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玉帥英武,少淩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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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六日,曲同豐由於在吳佩孚的誘敵深入戰術下,以為直軍節節敗退,自己連戰連勝,被勝利的喜悅衝昏了頭腦的他,想要盡快結束戰鬥,乘勝追擊,消滅直軍,便急切的一路追擊,把吳佩孚直追到鬆林店。
而作為曲同豐的下屬,當時邊防軍的第一、二兩旅旅長並不比他平心靜氣,互相為了爭功,更是加快了前進的速度,甚至催逼,驅趕自己的隊伍盡快向前挺進。這種極速前進的後果直接導致以上前線的皖軍兵力短時間內越集越多,等部隊進抵鬆林店後,便遭遇了吳佩孚預先埋伏下的地雷陣。
由於士兵太過密集,在有人觸到地雷,引起地雷轟然巨響的爆炸後,就是皖軍死傷慘重的景象,隨著一陣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最早到達的皖軍隊伍被炸得血肉橫飛,身體被強烈的爆炸力撕碎,到處都是殘肢斷臂。
皖軍看到自己的兄弟們瞬間被炸成了碎片,望著眼前的血雨腥風,膽戰心驚,身處其中仍然幸存的他們已經被同伴的鮮血撒滿全身,渾身血汙,麵目全非。
這些本就沒有多少戰鬥經驗的皖軍頓時嚇破了膽子,轉身就要逃跑。就在此時,吳佩孚、王承斌身先士卒,高高揚起泛起燦亮寒光的指揮刀,一聲令下,直軍將士奮勇反攻,頓時殺聲震天,嚇得正欲逃跑的皖軍,慌了心神,抱頭鼠躥。
“弟兄們,快衝!給我把這幫窮追不舍的招呼好了,我要他們一個都逃不掉!衝!”穆少淩一聲令下,團裏的弟兄們蜂擁而上,在身後炮兵的掩護下,朝著四處逃散的皖軍追趕過去。
而在炮兵精準的射擊,加上機槍步槍子彈密密麻麻鋪天蓋地而來,直殺得皖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皖軍的第一師第一旅頃刻間就全軍盡沒,旅長範尚品當場陣亡。第二旅也雖然不像第一旅那般慘烈,無一生還,但也死傷大半,二旅旅長同其他幸存者都奔跑逃命,無人再抵抗直軍的猛烈反擊。
在七月十六日這日,不僅曲同豐所率皖軍遭受吳佩孚手下直軍大規模進攻重創,以致全軍潰敗。從整個戰局來看,皖軍已是頹敗之勢。直軍的東西兩路大軍看時機成熟,便以秋風掃落葉,雷霆萬鈞之勢,大舉反攻。
由於奉軍宣稱要助直軍東路取勝,迫於奉軍的威武和全國裝備最優越之軍的聲號震懾,直軍東路軍隊在進攻上頗為順利,在沒有要求支援的情況下就取得了成功。因此直軍中路第三混成旅可以傾盡全力增援西路,腹背夾擊敵軍。於是,曲同豐的慘敗就盡在吳佩孚預料之中。
“誒,可算能休息一會了,這幾天又是撤退,又是反攻的來回折騰,還真是有些累了,來,少淩,他們剛從附近山上摘的果子,很新鮮,嚐嚐。”陸遠捧著用士兵衣服包裹著的新鮮水果,邊說邊大步走向正在作戰圖前凝眉思索的穆少淩。
夜晚的燭光被微風吹得一閃一閃,似乎下一刻就要滅掉般,溫和的光澤打在穆少淩的側臉上,融去了他慣常的冷峻,給他俊美的臉頰增添了幾分溫潤。陸遠捧著果子走到近前竟然看得呆了,忘了將手中的果子遞給穆少淩。
“咳咳,你不是要給我果子嗎?來!”穆少淩聽到陸遠的話,等他走近,轉身正要接過他手中的果子,卻看到看著自己愣神的陸遠,不好意思的輕咳提醒著,自己伸手就要打開那個包裹。
“嗯,嗬嗬,我我,少淩,你真的該有一個好女人陪著了,你這樣的英才,樣貌才幹都是頂尖的,一直這樣單身,太可惜了。嗯,快吃吧,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你還忙著,你呀你,就是個操心的命!趕緊休息一下。”
陸遠聽穆少淩這麽說,清醒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講包裹捧的離穆少陵更近一些,一邊責怪著少淩過度操勞,不顧身體。連續作戰令陸遠和和穆少淩都有些疲憊,士兵們都在臨時駐地外的空地上休整閑聊,這片刻的休閑得來不已,彌足珍貴,大家都抓緊時間,放鬆心情。隻有穆少淩還在思考著下一步作戰過程中會遇到的問題,這令陸遠頗為不滿。
“嗬嗬,這麽多果子,這山裏的東西就是好,個個晶瑩剔透,色澤豔麗,真誘人!謝謝老陸了!嗯,我看下一步,依玉帥的布局,必定會是東西兩線退卻,中路突出,這樣中路就完全暴露於三麵包圍中了,以這種方式誘敵深入直奔中路而去,等時機成熟,最後再由東西兩路發動反攻,將敵軍盡數消滅。
將本來被圍在中間的我軍中路部隊分兵用做側襲敵軍腹背的力量,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如果這樣,玉帥可是真的有過人膽魄,不得不令我敬佩!說起來,看起來這種打法很妥當,但是這種打法卻存在著巨大的風險。
直軍內部萬一沒有配合好,或是敵軍有所察覺,那中路就可能遭到被圍殲的下場。本來為直軍部下的好棋局,就會反讓敵軍易客為主,取得最後勝利。”
陸遠輕輕地打開士兵衣服包裹著的水果,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嚐由於緊急撤軍一路上少見的水果。可是等他一打開衣服中包裹著的各種色澤,大小不同的果子飄散著特有的淡淡果香,有些驚訝。看著飽滿的果實,經營光澤的果皮,穆少淩不住稱讚著大山帶給人的美味。
“嗯,少淩,你是說玉帥這次用的是t字戰術?那可確實令人敬佩不已,這個戰術可是連西歐的兵家都不敢輕易使用的,風險之大可見一斑。想要由中路分擊自己的東西兩路所麵對的敵軍,除非我軍兵力遠勝於敵軍,或是生死關頭,被迫鋌而走險做最後一搏,不然連西歐兵家也不敢輕易使用的戰術,誰敢輕易用!
我看也隻有咱們威武神勇的玉帥了吧,雖然冒險,前途未卜,但是我陸遠就佩服玉帥這種敢打敢拚的氣魄,今生我最服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就是玉帥!少淩,雖然如此,你還沒成親,更無子嗣,請你答應我這一站如若要憑死相搏,讓我替你,讓我守在你身邊!”陸遠說著,早已收起了往日的隨意,語氣鄭重,表情嚴肅的望著穆少淩,仿佛在等待他的應答,眼神中是遮掩不住的擔憂。
“唉!老陸呀!你!你什麽時候開始如此婆婆媽媽了?嗬嗬,別說的這麽沉重,我們會活著的,都會活著的。眼下曲同豐的皖軍已經遭受重挫,他想走出這個死局,惟一能寄予希望的,便是皖軍第四路的劉詢,以及第十五師和第三路李進才師的一部能早點趕去接應他們,不然對他們來說就是絕境。
可是,你看這裏,咱們的中路死守固安的蕭耀南,已經在玉帥發動反攻的同時,成功突圍,朝著涿縣奔去了。玉帥用的這個驚險的戰術正在一步步邁向成功沒那個,我們拭目以待,不要擔心,老陸!”
穆少淩不喜歡在打仗時期,身邊有人時不時提醒自己要留住命,故意回避這個話題,並沒有直接答應陸遠的懇求。他覺得隻要上了戰場,這條命就早已交托,活著是恩賜,即使失去生命了,也是光榮的為國泰民安英勇獻身,值得榮耀的事情。少淩便和陸遠說邊轉身在身後的軍事地形圖上指指點點,同他分析如今戰局。
說完,推著陸遠走出了臨時住所,抬頭望了望夜空中的繁星,他的心中不是不害怕,他也怕再也見不到今夜平靜安詳的山間美景了,更怕再無機會見到童卿卿,還不知道她的近況就這樣匆匆離去了,但是,眼前的路既已選定,就一定要堅定地走下去,哪怕是刀山火海。
陸遠不得不承認穆少淩說的是對的,蕭耀南剛抵涿縣外圍,就遇到了身穿黃、白、藍、綠各色便衣的一支人馬,而為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早前被玉帥極力維護,為此對玉帥感激不盡,並早已私下接觸商談軍情的河南督軍,學習玉帥赤腳著草鞋,英氣勃勃的趙倜,他和玉帥早已達成協議,自己趕來援助直軍的事情暫不外泄,作為一支秘密力量隱瞞番號,日後有需要時再派上用場。
於是,此時,正在蕭耀南經過突圍後,兵力緊缺時,河南督軍趙倜的出現猶如及時雨,兩軍順理成章的合兵一處向涿縣城裏的皖軍第十六師、第十三師展開攻擊,在直軍鬥誌昂揚的強烈攻擊下,皖軍不戰而潰,爭先恐後,攀附火車便往後退,列車首尾相銜,衝出車站。
此時,吳佩孚的炮兵推展神速,已經先在涿縣車站外麵列好陣勢,火車一到,排炮齊轟,一時車翻人亡,其狀極為慘烈。 至此,吳佩孚派第六旅張福來為尖軍,打衝鋒,張福來離開涿縣,將那裏所剩下的淩亂戰場交給趙倜、蕭耀南,自己奉吳佩孚之命,兼程北進,並趕在七月十七日中午十二點以前,把良鄉以南的重要據點琉璃河拿下。
隨後,不敵直軍的皖軍第一師和第十五師兩位師長,幾乎是同時請降,西路主力,五六萬大軍兵敗如山倒,轉眼間摧枯拉朽,好不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