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後，沈卓轉頭看著蕭寺，“要比就來真的。”

    蕭寺勾唇一笑，“好。”

    看到二人往剛收拾幹淨的足球場中間走去，席餘和其他看熱鬧的人都自發湊過去。

    互相交臂後，兩人同時動了手，不止跑步像專業運動員，這打起來就更像是職業格鬥運動員。

    席餘找了個地兒坐下來看，任非凡搞不懂這是什麽狀況，拉了師清晴陪坐在一邊，張敏不用說，很快像受到感染一樣，人群自發圍坐了下來。

    沈卓畢竟剛守完一場足球賽的球門，體力難免跟不上，稍有不留神，就被蕭寺尋隙差點踢中頭部，他側臉躲過時，被鞋子上不知道什麽東西，稍微刮破了臉。

    席餘看到他臉上出了血，呼吸一滯，片刻後才放鬆了後背。

    隨後的情況稍微有些勢均力敵，兩人各自擊中對方幾次，但都沒到能擊倒的地步。這又不是記傷害次數的比賽，恐怕一時半會很難結束。

    欣語聽說這個事時，這邊的賽事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她好不容易擠進最裏層，先叫了停。

    “卓哥哥別打了，蕭寺你住手！”

    比試已經白熱化，完全沉浸在比武裏的二人都是充耳不聞。

    欣語轉頭找到席餘，“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們會打起來？”

    席餘撇撇嘴，“他們不是遲早會打起來嘛，遲或早。”

    “那總得有個原因，你就這麽看著他們打？為什麽不阻止他們？”

    席餘看看她有些心慌的姐姐，“這個原因說出來，你也會希望他們打下去的。”

    欣語聽完後卻沒這麽想，“卓哥哥何必跟他比，他贏了又能如何，你本來就是他女朋友。”

    席餘搖搖頭，“他贏了我會收回分手這句話，此後都不會再提，他不得不比。”

    “你為什麽要跟他分手？”欣語不知道她這個妹妹怎麽會是這種性格。

    席餘隻是看了欣語一眼，之後倒是衝著中間大聲喊，“沈卓，你還是算了吧，近身搏鬥你贏不了蕭寺。”

    這種給自己男朋友喝倒彩的行為，讓任非凡都忍不住同情起沈卓來，而且他到底喜歡上了一個什麽樣的人，雖然他覺得這樣的席餘他也能接受。

    蕭寺在攻守中感覺到沈卓明顯亂了一下節奏，忍不住笑了下。不管沈卓最後是贏是輸，他都已經輸掉了，從心理上他已經失去了席餘的偏向。

    沈卓搶攻了兩次後，倒翻踢退了蕭寺，而後做了停戰的手勢，往席餘那邊走過去。

    “我跟你講清楚，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喜歡這個女人！”沈卓拉席餘站起身，伸手指了下欣語，“還有，就算你跟她交換，去了蕭炎身邊，我也向你保證，我會不顧一切，不管用任何辦法，都要把你救回來，你聽懂了嗎？！”

    他瘋了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什麽胡話？席餘伸手想堵住他的口，沈卓偏頭閃開了。

    在他說出更多奇怪的話之前，席餘伸手摟住他脖子，踮腳湊過去吻住了他。

    沈卓沒料到她這個舉動，還要往後閃避，一個不留意就往後倒在草坪上，倒是方便了席餘的輕薄。

    睜著眼看他似乎冷靜下來了，席餘住了口，在他身上坐起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欣語。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提分手，你贏了，好嗎？”

    沈卓勾住她的背把她拉下來些，“你說真的，沒有哄我？不會再陰陽怪氣，忽冷忽熱吧？”

    沒聽到周圍的起哄聲嗎？他竟然是這樣厚臉皮的沈卓，席餘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沈卓還要把人拉下去抱在懷裏，蕭寺過來拉了席餘起來，然後拉了沈卓起來，“夠了，你們再這樣秀恩愛發狗糧，圍觀群眾要群起而攻之了。”

    欣語收拾了心酸的情緒，就想跟著人群一起偷偷散去，蕭寺跟上了她。

    四散後，席餘跟了沈卓回教師宿舍，路上就已經埋怨了他，“你瘋起來真是沒人管得了。”

    “是啊，沒有你要怎麽辦，我會暴走的。”沈卓倒是心情還不錯，雖然一身瘀傷。

    回房後，席餘先幫他臉上塗了藥，“毀容了可怎麽辦，我看上的完全就是你這張臉。”

    沈卓哭笑不得，她恢複正常後，這損人的習慣有增無減，“我還有點別的價值吧，沒有嗎？”

    席餘眨了眨眼，在他腰上按了一下，如願聽到一聲悶哼，“現在大概不行，先好好休息兩天吧。”

    沈卓笑起來，拉她到身前，親了親她的臉，“謝謝你又回來了。”

    席餘想說她從來就沒走過，不過對他來說，大概是這樣。她嚐試了跟他疏離，可是剛才的事證明，她這樣做行不通。她會逼瘋他，那樣的他會做什麽，她真的猜不準。萬一跟蕭炎衝突起來，真的送了命，她死也不想看到這種事。

    “沈卓，你有時候也像個孩子。”

    沈卓的笑變得有些苦澀，“對你來說，我跟蕭寺和任非凡，並沒有什麽區別，是嗎？”

    這是他從很早前就有的懷疑，他那時隻是問了她，是不是會一直跟他在一起。這個問題，在今年的接觸中，蕭寺也笑著問過他。

    席餘曾經對任非凡說過，不是這樣，她對蕭寺說過，她在想沈卓，可是對沈卓，她不會這麽說。

    看她一直不回答，沈卓收起了苦笑，“沒關係，至少我還有男朋友這個頭銜，所以我不會舍棄。”

    席餘伸手抱住了男人寬闊的後背，“沈卓，下次不要當著欣語的麵，說你不會喜歡她，很傷人。”

    “好，我下次會給她道歉。”

    五一長假沈卓難得起意，帶了席餘去香港shppg，結果她在酒店睡了兩天，根本不想出門。

    在陌生的地方又沒有人管束，酒店房間寬敞舒適，總算是把此前幾個月不上不下的床事補了個有餘。

    快到兒童節時，蕭寺說要約他們一起去遊樂園，隻有他們四個人，說是他爸已經同意了。

    沈卓有些猜到他的用意，不過去這種地方總歸不會出太大岔子，總比把人綁在床上，想嚇到席餘恢複記憶來得強。

    席餘對這種地方不太熟悉，跟沈卓在一起之前沒玩過，跟他在一起之後也沒有。不過四個人還是一起排了不少項目，席餘有時候拉了欣語坐一起，有時候還是跟沈卓挨著。

    吃過午飯後，蕭寺帶了她們去一個公廁，“進去把衣服互換一下再出來，如何？”

    欣語那天穿著白色上衣和淺藍色長牛仔褲，席餘則是超前的穿了短袖的米色露肩短上衣還有深藍色牛仔熱褲。

    沈卓不認為這樣的小事能勾起回憶，在門外等時，問了蕭寺，“二十年前那個下午，你跟詩雨之間發生了什麽？”

    “我說什麽都沒有，你恐怕也不會信。我隻是告訴了她，欣語的情況，她很同情她姐姐，哭得一塌糊塗。我告訴她，欣語既不會哭也不會笑，她沒有時間去表演那些喜怒哀樂。”蕭寺說到這裏轉了話頭，“你對殷伯母怎麽看？”

    沈卓莫名，“殷阿姨怎麽了？”

    “說實話，我認為她太過懦弱。如果她活著，我爸跟她雙宿雙棲也好，暗結連理也好，總歸不會對她兩個女兒動心思。”蕭寺說得很認真，一點不帶笑。

    “你這算什麽話，難道殷阿姨就該讓你爸糟蹋嗎？”沈卓無法苟同。

    蕭寺看看已經出來的兩位換裝完畢的美女，站起身的同時說了句，“遲早有一天，你會認同我這個說法。”

    “哇，美呆了，欣語，嫁給我吧！”蕭寺公然耍寶。

    欣語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忽然換穿這麽少，難免適應不了。

    席餘淺笑著看著沈卓，意思是，你好歹說點什麽吧。

    兩人樣貌上的差異已經越來越小，除了青春活力上的一點痕跡，隻能從不同的性格帶來的神情和眼神分辨。

    “很適合你。”沈卓覺得她這樣更好些，省的招惹一些走路撞樹的男人。

    “可以跟你交換女伴嗎？”蕭寺拐了沈卓一下。

    “不行。”沈卓嚴詞拒絕。

    “我好像……來過這裏。”席餘環顧了一下左右，“二十年前，我們就是在這裏互換過身份，是嗎？”

    這點小事，席餘不至於猜不透，否則蕭寺此舉豈非突發奇想。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沈卓抬手揉了她的太陽穴，他不想讓她頭疼。更何況，他認為鬱蘊說得有理，她不想想起來的，可能不是什麽好事。

    席餘推了他轉身，腦子裏閃過很類似的畫麵，她想離她恢複記憶，或許不遠了。

    六月還沒結束，任非凡就跟席餘約了七月的野外露營，為期五天四晚，他會帶他表妹一起去，就在s市周邊的小地方。

    席餘倒是在蕭寺提出來之前，就約了他八月八號的“海天盛宴”，她說約了淩雲和沈卓一起，替他慶生，在淩雲的山中別墅，沈卓會負責做蛋糕。

    沈卓私下裏跟淩雲商量了，在這年席餘生日時，向她求婚，成與不成他都想試一試。今年生日宴兩姐妹會一起在b市辦，大概是類似一年一換這樣。

    七月中的考試結束後，成績優異的席餘跟沈卓廝混了幾天，就踏上了s市周邊之旅。

    在露營集合點集合，發現跟隨兄妹倆一起來的，還有師清晴時，席餘略微吃驚地和她打了招呼。

    這樣的大小姐居然會為了任非凡來受這種罪，席餘為她的勇氣可嘉感動時，難免擔心她能不能堅持完這短短的五天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