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降罪韓讚周(第二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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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鴻逵不由慨歎,帝王之心深似海啊!

    朱由崧說服了鄭鴻逵,就在鄭感歎帝王之心你別猜的時候,朱由崧又道:“日漸,李沾一案不可掉以輕心,眼下馬黨勢大,以不針鋒相對為妙,除非萬不得已,朕要先清洗了廠衛,才能徹底鏟除奸黨,莫辜負了朕呀。”

    “請陛下放心,微臣保證萬無一失。”鄭鴻逵心中熱血又燃燒起來,朱由崧說出了“先洗清廠衛”幾個字,他才知道皇上是英明的,奸黨如此勢大絕不能冒失,須苦心孤詣,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清洗廠衛就是第一步,倘若連自己身邊的親兵衛隊都擺平不了,何談天下大事?頓時他也感覺到自己肩負重大。

    君臣二人詳談了一個約模半柱香的工夫,鄭鴻逵才陛辭後退出了文華殿。

    等朱由崧回到武英殿寢宮,天已經至午時了,從早上不到五更就起床一直折騰到現在,這個早朝上得真夠累的,真應了民間那句話了,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重,不養兒不知道父母恩,一國之君看著體麵卻不是好當的,人人有本難念的經啊,包括皇上也是如此。

    朱由崧心有感慨,這時金貴妃帶著宮女太監從外麵笑盈盈地進來了,提著幾個朱紅色的食盒。

    朱由崧食欲又上來了,太監宮女小心地擺滿了豐盛的一大桌,盡管都是貴妃精心挑選的他最受吃的,但朱由崧仍然一皺眉,把司禮監掌印太監韓讚周叫過來叱道:“朕在朝堂上說過,從即日起朕的膳食等一切開支要減半,爾等怎麽不減反增啊?”

    韓讚周自跟隨弘光帝以來,這是第一次受皇上責備,而且還是因為討好皇上受責備,這是他不可思議的,以前他盡受褒賞了,因此他那張白臉一震,看了金妃一眼趕緊跪下了,“皇爺,奴婢知罪。”

    金妃抿嘴一樂百媚俱生,笑意連連道:“陛下,要責備就責備臣妾吧,臣接看陛下龍體剛好,就讓禦膳房多加了幾道為陛下補養身子,其實嘛,堂堂的大明朝也不能指望陛下節簡這麽點呀。”

    朱由崧一聽正色道:“愛妃言之差矣,朕乃一國之君,不率先垂範怎麽奢求臣民節約,即太平盛世也不能鋪張浪費,何況我大明危機四伏,國庫虧空,己身不正何以正人?”

    金貴妃一看皇上真生氣了,如花的小臉頓時木了,趕緊跪下乞罪,“陛下,臣妾記下了,下不為例。”

    朱由崧讓他們倆都起來,金妃和韓讚周本以為皇上加餐會取悅龍顏,沒想到會適得其反,皇上難道真要效仿崇禎帝,厲行節簡,下決心做一個廉政愛民之君?

    在和金妃共盡午餐期間,朱由崧加封金妃為正宮皇後,儀式擇吉日舉行,金妃感激涕零,繼而又樂得花枝花亂顫。

    午後,朱由崧由金妃陪著又逛了禦花園,在往返禦花園的路上,不時可見被選入宮的淑女被遣散的情形,他們遇上聖駕回避不及隻好跪倒陛辭。

    這些才選入宮中不久的美女大都是些未成年的少女,有幾個還是有夫之婦,短短的幾天他們已經體會到了帝王之宮不是天堂,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人間的煉獄,因為他們覺察到跟他們一同入宮的兩個小姐妹沒兩天便消失了,後來有人在禦花園的後山發現了他們的屍體,就這樣暴屍荒野,一絲不掛,下體血乎乎的,慘不忍睹。

    本以落入了魔掌,指不定哪一天厄運就降臨到他們身上,可是他們做夢沒想到,皇上竟然有良心發現開了天恩,當廷頒布罪己詔,把他們全部遣散回鄉,每人還有十兩銀子的路費,據說這銀子還是皇上自己掏的腰包。

    天下還有比能回家與父母和夫君團聚更高興的事嗎?因此這些小可憐跪在朱由崧近前感恩戴德磕頭帶響,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如喪考妣。

    “陛下恩澤如天,連妾身都要被感動得流淚了。”

    也許是同為女人,心性相連,觸動了痛楚的敏感神經,金妃還真替這幫可憐的女人抹了一把眼淚。

    朱由崧在心裏譴責這副軀體原主人的同時,又安慰了他們幾句,讓隨行太監李國輔安排小黃門把他們送出宮城,美女們如蒙大赦,離開了皇宮如同出籠的小鳥興高采烈地又飛回他們的眷巢。

    “韓讚周,你可知罪?”打發走了這群美女,朱由崧突然目光凜冽射向這個太監中的老大。

    自從朝堂上朱由崧頒布罪己詔下旨遣散新選入宮的美女時,韓讚周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在江南大肆選美他和馬士英是始作俑者,這又因午時加餐一事受責備,他這種預感更強了,可是沒想到還沒完,真正屬於他的厄運來了。

    “奴婢,奴婢知罪……”韓讚周那張臉早已慘白如紙,顫顫巍巍地跪伏在朱由崧的腳下,“看在老奴忠心事主的份上,請皇爺恕罪。”

    其實韓讚周覺得很委曲,雖然這件事他是具體操行者,但牛要不喝水誰能強按牛頭嗎?弘光帝害這場病之前,他從這件事上可沒少撈好處,龍顏大悅,褒揚重賞是少不了的。如今皇上突然反性,功勞成了罪行,而且一股腦都算到他的頭上了。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身為大太監的他早就知道,他們這種人就是主子豢養的狗,主子為了立牌坊,平憤卸責,緩和矛盾,時不可解時拿他們頂罪開刀已經不是新鮮事了,遠的不說,魏忠賢的下場他可不會忘。

    頓時韓讚周有一種“拍馬不成反被馬踢”的悲哀。

    不過韓讚周的委曲心有些膚淺了,雖然朱由崧降罪於他純粹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式的,但卻是他清洗廠衛鏟除奸黨必不可少的一步,為了這件事朱由崧苦心孤詣了好幾天,今天才得以付諸實施。

    看韓讚周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朱由崧把心一橫,“好吧,你對朕功勞的確不小,擁立之功朕是不會忘的,但是濫選美人,禍亂宮廷,害得朕臥床不起整整三天啊,其罪卻不能饒。來呀,杖刑伺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