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外麵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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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兒?
肅微月本能地想,卻是在人倒下前抱住她,鼻腔即可湧上塵土腥味。她麵色一凝,冷眼瞥向大公主的隨行將領,“怎麽回事?”
將領嚇的跪下,“大公主連夜趕路,三四天沒合過眼,這…屬下知罪!”
應麓上前,“殿下,不妨讓我給大公主看看?”
肅微月想想,拒絕,“謝麓師弟好意。”
肅映日有極重的潔癖,不喜外人接觸,便是問診看病,都由她的總管桀公公效勞。
肅微月的前世好歹也是醫生,簡單的數了她的脖頸脈搏,再翻查她的眼睛,她隻是太勞累昏睡過去,沒什麽大礙。
她抱著她走上馬車,有些不快,肅映日比她高出半個頭,卻是比她還瘦,身上沒半兩肉,還硌著她有些不舒服,是打架打不贏和她比瘦嗎?
車內寬敞,但一個人橫著睡仍是不夠,她便把自己的雙腿給她當枕頭,扯過披風給她蓋上。車夫揚鞭催馬,她推開車窗道,“在做什麽?惑妍你怎麽還不上來?”車外的人十分驚訝卻不敢表現出來,這點她自然知道。
九肅等級森嚴,若非家族平級,通常情況下是不會同乘馬車,更何況是皇族車駕。但惑妍的傷勢未好,若是騎馬和步行恐會加重傷情,她自然知道惑妍在忌諱什麽,再次道,“我需要一個人來伺候大公主。”
侍女攙扶惑妍上了馬車,待她坐好,馬車緩緩前行。
“你不和麓師弟話別嗎?”肅微月見惑妍沒有看向窗外,有點驚訝,“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怎會!我和他很快就會再見的,”惑妍的神情有些洋洋得意,“我還有些感謝這次受傷,若非如此,我都不知道,他也、也對我有那個意思!”雙手托腮,很是嬌羞地扭扭身子,那模樣讓肅微月有些想踹她兩腳。
她說:“我已經修書回家,打算退親,你說的對,要勇敢追求心中所愛!”
肅微月一驚:“我何時說的?”
惑妍愣住,哈哈笑起來,摸著後腦勺澄清,“主子見諒,我記錯了,不是你說的。”
肅微月蹙眉,正欲繼續詢問,肅映日翻了個身險先掉下去,她趕緊扶住把她安頓妥當。
惑妍小聲的說,“大公主生的玉樹臨風,真是好看。”
肅微月陰測測地說:“那是讚美男子的詞,你用在女子身上,被她知道,千裏追殺你!”
惑妍想想,比劃了幾個手勢,意思是問她,既然肅映日和她是政敵,為何還這麽關心她?
她淡淡地笑了,輕柔拂了拂肅映日額前的碎發,“因為她是我大表姐,僅此一個姐姐。”
這句話極其沒有說服力,她曾經以非常手段打壓肅映日奪走兵權,兩人早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因為暈倒,冰釋前嫌?
惑妍心想,真不懂皇家中人的想法。
肅微月也沒有過多解釋,抬起手肘支著頭,看向車外。村落集市在道路兩旁,人來人往,百姓瞧見她的馬車,看到車身蓮花印記紛紛下跪行禮。
她忽然想起三姐妹小時候的頑皮事,一人各乘一輛馬車,前前後後經過大街,讓百姓行禮應接不暇,她們被逗的哈哈大笑。回去後則被女皇狠狠懲罰,各自打十個板子,罰抄心經千遍,心經千餘字,一千遍抄的她們哭天搶地,直呼再也不敢。
三姐妹打出娘胎便一直生活在一起,宮人有時分不清月公主和星公主,但肅映日從未認錯過,相比較和肅熠星的關係,映日和微月的關係更好。
兩人同睡一榻,同食一物,認錯搶著認,便是挨打也會替對方承受。
皇家春狩,映日圍獵出了意外,禁軍出動加上金蓮、暴雪兩大戰騎,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她。
很難想象一個十歲的女孩子能在野獸遍布的獵場活多久?
便是女皇也放棄希望,準備公布國喪時,微月背著她回來。
映日毫發無傷,微月卻在床上躺了三個月,險先廢掉一雙手腳。
映日在她的床邊哭的很傷心,“連母皇都說我死了不來找我了,你為什麽還要來?你不來,就不會受傷了。”
那會兒的微月腫著一隻眼睛,纏滿全身的白布上斑駁血跡,說話困難,卻是如同往常那樣哄著映日,“我不來你肯定生氣,我不能讓你氣的頭疼!何況我得了一塊麻餅,村民偷偷塞給我的,我得給你嚐嚐。”
原來,映日一直躲在圍場外頭的某處山洞,靠著獵兔果腹,兔子的血引來狼群,她將洞口封住阻止群狼入洞,同時也斷了自己出路。
微月發現狼群守在洞口,知道她在裏麵,生怕她餓死,不管不顧的和群狼搏鬥,還砸開洞口,這才把映日背回來。
後來,熠星入主東宮,微月為保護親妹妹對映日各種提防。
映日卻裝聾作啞表示出極大寬容,直到紅月政變,微月發難。她沒讓她死,也沒有幽禁她……終是念著情分,不忍傷及性命吧。
馬車駛入天河鎮,沿街百姓紛紛下跪行禮。
肅微月對惑妍說,“若是應麓退掉親事來了夢長蓮,我給你兩主婚,把你風光大嫁。”
惑妍雙眼放光,“真的?!”
“嗯。”
“那…嫁妝?”
蹬鼻子上臉了!她陰森森道,“金蓮騎送嫁…”
“主子,當我什麽都沒說!”
她忽然看到車窗外一座精致小樓,門匾題書有些意思,“君問樓?是要問什麽呢?”
惑妍臉色一變,忽然開口,“主上,我有些暈車,能買碗糖水嗎?”
她忍不住道,“都走了幾裏路了,現在暈車?”仍是吩咐車外侍女,“停車,買碗糖水來。兩碗,”低頭瞧見肅映日睜開眼睛,“嗯,三碗。”
肅映日懨懨的,眼尾卻冷鋒淩冽,她發現自己躺在肅微月的腿上,沒覺得意外,反倒尋了個更舒適的姿勢,懶洋洋地說,“走到哪兒了?”
肅微月的指尖敲打窗棱,隨口問,“金蓮騎駐紮在呂海之濱,大表姐想幹什麽?”
“什麽都不幹,接你回去。”
“為何是呂海之濱?”
“怕你不出現。”
侍女遞上三碗糖水,惑妍接過食盤,不知怎的,手一抖灑了出來。肅微月微微湊上前,“別抖了,再抖又灑了。外麵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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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妍問應麓:怎樣讓一個小倌不惦記一個好色女人?
應麓(沉思):大概是多找一兩個小倌伺候她吧,殫精竭力後就沒什麽想法了。
惑妍:算了,她還是惦記著吧。
肅微月:我就靜靜看你們誣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