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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水落石出

    這一頓晚膳足足吃了一個時辰，待丫鬟們將碗筷等撤下之後，大家又閑談了一會兒，天色已晚，便各自回住處了。

    隻有雲閑庭還留在座位上沒有動，雲月兒心知爹爹肯定有話說。於是她朝仙靈揮揮，仙靈心領神會，帶著其他丫鬟都退下去了。

    “爹爹看起來似乎是心緒不佳，可是有什麽心事？不妨說出來給月兒聽聽，也許月兒能給父親出個好主意，也說不定呢！”

    雲閑庭避而不答道；“月兒，藍諾的事可以交給爹爹來做！”雖然他試圖壓抑，但雲月兒還是能聽出他的聲音透出濃濃的恨意。

    雲月兒聽著這話大概的猜想到大概是什麽意思了。“爹爹認為我是下不去才留他一命嗎？”

    “月兒，你太過善良……”當初他要親自去殺藍諾，被女兒勸住了，他該想到的，他的婉兒溫柔婉約，知書識禮，心地善良。月兒也是心地善良的孩子，平日裏連下人都不輕易責罰，如何能殺人。

    似是看透了父親的心思似的，雲月兒輕輕一笑，笑容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藍諾如今身敗名裂，人又被下了大獄，過了這麽年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日子，猶如從雲際摔落到了地獄。他的小庫房和大庫房都被我搬空了。他一生最在乎的權利和金錢一夕之間全沒了。死了對他是解脫，活著反倒受盡折磨。爹爹，這種報仇才叫痛快！”

    雲月兒根本不想傷人，但藍諾害的人家夫妻陰陽相隔，他的大女兒又害死了原主，好好的一家口被他們父女拆散，且再無相聚之日，這個仇焉能不報！她既占了人家的身體，就有責任替她討還公道。

    雲閑庭覺得有道理，死亡最多不過是一時間的恐懼，眼睛閉上了，一切也就結束了。讚同道；“你說的是，死的太痛快了，他就感覺不到半點的痛苦，那樣才便宜了他呢。讓他生不如死，才是最狠的。”

    不得不說，這種折磨人的方法，真的很解氣！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眉宇間有些擔憂道：“藍諾若是狗急跳牆，想利用你和你娘……”

    雲月兒果斷地打斷了他，“母親當年被人刺殺，腦子受傷而失去記憶，自覺無力撫養女兒，便與藍諾達成協議，以解毒丸為條件要求藍諾給女兒嫡女身份並悉心養育。”末了，又強調一句，“藍諾的正妻是玉玲瓏，也是我的養母，這就是事實！”

    南宮婉如在藍府後院生活了十年，這件事情若被世人知道，雖然能毀掉藍諾，可是南宮婉如卻也會被無辜牽連，不管怎麽解釋，都有損她的清白。

    雲月兒不想此事被有心人利用，這種說法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人已逝！她能為她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雲閑庭又如何不明白，他要是親自動，世人會認為他是因為奪妻之恨才對藍諾下殺，他不能為了殺藍諾而搭上婉兒的清白。

    這也是他遲遲沒有出的原因。

    細細想來，還是月兒的借刀殺人最為穩妥。

    “藍諾在天牢裏經受酷刑，如今口不能言，不能寫。藍府剩下的人尚且自顧不暇，激不起什麽浪花了。”

    南宮婉如母女的仇，藍府上下全是罪魁禍首，單單處置了一個藍諾遠遠不夠，不過，不著急，慢慢玩才有意思……

    雲閑庭的眼裏湧起了深深的驚訝，驚訝之後，是欣喜。

    沒想到女兒聰慧至此，原本還憂心女兒年紀小，段不夠狠辣，震不住滿朝武，撐不起一個國家。現在看來他的擔心多餘了。他的女兒有一顆仁慈卻不軟弱的心。

    隻是不能刃藍諾畜生，心裏有些遺憾。

    雲月兒看破他的心思，承諾道；“女兒會留他一命由爹爹親自製裁。”

    雲閑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欣慰地點了點頭。原本有些陰霾的心情，似乎是也好了許多。

    他盯著雲月兒這張，跟妻子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幽深的眸子裏，有著複雜的情緒在湧動，似是感慨，又像是在回憶。

    雲月兒知道他在想念南宮婉如，也保持沉默，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言語都是空乏無力的。

    一時間，房間內寂靜無聲。

    片刻後，雲閑庭忽然開口問道；“月兒，你外祖父的事你知道了嗎？”

    “嗯！”雲月兒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外祖父被救的消息，白閔修在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她。

    “你外祖父的武功被廢了。”雲閑庭的聲調，驟然變得冷冽，眼底深處，刃出一冽薄光，厲然帶有一抹殺戾。武功被廢對於習武之人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一下子，兩人的心都有點兒沉重。

    “現在南宮家的那個南宮基德是誰？外祖父是被那個冒牌貨關起來的嗎？”

    雲閑庭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外祖父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他說是在我和你娘親成親之後，一時不慎招了。”這個問題，雲閑庭上次就問過他了，可惜南宮基德是真的不知道，他被人下藥暈了過去，醒來時就已經被關起來。即便對他動性時幕後之人也從未出現過。

    雲月兒眉心一跳，“按照他的說法，算起來他整整關了十六年。這麽說來，當年我娘收到外祖父病危的信時，真的南宮基德就已經被換掉了！”

    “不錯！”雲閑庭沉重地點點頭。隻怕雲族之內也不幹淨，否則，怎麽會那麽巧，在婉兒要回娘家的時候族裏風波不斷……

    “他剛剛掉換了南宮基德，正是怕露餡的時候，又怎麽會千裏迢迢的招南宮基德的親身女兒回去侍疾？這不是太奇怪了嗎？”雲月兒接著分析道。

    “除非是你娘那裏有他想要的東西，他無法冒然去雲族，隻好找個借口招你娘自己回去。”

    聞言，雲月兒抿了抿唇，娘親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玄晶石嗎？

    忽然，腦靈光一閃，藏寶圖？

    對了！白閔修說過，白族的藏寶圖年前被盜，而那張藏寶圖正是在南宮家的密室找到。十六年前，南宮婉如被伏擊，當時她就有一張藏寶圖。

    她的臉色寒了寒，或許，這就是冒牌貨的真正目的！

    “那個現任家主南宮銘是誰的兒子？”

    冒牌貨模仿的再像，也有不一樣的地方，時間長了肯定會露餡，外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想瞞住一起生活幾十年的妻子是不可能的。南宮老夫人肯定是有問題的，是被脅迫？還是本來就參與？

    “你外祖父被關了十六年，十六年前的南宮銘也已經二十多歲了，按理說應該是你外祖父的血脈。”雲閑庭有些含糊地回答。可事情卻是處處不合理，估計南宮基德自己心裏都沒底。

    “南宮銘若是那個冒牌貨的兒子，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他倒也說得過去，如果南宮銘並非他的血脈，那冒牌貨顯然是對南宮家主的位置並不在意，那他假冒南宮基德就是另有目的！”

    雲閑庭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假設道；“或許他們之間隻是利益關係，南宮銘母子發現他是假的威脅他交出家主之位，又或者他們本就是合作夥伴。”

    “爹爹，你知道娘親裏有一張藏寶圖嗎？”

    “知道，那張藏寶圖是你外祖母留給她的。”

    雲月兒一愣，“外祖母？”怎麽事情越來越複雜，外祖父還沒弄明白呢！又出來一個外祖母。

    也對！沒有外祖母，哪來的娘親。

    “當年南宮家族得了一種會傳染的怪病，群醫束無策，在他們絕望等死的時候，來了一位女子，一身醫術堪比華佗在世，救了全族的人。”

    “那個女子就是外祖母？”雲月兒雖然是問話，卻是帶著幾分肯定。

    “你外祖母的身份很神秘，沒有人知道她的出身，但是並不妨礙你外祖父對她一見鍾情，最終，兩人結為夫妻。你外祖母在臨終前將一張藏寶圖交給你娘，並留下一句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雲月兒心裏浮起一絲怪異的感覺。這外祖母話臨死還打什麽禪呀！遺言跟猜謎遊戲似的。

    “那個平妻是怎麽回事？”

    “南宮家族每年都會招收一些有資質的外姓弟子加以培養，大元朝廷的武將多是南宮家族的外姓弟子。”

    雲月兒恍然！怪不得南宮家族占地區區一城，能進四大家族的排名。再這麽發展下去，南宮家族就要淩駕皇室之上了。大元皇帝塞給南宮基德一個女子，應該是想用皇室血脈代替南宮家的血脈，把南宮家族握在裏。

    房裏有片刻的靜默。

    良久後，雲閑庭歎息一聲，“看來這件事情隻能暫且擱下了，目前隻能確定南宮家的那個老家主是假的。”

    “無妨！我們暗查探，不怕不能知曉其內幕。”

    那個冒牌貨若是有目的的，肯定還會出現在他們麵前，她不急於這一時。早晚會水落石出。

    這最重要的事談完了，雲閑庭起身回去了，臨走時叮囑她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