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操之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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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驛館某間客房內已經一片狼藉。
長老坐在桌前,額頭上青筋凸起,整張臉猙獰得可怕。桌上的東西都統統被他掃落在地。
除了長老以外,屋內還有他帶來的名男子。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長老一想到剛剛在宮裏發生的事,就氣得全身發抖。
他身為雲族的長老,一直被人恭維著,奉承著,巴結著,從來沒人敢這樣對待他!實在是欺人太甚!
名男子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眸光閃爍。
“長老,您消消氣,這要是氣壞了自己的身體,豈不是讓她們得意了。”其一名男子連忙安慰長老。
長老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老夫越想越不對勁兒,難不成二長老真的甘心將天安送給白閔修?這般為他人作嫁衣裳豈不可笑?實在可笑!”
“長老莫氣。”男子好聲勸道,“二長老想來心也是有所忌憚,畢竟大明如今是第一大國。”
長老許久沒說話,隻繃著臉,臉色極其難看。
“那個雲月兒也不知道被白閔修下了什麽**藥?連舉國相送這種話也能說的出口。”沒聽說過到嘴的肥肉還往外吐的。果真她也隻是個女人,沒有腦子。
男子沉吟片刻,“女皇雖是雲族血脈,但從小未在雲族長大,對雲族沒有情誼也在情理之。或許,我們操之過急了。”
“你當老夫不明白,要不是在路上耽擱了,老夫也不會急著促成此事,今日錯過了時,還哪裏有會將你們送到她身邊。”
“天安和大明聯,這口氣,咱們隻能暫且忍耐。依小侄之見,還是給老夫人傳個消息……”
“明日,我們真的就這麽回去了嗎?”另一名男子小心翼翼地問。
長老冷冷一笑,“二長老不過是氣話,明日我們賠上幾句好話也就是了,畢竟我們可是代表雲族來了,奉的又是老夫人和族主的命令,不看僧麵還看佛麵呢!就這麽把我們趕走,丟的可是雲族的人。”頓了頓,又道;“至於,你們能不能留在天安,就看你們各自的本事了。”
*****
翌日,陽光透過窗紗,照在男人輪廓分明的俊朗臉龐上,他微微睜開眼。懷裏還擁抱著一個熟睡的小女人。
白閔修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白淨無暇的小臉。漆黑的眸底浮現寵溺,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吻。
而後,又將她往懷裏帶了帶,心一陣滿足。
雲月兒悠悠的睜開眼,側目一看,自己正在男人懷裏,腦袋枕在他結實的臂上。
“醒了。”望著她剛睡醒時慵懶迷糊的模樣,白閔修嘴角勾了勾。
雲月兒眨巴著迷離的眸子,看了看他,“嗯”了一聲。
一低頭,發現到了自己身上什麽都沒穿,伸抓過一件裏衣要穿上。
白閔修用胳膊撐起上半身,動作霸道而強勢的一把搶過來扔了出去。
“你幹嘛?”
“不穿,這樣抱著舒服。”
此時,男人身上的被子滑下去了一些,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雲月兒眼角的餘光突然注意到了什麽,目光一凝,突然,就見她猛地起身,將他壓在身下,騎在他的背上,。
清晰地看到男人後背上有一條粗大的肉疤,至少有寸長,傷疤好像是剛脫痂,紅彤彤的,肉疤微微凸起,粉紅的肌膚凸起一部分,看著傷得很深。
她心尖狠狠的一顫,心很痛,很痛。
昨晚她幾乎渾渾噩噩的,居然沒有發現。
“你受傷了?”
白閔修心虛的很,有種要完蛋的感覺。
她覺得鼻腔微微泛酸,感覺眼眶熱熱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泛紅的眼眶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無聲的滴落在白閔修的背上……
男人整個人如遭電擊,翻回身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看著她梨花帶淚的模樣,心疼又自責。隻好輕聲哄著,“丫頭,別哭了,隻是皮外傷,已經好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雲月兒更是泣不成聲。
男人輕撫著她的頭發,聽著她的哭泣聲音,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不哭了好嗎?”粗糲的指,伸出大拇指過去,擦掉她眼角的淚。“丫頭,不哭了!”
可是他越安慰,雲月兒反而哭得更厲害了,一開始,哭的聲音還不算是大,可是沒一會兒,這哭聲便是越來越響了,也聽著越來越撕心裂肺了!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地往下掉。
男人隻能一擦著她的眼淚,一拍著她的背,繼續安撫著;“丫頭,我真的沒事。傷口已經結痂了,過幾個月恐怕連疤痕都看不到。”
好半天,她才收了哭聲,吸了吸鼻子,哽咽著說道;“你到底是怎麽受的傷?為什麽不告訴我?”
“前北冥的餘孽有些不安分,我是怕你擔心,所以……”白閔修看著她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心像是被千萬根針刺似的疼。
她心疼之時,憤怒也湧上來,情緒激烈地吼道;“你將陌奇留在這裏,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而我對你那邊卻一無所知,你出事也瞞著我,我以後有事你也別想管。”
“那不行。”白閔修這會兒,好像能理解她為什麽這麽生氣,換作自己隻會比她更氣惱。
“丫頭,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敢受傷了!再也不敢瞞著你了,以後我每日都事無巨細地向你匯報,別生氣了。”
雲月兒淚光盈盈的推開他,隻氣得背過身躺下,故意閉上眼睛不理他。
白閔修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丫頭真生氣了。
見她真不理會自己,無奈地繼續求饒道;“以後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我保證!”
沒反應!
“我發誓好不好?”
“你好歹說了一句話。”
“丫頭……”
“娘子……”
“小月月……”
結果好半天也沒動靜,直到聽到旁邊的人兒傳出均勻的呼吸聲,他眉宇間頓時浮現出幾分無奈。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剛剛哭得那麽淒慘,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他伸,將她柔軟的身子攬到懷裏,忍不住低頭在她臉上落下一個輕吻。
不多時,房傳出兩個人纏繞在一起的均勻的呼吸聲,平穩輕緩。
待他倆再次醒來時,都已經過了晌午了。
雲月兒保持著高冷的姿態,對他視而不見,獨自起身洗漱。
很顯然,她還在生氣,氣他當初沒有如實相告。
白閔修見她板著臉,厚著臉皮去抱她。
雲月兒淡淡的斜瞥了他一眼,冷聲道;“離我遠點。”
白閔修也不惱,揚起淡淡淺笑,伸去握她的,然後被無情甩開。
門外等候的仙靈聽到裏麵有動靜,硬著頭皮問道:“陛下,可是起身了,要擺膳嗎?”
雲月兒這才意識到腹有些饑餓,揚聲道;“擺膳。”
等仙靈推門進來後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著雲月兒的臉色,卻見她麵沉如水,嘴唇更是抿得緊緊,顯得很是不悅。
她守著本分沒有多嘴,該怎麽伺候就怎麽伺候。
“陛下,雪海新學了幾樣菜式,您要不要嚐一嚐?”
自從白閔修送了幾個廚娘過來,雪海就整日關在膳房學藝,按理說這藝哪能輕易外傳,但雪海是雲月兒近身大宮女,也不會搶她們的飯碗,廚娘為了討好她,也就傾囊相授了。
“嗯!那就嚐嚐吧!”
隨後,幾名宮女上都捧著擺滿菜肴的托盤進來,腳利索地開始擺膳了。
這菜式很豐盛,做的精致,味道也很是可口,令人食指大動。
這頓飯吃的寂靜無聲,不管白閔修怎麽逗她,她都不瞅他一眼。
雲月兒也確實餓了,吃了兩碗飯,直吃的小肚圓鼓鼓才放下銀箸。
白閔修體貼地替她倒了一杯的熱茶,唇角微微的扯出一絲燦爛的輕笑,輕緩的聲音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雲月兒端起茶杯悠閑地喝著茶,連個眼角都沒給他。
“長老他們滾蛋了嗎?”
“回陛下,今兒早上驛館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長老因為風寒入侵臥床不起了,說到底也是雲族的人,驛館的人也不好太強硬,請示太上皇,太上皇恩準他們病好後再回去,並派了禦醫過去診治。”仙靈回道。
“連裝病這招都用上了,長老可真是能屈能伸。”
“陛下說的是,昨晚都已經鬧僵了,奴婢還以為他們會一怒之下連夜就走呢!”
“目的未達到,怎麽會輕易離開呢!”雲月兒搖搖頭,“讓人盯緊他們,我可不信他們會老實待在驛館裏養病。”
“太上皇已經命人密切注意那邊的動靜了。”仙靈回道。那個老夫人也是奇怪,與女皇從未謀麵,卻妄想用孝道壓製女皇,企圖將人強硬留下,隻是她錯估了女皇的心性,也低估了太上皇對女皇的寵愛。
白閔修不願意她提其他男人,試圖轉移話題,“月兒,我給你帶來一個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他說完,對外麵吩咐一聲。不多時,白鷺拎著一個木質鳥架進來了,架子上是一身豔麗的羽毛的鸚鵡。
白鷺將鳥架和一包瓜子放到桌上,白閔修喂了鸚鵡幾粒瓜子。
鸚鵡吃完拍了拍翅膀,在鳥架上動了動,發出清脆的聲音:“女皇萬歲!女皇萬歲!”
白閔修又為了幾粒瓜子,“女皇饒命!我錯了!女皇饒命!我錯了!”
雲月兒緊繃的小臉有些鬆動,目光嫌棄地掃了他一眼,“什麽人養什麽鳥,光會用嘴糊弄人。”
白閔修本想著用鸚鵡哄哄她,卻讓她一句噎得什麽也說不下去,訕訕的抿唇。
白鷺看自家主子受氣的樣,默默地移開了目光,退出房間。指望主子振夫綱是沒什麽希望了,還是討好主母更實際。
仙靈怕也隨後悄悄退出去了。
“丫頭,我們分開這麽久,不要浪費時間生氣了好不好?”白閔修攬住雲月兒的肩膀,柔聲道;“你生氣,說明你在乎我,心疼我,我很欣慰,也很高興。但我這不是沒事麽?也順利把事情解決了……”
“你以為是對我好,其實是對我不公,決定了在一起時,我們便約定,哪怕跨躍千山萬水,一路刀槍箭雨荊棘密布,我們也會並肩而行。可是,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我沒能趕過去,甚至連消息都被你瞞住了,你叫我如何不氣!”
說是生氣,其實心疼才是真的。
白閔修自知理虧好脾氣地哄著賠不是,就差指天發誓了。雲月兒才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警告道;“再有下次,你永遠別想上我的床。”
白閔修,“……”這懲罰也太重了。
不管怎麽說,見她火消了,心的那塊石頭還是落地了。
這時,墨菊進來先給兩位主子屈膝行禮,稟報說:“陛下,陳大人,徐大人回來了,在外求見。”
雲月兒笑著向白閔修說道:“看來他們是滿載而歸了!”他一邊吩咐墨菊將人請進來,一邊去了前殿。
不多時,陳儒生,徐子淇便大步踏進了大殿,短短一月餘,二人神態從容沉穩了不少。
二人向著雲月兒和白閔修行禮道:“陛下,臣二人奉旨前往南燕為我天安百姓討還公道,索取賠償,臣二人幸不辱命,帶著南燕賠償的物資,回來複命。”
雲月兒擺擺,示意他們平身。
“嗯!做的不錯。”
雲月兒親切地賜了座,又命人上了茶,好像閑話家常一般,問起了南疆的事。
輕描淡寫地把在南燕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還有回程被韓華帶領暗衛刺殺,然後韓華被海恩所擒獲,他一個不小心就把韓府抄了……
說完,將整理出來的財物清單呈上來。
雲月兒仔細看了一下,臉上是難以掩飾的興奮驚喜,“幹得漂亮!”這麽多的財富,足夠撐起天安幾年的運轉了。
“你們這次辛苦了……”雲月兒溫和地看著他們說道,“給你們放十日假,回府裏好好休息。”
二人歡喜地謝了恩,又行了一禮,躬身離開了大殿。
陳儒生剛剛回府不久,便有女官前來宣旨。
第一道聖旨是封陳儒生之母,為正品誥命夫人,表彰其教子有方;第二道聖旨是封陳儒生之妻為從品誥命,表彰其賢惠。
與此同時,徐府也正在宣旨。徐子英被特封為縣主,封號;落英。至於,陳儒生和徐子淇,官位沒有變化,隻是賞賜了金銀玉器,綢緞等物。
接下來一連幾日,每日都有各路人馬上門,有相熟的,也有不相熟的,都來陳府,徐府道賀、送禮、套近乎。陳儒生和徐子淇請示過雲月兒後,才安心地將禮品都收入自家庫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