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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因果報應

    “海恩將軍，是什麽人在此設伏暗殺我們？”徐子淇不由問道。

    海恩冷冷的勾了勾唇，“抓住幾個活口，你們自己看吧！”說完，回頭吩咐道；“把人帶過來。”

    隨即，一隊士兵架著壓著幾個黑衣人從林走出來。將他們後膝窩一踢，那幾人狼狽地跪倒在地上，張著嘴巴沒有聲音，顯然是被人卸掉了下顎。

    海恩指著被兩名士兵架著，狼狽地拖了出來的一人，說道；“他是韓華，豐章都指揮僉事，就是他帶著暗衛在這截殺你們。那幾個暗衛牙裏藏著劇毒。”

    徐子淇看了韓華一眼，了然於心，韓繼被收了兵權，罷免官職，韓洛杉被殺，韓華心有怨恨，他們身為天安的使臣便成了他的報複對象。

    韓華這會兒心裏簡直在慪血，瞪著眼睛看著徐子淇和陳儒生，袖的拳頭都捏的咯吱響，恨的咬牙切齒。

    若非這兩人盯住韓家寸步不讓，大哥和杉兒何至於被殺，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他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今日，韓家培養的暗衛全部都折在了這裏，而這兩個人卻好好地站在這裏！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哪一步弄錯了？

    這裏離天安軍營還有一段路程，這些將士怎麽會突然出現？

    他下意識的反抗，可剛要有所動作，架在他肩上的利劍迅速的逼近了他的脖子，一絲疼痛從脖子處傳來，韓華身形一怔，不敢再有絲毫動作。

    徐子淇看著他忽然咧嘴一笑，“很好，我們沒去找你，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你們害的我二弟丟官不算，還殺死我兒，你們這些畜生都該死。”韓華咬牙，眼底驟地湧起無邊恨意。

    徐子淇笑容不改，淡淡地問；“你知道韓洛杉是怎麽死的嗎？”

    韓華身子一僵，怎麽死的？這還用問嗎？皇上同意天安賠償條款後，杉兒的人頭就被人送到了韓府。他突然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徐子淇仿佛知道韓華心裏在想什麽，沒等他回答就接著說道；“其實，你也不必太過傷心，韓洛杉即使活著也不能為韓家傳宗接代了，還不如死了呢！”

    “你說什麽？”韓華雙眼發紅。

    “韓洛杉早就沒了命根子了，你說他男不男女不女的活著又有什麽意思？”他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接著道；“也是他活該，誰讓他禍害那麽多無辜女子呢！你女兒在宮裏伺候老皇帝，總不會還想把兒子也送進宮伺候你們皇帝吧！所以，我們好心早點送他去投胎了。”

    聽到這番話韓華差點崩潰了，一個男人失去命根子代表什麽，誰不知道。他目眥欲裂，“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怎奈他現在重傷，整個身體都破敗不堪，根本就無力掙紮。

    “怎麽？事到如今，你似乎是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呢！韓繼倒台了，你又落在我們裏，韓洛杉也死了，你們韓家絕後了。你說，這是不是因果報應！”

    噗。

    韓華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內傷嚴重，一口血憋不住狂噴了出來便昏死過去了。

    徐子淇的唇邊勾起一抹笑，心想：別以為暈過去就能了了此事，這才隻是剛剛開始！

    海恩無語地看著徐子淇，在心裏腹誹著：平時看這家夥溫溫和和的，沒想到嘴真毒，活活把人氣吐血了。不過他可不會好心地同情敵人，掃了一眼被抓住的幾人，朝徐子淇問道；“這些人怎麽處理？”

    陳儒生在一旁有些義憤填膺道；“徐老弟，不如我們帶著這個韓華，返回城找福王算賬。”

    海恩讚成道；“那就把林的屍首一起給南燕送去。”說完，轉身欲吩咐士兵去把屍體都抬出來。

    “等一等！”徐子淇腦忽然間靈光一現，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八度。

    海恩頓時轉回身，見他的臉色有點奇怪，當下問道：“怎麽了？”

    徐子淇眼裏均是閃過一絲狡黠，他似乎找到了一條發財致富的捷徑！想了想，遂朝身邊的幾人招了招，小聲低語了一番。

    海恩聽完朝他眨了眨眼，表示讚同。

    徐子淇帶來的暗衛更是沒意見，他們都是雲月兒的暗衛，做這種事簡直是到擒來。

    陳儒生聽了，不由好笑，也沒反對！

    於是，幾人的意見默契的達成一致。隨後，徐子淇吩咐幾個侍衛拿著他的腰牌返回去請龍玉乾過來欣賞一下戰果。

    侍衛這時已經取出了棉布和藥，為徐子淇重新處理了傷口。他的傷口並不深，也沒有傷到血脈，所以出血不算多。

    陳儒生看著心裏不免有些羞愧，真應了那句話；百無一用是書生。關時刻不能保命，還拖累徐老弟救自己受傷，同時對於韓華更是痛恨萬分。

    “徐老弟，這都是我的錯。”陳儒生愧疚地歎了口氣，覺得很自責，所以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徐子淇安慰他道：“陳兄不必自責，習武之人受些傷不打緊，再說傷口也不深，養上幾日就好了。”

    大家稍事休息，又墊巴了點東西吃。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聽聲音大約有好幾十匹馬，馬蹄聲踏踏而響，似乎趕得很急。

    眾人循聲望去，不一會兒的功夫，龍玉乾帶著當地的官員和侍衛便來到了近前，龍玉乾勒住馬韁，看到眼前的情形瞬間愣住了，路央有好幾個陷阱，滿地的箭矢，還有被插成蜂窩的馬匹。不遠處停著的馬車，簾幕上密密麻麻布滿羽箭。

    龍玉乾翻身下馬，疾步上前，擔憂地上下打量著，忽然看見了徐子淇胳膊上的傷，一驚，急聲問，“徐大人受傷了，臂可要緊？”

    巡撫隨後下馬，快步走過來，說道：“聽說大人被刺殺，可把我們給嚇壞了，徐大人的傷勢如何？”

    徐子淇嗬嗬一笑，意有所指地道；“這傷勢眼下無礙……”

    眾人一愣，眼下無礙？

    也就是說等會兒就不一定了？

    徐子淇用一指不遠處，問道；“福王殿下和眾位大人先看看這幾名刺客，你們可認識？”

    眾人這才注意到路邊綁著幾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刺客。仔細一瞧，在場的南燕官員麵色霎時變了。

    地上昏迷的不是豐章都指揮僉事韓華嗎？

    剛剛天安侍衛來報信，隻說使臣被人刺殺，徐大人受傷，刺客疑似南燕人。眾人還疑惑是不是天安的苦肉計，嫁禍南燕呢！

    如今眼見為實，心不禁歎息道；好不容易送走的瘟神，這下子又不知道怎麽鬧騰呢！

    同樣看到倒在地上的韓華，龍玉乾的臉色簡直陰沉的要滴出墨來，心氣惱，這韓家真是沒一個省心的。也不知道該說這韓華膽大包天，還是其心險惡！

    “看來你們果真是認識他。”徐子淇搖了搖頭，歎息道：“難道說，南燕皇帝答應給予天安賠償，事後卻反悔了，所以派人在此截殺我等，欲搶回物資嗎？”

    最後一句話，讓在場的南燕官員驚駭不已！天安使臣是在指責皇帝言而無信嗎？

    龍玉乾有些微怒道；“徐大人慎言，父皇九五之尊，金口玉言，絕不會做背信之事。”

    “我們也願意相信南燕皇帝的信譽，但事情發生的太過巧合……”

    “韓華刺殺使臣若屬實，自當按律處置。我南燕和天安交好的誠意是不容置疑的，這韓華所做的一切並不能代表南燕！他”

    “敢問福王殿下，韓華可是南燕的官員，他帶的這些人可是南燕的人？”

    龍玉乾麵色沉重地點點頭。

    韓華的南燕的人，這根本就無從抵賴。

    “徐大人，這件事，我南燕絕不會徇私，一定會按律處置。”龍玉乾保證道。

    徐子淇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福王殿下，眾位大人，這事兒一會兒再議，林還有驚喜，請大家移步。”說完，對龍玉乾做了個“請”的勢。他到要看看龍玉乾和這些官員要如何給個說法。

    驚喜！

    笑話！

    聽到這句話，幾位官員一腦袋黑線，怎麽有點不太妙預感？眼看著福王都進去了，他們也隻好隨後跟上了。

    在林走不多時，隻見前方地麵上遍地死屍，血流成河，不計其數。有的屍體斷胳膊斷腿，有的屍體腦袋和身體分家了，腦漿子都流出來了，有的屍體肚皮被劃開，腸子肚子還有沒消化的汙穢物都流了出來。足以證明，這裏曾經曆過多麽慘烈的戰鬥。

    不詳的預感，成了事實。

    饒是眾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看著眼前的這一片慘狀，也忍不住心有些不適，其幾名官員頓時轉過身去背過身子嘔吐起來。

    海恩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不屑地瞥了瞥嘴。

    看著眼前這一幕，龍玉乾眼閃過一道凝重之色。這些黑衣人顯然是韓家精心培養的暗衛，應該都是以一敵十的高，人數雖然沒有天安的人多，但天安大多是士兵，即便不能戰勝也能全身而退，怎會下場這般淒慘！

    龍玉乾哪裏知曉，白閔修當初給雲月兒派過來的正是五萬玄甲軍，不過是掩人耳目穿成普通士兵的鎧甲。

    人贓並獲已經夠清楚了，徐子淇便大致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龍玉乾不禁頭疼，雖說是在天安地界遭到刺殺，但殺卻是南燕的人。

    其實徐子淇這時也是強自忍著胃裏翻滾，幽幽地說道；“今日，若不是海恩將軍前來接應我等，躺在這裏的就是我們這一行人了。”

    其一位官員走過來說道；“福王殿下，徐大人，有什麽話我們還是出去說吧！”這位大人都快吐的虛脫了，站著直打晃。

    身後那幾人也沒好多少，苦膽都快吐出來了。

    即便不看，但血腥味迎麵而來，彌漫在四周，讓人惡心作嘔。這些官員也不等他們反應，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林子，幾人轉眼間走得一個也不剩。

    徐子淇和龍玉乾也轉身朝林子外走去，徐子淇壓低聲音說道；“若是我們剛出南燕便被刺殺身亡，依我天安女皇的性子，必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未免兩國刀兵相見，南燕皇帝怎麽也得找個人頂了罪名……”

    這話的意思，是擺明了有人設局要拉著龍玉乾背黑鍋了。

    龍玉乾當然能想到這其的關鍵，他想不明白的是徐子淇跟他說這些做什麽？龍玉乾邊走邊狐疑的看著他，一時間有些莫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眼下形勢如何，王爺是聰明人，看的通透，韓華既是南燕的官員，想撇清關係也是不可能的。”徐子淇話音一轉，“不過，王爺一路上對我們頗為照顧，我也不願為難您。我倒是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知……”

    “哦？徐大人但講無妨。”龍玉乾眉毛微微一翹。

    “韓繼可是封疆大吏，在邊關坐著土皇帝，日子過的滋潤著呢……”

    話點到即止，有一些話不需要多說，彼此明白即可！

    龍玉乾沉默了，是啊！有什麽理由每次他們闖禍都要朝廷為他們善後。何況，韓家是太子一脈的，他才沒那個閑工夫保護他們的家產呢！

    說話的功夫，二人便走出了林子。

    “王爺，這事兒……該怎麽處理為好？”幾名官員見龍玉乾走出來，忙上前開口詢問。

    聞言，龍玉乾臉色一沉，冷冷地看著一群官員，“你們也好意思問本王。”語氣漸漸淩厲起來，“韓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帶著數百人出城，都沒人發現嗎？你們身為朝廷重臣，就是這麽守護南燕安危的？若是使臣出了差錯，你們有幾個腦袋拿來陪？”

    那幾位官員立即住了口，再不敢言語一句。他們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此事可大可小，畢竟使臣沒有大礙，眼下端看使臣的態度了。

    “韓華公然違抗旨意，罪同造反！不顧國家安危，刺殺天安使臣，意欲挑起兩國戰爭，罪同叛國，其罪當誅！”

    跟著，龍玉乾下令道：“葉參將，將韓華收監，押往京城等父皇發落。凡韓府人，即刻押入大牢，聽候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