。”他眨著大大的眼睛“守青,你我若是兩情相悅,管旁人說什麽。”我把頭一扭“誰與你兩情相悅了。”他又湊近了一些“那我弱冠那年,抬著八抬大轎來娶你。”我看著他“若是我嫁人了呢。”,“那我便抬到你夫君門前去,隻要你願意嫁,我顧不得那些倫德綱常,大不了就落個搶妻的名聲。”,“你說的這些不過都是年少時的玩笑話罷了。”他居然笑了一笑“那守青,你就當是玩笑也好。”這我倒是摸不透了,正常的話接下去不應該是,哪裏是玩笑了,我是認真的,諸如此類表決心的話麽,這發展也是始料未及,就像是吞了一塊肉,卻生生的卡在喉嚨間。我有些煩躁“你還有事麽,我要回去了。”他乖巧地點頭,也沒再跟著我。臨走的時候他叫我“守青。”我轉過身看著他,他接著說“討厭我麽。”我細細的想了一下,討厭麽,倒也說不上,隻是他突如其來的熱情打的我措手不及。大概是我想的太久了,他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守青,我給你個機會拒絕我,但隻有一次,以後反悔可不行的。現在我再問一遍,你討厭我麽。”我眼睛飄來飄去,然後我咬了下嘴踩了他一腳就跑開了,我走後很久他還坐在原地,那上好的雲緞團花錦鞋上赫然一個泥印子,成宣仰著頭喃喃的說“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默認了我可以去迎娶你的吧,隻要你不討厭我,那麽其他的就由我來做。”
第二****便隨坊絳回了瑤月樓,一進門,坊絳一轉身氣勢極盛“跪下。”,我乖乖的跪在她麵前“你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別人還以為我坊絳不會教人,淨丟人現眼。侗梳把竹條和冰桶給我拿來。”,她挑了根順手的就遞給旁人“今日我就教你識識我坊絳門下的規矩,給我打,照例腰下三寸,膝上三寸。”我還傻愣愣的跪著,煙傾慵懶的靠在門框口“好大的火氣,我在門口都聞見一股子焦皮味。”坊絳一皺眉“我教訓我底下人,你來湊什麽熱鬧。”,“不隻是我,還有瑟玨。”這一屋子人都看向門口,先是一塊月白色的衣角,再往上看是一張略微蒼白寡淡的臉,老實說這種麵相並不討喜,可這周身的氣質是怎麽回事,就算愚笨如我也能感受到一股見天地見自我,與世無爭的氣息。坊絳先是一愣,而後也收斂許多。煙傾大搖大擺的進來倒茶喝“坊絳,我們三人許多年沒這樣照麵了,你就讓我們站在門口說話,你是越長年歲反而沒了禮數。”坊絳聞言冷笑一聲“那多年不見又是為了什麽,這會兒又來說漂亮話。”瑟玨往前走了一步,聲音清冷的很“讓閑雜人都出去吧,我們姐妹三人的房內話就不要讓這些小輩聽了。”坊絳一扔手中的木條,顯然我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她已經顧不上了。我同其他五個小丫頭一齊退出房間,闔上門的那一瞬間我有種預感,之後的風起雲湧絕對不會是小風浪。
我能想到的戲碼大致就是多年前三人同時喜歡上一個公子哥,繼而引發的愛恨情仇,年終大戲,接著我被人啐了一口“你真是眼皮子淺,什麽樣的男人能讓那三位十年都不肯同見,尤其是瑟玨姑娘,自那事後,見客都是入賓,從不肯出樓。”越說我越好奇了,她環視了這一眾坐好聽故事的,就徐徐講來。十年前瑟玨是鄰國一個大士族的嫡女,從小便是呼風喚雨,阿呸,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反正就是很受寵的那種,上麵有三個哥哥,能文能武都在軍**職,其中的三哥還與坊絳有婚約(坊絳父親忠烈,在她還未出生的時候就戰死了,她娘一悲痛也抹了脖子,坊絳算是遺腹子,很不吉祥的,就民間的說法就是克父母,瑟玨的父親與坊絳的父親是多年的好友,於是就親自定下了這門親事,隻等瑟玨的三哥弱冠便迎娶坊絳)於是她倆算是自小便玩在一處吧。可鄰國弱小,自多年前就戰亂不斷,在近一次戰爭過後不過才過了兩年便被占領,最後那場戰爭中瑟玨三個哥哥皆戰死,母親哭瞎了眼睛,父親在城破的那一天也自殺了,那時流民很多,兩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隻能相依為命的到處逃亡。跟煙傾的相遇既是命數也是劫數,很狗血的一飯之恩,也很狗血的煙傾有個酒鬼老爸,賣自己女兒還不夠,把三人一齊賣到了當時風頭正盛的瑤月樓,這一段恩怨糾葛一轉眼就是十年,也著實令人唏噓。說不恨是不可能的,可為什麽瑟玨連坊絳也不見,本來是心裏想的,卻不自覺的說了出來,周圍的氣氛突然冷了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最後那個講故事的丫頭幽幽的說了一句“守青,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