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殿裏田鶴年還在怔怔地楞，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一臉地委屈，看起更像個在賭氣的孩子。他漫不經心地翻看著一本書，手指胡敲打著桌麵出極輕的咚咚聲，毫無規律和節奏。沒過一會兒，他整個人也忽而徹底消失，幾息後又出現在原地。幸好這時宮人們都被打出去了，否則他這麽一閃一閃的樣子很可能被當成鬼魅。

    “鶴年！能突破到先天境界個個都算得上是人物，他們也都是一把年紀了應該不會開這種玩笑。就算真得看不你也總會顧忌我的老臉，我已經安排人確認過了，剛才他們確實都沒有插手。”太上皇這會早從簾子後麵走了出來，須皆白滿臉的斑點但精神依然不錯，居然像哄孩子一樣勸解國師。

    田鶴年長歎一聲：“唉！您老也不用安慰我了，說到底還是技不如人。他們到底還是看不上我這個變戲法的，再說也沒有搗亂什麽亂，反而是用先天真氣給我在人前長臉。可惜暮年得道為時已晚，否則我哪用得上花如此大精力找接班人。若是資質合適再加上我指點，將來未必不能突破天先，到時看誰敢小覷！”

    太上皇表情也一下放鬆了：“我想大師也不是小肚雞腸之人。我的這些後輩之中若沒有可塑之材，可以考慮打範圍慢慢擴到朝臣們那邊，最不濟還能到百姓家裏去找。上次你說的那個陣法不知進展如何……”

    而就在這皇宮大內之中，幾股神念正頻繁地激烈交流，其中一個問：“到底是誰幫田鶴年點得火，最好主動站出來承認，人家都不追究了我們肯定也不會說出去。就算真得能瞞過我們所有人的神念，可放出這麽一股真氣一時肯定補不回來，難道真要大家逼你露麵？”

    另一股神念應和：“就是啊！誰想受這些凡俗人擺布，拋家舍術來這裏不就是為交流道法嗎？剛才那個火鳥我可是搞不出來，想檢查真氣我第一個讚同！”

    又一股神念忙解釋：“各位且慢！你們可別欺負我這個新人，下午剛給你們展示過明空掌現在真氣不足很正常，剛才我可是沒有職守通明殿也不知道什麽火鳥。離那麽遠別說是輸送真氣，就是把神念放過去都不易，你們不要打我主意。”

    這些先天武者在皇宮中算是異類的存在，可同樣搞不清楚田鶴年是怎麽搞出一隻火鳥來的，那火靈力的威力讓他們也不敢無敵。這群人平常經常交流和切磋道法，但是卻極少紮堆討論，這件事成了少有能引爆了大家共同關注的話題。

    以至於一些當時不在聲的人也被吸引過來，靜謐的夜裏其實正有一場激烈地爭論。他們全都想當然地認為術法毫無威力可言，也不會懷疑當場還有一會術師，更是難以想像術法還能達到控物的水準，而人家僅用了驅靈的手法。

    一股神念悄然加入這場討論之中，幾乎是一瞬間再點炸了先天武者的討論圈。這股默生的神念馬上撤了回去，一眾先天武者哪裏還有心情爭論，有一人反應最快馬上全力追蹤，幾股神念如影隨行，後麵更是沒一個人落下。

    大內中有先天武者坐鎮人盡皆知，當然具體數量可能無人知曉。他們都很好奇什麽人敢以神念探宮，這大半夜的擺明了沒拿他們當回事。當然曆史上也人試過，可無一不是被收拾的很慘，基本上一身修為指定是保不住的。曾經一位自恃極高的先天武者這麽做過並僥幸逃脫，結果被人聯手追殺數年最後含恨而終。自此再也沒有人敢這麽作死，畢竟先天修為來之不易。

    第一波神念隻有一人，他僅僅鎖住這微弱的神念，卻怎麽也找不出本體源頭。一直躍過城樓跟出了宮門外，竟然才現這神念竟然是來自一頭石獅子，可還沒回過神來自己被一口吞掉。這股神念還能感知到與本體的聯係，隻是這種聯係忽強忽弱忽有忽無。

    與此同時，那默生的神念竟然不知何時闖入本體的識海，雖然肯定會被自己緩緩吞噬，但是卻如泥鰍一樣難以捕捉。在獅了口中的神念根本找不到出口，而且被對方神念一點點吞噬。他本可以放棄這股神念令其自行消散，可是這樣又感覺有點不爽。他了定這獅子就是對方識海所化，於是就下了狠心自爆掉這部分神念，反正花上幾個月差不多可以恢複回來。

    可是在這神念引爆已有定局根本無法逆轉時，才突然現那宮門和獅子都是自己識海之中的幻像。“啊！”伴隨著嘹亮的慘叫，一名中年模樣的壯漢撞破通明殿旁邊的某間屋門，撲到小院中間就地打滾痛苦不已。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正是自己的神念自爆導致了自己識海受到重創，這回可不是失了一部分神念這麽簡單。

    恐怕至少一年都別想動用神念了，這還要慶幸對方的那股神念隻是自行消散掉，如果人家和他一樣也趁機自爆，那他可能這輩子隻能當做未開啟識海的先天武者。這位一向極要麵子的先天武者一恢複過來，先想到得卻是如何麵對這個圈子，是丟人的離開還是恥辱地待下去成為兩難的抉擇。

    第二波神念共有五人，他們憑借著那微弱的神念卻分外驚訝，赫然現這神念的本體竟然就在皇宮裏轉悠。這家夥身法快到了連神念都隻能勉強跟得上，漆黑的身體好似剛從墨汁裏出來，在漫天的星月之下肆無忌憚地穿梭在皇宮裏。

    五個人的神念一改往常的禁忌約定，他們穿堂入室兜了好幾圈，最後才把對方堵在了通明殿裏。此時才覺原來他們以為的那個人其實仍然是神念，原來最開始現的不過是神念分支。這會兒他們的神念雖然消耗極大，但還是想繼續找到這個人的本體。

    神念自行消散在空氣中，五個人不約而同地順著殘留神念搜尋，一直找到宮門之外徹底沒有痕跡。在這裏與第三波神念相遇，他們這才知道那些人竟然根本什麽都沒找到。簡短地交流之後，他們一致認定剛才那神念的本體可能就在藏身於宮外那群人中。

    一股神念提議：“殷大師，您看要不要出去查查這些人！”

    那位殷大師的神念回道：“別抬舉我，神念分支隻是理論上存在可能，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真能見識到。人家敢這麽明目膽地進來走耍咱們一圈，我想實力肯定是弱不了，就算真挖出來估計三五個人一起也未必拿得下。既然自行消散的神念，那說明他並不是真想探察什麽。我不打算觸這黴頭，再說擅離職守又沒什麽好處。”

    此話一出，其他先天武者也都沒了脾氣，有人附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當年穀劍心可是一代宗師，不一樣是吃癟，今天這人的神念肯定要比那鐵柔風還要強上不少。”當最有威嚴的人退縮了，其他人通常都不會強行出頭，那麽誇大對手就成了避免集體尷尬的最好辦法。

    於是這些不可一世的先天武者們默契地轉移了話題。大家像村婦一樣揣測著穀劍心的去向，說他不應該太太乎顏麵就此隱退。繼而又開始分析三年前仙嶽峽穀田家的那次變故，由於田家族長的歸來，大家紛紛惋惜鐵柔風夫婦死得太可惜。直到所有人的神念各自散去，也沒有一個人再提及今夜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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