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隔牆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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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骨朵兒撥開圍在公孫影憐身邊手忙腳亂慌作一團的丫鬟婆子,俯身檢視了下傷口。

    “誰讓這小兔崽子來的?本姑娘就算死了也輪不到他來瞧!那點兒糊弄人的鬼把戲糊弄得了別人,可糊弄不了本姑娘,趕緊給我滾出去!”公孫影憐受了傷氣性也不消,尤其針對花骨朵兒,不知為何就是討厭,討厭她嬉皮笑臉的樣子,討厭她對自己的不以為然,討厭王媽媽對她另眼相看……討厭……討厭……說不出的討厭……

    王媽媽聽了,在一旁冷冷說道:“在這院子裏,糊弄得了我王媽媽就作數!小草兒,給她好好治治,可千萬別留下疤,梳弄禮媽媽還指望她靠這勾人的身子賣個好價錢呢!”要是嚇壞了我的貴客,豈不是白養了她兩三年!”

    “媽媽,公孫姑娘傷在表皮,刃口不深,沒有大礙的,媽媽不要動怒。”

    花骨朵兒本是見王媽媽對公孫影憐出言刻薄,想緩和下氣氛,卻沒想到話一出口,更加惹惱了公孫影憐。

    “你是個什麽東四,不知深淺,亂放厥詞!本姑娘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這醜八怪千百條命也賠不起!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王媽媽心明眼亮,聽了花骨朵兒的話,怎能不知公孫影憐耍弄的小伎倆。

    花骨朵兒又挨公孫影憐好一頓為難,心裏腹誹這姑娘脾氣忒大,但手上還是沒有耽誤,很快寫好了方子,交予旁邊的小廝前去抓藥。隨後,花骨朵兒要托起公孫影憐的手,給她止血包紮,不料公孫影憐卻一把甩開花骨朵兒的手,“醜八怪,離我遠點兒!”

    “來人呢!”王媽媽怎能依院子裏的姑娘撒潑耍橫,眼見公孫影憐蠻不講理,王媽媽叫來了好幾個粗壯的婆子,“把她給我按住!好讓小草兒施為!”王媽媽吩咐道。

    幾個婆子按頭的按頭,按手的按手,連公孫影憐的雙腿也固定的嚴嚴實實。

    公孫影憐動彈不得,王媽媽嘴上沒停:“你以為自己的身子就可以隨意糟蹋了?實話告訴你,你這身子是我王媽媽的,是怡紅院的!還想自己了斷?門兒都沒有!”

    自打成了怡紅院的紅牌,公孫影憐還沒遭受過這等屈辱,王媽媽把她當成搖錢樹,麵兒上對她還過得去,可是今兒個卻是徹底撕破了臉,絲毫沒給她麵子,對待她和對待院子裏其他不規矩的姑娘一樣。

    花骨朵兒見不得人受苦,見公孫影憐已經委屈的流出淚來,隻好手腳麻利的幫她包紮妥當。

    “媽媽,傷口包紮好了,把公孫姑娘放開吧。”

    “放開?放開她不知又要折騰哪兒出。你們且看著她,飲食起居一刻不要離開你們眼睛,直到梳弄之日!”

    幾個婆娘紛紛應是。

    “媽媽!”公孫影憐哭道。

    “讓你日後還敢去涼王府現眼,把咱們怡紅院的臉都丟盡了!再去就打斷你的腿!”王媽媽說完,不顧公孫影憐哭喊,帶著一群婆子丫鬟出去了。走到門口,王媽媽見花骨朵兒沒有跟上來,又叫了句:“小草兒,待那兒幹嘛?晦氣!跟媽媽出去。”

    見王媽媽衝自己擺手,花骨朵兒不好逗留,隻好跟著王媽媽出了公孫影憐的房門。

    “小草兒,傷口要是沒有大礙,今晚你跟著媽媽。”出了門,王媽媽對花骨朵兒說道。

    “好啊,媽媽有事?”

    “媽媽有寶貝要傳授於你。”王媽媽說罷,衝花骨朵兒神秘的一笑。

    “使不得,使不得……”花骨朵兒連忙擺手,“媽媽肯收留我,又把我帶回涼州,小草兒已是感激不盡,怎麽還能收媽媽的寶貝,這可萬萬使不得……”

    “媽媽傳授給你這寶貝啊,可是無價之寶,金銀錢財買不去的,你跟媽媽過來就是了。”

    花骨朵兒被王媽媽牽著回到了王媽媽的寢房。王媽媽把門關緊,直接拉著花骨朵兒走向東牆的梨花櫃子處。隻見王媽媽打開櫃子,這櫃子甚奇,中間的匣子可以取卸,王媽媽將匣子取出,露出梨花木櫃板,王媽媽將櫃板往上一推,這下更奇,牆上竟然露出了個拇指寬的小孔,小孔的外麵是另外一間房間。

    小孔一被打開,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立馬傳了過來,聽得花骨朵兒一激靈,小臉兒漲得通紅,木個登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王媽媽順著小孔瞧了瞧,轉身就看到花骨朵兒的窘態,惹得王媽媽捂著嘴哭笑不得。

    王媽媽對花骨朵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身體僵直的花骨朵兒走到梨花櫃子旁邊,見花骨朵兒還是一副呆頭呆腦模樣,王媽媽笑著歎了口氣,拉起花骨朵兒的耳朵,硬把花骨朵兒的腦袋貼到小孔兒旁邊。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花骨朵兒立馬像被燒紅的烙鐵燙了眼睛,緊著往王媽媽身後縮。

    王媽媽忍著笑,強把花骨朵兒按在牆上。

    循聲望去,兩個不著寸縷的男女身子纏在一起,男子身形臃腫,看上去已過半百年歲,神情浪蕩,形容猥瑣,女子卻是綺態嬋娟,膚白勝乳,腰肢纖細,粉頸花團,尤其是那含羞帶嬌的表情,讓花骨朵兒瞧了都舌底生津,免不了要吞幾下口水。隻是此情此景,花骨朵兒怎麽看都不覺得協調……

    然而,兩人完事兒沒一會兒,女子便慢慢起身,披上薄紗,男子顯然也是老手,見女子起身,也識趣的爬了起來,女子溫存的伺候男子穿衣係冠。連更衣都能如此風情萬種,花骨朵兒心中感慨。男子穿戴妥當之後也是人模人樣,如果不是見到這一幕,花骨朵兒定會以為這就是個慈祥的大伯。

    “張大人,奴家伺候的可還稱心?”果然一下了榻,連稱呼都變了,什麽“情郎”、“官人”,一下子變成了畢恭畢敬的“張大人”。

    “這露水情緣果然淺得很……”花骨朵兒心道。

    “菊花姑娘的功夫了得,下官受教了。”

    聽這酸腐官腔,花骨朵兒牙直疼,什麽叫“衣冠禽獸”,花骨朵兒也“受教”了……

    “這幾日怎麽沒見公孫姑娘出場?難不成王媽媽把她藏起來了?”那個“張大人”問道。

    “張大人真是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前刻還和奴家親熱,轉眼就惦記起公孫姑娘來了……”菊花佯裝生氣,可再看那神態舉止,哪裏是真生氣,分明是借機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