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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潑婦

    “那就把藍雪兒賜給你做側妃吧，也算全了你們自小的情誼。戶部尚書之女李蘇蘇端莊賢淑，賜太子側妃，擇日一同完婚。”龍騰雲神色難辨喜怒的說道。

    “謝父皇隆恩。”龍玉天忙起身，利落地撩開衣擺，跪地謝恩。

    藍雪兒略愣了愣，隨後跟了上去，滿心複雜地跪在地上：“臣女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戶部尚書之女李蘇蘇跪下謝恩：“臣女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起來吧！”

    “恭喜太子殿下！”

    “恭喜藍側妃……”

    “恭喜李側妃……”

    眼見事情已定，各位嬪妃與眾大臣之女立馬送上祝賀之詞，無非什麽天作之合，佳偶天成一般的吉利話，氣氛一派和諧融洽。

    翌日，藍府府大廳裏，集齊了藍府裏所有的主子，眾人在藍諾的帶領下忙跪下聽候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禮部侍郎之女藍雪兒溫婉大方、秀外慧、品貌出眾，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與皇太子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藍雪兒許配皇太子為側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此……”

    聽完聖旨後，藍府在內的人跪謝皇恩，公公喜笑顏開的把的聖旨交到藍雪兒的，低頭垂目，遮下眼的失落，對著傳旨公公的聖旨叩拜：“臣女叩謝皇恩！”然後從公公接下聖旨。

    一旁的藍雨兒眼有壓不住的嫉妒和不甘，憑什麽她藍雪兒就能做太子側妃，她要嫁給一個花花公子，雖然是做正妻，可怎麽比得上太子側妃尊貴。自己什麽地方不如她藍雪兒，她不過是不能下蛋的母雞。

    公公臉上帶著殷勤的笑容對著藍雪兒開口：“咱家恭喜藍側妃了！”

    藍雪兒對著公公禮貌的開口，“多謝公公，公公應該是宮裏的老人了，以後還要承公公關照，有不周之處希望公公及時提醒。”說完，塞過去一張銀票給傳旨的公公，公公不動聲色的把銀票收入袖，對著藍雪兒回道：“一定，一定！”

    藍諾說道；“公公請坐下喝杯茶吧？”

    公公收回視線，笑道；“不必了，咱家這便回去複旨了。”說著往府門走去，尖著嗓子說道：“回宮！”

    “是，公公！”小太監立即趕起馬車，向著皇宮方向而去。

    “公公走好！”藍諾立即相送，看著馬車走遠，轉身回府了。

    藍雨兒酸溜溜的開口說道：“恭喜大姐姐，賀喜大姐姐，終於守得雲開了，等了那麽久，太子殿下終於給了大姐姐名份，隻是可惜是側妃！等了那麽多年還是個妾，妹妹真是替姐姐鳴不平。不過憑太子殿下和大姐姐的情分，過門後生個皇孫，太子殿下沒準會給大姐姐扶正妃呢。”藍雨兒嗤笑，眼角帶著冷漠，你不驕傲嗎？你不是自視甚高嗎？你不是南燕第一美女，才女嗎？還不是做妾！

    這話一出，在場丫鬟婆子齊齊倒抽了口涼氣，都知道藍雪兒舊疾沒有治好是不能懷有身孕的，這不是諷刺藍雪兒不能生子嗎？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呢，藍雪兒便猛地揚起一巴掌，狠狠朝藍雨兒臉上打去，  “啪”的一聲，藍雨兒精致白皙的臉頰上紅了一大片。

    藍雪兒素來和善，性情十分溫柔，這猛的一發火，周遭眾人驚的一片寂靜，連在一旁二姨太也看傻眼了。藍雨兒愣了一下就緩過神來，嚎啕大哭，瘋了一樣雙朝藍雪兒臉上抓過去，“你這個賤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二姨娘大怒，指著藍雨兒罵道：“反了你這小蹄子了！平時就看你不是個安分了，今天不教訓你，你都不知道尊卑了！”回頭對著下人喊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打這不要臉的東西！”

    藍雨兒憤怒喊道；“你一個姨娘，敢罵我這個二小姐，你就知道尊卑嗎？”

    二姨娘掌管藍府以來，何時受過這樣的氣，讓藍雨兒的話氣的幾乎失去理智。

    “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賤貨！”二姨娘衝著藍雨兒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敢這麽跟我說話，你不過就是個勾引爺們的破爛貨。敗壞門風，不知廉恥的賤人。”

    四姨娘一聽立馬不讓了，看著別人對女兒的鄙視咒罵，她這個做娘的怎能不心疼！撲過來廝打在一起。丫鬟婆子一看主子打起來了，忙過來拉架，也不知道是哪個丫鬟婆子拉偏架，這下主子下人都打起來了，鬧的亂哄哄的一片，分不清誰的鞋掉了，誰的鐲子碎了。

    藍諾一進大廳就看見主子奴才打成一片，桌椅板凳東倒西歪，茶杯水壺碎了一地。

    兩個女兒衣衫不整，發髻淩亂，二姨太和四姨太兩人打的不可開交。

    藍諾氣的臉都變形了，這群潑婦，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自己的前程就毀了。雙目瞪得巨大，怒聲大罵，“給我住！”

    這喊聲響徹在沸騰的大廳裏，全場的人都回頭看來，立刻站在原地不動了，誰都不說話，低著頭沉默著，丫鬟婆子誰敢多話呀。

    藍諾氣的直哆嗦，整張臉此刻鐵青一片，“反了，反了你們，成何體統，一個一個都跟市井潑婦一般，女戒都讓你們讀到哪裏去了？傳出去真是丟盡了我藍府的臉！到底怎麽回事？誰給我說清楚？”

    躲在一旁看熱鬧的姨太，忙不迭的過來扶著暴怒的藍諾，輕拍著他的胸膛，嬌聲道：“老爺您別生氣，小心身體要緊！”隻是那嘴角邊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卻沒有逃開藍雪兒的眼睛。

    二姨娘“嗷”一嗓子，哭著撲過來，跪在藍諾腳下，“老爺，老爺要給大小姐做主啊！二小姐嫉妒大小姐，對大小姐不敬，諷刺她不能生皇孫，嘲笑她隻能做太子的側妃。”

    四姨娘忙跪下，抬頭看他，眼眸如一汪清泠泠的秋泓，分外惹人憐惜。“老爺，二小姐隻是替大小姐可惜不能做太子正妃，沒有不敬大小姐的意思，大小姐不顧姐妹情誼，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對二小姐伸就打，老爺看看二小姐的臉都被打腫了，對自己的妹妹也能下這般狠，哪裏還是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啊！”

    大家的視線都不由自主的落在藍雨兒的臉上，此時，藍雨兒臉上又紅又腫，嘴角有一縷血絲，發髻也被打散，整個人好不狼狽。可見藍雪兒使了多大的力氣。

    藍諾眉頭一皺，對藍雪兒嗬斥道：“你一個女兒家，怎的下這麽重責打妹妹，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嗎！若是你責打妹妹的事情傳出去，豈不是要毀了閨譽？”

    “爹爹教訓的是，女兒知道錯了，”藍雪兒眼瞬間蒙了一層水霧，“女兒是被二妹氣急了，一怒之下才動的。”

    四姨娘又急又怒又心痛的對藍諾道：“老爺，二小姐平日是個乖巧的孩子，尊敬姐姐愛護弟妹，對二姨娘也都是恭恭敬敬的，最是惹人喜歡的。今日的話，不過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麽平白的挨了打，以後在府裏讓奴才怎麽看，嫁到趙府也讓人看輕了去。求老爺為二小姐做主啊，不然以後豈不是所有人都以為二小姐可欺嗎？”

    “女兒真的不是有意惹大姐姐生氣的，大姐姐卻認為是我故意譏諷她，狠狠打了我一耳光，女兒長這麽大爹爹也沒打過一下。當時，怒極攻心才還的。”她說完轉身麵向藍雪兒，可憐巴巴的說：“大姐姐，妹妹真的不是有意的，大姐姐誤會妹妹了，大姐姐已經責打了妹妹，求你不要再生妹妹的氣了。”

    二姨娘不屑譏諷起來，“二小姐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這一屋子的奴才都聽到了，還要抵賴嗎？你嘲笑大小姐等了數年隻能做太子側妃，諷刺大小姐不能生育皇孫，二小姐是對皇上賜婚不滿嗎？大小姐現在可是皇家人，藐視皇家尊嚴乃大不敬，可是要滿門抄斬的，二小姐是要將藍府所有人都推上斷頭台嗎？”

    四姨娘大驚失色，心暗叫不好，這罪名太大了，哭的更是梨花帶淚，“二小姐隻是一時口誤，無心之語，你何必曲解成這個樣子，我看你就是欺負二小姐善良柔弱，打了她，還要反過來怪她。”

    “老爺，您看看四妹妹什麽態度？對著老爺您都這樣，背著您還指不定多囂張呢！”二姨娘趁挑撥。

    “老爺……”

    “夠了！！全都給我閉嘴！”怒喝一聲。

    姨太嬌柔溫婉，體恤的安慰道：“老爺，這事情也沒那麽嚴重，姐妹一時不和，吵了幾句嘴而已，老爺你也別再生氣了，小心身體！”

    藍諾眼閃過一抹深思，剛剛下了賜婚旨意，就鬧了這麽一出，今日的事情若是被人參一本，聖上肯定認為是藍府不滿意賜婚，光是大不敬就夠喝一壺的，絕不能把事情鬧大。

    藍諾眼神淩厲的看著藍雨兒，勉強壓住心頭火氣，說話仍舊有幾分憤怒，“今兒個不管是你口誤也好，無心也罷，有些話不該圖一時痛快，豈不知禍從口出的道理。你隨意戳人痛處，這不是寒你大姐姐的心麽，也不怪她們要生你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