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足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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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內,其華麗不遜於皇宮。大堂中,僅兩個婢女唯唯諾諾地畢恭畢敬地站著。
門外徑直走來一個穿藍色衣袍的男子。
“相爺,公子已快抵達荊州。”
堂中的司空雄,對那兩婢女揮了揮手,站起身來。
“簡修齊真是初生牛犢,直入荊州。桓玄,當年娶得尚書嫡女,又手握重兵,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從朝堂上拔去。”
“相爺,近年來,桓玄領著當年的剩餘兵馬,在荊州可謂是稱王。就連四周的吳王貴族也會忌他三分。”
司空雄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桓玄和簡知忠這兩個東西,真是費了本相不少精力,這次要把他們連根拔起。”說完後,飲了一口茶,麵色凝固。
“誰泡的茶,拉出去砍了。活得太膩了,想提早下地府,給本相泡將冷之茶……”待泡茶的侍女被拉出去後,司空雄便下了命令。
“追蕭,前往荊州。”
男子行色匆匆,領了命便走了。
亂世之中,唯獨忠臣最難擔當。簡府很是寂靜,院內的大楓樹,正抽芽滿綠,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樹下的中年男人,品茶長歎。
“老爺,大公子已在趕往荊州的路上,老爺放寬心吧。”吳管家在一旁訴說著。院內的人少得可憐,簡知忠是清廉之輩,加之司空雄的打壓,雖是當朝一品大員,還不如貪贓枉法的九品芝麻官。偌大的院子,還是15年前的模樣,已經15年沒重修了。不過,也沒必要重修,人少,修了反倒更顯得淒涼。
“老爺,奴才知道您擔心公子,不過,您同樣有著抱負,見這院內的樂景生樂情吧。”
簡知忠揮了揮手,示意讓管家下去。看著這棵幾十年的楓樹,不禁見物思人。
22年前,這裏曾經有幸福的一家四口,他們相親相愛。母慈子孝,夫唱婦隨。15年前的悲劇,莘娘死了,臨兒也掉入山崖,屍骨都未曾找到。
簡知忠的眼角流下一顆淚珠,紅白相間。“莘娘,……”茶杯掉落,砰地一聲……
皇宮內院
“皇上,臣奏請調往荊蘇,為吾皇監管交通要塞。”
皇帝見劉裕有遠調的打算,自然是有些欣喜的。遠調後,可以削弱他的兵馬,並且削弱司空雄在朝中的勢力,畢竟少了劉裕這大將,司空雄無疑少了隻手臂。
皇帝故作鎮定地扶起他,並且親切地應允。“明日便隨劉卿自行啟程。”
出了養心殿的劉裕,一臉輕鬆。劉義隆在大殿外侯著。
“爹,我真的不懂,您怎麽能遠調荊蘇。荊蘇雖然處交通要塞,可,沒了重兵,我們就如斷羽的鷹啊。”
父子兩走在皇宮過道之中。
“義隆,凡事要忍。”劉裕語重心長地向他解釋著。
“爹,您莫不是怕司空雄的威逼或是皇帝的利誘,難以抉擇,怕得罪他兩才故意逃的吧。”劉義隆說完就氣衝衝地走了。
望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劉裕歎了口氣。繼而又昂首挺胸。
“怕?我劉裕從來沒想過這個字。隻是不想再同司空雄一起,解決人民的痛苦才是我最該做的。”
劉裕正著衣襟向宮門邁去,正氣凜然的步伐,當真是龍神虎步。
荊州刺史桓玄府內
從房外走入一個婦人,說她已年過三十,卻在她的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隻是神色有些憂傷。婦人端著一杯茶,走近一男人身旁。
“老爺,喝杯茶吧。”
那男人拿過茶,細細品了口。
“聽說,安帝派遣簡家和司空家來荊州了。”男人慢慢地說著。
“是啊,聽我爹說是打著陪公主遊山玩水的頭號。”
男人放下茶,苦笑一聲。“真是好笑,這動亂時期,竟打著遊玩的旗號。不過,竟然是簡家和司空家一同來的,有些怪異。”
男人說完,便拉著婦人的手,摸了摸。“殷靚,多虧你這個軍師,為我籌謀。不然,荊州也不可能這麽快成為我的天下。”
婦人坐在他的腿上,“老爺,這本來就是妾身的本分。”
說著說著,婦人有些憂傷。慢慢地說道:“當年那件事,是我用棋失誤,不應該讓他犯險,
以至於到現在屍骨都未找到。”
婦人的淚珠慢慢滴落在桓玄身上,此時,桓玄有些不耐煩,因為桓玄心裏知道,這女人在責怪他,但他也不屑這女人的責怪。
“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沒什麽好想的。”
婦人早知道他會這麽說,婦人也知道,他為了那個位置已經不擇手段。可是,出嫁從夫,既然嫁了,也隻能一心為他謀劃,即使他害了自己最心疼的人……
婦人緩緩走出門去,走在長廊裏,冷冷清清的,就算有人,也隻是為桓玄辦事的間諜。就算後悔也別無選擇。當年父親為了與司空雄勢均力敵,鞏固並增強尚書的地位,把自己嫁與桓玄,嫁給當時把手重兵的武將。就算自己不願意,也隻能嫁。天不遂人願,嫁了又如何,父親還是被壓製,就連桓玄也被打壓,遷入荊州。婦人流淚了,向前走了。因為她知道,桓玄從來沒愛過她,隻是把她當成謀事的棋子,不然,那年,也不會不顧她的反對,毅然決然地把他送走……害他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