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廟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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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呸呸!”葉嬸急了,“你們瞎說什麽,我們家陌邊可不會和那種女人生的孽種成親。”

    葉陌邊看了旁邊的葉嬸一眼,然後依舊附和著眾人彬彬有禮的笑著。

    “陌邊他娘,你是老糊塗了吧,娶了那丫頭,你們家陌邊豈不就是千株閣的當家主夫了麽,那在咱們千株閣是何等尊貴的身份。”

    葉嬸聽了不再作聲,眾人卻越說越起勁兒。

    這時錢修天又發了話:“大家休要玩鬧,如今武林幾大門派老一輩都已年邁,青黃不接,人才凋零,隻冥寒宮陰連山那老家夥苦苦支撐,但他一人終是勢單力孤,我千株閣重見天日之時指日可待,到時候還得靠這丫頭召集以前教眾,單憑咱們幾個,哪能比得上梅家人的號召力,這丫頭雖然頑劣不堪,不思上進,但留著總有些用處,更何況是梅老閣主的骨血,咱們理應看顧。”

    錢修天安撫了眾人,左明壽等人又把最近江湖上發生的大事小事交代了一遍,便即離去。為避免暴露身份,左明壽、葉陌邊等人從不在穀中久留。

    眾人走後,錢修天屋中隻留了玉紫蕊、葉叔葉嬸幾人。

    “玉堂主,你說那丫頭呼吸間有寒氣之事,你可是確定?”

    “她居住在我院內,日常起居都在一處,我若非有十足把握,怎會驚動眾位?這情形我一個多月以前就有所察覺,絕非僅發生一次半次。”

    “如果真如玉堂主所言,這丫頭當真是深藏不露啊,這些年騙得我們好苦。哼,和她娘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說完又恨恨的瞪了一眼葉叔。

    “我倒覺得不會,這丫頭從小在咱們眼皮子底下長大,一直老實本分,更沒什麽野心。再說,如果當年她娘把《梅花賦》傳授給她,那她怎麽早不修習,等到今日才練也說不通啊。”

    葉嬸聽葉叔居然還在為花骨朵兒開脫,更加氣憤。隻礙於錢修天和玉紫蕊在此,不好發作,但也忍不住負氣把頭扭向一邊。

    “《梅花賦》關係到千株閣的存亡,如能得此功法練成神功,那麽普天之下,江湖之中,又有誰還能擋我千株閣光複之路?”錢修天似是自言自語道。

    “那也要看練成神功的是誰,當年那女人不是也練了《梅花賦》,可你們看看咱們千株閣反而遭了秧,如今再讓那孽種練了,哼,隻怕到時候咱們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那丫頭年紀尚小,《梅花賦》又是極精妙艱深,她若真是獨自偷練那功法,不得要領或是急功求成,說不定生出什麽禍端,此事我們需詳加問詢。”錢修天如此說,幾人都稱是。

    “玉堂主,那丫頭此刻在哪裏?”

    祝典和花骨朵兒用了晚飯,祝典翻著花骨朵兒帶來的書,挑挑揀揀的給她講著,不過更多時候祝典給她講的是民間傳說和自己遊曆多方的奇聞異事,這是花骨朵兒最愛聽的,托著小下巴邊聽邊傻笑。

    “朵兒,你聽說過鬼車麽?”

    “沒有……”花骨朵兒瞪大了眼睛,使勁兒搖搖頭

    “鬼車又稱九鳳、九頭鳥、鬼鳥、姑獲鳥。《山海經》中的〈大荒北經〉有載:”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極櫃。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麵鳥身,句曰九鳳“。”

    “色赤,似鴨,大者翼廣丈許,據說長有十個脖子、九個頭。第十個頭是被天狗咬下來的,沒有頭的脖子一直滴出血,血滴之家,則有凶咎。”

    古有詩雲:“昔時周公居東周,厭聞此鳥憎若仇,夜呼命庭率其屬,彎弧陴遂出九州,射之三發不能中,天遣天狗從空透,自從狗嗤一頭落,斷頭至今清血流,邇彌相距三千秋,晝藏夜出如咻鶹。每逢陰黑天外過,乍見火光驚輒墮,有時餘血下點呼,所遭之家家必破。”

    “人稱鬼車愛入人家爍人魂氣,但朵兒你猜,這樣一個凶物什麽東西能將它製住?”

    花骨朵兒搖搖頭,急盼著他快點往下說。

    “答案就在那詩中,傳說這鬼車最怕燭光,瑩瑩微光就能讓它暈倒在地。”

    “啊?怎麽會這樣”花骨朵兒大感不可思議。

    “朵兒,萬事萬物都有其弱點,再可怕的東西也會被製服。”

    花骨朵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突然,兩人同時聽聞破廟外傳來腳步聲,花骨朵兒知道那是錢伯伯、玉姑姑和葉叔葉嬸的聲音,於是一把拉著祝典躲到香幾供台下麵,慌忙之中匆匆扯了布簾圍上。

    又仔細辨識了一下,花骨朵兒更肯定他們不是從此間路過,而是直要往破廟裏來。他們從來不來此處,此刻造訪多半怕是尋她吧。

    花骨朵兒心一橫,突然出手點了祝典穴道,自己欲從圍簾裏出來,又似想起了什麽,從小衣裏麵掏出一塊絲帕,也顧不了那麽多,伸手塞到了祝典的裏衣裏麵,然後出來重新坐在火堆旁。

    錢修天等人果然進了破廟,所見便是花骨朵兒正坐在火堆旁剝紅薯。

    “你這死丫頭,不勤於練功,卻躲在此處,真是好消遣。”葉嬸平時就百般看不慣花骨朵兒,此刻深信她隱瞞了《梅花賦》,更覺怒火中燒,於是,腳剛邁進破廟就瞋目切齒的出言指責。

    祝典透過圍簾縫隙,冷冷的看清了那幾人麵貌。

    花骨朵兒並不好受,自己平素所受種種尚可忍耐,但她不希望朱大哥看到她被訓得體無完膚,此情此景此般待遇,她永遠不希望他知道。

    “今天練過功了,玉姑姑的藥也都炮製好了,覺得有些餓就來燒些紅薯吃。”花骨朵兒以往沒少對村裏的大人說謊,要說臉不紅心不跳也不是不能夠,隻是朱大哥還在簾子後麵看著呢,她這謊怎麽也無法編的有理有據,怎麽也無法說得底氣充足,於是,這解釋的話兒聽起來就格外虛弱無力。

    “要烤紅薯便在村裏烤,跑到這麽遠來是為何?”玉紫蕊語速既快,話音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