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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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骨朵兒沒有馬上開口作答,實話嘛,實話就是覺得離你們遠遠的才舒坦,可她又不想找死,隻慢吞吞的說:“走著走著便過來了,順便歇歇腳。”

    “丫頭,若是吃不飽就和你玉姑姑說,別餓著。”錢修天說著又往前走近了一步。

    花骨朵兒下意識的想往裏挪遠些,但她終是忍住沒動。從小到大十四載,此時竟覺得自己有些像英雄,擋在這些人和朱大哥之間,她便是守護他的一道屏障。

    “丫頭,和錢伯伯說說,那《梅花賦》口訣你可知道?”錢修天說這話時還一副循循善誘的慈愛模樣,在花骨朵兒看來,這是多麽拙劣的哄騙伎倆。

    “《梅花賦》是什麽?”花骨朵兒問得一派天真爛漫。

    “還敢裝瘋賣傻,再撒謊看老娘撕爛你的嘴!”葉嬸很快就沒了耐心。

    花骨朵兒隻覺得自己的尊嚴在朱大哥麵前被他們這些人踐踏的七零八碎。她以前怕他們,躲著他們,此刻卻覺得無比憎惡憤恨,人在這時反而無畏起來。

    “葉嬸快消消氣,可別沒得著那《梅花賦》,反而氣壞了身子。”花骨朵兒這話表麵聽起來恭恭順順,其實卻是充滿了挑釁。

    祝典被花骨朵兒點了穴道,在簾子後麵一分一毫也動彈不得,額頭上卻已滲出細密的汗絲。

    聽得出來那凶悍的女人聞其聲正是那日林中女子,本來火氣就大,花骨朵兒又給她來了個結結實實的軟釘子,怕是不能就這麽善罷甘休。

    “你們聽聽,這野種還要反了天了。”葉嬸叫嚷著就要上前去撕扯花骨朵兒。

    錢修天把她攔了下來,又對著花骨朵兒說:“你葉嬸也是為你好,那《梅花賦》極其艱深難懂,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練得了的,要是不小心走火入魔,我們九泉之下如何向你娘交代啊。”

    花骨朵兒心裏冷笑,你們還好意思提起娘,當初是怎麽逼迫娘的,真當她是傻子,什麽都不知道。

    “這麽說來,《梅花賦》竟是門武功?聽名字我還以為是個什麽小曲兒。”花骨朵兒照樣是用剛才那不冷不熱的態度說著一些沒差錯也沒人信的謊話。

    “你這丫頭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若是沒練《梅花賦》,你身上那時有時無的寒氣是從哪裏來的?”玉紫蕊也覺得這丫頭今日太不像話,絲毫沒有往日的乖巧,這異常舉止就像是她突然有了什麽依恃,這讓玉紫蕊更堅信她必是偷練了《梅花賦》。

    錢修天等人隻道花骨朵兒是修煉了《梅花賦》所以吐納之間才會隱有寒氣,隻有祝典清楚,那股寒氣是因為花骨朵兒運功給他療毒,吸入了冥寒掌毒所致,不是因為《梅花賦》。花骨朵兒沒有修習《梅花賦》,修習《梅花賦》的人,是他。

    花骨朵兒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體內沒有盡除的冥寒掌毒竟被他們和《梅花賦》扯上了關係。此時悔恨自己大意為時晚矣。

    事已至此隻得搜腸刮肚的想應對之法,花骨朵兒一滯之間,錢修天等人更加覺得可疑。

    “丫頭,你年紀尚小,行事有不周之處,錢伯伯不會責怪你。既然這些年來,你堅稱不知那《梅花賦》為何物,錢伯伯也不再追究。你且把你娘被人帶走那日的經過再和錢伯伯說說,比如你娘可有物件托付於你,可否對某物或某處特別囑咐,如此可好?”

    “小時候的事我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花骨朵兒根本不願配合錢修天的虛與委蛇。

    “小丫頭,你就別強了,從小到大你還沒學乖麽,哪次耍強有好果子吃。”葉叔實在忍不住,知道這樣下去定不好收場。

    “丫頭,你竟然對錢伯伯說謊,小時候還說你娘和戲班子走了。”錢修天已有慍色,他一心想得到那《梅花賦》,蟄伏了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了確切的希望,他不願再耽誤時間。

    “這臭丫頭,不給她點兒厲害瞧瞧她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葉嬸早就迫不及待的想給花骨朵兒點顏色看看,巴不得她頂撞激怒錢修天,好能得他許可。

    “我再問你一遍,《梅花賦》口訣現在何處?”錢修天強壓著心中的急迫和怒火,還是希望花骨朵兒能坦白《梅花賦》下落,畢竟以後……

    花骨朵兒往火邊坐了坐,手下又剝起紅薯,好像沒聽到他的問話,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仿似他們都不存在一樣。

    祝典從圍簾縫隙裏看著外麵的一切。葉嬸劍拔弩張,其他幾人,除那出言相勸的男子以外也顯然都已耐性耗盡,顯出慍怒之色,一場疾風暴雨在所難免。

    花骨朵兒的靜默對抗對於葉嬸來說是天大的忤逆不敬,隻見她暴跳如雷,幾乎是咆哮著喊道:“老錢你還心軟什麽,這孽種和她那個水性楊花的娘一樣,都是白眼狼,那女人當初是怎麽對你的,虧你這麽多年來還幫她養這野種!”

    “我娘不是那樣的人!”葉嬸的汙言穢語還沒說完,花骨朵兒騰的一下子跳了起來。這麽多年來,她作威作福百般刁難她都忍下了,但她還要三番五次侮辱她娘,花骨朵兒隻覺得全身的血氣都湧向了頭頂,再也忍不下去,再也按捺不住。

    橫豎就是個被罰,他們要罰跪、幽閉、餓飯、甚至像以前一樣拿板掄鞭,她認了便是,花骨朵兒是真鐵了心。

    “你們看看,這孽種還要造反了,那麽多年忍氣吞聲都是裝出來的,眼下練了《梅花賦》就耍橫了,以為咱們都奈何不了她了。”葉嬸氣勢洶洶,損著花骨朵兒,還不忘對其他人用著激將法,好像就等著錢修天點個頭,就要去把花骨朵兒撕碎。

    旁邊的葉叔一直拉著她,“你這老太婆,有話不能好好說啊,總凶什麽……”但這些勸慰的話被掩埋在葉嬸的吵嚷聲中,小聲得根本聽不分明。

    玉紫蕊有些不耐煩的把葉嬸打斷,“她的那點兒東西咱們早就翻過了,尋遍也不見有什麽《梅花賦》,那麽重要的東西……”

    玉紫蕊稍頓一下,隻略一猶疑,便又冷冷的道:“梅花當年不是說《梅花賦》她必隨身攜帶,讓咱們死了那份心麽,哼,這麽說來,怕是也囑托她寶貝女兒隨身攜帶吧。”

    “哈哈哈哈哈哈……”話音未落便聽到葉嬸尖尖厲厲的笑聲,“再好不過,咱們便扒了這臭丫頭的皮,看她還能往哪兒藏!”

    玉紫蕊不欲理她,擰著眉頭望向錢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