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老漢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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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定自己大難臨頭,秦老漢隻想騰一時是一時,誰不知道陽世好,還要著急去陰間……

    “草民……草民隻是看那畫中姑娘模樣俊得很,俊得很……”

    “老爺子謬讚。”

    “草民鬥膽……草民怕這姑娘隻是天上的仙女兒,來人世間匆匆走一遭,就又回……回那瑤池仙山去了……”

    “你是說她已經不在人世?”和剛才的不緊不慢控製節奏相比,祝典此言明顯語速加快,聲音也變冷。

    秦老漢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否認:“不是不是!絕對沒有……她還……”剛要脫口而出“她還活著”,秦老漢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於是趕緊噤聲,驚恐的看著祝典,可是祝典何等敏悟之人,本就知道秦老漢有所隱瞞,偏偏秦老漢又露出如此明顯的馬腳……

    祝典一頓,語氣又恢複如初:“老爺子,如果記起什麽,還請直言相告,本王現在隻關心她生死,其他一概不予追究,本王說到做到。”

    聽祝典語氣真誠,秦老漢雖然悔不當初,可是他卻不相信祝典能對此事毫不介懷,眼下哪怕花骨朵兒是斷胳膊斷腿,他也敢直言相告,可是一個女子失了清白……他決定還是不要開口……

    “王爺……草民真是老糊塗,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時,因為祝典以涼王身份露麵,陳洪亮回避,在屋外等候,而展卓俊作為貼身侍衛,無需避諱。展卓俊本來一直在門口把守,可此時卻按捺不住,上前一步道:“王爺,請將這老乞丐交予屬下處置,屬下定有辦法讓他從實招來!”

    遇到祝典客氣,秦老漢可以裝糊塗,可以騰時間,可是遇到動武的,秦老爺則慌了神,嚇破了膽……

    “王爺!王爺饒命啊……”秦老漢對祝典有所隱瞞,又眼睜睜看著花骨朵兒心不甘情不願的步入龍潭虎穴,可眼看著自己要受刑,卻隻想到向祝典求助……

    祝典沒有立刻開口,展卓俊卻急了。

    “人命關天,你老乞丐居然還隻顧耍滑頭!”想想這幾日的風波,想想少樓主的身體,想想自己遠走千裏的妹妹,再看看秦老漢一副無能賴皮相……展卓俊直恨得牙根癢癢……

    “冤枉啊……草民冤枉啊……”秦老漢又開始呼天搶地的叫了起來。

    “你說,那位姑娘現在人在何處?馬上帶我們去找她!”

    “草民不知……草民不知啊……”

    展卓俊氣急,走上前去,拎起秦老漢的衣領,大喝一聲:“你說不說?”

    “冤枉啊……屈打成招啦……”秦老漢被展卓俊拎起,兩腳離地還在不住大喊大叫。

    “哼!”展卓俊最看不上秦老漢這種無賴之人,手上一運勁兒,把秦老漢重重往地下一摔。

    “哎呦媽呀……我的腰折了……”

    展卓俊還要繼續施為,秦老漢一看大事不好,趕緊胡亂蹬著腿,邊蹬邊往後退,可在人家的地盤,退能退到哪裏去,秦老漢無法,隻得亮出最後的王牌。

    “我老頭子身子骨經不起折騰,雖然老叫花子爛命一條,可是一旦出個什麽毛病,那就更想不起來畫裏姑娘人在何處了……”

    展卓俊一聽這話果然住手,轉身向祝典看去。

    祝典袖口內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隻是麵上仍然不動聲色,不疾不徐的說道:“那咱們便上路吧。”

    “可是……可是王爺……您看……這都晌午了,草民連飯都還沒吃……這……”

    展卓俊忍無可忍,還想動手,卻被祝典以手勢製止。

    “路上飲食。”祝典說罷,不再理會秦老漢的撒潑無賴,起身向外走去。

    展卓俊氣悶,他們少樓主是什麽手段,幾時像今天這樣受一個無賴之人牽製……

    自感死到臨頭,秦老漢不知收斂,反而壯了壯膽子。和祝典共乘一輿,秦老漢想著就算要死也要死個清楚明白,於是問道:“涼王爺,這畫中的姑娘和王爺您到底是什麽關係?值得您如此大費周章的找尋……雖說模樣不錯,可是王爺您身邊還能缺了美人?”

    祝典笑了笑,依然是波瀾不驚的神情,似乎在回答秦老漢的問題,有似乎所言其他。

    “這丫頭不諳世事,心眼實在,心腸又好,本王如果不找她回來,她獨身一人在外,恐怕會遭人謀害。”

    秦老漢不敢接話,他有什麽可辯解的……人家涼王料事如神,知道那姑娘會遭遇不測……隻是來遲了一步……

    “算起來,老爺子和她應當是領糧之日相識,即便隻有幾日光景,也能感到她一片赤誠,真心相待,本王說得沒錯吧?”

    秦老漢想到花骨朵兒,短短幾日以來,確實一直對自己恭敬有禮,照顧有加,領糧時為自己解圍,在廣進齋討飯時為自己出頭。相比之下,自己幹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事,指著她當幫主夫人,自己跟著雞犬升天,眼睜睜看著那個脾氣暴躁的叫花頭子把這花一般的姑娘帶走……自己作的什麽孽啊,那叫花頭子哪比得上眼前身份尊貴、溫文爾雅的涼王之萬一啊……自己這麽做是斷了那姑娘幸福,還把她推向火坑啊……

    秦老漢感念花骨朵兒的好,幾欲道出真相,可話到嘴邊,又總是難以出口。

    “老爺子有難言之隱,本王怎能不覺,既知她現在境況艱難,本王更要救她於水火,請老爺子成全。”

    和祝典同乘一輿,秦老漢似乎也被祝典散發出的沉靜氣息感染,不像剛才那樣大喊大叫,無理取鬧,連心似乎都平靜了下來。自己惹的是當朝王爺,鑄的是大錯,死罪難免,掙紮無用。

    再說,秦老漢也不是喪盡良知,想到花骨朵兒,心到底軟了下來。人之將死,與其吵嚷難堪,不如平靜以對。隻是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與其涼王再次顯身插手,徒添傷感,不如讓那姑娘從此認命,安穩度日。秦老漢受愚鈍思想桎梏,錯信一己偏見,決定隱瞞到底。

    “涼王爺……老頭子糊塗,一會兒聽你處罰便是……隻是覆水難收,王爺還是忘了她吧……”

    祝典指節發白,聲音愈發低沉:“請老爺子告知,她現在人在何處。”

    秦老漢隻是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咳咳……”一股血氣湧上心口,被祝典運功強壓下去,卻止不住一陣咳嗽。

    “王爺……”一直坐在車角的範文儒知道祝典內傷複發,趕緊近前查看,可祝典隻是擺擺手。

    秦老漢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隻覺得周身驟然轉寒,好像突然置身於冰窟寒窖,隻是這種感覺轉瞬即逝,片刻又恢複了暑天的炎炙酷熱……

    這時,展卓俊在車簾外稟報道:“王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