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說，小柯不適合掌錢，錢過一萬，分分散散。

    也有人算命，要保平安口袋無錢。錢是王八蛋，沒有才能更好的去賺。

    這“曾經有人”與“也有人”隻能是一個人，不能有別人。

    “柯丁一同誌，你最近日子過得瀟灑啊！”

    糖精攔住急著往洗手間走的小柯，掐得青紅紫綠的。剛要大叫，嘴上又被拍了兩下，再掐一下警告著。

    “在糖精女士的教導之下日子是越過越好！”

    “嗯，馬屁不錯，繼續！”又掐上幾下。

    “什麽叫馬屁不錯，糖屁，甜的。哦，哦，實話實說！”

    “我的話你也敢反對？說吧，你是不是收了紅包？”

    這就開始刑訊逼供啊？不是要先語言誘導嗎？

    “哪敢，我多正派的一個人，收什麽紅包？這話可不敢亂說的。”

    小柯四下裏望了望，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你是不敢收紅包，但是敢與美女勾勾搭搭！”

    “哪有啊，我就與你這美女勾勾搭搭的！”

    滿嘴孔孟之道仁義廉恥，小柯仿佛正義的化身。

    “是嗎？我是野花是吧？”

    這下掐得特別的重，透過肉傷到骨頭。糖精似乎不解氣，掰著胳膊準備用嘴。嚇得小柯麵無人色。

    “你是家花，嗬嗬！”

    真是越說越錯，牙印見血的伺候。

    紅包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被收走了。小柯恬著臉小聲的問了問，有多少錢。

    “你需要知道嗎？家裏是你管錢還是我管錢啊！”

    錢還有熱度啊，剛捂熱的錢，被沒收了。大牛董哪是給小柯，這是給糖精大紅包啊？消息太靈通了。

    端午的早上飄著艾蒿的清香，車上掛著辟邪的香囊。山中薄霧如絲，纏繞青山綠水之間。穿過那條河，順著那道山又見那山口小廟和廠區的神跡。

    大牛董率先走下車，帶著皮老漢、尹主任和禦品堂班子踏著清晨的路水，撩撥著漂浮的清霧噠噠的走在上山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走著，似乎要醞釀莊重的情緒。

    淨手，上香，合什，作揖，叩首，鞠躬，添香油，敬獻善款，聽老和尚繞著圈兒念上一篇《心經》祈福。禪室看座，聽老和尚打個禪機，嗯呀幾句神經一般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以示高深。小柯在門外像著這老和尚罪遭的慘，哎呦哎喲笑的肚子疼。

    老和尚敲了兩下木魚，示意盤坐聽個茶禪道。很靜，沒有說，光聽著，保持著這種敬畏。

    小柯是不信的，但也得裝著是信，要不就犯眾怒了，因為大家是信的。

    一路下山，沿著山路又到溪邊淨手，小柯打前站，其實是找個僻靜地方解決問題。茶好，喝多了，還順了點。

    老和尚看了又看，隻有我占便宜的，這回遇到同道了。映象深刻，無根無緣。

    廠區合影。剛好陽光照映在廠區的東邊，山頭雲霧燦燦金光變幻成佛陀合什而坐。

    尹主任虔誠的衝著佛陀作揖，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馬副總引著大牛董到會議室裏休息被拒絕了。帶著大家繞著廠區走了一圈，一句話也沒有說。又帶著大家從廠裏的原料進口開始沿著生產線再走上一遭，還是沒有說話。深得老和尚真傳，符合禪道。

    今天是停產檢修，老板到來集會歡迎。

    裴總開始講，皮老漢開始講，大牛董開始講，都要把憋了好久的話倒出來。重複再重複，公司快速的發展，對員工的感謝，節日的祝福。

    講完過了飯點，工人上桌都狼吞虎咽，時刻保持燦爛的馬哥開始向綠色對表。能吃就能幹，這是大牛董樸素的觀念。樂嗬著挨桌的敬酒，給每位員工發上一個節日的紅包。這是第一次有大老板來發紅包，酒桌上頓時熱烈起來。有工人直接打開看了看，然後又滿意的收起來貼身放著。

    手裏還拿著幾個紅包的大牛董回到了主桌，小柯也順手將手伸了出去。

    “老板節日好！福樂安康！”

    小柯一個勁的想著吉祥話，全部放了出去。手裏作著揖，嘴裏機關槍。

    大牛董像不認識小柯認真看了好一會，這是見過不要臉的，但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昨天剛給完紅包，這會兒怎麽又要呢？

    猶豫了老半天，還是抽出個紅包給小柯遞過去。小柯高興得像哈巴狗使勁搖尾巴，終於有了小金庫，這也太難為臉了。

    坐下來吃口菜，喝杯酒的大牛董對禦品堂的工作是高度肯定。一個勁的表揚，同時也要求大家要戒驕戒躁。看到桌上還有紅包，拿起來給大家都打上，小柯又把手伸出來。

    “剛不是給過了嘛？”

    “老板，過節嘛，圖個喜慶吉利。剛才是私包，這會兒是公眾紅包！”

    小柯伸著手把臉都恬了上去。

    “這就是做營銷的專家，這高管啊。來，給你！”

    大牛董大搖其頭感歎著小柯的臉皮厚，地球真的有四層。

    深有同感，特別是皮老漢。看到小柯準備將手伸向自己，趕緊把紅包塞口袋裏。

    “老板，什麽高管。您抬舉。我就是您的一個兵，哪裏需要哪裏衝鋒。多給個紅包嘍，我絕對向黃繼光、董存瑞學習！”

    小柯牛皮吹得大，招來一地的眼珠子，大家都一感想，小柯你咋不去修城牆呢？擱著臉就是防禦工事。

    大牛董始終保持著最積極的狀態，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不是在洽談就是在準備洽談，不是在匯報就是在溝通匯報。牛不停蹄，參加禦品堂總部員工大會，對總部員工的工作作出高度肯定和重要指示。

    裴總高興啊，大老板的表揚有含金量的。衝動，拍胸脯說今年一個億，大家有信心沒有。

    最高度的熱情回應稀稀拉拉的聲音。

    裴總又喊了一遍，還是一個結果。場麵一下子變味了。裴總在主席台上左扭右擺，臉漲得通紅，不知道如何走下來。

    要救場，但這梯子不好搭，小柯、馬副總和陳副總都是裴總下屬，一是不敢搭，二是搭了樹立了自己的威信會掃了裴總的威信。三人你望我我望你，電波交流你去我不上，實在望不下去就低頭玩手指頭。

    大牛董很會搭梯子，挨個的問了一下渠道今年目標是多少，能完成多少。大家把目標一對，還差個兩千萬。大牛董望了下小柯又望了下裴總，又再望了下小柯，盯著小柯狠狠剜了一眼。

    “報告老板，營銷線同仁決心立足八千萬挑戰一個億，努力完成公司和裴總下達的指令目標。”

    小柯在刀子下硬著頭皮回答。再不出頭，不僅裴總沒梯子，大牛董也上不了岸。刀子會變噴子的，那才是慘。

    “八千萬也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大牛董順著上岸，也把裴岩接著。

    又到吃飯時，又過吃飯點。大牛董又挨桌敬酒，又開始發紅包。小柯又伸手要，大牛董拿著紅包狠狠拍一下小柯的手沒給。

    “小柯，我給你一個紅包，你完成一個億。”

    大牛董這是在設圈套啊，周遭熊熊烈火，硬的不行來誘惑啊，小柯可不敢上當，會被燒成灰的。

    “老板，看您說的，有沒有紅包都要努力去完成這一個億的。不過給個紅包動力是要足點。”小柯耍起了無賴，手伸得很長。

    “你們看哦，這小柯鬼精吧？”大牛董還是給了一個紅包。

    大家的眼珠子更直了，烈火撲麵而來。小柯隨時隨地的伸手要紅包，大牛董都還給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裝可憐的孩子有紅包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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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