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哪裏也都沒有我的舊鄉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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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變化真的很快,不過兩三日功夫原本鼎盛的瑤月樓走的走散的散,瑟玨走的時候跟我說“走投無路的話可以過來找我,我在宿城。”,也對,那裏是鄰國舊址,也算是舊鄉故土,我點點頭最後行了個主仆禮算是告別,最後就剩了我們幾個人,琉灩挽著我胳膊“守青,你有沒有什麽打算啊。”,“沒有,沒地方去,你呢也不走?”她吐了吐舌頭略調皮地說“我也沒地方去阿,這些年我也有些積蓄,要不我們開個茶水鋪子,就在城西邊上。”我皺了下眉“城西?”,“恩,慶郡城西。”不知道琉灩打什麽主意,不過看她的表情我就覺得大概沒什麽好事。本以為她隻是說說的,誰知道三日後馬車都雇好了,收拾了些細軟,其實也沒太多好收拾的,砸的砸毀的毀都差不多了,她悠閑地喝茶“怎麽樣,跟不跟我走。”我覺得我當時肯定腦子一抽就這麽上了賊船,馬車顛簸了六天,終於在我沒吐之前停了,我一打簾子而後抽了抽嘴角“你別告訴我到了。”,眼前就是一個立在一片荒甸子上的破茅屋,看起來就像是來陣風都能給吹沒的架勢,總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真是恨的我直牙癢癢,怎麽被坑的總是我,說好的美好生活呢,說好的吃香喝辣呢,就給我騙到這窮鄉僻壤,琉灩一拍我肩膀,“這你就不懂了,越窮物資越稀缺,這房子是破點,修修就好了阿。”她倒是一臉樂觀,於是第二天我便開始了上房揭瓦的道路,恩,是我,不是我們,那小妮子說要準備什麽什麽反正我是沒聽懂也沒記住,我隻知道她一溜煙的就沒人影了,這麽個爛攤子全扔給我,琉灩你就承認吧,你把我弄過來就是給你做苦力的,哼。。可我想了一想,我哪還有其他選擇,我還能去哪兒呢,也不知道成宣怎麽樣了。
這慶郡連年旱災,莊稼顆粒不收,才有了我之前看見的光景,要不怎麽說琉灩眼光好,也虧她能找到這麽個地方,不到一年就發了筆橫財,她說的對,越是窮越是資源緊缺,次年饑荒,死了好多人,聽說每幾年就會有這麽一次,琉灩這丫頭還算有點良心,每月都施粥,這丫頭嘴硬說是不能把財主都餓死其實也是不忍心,我曾經問過他們為什麽不走呢,很多人告訴我,“我家祖祖輩輩都在這裏,若是熬一熬能活下去自然是好,若是熬不住,也是不想死在異鄉的。”怪不得都亡國了瑟玨也要回宿城去,我撥了撥已經見底的米缸“琉灩,照這情況下去我們自己吃飯也成問題。”,“先別管那個了,今日是個好日子。“我蹙了眉頭,“你說什麽阿”,“守青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十三阿。”,今天六月初三。”我突然睜大眼睛,不是吧,琉灩盈盈的笑著“把米淘一淘蒸米糕吧,算是及笄之禮。”正忙活著,許久未開張的茶鋪倒來了客人,一身月白衣衫一打折扇,我趕緊迎出來“茶水貢糕,酥油團子,客官點什麽。”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是登徒子,“客官點什麽。”我又問了一遍,也悄悄的挪向了掃帚的方向,隨時準備把他打出去,他低下頭喃喃的一句“你長大了阿。”聲音太輕我沒聽清“你說什麽。”他抬起頭“玉枝露團子。”,“好嘞。”我掀簾子做了個鬼臉“來生意了。”一刻時的功夫我就端著團子出來了,往桌上一擱“客官慢用。”他用匙撈起了一個團子哭笑不得“玉枝露團子?”,我頭如搗蒜“恩。”,“和以前一樣睜眼說瞎話。”這句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我一拍桌子“這怎麽就不是了,我怎麽就說瞎話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有底氣這麽理直氣壯的,他愣了愣然後揉了揉我的頭,這個動作好像和記憶中的某個部分嵌合,突然我覺得他特別眼熟,到底是哪裏見過,我皺著眉想著,就當快放棄的時候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是你。。”,我脫口而出,他眼睛一亮聲音都發顫“你記得。。”我為自己的好記性得意“瑟玨的恩客嘛,雖說隻見過一麵,我還是記得的。”他眼神又暗淡下去,原來是記得這個。他把湯匙扔到桌上“掌櫃的。”,“幹嘛。”,“我要入夥。”,恩,恩?
這人出手闊綽,長得又風流,琉灩自然是狗腿的答應了,人吧還算不錯,出錢又出力,唯一的缺點就是總含情脈脈的看著我,琉灩都擠兌我“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問的多了我也就煩了,一本正經的說“連冉你可有妻室。”他先是一驚而後就抓住我的手“沒有阿,沒有沒有。”我冷冷的抽掉我的手“這麽大歲數還沒成親阿。”,他臉一黑,抽了抽嘴角。
那****正哼著歌做杏花酥,他沒聲沒息的就坐在了我對麵,我一激靈就揚了他一臉的麵粉,“守青,不待見我也不能這樣阿。”我把凳子往後一挪“你別說話,弄的哪兒都是。”他抹了抹臉,“我想到一個好主意。”,我說,這個時候就不要挑眉了好吧,一臉麵粉還耍帥,“你能有什麽好主意。”我很是不以為然,他陰陰的一笑“不就是幹旱麽,下雨就好了。”,我本來沒當回事的,結果第一天下雨第二天下雨第三天下雨,連著下了三個月,我都快忘了太陽長什麽樣了,當然,結果就是旱災剛過就澇災,施粥的時候有個四五十歲的大爺,拉著我的手就不撒開啊“造孽啊,造孽。”我跟著點頭,真夠造孽的,大概所有人都沒想到,四個月後的某天雨停了,七月的天氣居然萬物萌生,那大爺又拉住我的手“姑娘啊,我們終於守得雲開,萬事清明了。”我又跟著點頭“是啊是啊。”敢情這大爺還是個文化人。這兩個奸商又發了筆橫財,不知怎麽坊間倒流傳個說法,連冉是個神仙,我左看右看他都不像個神仙,而且神仙怎麽會和我們這種小人物在一起廝混,神仙都這麽閑麽,也不是沒問過,他隻是愣愣然後就笑“守青你是希望我是還是不是呢。”,一揚臉“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阿。”他揉了揉我的頭,很認真的說“不是,失望了沒,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窮酸我看出來了。”這件事而引發的導火索就是,我家接連不斷的來人提親,從十四到四十,真的門檻快踏破了,我跟琉灩趴在桌上看著濟濟一堂的媒婆,我說“現在的姑娘都太不矜持了。”,琉灩答“就是。”,“這慶郡還有這麽多人阿。”,“就是。”我瞥了她一眼“還會說點別的不。”,“你就是嫉妒。”我當時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影都沒了,我是嫉妒啊,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沒人提親,一個年近三十歲的老男人天天有人提親,這不是啪啪打臉麽。
十六歲那年發生了三件事,第一件,我給成宣寫了一封信,然後寄到了成王府。。(我實在不知道他住哪兒阿)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第二件琉灩嫁人了,那小妮子比我還小一歲呢,我知道的時候人家訂都下過了,也不知道瞞著我暗度陳倉多久了,連冉戳了一下我額頭,是你太笨,我早就看出來了好吧。第三件,連冉失蹤了,我去買菜的功夫回來就不見了,連字都沒留一個,是不是生氣了離家出走了(他做的出來這種事。。),可我回憶了一下我沒有惹到他阿,可能是別人惹他生氣了,然後他就離家出走了,恩,有道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