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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日上竿

    百合這些日子都沒功夫好好睡個懶覺，今兒總算是睡到了日上竿才醒過來。

    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伸了伸懶腰，有些迷糊地看著窗外，此刻窗外陽光正好，對外麵喊了一聲，“香草，香葉！”

    “小姐，您醒了？”二人推開門進來。

    “我睡了多長時間？”百合看著二人問。

    “如今快午時了。”香葉笑著回道。

    “姑爺一早就來了。”香草接過話，笑著道；“奴婢說您還未起床，姑爺特意吩咐奴婢二人不要吵醒小姐，說您這些日子定然沒能好好休息，讓您睡吧！奴婢二人就沒喊您。”

    “嗯，他人走了嗎？”

    “姑爺去了老爺的住處。”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洗漱用膳吧！”香葉看了一眼天色道。

    百合點點頭，起身下了床。

    香草拿了帕子過來給她擦臉，笑道：“小姐現在還沒嫁過去呢，姑爺就這般體貼了，可見我們小姐有福氣。”

    百合輕嗔了她一眼：“你現在嘴巴也是越發的沒遮攔了。”

    “奴婢也是為小姐歡喜嘛！”

    “香草這麽懂我的心思，日後你若是嫁人了，我恐怕還真是不舍得。”

    香草臉一紅，看出小姐眼的揶揄，臊的跺了跺腳，“小姐，奴婢不嫁人，奴婢一輩子伺候小姐。”

    香葉見她尷尬了不得了，便笑著轉移別的話題，“小姐，姑爺說眼下紅梅臘梅開的正盛，您醒了若是不累的話，就帶您去看看。”

    “按理說，紅梅應該不是這個季節開花的呀！”

    “姑爺說因後山有溫泉，所以那裏比別處溫暖，梅花就提前開了。”

    百合聞言點了點頭，“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先過去給爹爹請安。”頓了頓，吩咐道；“你帶著剪刀，一會兒要多剪上幾枝紅梅，給爹爹和姐姐那裏送去。”

    “是，小姐。”

    百合說完，便起了身，香草趕忙拿了一件兒織錦的鑲毛鬥篷給她披了，又往她裏塞了個爐。

    人剛出院門就看到陸風從不遠處走來，百合不禁抿唇輕笑，走了過去。

    陸風的步伐比她更快，大步走到她跟前，牽住了她的。

    百合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卻沒有故作羞怯地抽回，“阿風，你不是在爹爹那裏嗎？”

    陸風的掌很暖，掌心還留有長年練武的薄繭，讓百合很是踏實。她並不在意權利富貴，隻希望歲月能平靜安好，他和她能夠像現在這樣安寧地攜站在一起，於願足矣！

    “嶽父有事出宮去了，我來接你去逛逛。”

    “爹爹出宮去了？”百合疑惑地問。爹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出宮做什麽？

    “嗯！嶽父去了城外禁軍營。嶽父說要給姐姐訓練出一隻精銳的玄甲軍。”

    百合笑笑說道；“你還是第一次叫姐姐。”

    陸風訕訕地道；“我比姐姐大上幾歲，平日裏稱呼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做姐姐，有點張不開嘴。”

    “現在怎麽能張得開嘴了？”

    “現在誰敢拿她當一個小姑娘看！”

    “那是因為我姐姐厲害！她比這天下男兒都要強！”百合一臉驕傲地說著。對雲月兒那是滿心的崇拜。

    陸風含笑點頭，“嗯！也隻有白尊主那般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兩人並肩而行，有說有笑，臉上皆是笑容。一種溫馨的默契若有似無地縈繞兩人之間。

    香草和香葉交換了一個眼神，識趣地走在他們足有十步左右的距離。

    昨夜的雪下了一宿，到處都是積雪，陽光照在雪地上，發出耀眼的白光，兩人的腳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沿著鋪滿了鵝卵石的路，穿過道道門，走過長廊，穿過花園，往後花園的深處走去。

    還沒進梅園，就已經能聞到花園飄出縷縷梅香，讓人心醉。

    他們穿過一道月洞門，便走進梅林，隻見大片大片的梅花傲然怒放。每一束梅花枝上都覆著一層雪，但這雪依然阻止不住徐徐綻開的梅花。

    微風一吹，便帶著淡淡的梅香撲鼻而來，令人神清氣爽。

    百合一時有些看呆了！眼前的梅花芬芳濃鬱，暄香遠溢。當真是美不勝收！徜徉在梅花叢，頓覺香氣盈懷，仿若是置身於仙境一般！所以的一切，似乎是都極不真實！

    待百合折了一枝紅梅，湊近聞了聞隻覺得清香滿口，沁心入脾，頓覺心曠神怡。

    百合笑意盈盈地一邊兒賞梅，一邊兒打量這片梅林，這梅林甚大，心建了一個涼亭，梅林邊上一道遊廊一直連到涼亭，涼亭的不遠處還有一處閣樓，想必是用來賞梅用的。

    陸風看著百合燦爛的笑靨，隻覺得百合真是太好看了，越看越可愛。心不由的焦急，這小丫頭還要一年多才能及笄，他們還要多等一年才能成親呢！陸風默默地歎了口氣，日子怎麽就過得這麽慢呢！

    算了，反正都等了這麽久了，也不差多等一年的時間。

    在他灼熱的目光，百合隻覺耳朵尖有些燙燙的，不由地低下了頭，她長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那俏生生的樣子看得陸風心頭一熱。

    陸風回過神來，上前一步，站到了百合的身側，忽然伸一拉，將她圈在懷裏，俯下頭吻落在了她唇瓣上。

    不遠處的香草和香葉麵熱心跳地轉過臉去，捂住了眼睛。真是的，姑爺怎麽當著她們的麵就這樣這樣了，真是羞死人了。

    “哎呀，長針眼！來得真不是時候。”忽然傳來一聲怪叫。

    陸風一驚，猛地轉過頭看去，百合也是一驚，順著聲音看去，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躲在一顆樹後，雙裝模作樣地捂著眼睛，順著指縫朝這邊偷看。

    百合從陸風的懷裏鑽出來，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你怎麽來了？”陸風壓抑著怒氣，語氣森森地問道。

    “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親熱了！我本來聽說百合來這賞梅，就想找她說說話，沒想到這麽有眼福，正好欣賞到剛才那一幕！”柳夭夭臉不紅心不跳地調侃他們。

    陸風沒好氣地嗬斥著，“我看你是太閑了。”閑著沒事打攪別人的好事，這個家夥真是沒眼色。

    柳夭夭冷哼道；“閑什麽閑，我去巡視災區今早剛剛回來，雲扒皮大發慈悲地給我放了半天假。哪裏像你們倆這麽悠閑，在這裏風花雪月，談情說愛。”說到這，夭夭越發地覺得自個委屈。來到這個世界她還沒有好好看看呢，先是被人追殺各種逃命，現在給雲月兒打工，又是各種奔波，想想都覺得悲催。

    陸風看著礙眼的柳夭夭，似笑非笑地說道；“柳姑娘辛苦了，您是陛下的賢臣，可要愛惜身子，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話說的好聽，眼裏卻透著濃濃的警告味。

    她哪能不知道陸風那點小心思，俏皮地衝著百合眨了眨眼，說道：“百合，我就住在離你最近的一處鹹福宮，晚上我去找你一起泡溫泉。”

    柳夭夭說完也不等百合回話，轉身抬步向園外走去，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我走了，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

    陸風臉黑如墨，因為她突然出現，把氣氛都攪和沒了，如何繼續？望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地道；“該死的柳夭夭，她一定是故意的。”

    百合這會還是覺得有點兒臉紅耳熱，沒說話，隻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不遠處的香草和香葉看著自家小姐羞惱的摸樣有些忍俊不禁，好笑地彼此對視了一眼。

    百合吩咐香草和香葉將折下來的紅梅給雲月兒和雲閑庭送去一些，連柳夭夭也給送了一份。

    接下來二人繼續閑適地各處逛遊，這行宮的景致極佳，兩人旁若無人的四處遊玩，過得很是自在。

    直到太陽已經落到山腰，隻剩下天際一片殘紅，陸風看時辰差不多了，才把百合送到了鹹陽宮的院外，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的，目送她離去。

    一進來大殿，百合便覺得渾身都溫暖了一般，又喝了一大碗薑湯，沒一會兒的功夫渾身的寒氣都散了。

    見她心情不錯，香草笑眯眯地問道；“姑爺可是陪小姐將這行宮逛遍了？”她們倆從梅園出來就去給大小姐，老爺，還有柳大人送梅花，然後就直接回寢宮了，之後他們去了哪裏，兩個丫鬟也不知曉。隻覺得逛了大半日的功夫，想必是好玩的地方都去了。

    百合搖搖頭，“這行宮太大，哪裏是一時半會兒逛得完的。”說完，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道：“阿風說後山上有山雞，野兔！明日帶我一起打獵去！”

    “去打獵？”佩玉眼睛一亮，“小姐，您今日賞梅帶了香草和香葉，明日打獵帶奴婢和佩芝吧！奴婢也好打些野味來給您吃。”

    佩玉和佩芝是雲月兒從暗衛挑出來保護百合的。兩個丫鬟年齡不大，武功可不低。一聽打獵心就有些癢癢了。

    “好，明日帶你和佩芝去。”百合一口答應。

    兩個丫鬟笑嗬嗬地謝過百合。

    香草和香葉互看一眼，嘴角都染上了笑意。佩玉和佩芝剛被分過來時，兩人跟木頭樁子似得，在一起相處時間長了，她們的性子也活潑了些。

    “小姐，晚膳做好了，傳膳嗎？”香葉請示道。

    百合忙不迭地點頭，逛了大半日，她這會已經是饑腸轆轆。

    待晚膳剛剛擺好，一個小丫鬟匆匆進來稟報道：“柳姑娘來了。”

    百合自然是吩咐她把夭夭迎進來。並命人多上一副餐具。

    夭夭進來徑直坐在她旁邊，看了看桌上的佳肴，眨了眨眼笑道：“這麽多好吃的，我還是真是有口福！”

    “是從雲府帶來的廚娘做的，你確實有口福。”百合笑道。

    “那我可得多吃點才行。”夭夭不客氣地拿起銀箸，香草忙上前布菜。

    百合胃口大好地多吃了小半碗。她漱了漱口後，拿起一方帕子拭了拭嘴角。

    夭夭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銀箸，轉頭對百合道；“百合，我們去泡溫泉吧！”

    百合不由抬頭看了看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猶豫道；“天色不早了。”

    “有什麽關係，反正也在宮裏，又不會出什麽事。這泡溫泉的益處可多了，不僅可以緩解疲勞，美白肌膚，而且對很多疾病也有神奇的治療效果。”

    說到這裏，百合也有些心動了。

    “小姐近日逛了半日，倒是正好泡個溫泉緩解疲勞，放鬆一下。”佩芝也勸道。“奴婢守住門，不會有事的。”

    夭夭回頭對四個大丫鬟說，“你們不泡嗎？”

    四人一愣，佩芝喃喃道；“奴婢是下人，怎麽可以和主子一起泡溫泉。”

    “這行宮原本就是北冥皇帝避暑享樂的地方，後山的溫泉被劃分好幾處的池子，有皇帝和皇後專用的池子，還有後宮妃嬪的。如今宮裏也沒那麽多主子，你們大小姐就將幾處妃嬪的池子分給丫鬟嬤嬤們用了。你們當然也可以去泡。”

    幾個丫鬟一聽自己也可以泡溫泉，都是雙眼一亮，溫泉可以美白肌膚，這姑娘家哪有不愛美的，幾雙眼睛頓時閃閃發亮地看著百合。

    百合好笑道；“那還等什麽，還不去趕緊收拾換洗衣物去！”

    幾個丫鬟樂嗬嗬地點頭道：“奴婢這就去準備衣物。”

    “小姐，外麵又開始下雪了，還去泡溫泉嗎？”

    “當然去了，下雪才好呢！你想想，天上還在飄雪，我們躺在溫泉裏，看著風夾著雪花飛下來，我們的頭暴露在寒冷的空氣裏，身子卻泡在熱的有些發燙的溫泉裏，一冷一熱對比分明，巨大的溫差有一種奇妙的爽快感，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奴婢倒是沒什麽，”香葉有些擔心地說道，“小姐萬一染上風寒可怎麽好！”

    夭夭不以為然道；“習武之人那會那麽嬌弱。要真是怕冷，可以進室內泡嘛！隻是……泉外雪花飄飄，泉熱氣繚繞，這種奇妙的感覺，你們真不想去試一下？”

    在柳夭夭寸不爛之舌的鼓動下，她們終究抵抗不住誘惑。

    於是，在夜黑風高的夜晚，天空飄著雪花，她們一行人，帶著衣物，開始泡露天溫泉的快樂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