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他想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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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世鬱走下樓船有兩種情況,取下敵將首級和凱旋回國,被圍困逼著和談,這事少之又少。

    白澤戰神,以寡敵眾的事情多如牛毛,不到項上人頭擱在桌子上的那刻,乾坤亦能扭轉。蘭世鬱脫下軟甲,仿佛走在自家後花園,沒有半分被重重戰艦圍困的驚惶,閑庭漫步下了樓船。

    九肅將士不敢鬆懈,刀劍利刃隨著他的身影移動,比起白澤國別的權貴甚至皇帝,這位高樂世子的傳說太多,令人畏懼。

    金蓮騎大帳,肅映日端坐席位上方,金冠下鳳眸瀲灩,容色風華,嘴角噙著一抹奇怪笑意,絲毫不避嫌地端詳下方座位上的男子。侍女捧著酒壺酒盞走入營帳,她收斂目光,笑道,“此行出門倉促,僅僅帶了一壇百齡酒,若是不夠,還要勞煩文世子掏出自藏佳釀救救急。”文央和文鴛坐在同一側,聽聞肅映日說話,灑然一笑,“央恭敬不如從命!藏酒雖不是百齡,卻也是西南出名酒釀。”

    “哦?可是一喝三日不醒的‘雁不歸’?那可是本宮久仰已久的佳釀。”

    “殿下謬讚,確實是‘雁不歸’。我的這一壇還是與舍妹親手埋下,一人一壇,待我二人嫁娶之時取出相送。”文央側首看了一眼文鴛,這丫頭根本沒聽他們說話,隻洋洋得意盯著對麵,他抬手向侍從吩咐,“去家中把酒取來。”

    肅映日說:“既是以後送親酒,怎可在今日開封?還是等到文世子大婚之日…”

    “不拿我哥哥的,拿我的!今日,本郡主高興,特別特別高興!”文鴛抬高下頜,神情驕傲,問向對麵一直保持安靜的蘭世鬱,頗有些挑釁意味,“如何?和你鬥了這麽久,你終於輸了一次!”

    文央蹙眉,給小羽遞了眼神,她輕輕扯了下文鴛衣袖,自家郡主卻置若罔聞,繼續說道,“還以為你多厲害,還不是輸了!哈哈哈哈。”

    小羽見文央越來越不悅的神情,又扯了下文鴛衣袖,暗自苦惱,郡主啊你再放肆,回去會被關祠堂的!

    “郡主,”聲若鳳鳴鏘鏘,淡而悅耳,文鴛停止發笑,不知怎的感覺有些發冷。卻見對麵靜默的蘭世鬱,寒潭般的眼睛古波無瀾,眼波輕掠過她落在文央身上,“郡主何時成了我的對手,一直輸的不是文世子嗎?”

    除了蘭世鬱自己,其餘三人皆是一愣。

    肅映日眼中藏笑,暗道有趣,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高樂世子不僅打仗厲害,毒舌竟不輸其兵法,一語雙關,打z文家兄妹七寸。她的目光投向文央想看看以“玉質謙謙”聞名的文世子如何反應。

    “你!”文鴛氣的站起,指著蘭世鬱,模樣恨不得衝上去撕了他。

    文央淡淡的說,“鴛兒如此生氣作甚?高樂世子說的沒錯,多年敗於世子手下是央技不如人。若不是世子承讓,我們還請不來世子小坐。”隨即揮手,侍衛從帳外押著個男人進來,“烏闖將軍,世子認得吧?烏將軍不好好在戰艦上指揮,竟然前去刺殺我國攝政公主?世子認為,若是被我陛下知曉,她親姐姐還未回朝就遭逢劫難,會是什麽反應?”

    肅映日的臉色沉下來,“好大的狗膽!你一個小小護衛艦將軍,竟然行刺我國公主,說,誰指使你的?”

    “沒人指使,我恨透了肅姓皇室,恨不得…”

    “燕荊。”

    蘭世鬱輕喚一聲,燕荊身形一閃,長劍出鞘之時血線迸射,劍入鞘,收斂利刃鋒芒的時候也割斷烏闖咽喉,帳內再不聽謾罵聲音,卻是“嘭”的倒在地麵。

    文鴛抽出佩劍,指向蘭世鬱,“放肆!你竟敢公然殺掉人證!”

    “烏闖是我白澤將軍,不過,卻是個叛將!此人不滿仕途不順私自動用護衛號,才與貴國發生衝突,”蘭世鬱淡淡地說,“至於行刺,貴國公主聽聞已在外遊曆兩三年,說不定曾和烏闖結怨導致他的報複,可惜,人已經死了,本世子也無法查到是因為什麽。”

    “……”

    肅映日等人一愕,半晌說不出話,若不是大家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乍聽之下,還真像有仇的樣子。

    文鴛怒道,“什麽都是你說?道理你都占了?”

    蘭世鬱指著烏闖的屍體,“若不然,你問他?”

    “他都死了,我怎麽問!”

    蘭世鬱轉而對肅映日道,“白澤出了叛將,給貴國帶來的不良影響,我深感抱歉。既然如此,我代白澤承諾,今年捕魚期解禁貴國漁船,隻要不進入警戒線貴國漁船可隨意通行。”

    想要的哪裏是捕魚權……肅映日的眼中寒芒一現,唇角微掀,笑了出來,“高樂世子是個明白人,我想要什麽世子豈會不知?”

    她已不打算和他周旋,帳外忽然湧進兵士,將蘭世鬱等人團團圍住,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硬搶,拿不到采珠權她便殺了蘭世鬱,回去將功抵過,“世子,本宮的嫁妝還差了幾斛南珠,不如你再送本宮煌夜島,本宮自己去采,如何?”

    “世間都說禮尚往來,公主讓本世子贈珠,那麽公主贈予本世子什麽呢?”

    兵士刀劍更近一步,燕荊和唐樂抽出佩劍,氣氛冷凝,大戰一觸即發。蘭世鬱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依舊坐的安穩,眸光攜著寒嶺風雪,卷席過肅映日,雪沫飄灑落在文央身上,“如果文世子能答應我一個要求,煌夜島送給大公主也罷。如若不然,莫不是天真以為本世子會束手就擒?”

    肅映日問:“什麽要求?”

    蘭世鬱行到文央身前,遞上一枚暖白玉牌,上頭有文家家徽雙刀鷹。文央怔怔地看著他,接過玉牌,神色疑惑。

    “本世子想出席文家家宴,”蘭世鬱道,“我想見這枚玉牌的主人。”

    “他想見誰?”肅微月訝道,眼底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暗二說,“淮郡王長子,文絳少爺!”

    “文絳?”她摸著下頜,腦海浮現一場不為人知,不為眾人認可的禁欲虐戀,頓時為自己沒有在場親眼目睹扼腕歎息,“真是可惜!我竟然不在場?不知有生之年還能否再見高樂世子,如此為愛而發聲,為愛不在意世俗眼光的奇男子!”

    暗二皺眉,用眼神問身旁的惑妍,你知道殿下在說什麽嗎?

    惑妍攤開手,沒什麽奇怪的,我經常不明白主子在說什麽。

    暴雪騎副官胥深朝著肅微月行禮,“卑職參見殿下,賊人已經處理妥當,數量二十三人,已全滅。殿下,請跪接聖旨,陛下有旨。”

    肅微月麵色肅然,跪下行禮,“臣肅微月接旨。”

    胥深將聖旨遞給她,再呈上一個錦盒,盒子裏滿滿的稀有南珠,華光溢彩,“陛下的賞賜除了這盒南珠,其餘的,卑職已送到殿下府邸。”

    她點頭,看了一眼胥深,“胥將軍風采更甚當年,終是成為能獨當一麵的將軍了。”

    胥深眼中鋒芒激蕩,朝著肅微月行了大禮,“若不是當年殿下知遇之恩,沒有今天的胥深!這輩子,胥深的命是殿下的。”

    ------題外話------

    十三徽:竟然說我斷袖?我斷沒斷,你不知道?

    某月:唔…。失憶中,係統沒有啟動,別怪我。

    十三徽:有首簫曲,今晚想吹給你聽,還記得嗎?

    某月(口水長流):這個必須記得,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