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叫苦不迭

字數:6467   加入書籤

A+A-


    ()

    第28章 叫苦不迭

    理藩院的幾位官員,心叫苦不迭,這種事兒偏偏被自己撞見,莫名其妙地做了人證。使臣事後拍怕屁股走人了,而他們幾個得罪了太子和湯丞相,還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湯丞相這會兒也是百般不解,太子和他會選在春香院見麵,是因為這春香院本就是太子的產業,走的又是後門。這麽隱秘又怎麽會出現這等的差錯?難道是間出了什麽差池,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泄露了出去?

    皇帝素來忌憚前朝結黨營私,又唯恐太子的能力太強,會分走他帝皇的權利,甚至是奪走帝位。經此一事,皇帝對太子和他已然心有芥蒂了,以後恐怕是要越發謹慎小心,步步為營才是……

    此時,連龍玉天也是被他的話給嚇到了!心揣測著,天安使臣難道真是剛巧也在?這也過於巧合了!難不成,自己的身邊,有著別人布下的眼線!

    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了,腦拚命地思索著對策。他該怎麽辦?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煙花之地?任何解釋都說不過去啊!拒不承認是行不通了。

    更何況,以他對皇帝的了解,一味的抵賴反而會讓皇帝覺得他沒有擔當,若是對此事尋根究底,難保不會查出什麽來,那樣就更麻煩了。

    真糟糕!情況怎麽忽然逆轉了呢!

    被逼得毫無退路的,反成了自己!真是可惡至極!

    龍玉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切記不可自亂陣腳,給敵人可乘之。

    想到這裏,龍玉天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不應該因著與天安商談賠償之事,一時煩悶下拉著湯丞相去了那種地方……兒臣有錯,請父皇責罰。”

    龍玉乾垂首,誰也沒發現他眼眸一閃而逝的嘲諷。即使他心無比的不屑,卻還是克製下來,保持著兄友弟恭的表相。

    須臾,他抬起頭來,善解人意地說道;“父皇,太子皇兄素來對女色這方麵,向來是不怎麽沉迷的,想來是後院沒什麽可心的人,心情煩悶之下這才……去逛逛。”

    南燕皇帝原本就喜歡這個兒子的,沒想到關鍵時刻,老竟然肯站出來為太子說話,讓他不由對老印象更好了幾分。

    而下列站著的李尚書,心對龍玉乾的話諸多不滿,自己的女兒如今是太子妃,福王說太子後院沒有可心的人,豈不是說她的女兒不受寵,不得太子的心!

    徐子淇淡淡而笑,“皇上也不用責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去春香院不過是給韓大人接風洗塵,畢竟韓大人好女色世人皆知,既是做東總要考慮客人的喜好不是!”

    眼看著龍玉天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皇帝心疑思更重,太子和湯丞相,韓繼人同時身處青樓,隻是尋花問柳嗎?還是密謀什麽大事?

    這幾年太子的人脈和勢力正在急劇增長,湯丞相和韓繼明麵上一直保持的立派,不參與皇子的奪嫡之爭,卻不想他二人竟然都是太子的人。倒是隱藏的好深!

    他還活的好好的呢,他的臣子們竟然就擅自結黨,準備選新的主子,爭做從龍之功了!想到這,南燕皇帝的怒意,幾欲就是要藏不住了。若不是天安使臣還在此,他怕真的就是會當場發作了。

    南燕皇帝慢慢捧起茶盅,嫋嫋而起的白色水氣氤氳著他的眉眼,將那一閃而過的陰霾掩藏於後。

    禦書房內靜默片刻,南燕皇帝深吸一口氣,又恢複了常態,不管太子,湯丞相和韓繼之間如何,他們代表的都是南燕,總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冰冷的目光在龍玉天身上停留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抬抬道:“起來吧!太子早已成年,後院也委實過於清淨了些,回頭讓你母後給你選幾個可心的女子服侍你,那等汙穢之地不要去了,失了身份。”

    龍玉天垂下眼簾恭敬俯首道;“是,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皇帝表麵未作懲處,但龍玉天心知,皇帝還是對他起了疑心,他以後的路必須走得更小心才行……

    察言觀色間龍玉乾嘴角微微扯動,他早就知道,單憑這次的事是不會有太明顯的效果,但卻足以讓皇帝心裏膈應一下,在他心上紮下一根刺,對太子和湯丞相產生隔閡。隻要利用得當,這根刺就會慢慢發酵……。

    陳儒生也似乎早就料到,麵色清淡一如既往,也未言語半句。見時候差不多了,慢條斯理地把話題拉了回來;“既然南燕君臣上下一心,這麽點賠償不會一直商量個沒完吧?”

    南燕重臣這會兒自動忽略了太子,湯丞相和韓繼的風流之舉,將注意力又重新轉回正事上來了。

    南燕皇帝隻覺一個腦袋兩個大。天安使臣咄咄逼人,如果現在真的妥協的話,那南燕的臉麵何在!原本是想少給一點便打發了他們,眼下看情形是行不通了。更麻煩的是,如果真的答應了天安的條件,他們會不會得寸進尺地提出更多的條件!

    可是如果不答應的話,恐怕會加重天下百姓,人學子對南燕的仇視啊。

    南燕無論從道義跟名聲上都是站不住腳的。

    氣氛一時陷入了僵持……

    先前陳儒生的那番話,給龍玉天和湯丞相弄得尷尬,他們自然是不好再隨意開口。

    南燕皇帝更不願意開口,免得被他們氣死。

    沒人說話,陳儒生二人也不著急,在眾人灼灼的視線,仍然鎮定自若,靜候皇帝的決定。

    氣氛凝滯了許久,一位官摸樣的大臣幹笑著說道,“使臣莫急,我南燕並非不同意賠償,隻不過,貴國突然增加賠償,總得給我們時間,好生思量一番。”

    “可不是得好好思量一番,畢竟天安的變數太大,萬一,等我們考慮好了,人家的條件又變了……!”有一位大臣不甘寂寞地諷刺一句。

    陳儒生的視線掃了過去,見是吏部尚書,麵色一冷,嘴巴上也是不饒人的,“那可說不準,賠償一日沒落實,就有變數。誰讓貴國的行事“嚴謹”,君臣上下對此事如此“重視”,所以遲遲都商議不出個結果,本官自是體諒你們辦事穩重,可不知曉的人還以為朝廷養著一群大臣玩呢!”

    “放肆!你們區區一個小國的使臣,在我南燕泱泱大國麵前也敢如此無禮!今日……”吏部尚書的聲音都變了調調,顯然是被氣得夠嗆。

    “**婦女,屠殺無寸鐵的百姓就是你們泱泱大國的禮儀?”陳儒生冷言打斷他的話,口舌伶俐地質問。“本官真是長了見識,這樣的禮儀之邦我天安可是自愧不如!”

    吏部尚書被他的話堵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見此,南燕皇帝越發覺得自己未開口說話是多麽的明智。狠狠地瞪了吏部尚書一眼,暗道:真是沒用!幾句話就被人頂下去了,朝廷還真是養他們玩兒呢!

    察覺到皇帝不悅的目光,吏部尚書縮了縮身子,麵色無光地低過頭,不想再跟陳儒生爭辯自取其辱。

    “使臣莫惱,我南燕也不是不講道理,隻是這賠償額也太多了些,總要給我們留出商議的時間。”一直沉默的龍玉乾終於開口了,目光平靜地看著陳儒生,聲音裏沒有半點波動。

    “如果不是相信南燕皇帝並非殘暴不仁的帝君,我主女皇也不會特意派遣我等走這一遭了。既然如此,給你們五日時間,你們就好好考慮吧!倘若五日後,南燕不能給我們滿意的答複,非要撕破臉,我天安的熱血男兒可不懼你們南燕,我主女皇也勢必不會罷休……”

    陳儒生前麵對南燕皇帝稱讚了一句,後麵又語帶威脅,言下之意;你要是顧忌名聲就滿足天安的要求,否則,天安就要開戰!

    說罷,兩人粗粗行了一禮,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他們倒是瀟瀟灑灑地走了,留下的南燕朝臣苦逼了。

    南燕皇帝氣的直接砸了桌上的茶杯。

    這二人,一再的藐視他!該殺!

    可偏偏,又都不能殺,頭疼死了。

    龍玉乾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果然是她的人,都是一樣的性子,愛憎分明,又得理不饒人。

    “父皇息怒,”這時,龍玉天上前了一步,恭聲道,“依兒臣看,此事甚為蹊蹺啊!雲月兒還未正式登基為皇,天安災後正需休養生息階段,按理說首要之際是穩固政權,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挑起戰火才是……”

    其他幾個大臣不由得互相看了看,也覺得太子的分析有些道理。

    一位大臣若有所思地說道:“皇上,太子殿下說得有理。天安女皇政權未穩,哪來的依仗,敢如此行事?依天安現有的國力軍力對南燕開戰,無疑是以卵擊石!微臣認為天安使臣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使臣被晾了這麽些日子,心有鬱氣,他們言辭激烈,無非是要逼迫皇上同意賠償罷了!”一位大臣也出聲附和。

    聞言,南燕皇帝的憤怒情緒,逐漸緩下來了。

    對於他們的樂觀,龍玉乾可是有不同看法,他聲音有些低沉;“使臣既然敢對南燕宣戰,自然代表天安女皇的意思。”頓了頓後,他緩緩道,“天安可依仗的勢力也不少,比如說,白族,雲族,南宮家族,大元國!在天安立國,女皇登基之時,這些勢力均是送了賀儀過去,連齊軒國都送了一份賀儀,恭賀女皇登基。”

    湯丞相冷聲道;“福王多慮了,這隻是一般性的禮節,我國皇帝大壽時,各國也是派來使臣恭賀!且送的賀儀多是奇珍異寶。”

    定國公思慮片刻,說道;“傳言雲月兒與白閔修關係非比尋常,先前白族攻打北冥時,天安女皇女扮男裝隨軍出戰,屢立戰功,在軍頗有威望,且對白閔亭有救命之恩。白族尊主為感謝她的大力相助,將北冥以北的四十個縣全部劃分給她,又為災區捐助不少糧食等物。難不成是兩人有情,兩家意欲結親?”

    他此話一出,立刻有人反駁道;“既然要結親,日後就是一家人,那白尊主為什麽還給她劃分疆土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南燕皇帝蹙了蹙眉,似乎也是不解,女子為皇,不是應該招皇夫,生下孩子才好將皇位代代相傳,身居皇位,怎麽還會甘心嫁人呢?若是嫁給白族尊主,天安豈不是會並為白族領土。那她的所作所為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這事兒怎麽想都不通,越是想不通心裏就越沒底。

    定國公又道;“臣還聽說,天安女皇是大元寧王的救命恩人,兩人私交深厚,天安女皇在大元居住期間,寧王曾多次登門探望。”

    湯丞相視線似有若無地掃了龍玉乾一眼,譏諷道;“一個女子行為不端,與多位男子關係曖昧不清,簡直是水性楊花,放蕩不堪。這樣的人也配做一國之君,天安的百姓真是愚昧。”

    龍玉乾目光透出淩厲的光芒,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好半天,才壓下心頭怒氣,慢慢放開拳頭。

    定國公目光看向湯丞相,滿臉的不讚同,“湯丞相莫要因為天安女皇是女子,便出言輕視,侮辱,當初兩次抓捕公孫智,就是她的計謀。白族順利攻下北冥她的功勞也不小。而今,若非韓繼輕視她,招惹她,也不至於將我南燕陷入如此不利境地。這些,還不夠我們重視警覺嗎?”

    湯丞相一噎,老臉瞬間僵硬無比,幹幹地道:“本相實話實說罷了!她的所作所為,哪一點像個正經的大家閨秀。”

    天安女皇如何能與普通的閨閣女子作對比!

    定國公意味幽深地看了秦丞相一眼,再不說話。

    南燕皇帝這會也是越看湯丞相越不順眼,堂堂一國丞相,說話不經思量,出言粗鄙難聽,哪裏有半點朝廷大員風範!

    他現在全然忘記了,這個丞相是他親自提拔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