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又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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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啊!”

    不知是誰說了句,估計是個新兵蛋子,戰馬有些騷動。肅映日揚鞭空中一揮,打了個響亮聲音,拉回將士視線,頭盔裏的聲音威嚴肅殺,“擅動者,軍法處置!”

    金蓮騎安靜下來,維持原有隊形嚴陣以待。

    白澤戰艦上方盤旋的巨大戰鳥越來越近,莫說將士們驚訝,便是肅映日也有些吃驚。女皇的計劃她知道,卻不知道白澤為了殺掉一個肅微月動用了火烈鳥?

    那是高樂世子蘭世鬱製造的巨型戰鬥鳥型機括,內藏機關,用於海上作戰,其威力遠遠超過戰鬥鳥魚,曾在海戰中助白澤以寡敵眾大勝九肅和南榮的聯軍。

    殺了一個和女皇陛下長得一模一樣的攝政公主,雖是會引發國內動亂,但亂不亂、如何亂,猶未可知!

    蘭世鬱什麽時候變蠢了…或者,他根本不知情?

    肅映日回頭望了一眼戰騎隊伍不遠處停著的公主馬車,火烈鳥近在眼前,她抽出長劍沉聲喝令,戰騎後的兵士拉開放在地麵的巨型弓弩,拉弓搭箭,箭離弦,百箭齊發射向火烈鳥。

    “哢哢哢”的幾聲,金蓮騎中曾經參與聯軍海戰的老將王翦臉色大變,迅速調令兵士舉起盾牌,卻是晚了一些。

    紮在火烈鳥上的箭矢因翅膀轉動悉數掉落,羽翼下打開的門閥眨眼間射出密集箭矢,隨著火烈鳥在上方盤旋像張鋪開的箭網,將整個金蓮騎攏在其中,一時間,人仰馬翻,將士們疲於揮砍空中如同暴雨淋漓的箭矢。

    與此同時,一行黑衣人潛水靠岸,弓弩上的箭射向公主馬車,影子樓的侍衛揮劍劈砍,馬車卻在眨眼間被紮成刺蝟,為首的黑衣人沒有停手,再次對著車門射出一箭,夾帶勁風的箭矢穿過車門釘在車內。

    黑衣人想確認裏麵的人死沒有,推開車門一看,車內空無一人,卻有東西從頂上掉落懸在半空,竟然是本書,《鬥草雞》?!

    “計劃失敗,走!”

    黑衣人沒有遲疑,轉身撤退,腳下大地卻在此時劇烈顫抖,一麵旌旗在遠處飄揚,黑衣人僅僅跑了十來步,便被戰馬衝鋒趕在一起,箭矢四麵八方射來,很快隻剩下為首的黑衣人。他抬刀正欲自裁,手臂和腳都被箭射中,隨即長刀架在他脖子上,再也無法動彈。

    “烏闖將軍,幸會。”馬背上的人身著銀色鎧甲,遮住半張臉的頭盔隻露出一雙眼睛,溫潤如玉,內藏淩冽鋒芒,手中銀槍寒光涔涔,輕打馬腹靠近,邊說話邊邊拿銀槍挑開車窗,眉眼撚笑,視線從那本書落在黑衣人身上。

    兵士扯下他的麵罩,果然是白澤護衛號將領烏闖。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說。

    文央沒有理會,轉而問向一旁的曲奧,“殿下呢?”

    曲奧回答:“不知。殿下說她很喜歡那本書,吩咐我等像伺候她一樣伺候那本書,別的沒說。”

    “逃得過呂海,也逃不了別處!天佑我白澤!”烏闖喝道。

    文央沒再說什麽,打馬離開。

    白澤護衛號沒有主帥統領,受到金蓮騎和天鷹騎海艦重創,沉入海裏。火烈鳥被投石機砸中掉落海裏,本應撞擊遇水而炸,卻因撞擊力不夠沒有爆炸。

    肅映日心中大喜,命人打撈,他們數次交手輸給白澤皆是因為這些戰鬥機括,而且從來沒有截獲一隻鳥型機括,要是能知道裏麵構造,九肅早已吞並白澤多年。

    火烈鳥殘骸即將被拖上岸,一隻帶著黑煙的箭矢突然射中殘骸,火苗竄起,兵士尚未來得及撲滅,一股黑煙又從遠處射來,火舌卷過殘骸眨眼間燒的幹幹淨淨。

    肅映日大怒,望向海上忽然殺出的樓船,旌旗上是白澤神獸,三層樓頂上赫然立著一道身影,持弓搭箭,朝著她再射一箭,身後護衛舉著盾牌上前將她護著嚴實,那一箭卻猶如承載千斤之力,竟然將層層盾牌一一射穿,箭尖冒出盾牌,距離她的胸膛僅僅一指長!

    “蘭世鬱來了。”文央看了一眼那些被射穿的盾牌,目光投向海麵。

    獵獵飄揚的白澤旌旗,他的容貌忽明忽暗,放下弓箭掠到甲板,從暗影裏走出來,臉龐漸漸清晰。黑衣紅花,恍若雲霧的夕霧花在衣上彌漫,渾似姑射山仙人的玉骨神姿,因著血霧花朵,皚雪靜寂染血,容顏也似地獄閻羅勾魂奪魄,凝望風止雲息的眼睛,戾氣一瞬即逝。樓船四周敵軍包圍,他卻是舉止從容,儀態蘊秀,沒有絲毫對未知將來半分擔憂,逼之不懼。

    他的腰上有簫,白玉簫,操縱飛鳥遊魚,得信天翁舍命護衛;他製作戰鬥鳥魚,護衛白澤多年;他喜歡夕霧花卻不知其意,如今知道,卻是地獄般的顏色;他是機關天才,天賦異稟,鎖得住世上一切,獨獨沒有關住一個人;他說等十日,不來形同陌路,卻苦苦等了二十日。他是一日浮華背後的主人十三徽!

    他也是白澤戰神高樂世子蘭世鬱!

    “終於是戴著你了,高樂世子!”天鷹戰艦上,文鴛雙手叉腰,一隻腳踩上圍欄,毫無女兒形象,笑的極其放肆,“你也有這天,痛快,哈哈哈哈哈!”

    侍女小羽擦汗,郡主啊,你能不能低調點,高樂世子擅長以寡敵眾,您吃了多少苦頭了還學不會!

    文鴛抬起手,天鷹戰艦上的弓箭手齊齊對準樓船,隻待一聲令下,她不相信蘭世鬱這次還能突圍而出!

    唐樂拔出長刀,眼神狠辣,“來呀,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們會怕?盡管來戰!”

    岸上的文央摘下頭盔,交給身旁將領,在肅映日授意下,打馬行至岸邊,朗聲說道,“高樂世子,別來無恙。我們許久不見,不妨下來賞臉小坐片刻。”

    文鴛聽到哥哥這樣說,不滿嘀咕,“坐什麽坐,直接射死他算了。他一死,白澤拿下,還怕拿不下煌夜島。”

    侍女小羽長歎口氣,自家郡主什麽都好,就喜歡在嘴巴上逞強,明明出發前就知道,若不遇見蘭世鬱就強攻煌夜島,若是遇上蘭世鬱就和談。殺掉高樂世子雖然能重創白澤,但他製作的戰鬥機括仍能護衛白澤,有那些東西在,他們討不了便宜,何況,此次計劃隻是為了煌夜島的采珠權,並非真正開戰。

    文央正欲再說話,樓船上的蘭世鬱開口,“文世子好客,不知貴國大公主殿下是不是也想請本世子喝茶?”

    肅映日摘下頭盔,鳳眸微眯,打馬靠近,“本宮不太愛喝茶,倒是酒本宮甚為喜歡,此行出來帶了百齡老壇,世子願意,可小酌兩杯,你定會喜歡。”

    “好!”蘭世鬱應下。

    唐樂怒道,“世子不可意氣用事!”

    蘭世鬱看了一眼他,唐樂知道自己犯錯,立馬閉嘴。

    ------題外話------

    哈哈,我家徽徽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