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鹹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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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珍寶閣,又是眼花繚亂的商品。
“哎,哎,注意你的眼神,好像想把這些東西吃了一樣。”
孫驍輕輕說道:“我還真想把它們都買了。”
孫驍左挑右選著。看著那一串串流蘇,簪子,步搖,都是沒什麽特點的。突然看到閣中有一把扇子掛在屏風前,。孫驍走近看了看,是一把繡著鳶尾花的扇子,扇柄剔透溫涼,應該是玉。
“此扇可還合二小姐心意?”
孫驍順著聲音看到身旁站了個三四十歲的男人。
“老爺吩咐過了,朱雀街的東西隨您挑選的。”
竺連君嗬嗬地笑了笑,低下頭輕聲在孫驍耳旁說了句。“這次你真的可以買下這家店了。”
孫驍撞了撞他。“我沒有這麽貪心,更何況,不付錢拿別人的東西,受之有愧啊。”
孫驍拿著扇子給身旁的竺連君瞧。“這個給柳姐姐做生辰禮物,你覺得她會喜歡嗎?”竺連君沒說什麽,隻是笑了笑。
“老板,這多少錢?”
那個男人恭謹地彎著腰。“小店確實不敢收二小姐的錢。”
孫驍一把把錢塞到他手裏。“十兩,夠不夠?”
男人使勁地點著頭。“夠了夠了。”
繼而孫驍讓老板把扇子精心地包裝,便與竺連君一起出了門。走著走著,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個算命的,孫驍看著好玩,便坐在那凳子上。
“老先生,您算命準嗎?”
一直低著頭的老人家抬起頭,看到孫驍便站起身來。“二小姐。”
孫驍扶他坐下。“老先生幫我看看吧。”
老先生畢恭畢敬地托著孫驍伸過去的手,仔細地觀察這著她的五官和手掌。此時一個聲音出現,是司空。
“二小姐好雅興”
孫驍看著他們,笑了笑。“是嗎,我就是看著好玩。不如等下你們也來看看。”
老先生看著孫驍,欲言又止的模樣。孫驍知道,因是二小姐,老先生怕說話惹她不高興。
“老先生,您但說無妨。都可以說,我絕對不會說什麽的。”
老先生聽到這番話,還是有些緊張地說著:“二小姐自幼喪父,人生曆程艱辛您以前活得很辛苦,因為身負期望,您以後……您以後活得也不輕鬆……”老先生突然站起身,“二小姐請饒恕,小人學藝不精,算不出您。”
孫驍知道,老先生是懼怕父親。便對他笑了笑。
“老先生您算得很準。我自幼喪父,母親為撫養我受盡苦楚,我為了不辜負她的付出,一直努力。您沒說錯,我確實背負著她的期望。至於我以後活得不輕鬆,您不說我也知道,因為我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我的母親了。”說著說著孫驍不知不覺眼淚掉了下來,竺連君立馬坐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背。“早知道會勾起傷心往事,就不應該看。”
老先生看著孫驍落淚,便直接跪在地上。“小人該死,小人學藝不精,請二小姐別怪罪。”
孫驍看著他,已經到了將近花甲的年齡,給一個十八歲的女子下跪,就因為自己是二小姐。孫驍知道不管自己怎麽表達,都不會動搖這些人心中把人分為三六九等的觀念。孫驍擦了擦淚水,笑著扶起老先生。
“老先生跪我,豈不是讓我折壽?”
孫驍拉著簡修齊坐下。“老先生你算算他,算準了,我就不怪你了。”其實孫驍本來就沒怪他,隻是為了讓他自己好受。
老先生並沒有看簡修齊的麵相和手相,因為他知道這些住在老爺府上的人來頭可不小,不能再說出一些讓他們不高興的話。老先生拿出一遝竹片,孫驍看著它,自然覺得似曾相織。這竹片是那天在桃花林,老爺爺給她占卜過得。
老先生把竹片攤開,簡修齊隨意抽出一張。
“鹹掛。”
老先生再次打亂竹片順序,簡修齊再抽,簡修齊連抽三次,都是鹹掛。竺連君一把坐在凳子上,把簡修齊擠開,讓老先生也給他占幾掛。孫驍就這樣看著,看著兩次竺連君都抽出了鹹掛,竺連君抽第三張竹片,還沒揭開,孫驍便一把按住那竹片,不讓別人看。
“夠了,別占卜了。這些不能信的。”
竺連君笑了笑。“就一支了,看看是什麽。”
孫驍大吼了一聲。“不準看”眼眶裏再次泛起淚光。竺連君立馬起身,“好吧,我們回去吧,不占卜了。”
“不解簽了嗎?簡兄占了三支鹹掛還沒解簽呢。”
聽著司空的聲音,孫驍知道自己不能發脾氣,不然跟著自己的那些人定會以為自己不滿,到時候找老先生的麻煩。
“你們解簽吧,我先回去了。”
孫驍一直忍著,知道走出朱雀街。孫驍抱著竺連君哭了起來。因為她記得當時老爺爺說的話,老爺爺說:“要是有哪位男子當著自己的麵抽了三支鹹掛就要遠離他,不然會害人害己。”當時的孫驍不以為意,可正真看到抽出三支鹹掛的男子,她才懂了。簡修齊連抽三支鹹掛,竺連君抽了兩次,說不定自己手下按住的還是張鹹掛。“為什麽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在意的兩個男子都要抽到鹹掛。”
竺連君摸了摸孫驍的頭。“怎麽了,突然不高興。”
孫驍抬起頭,竺連君擦拭著她的淚水。
“你為什麽要抽鹹掛?簡修齊為什麽抽的也是鹹掛?”
竺連君看著孫驍。“隻是隨意抽的,這些占卜之術,信者有不信者無。”
“你會不會有一天有一天離開我,或是厭煩我。”
竺連君抱著孫驍,“怎麽會呢,我跟著你還來不及呢。我還要跟著你把我的情商提高呢。”
孫驍看著他,笑了笑。心裏嘀咕著。“我是一個比較迷信的人,若是別人我一點都不關心,可偏偏是你們。在這個世界,除了父親,瑾瑜珊兒,我最在意的就是你們了。”
孫驍同竺連君並排著向前走著。
“老先生,三支鹹掛為何意啊?”司空在一旁不慢不急地說道。
“鹹,顧名思義,便是無心的感應,無心的相遇,也是無心的邂逅。三支鹹掛,是情緣。若哪位女子命中注定三支鹹掛傍身,那她就是你今生的牽掛。”
簡修齊站起身,看了一眼絳珠,便匆匆走了。司空看著絳珠,臉色沉了下來,司空知道絳珠的心思在那張卦牌上。司空買下了那卦牌。
“看你喜歡,這一遝竹片便給你。”
熙熙攘攘的荊蘇,每一寸土地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已經到達此處有些時日的劉裕一早便安排著一家的住處。畢竟是打著皇帝旨意來鎮守荊蘇,荊蘇衙門老爺之府便是他的了。荊蘇最不值錢的便是衙門了,因為此處有著各種勢力,衙門僅是一個擺設。以前的衙門老爺剛剛一上任不久便被行刺,全家都死了。以至於二十多年沒有人再來鎮守荊蘇。
到達荊蘇的那天夜裏,不出意料府裏果然來了刺客,而且還不是一波人馬,是幾股。早有準備的劉裕把他們將近一網打盡,畢竟是將領,自然懂得用兵之道,留幾個活口讓他們回去回話。從那天後,沒有人再偷襲過劉裕府。雖然在荊蘇得不到像在建康般大將軍的尊重,不過劉裕很是樂意生活在這,在這裏他想安定此處人民,一步步地慢慢地做。
劉裕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登記所有荊蘇人口,未登記者不能隨意出入荊蘇,否則一經發現便格殺勿論。劉裕的規定一下,雖有些人怨聲載道,不過因劉裕戰績早已傳遍,懼怕這將軍,所以也沒有人有所反抗。規定也正一天天井然有序地安排下去。
“父親,這是近期登記名單。”
劉義隆拿著一份冊子交給劉裕。“成效不錯。”
劉義隆看了兩眼劉裕。“父親,這樣做怕是會引起某些人暗中生事啊,尤其是那些利用這條路謀利的人。”
“是嗎,這樣正好,以前是敵在暗,我在明。若他們行動,就是敵在明了。”
劉義隆似懂非懂地笑了笑。
“義隆,你要沉得住氣,切記一定要忍。光靠力氣是有勇無謀,做不成大事的。”
劉義隆靠近劉裕,張望了四周,輕聲說道:“父親,今日王渙之在荊蘇與王氏的交界處來來往往。不知在籌劃些什麽。”
“王渙之?”劉裕想了想。“王渙之與王策之表麵上關係不錯,隻是不知背後如何。若他們兩真像表麵一樣,那就是王氏有所行動了,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