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微微笑著在我額頭上輕輕彈了下。我摸了摸額頭，說：“好痛，你彈我幹嘛？我也要彈你一下。”若塵躬下身將額頭露出來。我壞笑道：“哈哈，看我不在你額頭上彈出一個大包。”正當我準備彈的時候，若塵一把抓住我的手，說：“帶你去個地方。”我不高興說：“你耍賴。”

    若塵一臉得意，從兜裏拿出一條白色的絲巾，說：“先把你的眼睛蒙上。”

    “為什麽要把眼睛蒙上？”

    “等下就知道了。”雖然有些不樂意，我還是讓若塵用絲巾蒙上了眼睛。

    瑟瑟的風從臉頰劃過，軟綿綿的雪打在臉上隨之滑落留下一絲涼意。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和若塵正站在落明山山頂最高那棵香樟樹上，眼前是白茫茫的飄雪在天空中紛飛舞動，整個城鎮都在腳下，安靜喧鬧著迎接這場盛大的初雪。我打了個哆嗦：“好冷啊！”

    若塵一臉驚訝，緊緊抱著我，說：“我帶你上來不是讓你說冷的。除了冷，沒有其他要說的？”

    我一臉茫然，問：“說什麽，我隻感覺冷，想下去。”

    “好吧！”若塵有些失望說：“你就不覺得風景很好看嗎？”

    “挺好看的，可是好冷，想下去。”

    若塵呼出一陣白霧，一臉失望。

    若塵背著我踩在積滿雪的草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音，腳印一步一步在大雪紛飛中向陽光深處走去。我靠在若塵背上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若塵愣了下，停住腳步微笑著說：“不知道。嗯，隻要你不離開我，我們就會一直在一起。你會離開我嗎？”

    我閉上眼，“你不棄，我不離！”

    “嗯！”若塵踩在雪地上發出吱吱聲。

    陽光初照，暖的，冷的。陳飛翻了個身，“親愛的，早餐想吃什麽？”陳飛睜開眼發現莫籽沒在身邊，伸了個懶腰提神。一束微弱的光穿透他的眼睛，很刺眼。無盡的不解，不好的預感如烏雲席卷著天空，吞噬著白雲。陳飛拿起放在粉色未拆開的杜蕾斯旁邊的那枚戒指和戒指下麵的那張純白的紙。紙上隻寫著簡短一句話：“對不起，我們分手吧！”就這短短一句話，陳飛卻看了很久。他告訴自己肯定是看錯了，再看仔細點就能看到其他的字。

    陳飛發了酒店的定位給莫籽：“隻要你願意，我們家的房門永遠為你打開。我等你！”從那天以後，陳飛每天中午十二點都會把自己所在位置的定位發給莫籽。莫籽發的每一條微博朋友圈，陳飛都會點讚，但他不想給莫籽負擔，所以他隻點讚不評論。雖然莫籽從未回過陳飛任何消息，但陳飛依然堅持用這種方式告訴莫籽“我在等你”。也許，某一天

    “我在你們公司樓下，給你5分鍾。”莫籽打電話過來。

    “沒時間！你在我朋友圈做了那種缺德的事，還好意思找我。想死嗎？”

    “別廢話，快出來。”莫籽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凶個屁啊！吃炸藥了？煩人等等”我皺著眉，收拾了下，像接到聖旨一樣，乖乖下樓受死。莫籽頭發像用稻草編的雞窩亂糟糟，低著頭坐在大廳裏，腳在地上點來點去。

    “喂！”

    莫籽抬起頭，我差點以為認錯人了，那個化成灰我都認識的騷浪賤哪去了？莫籽眼神飄忽，精神萎靡，臉色慘白，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兩拳，再加上頭上那一堆稻草，活脫脫就是黑白無常的結合體。素顏萎靡的莫籽看起來比那個濃妝豔抹的騷浪賤莫籽更好看，有種病態美。不經想起《紅樓夢》裏對林黛玉的相貌描寫：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莫籽接下來說的話徹底將她這假林黛玉打了個稀巴爛。她一臉嫌棄看著我大聲凶道：“沒見過美女？看個屁，我又不是拉拉。”莫籽總是給我這種意想不到的驚喜，哦不，是驚嚇！什麽仇什麽怨，我上輩子上造了什麽孽才會攤上莫籽這個騷浪賤。突然一股來自南極冰川深處極寒的風吹過，我不經打了個寒顫，大廳的人都停下腳步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這一刻，我知道我在這棟大樓火了。我尷尬笑著對大廳裏的人解釋：“她是拉拉，我不是我真不是。”接著我瞪著莫籽說：“咱們互相傷害，誰怕誰。”

    莫籽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你廢話，走了！”

    嗬！反倒成我廢話了。算我瞎了眼，還有那麽一秒把莫籽錯看成林黛玉，這是對林黛玉最大的羞辱。這明明就是變了性的若塵。唉，我身邊的人怎麽都是這副德行！對若塵和莫籽這種不懟人就不舒服的人，我也隻能咬牙切齒而已。我承認，我慫，也就隻能捏徐子茜那個軟柿子。我怎麽突然覺得徐子茜很親切，呃。

    莫籽看著窗外雙手握著冒著熱氣的咖啡喝了一口，平靜地說：“我和陳飛分手了。”那兩個字“分手”就這麽輕描淡寫雲淡風輕地從莫籽嘴裏輕鬆說出，像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當我聽到“分手”兩個字的時候，心裏被無數問號卷起了層層巨浪填滿。前兩天還你儂我儂恨不得將對方踹進兜裏的一對，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我謹慎問道：“發生什麽？他外麵有其他。”還沒等我說完，莫籽說：“他向我求婚了。”

    “陳飛向你求婚了，然後你們分手了。我沒聽懂這是什麽情況？”

    “他給我戴上戒指的時候，我在想另外一個人。我是不是很賤？”

    “嗯！賤透了。如果我是陳飛，我一巴掌就扇過去了。”

    莫籽仰著頭，深吸一口氣，說：“如果他打我一巴掌我可能還會好受些。他不知道，我沒告訴他。”莫籽終於沒忍住，眼淚溢出了眼眶。莫籽抬著頭不想讓眼淚流出來，可是眼淚還是止不往外流。莫籽壓抑著，冷靜地說：“我不敢告訴他。我不敢告訴他‘我愛的是別人’，我以為我放下了，可是就是放不下。我麻痹自己說‘要和第101個接吻的男人結婚’，我以為我愛陳飛，我昨天才發現他隻不過是那101中的一個。”

    我拿起桌上的冷水朝莫籽的臉潑去，順手抽了幾張紙巾扔給她，“你能清醒點嗎？什麽叫陳飛隻不過是101中的一個，你把他當什麽了？你愛的是別人，不就是我哥嗎？你能不能有點腦子。我哥和徐子茜結婚了，他們孩子都有了。你和他是不可能的，他不愛你，甚至他都不知道你愛他。就為了暗戀對象，你這樣值得嗎？”

    “不值。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沒辦法。你知道我是怎麽成為你的朋友嗎？因為知道你是他的妹妹，我想接近他，所以我才會和你做朋友。”莫籽對我哥的感情遠比我以為的濃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