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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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地獄

    這時,門被叩響了。

    雲月兒回過神來,說道:“進來。”

    “陛下。”墨菊推門進屋,行禮稟告道,“驛館那邊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墨菊猶豫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今早,南宮秀雅的房裏被人發現有個男人……”她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有些話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但,顯然,雲月兒聽明白了。咋舌道;“個?”真狠。

    墨菊見她明白了,鬆了口氣,不然她真不知道怎麽往下說,“南宮家主來宮門口鬧著要見太上皇和陛下,說她的女兒在天安驛館被人下藥,要我們負責。”

    “爹爹什麽態度?”雲月兒問道。

    “太上皇正在上早朝,沒有理會他。”墨菊不屑地撇撇嘴。“於是,顧總管請了幾名太醫去了驛館,為南宮秀雅診脈。”

    雲月兒饒有興致地聽著,用眼神示意她接著說。

    見主子感興趣,墨菊神秘兮兮地接著說,“檢查的結果是並無藥的痕跡。南宮家主夫婦不相信太醫的診斷,又親自從容城內請了幾個大夫檢查,均一致表示南宮小姐身子除了虧虛外並無不妥。”

    雲月兒點點頭,既然他出了,又怎麽會留下把柄呢!

    “顧總管說既是兩廂情願的事兒,那就是他們南宮府的家務事,外人就不好插了,請南宮家主自行解決吧!而且,事情鬧得太大了,對南宮小姐的名譽可不好!並責令驛館之人不許多嘴。”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哪裏壓得住。

    雲月兒莞爾一笑,顧總管嘴巴還真是不饒人,兩廂情願豈不是坐實了南宮秀雅與名男子苟且。

    “那名男子呢?”

    “趁亂跑了。”

    “若是查出南宮秀雅是被暗算,多少還能挽回點名聲。如今人跑了,當真是查無可查了。”

    墨菊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陛下,你說會是誰幹的?”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墨菊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她們算計別人不成,反設計了一把,驛館內那麽多人都親眼看到,南宮秀雅這下子,算是聲名狼藉了!”

    “事情已成定局,確實難以挽回了。”

    墨菊搖了搖頭,“本來還能入大元後宮,如今,怕是想找個好人家都難了。”話說的十分憐惜,要是臉上的幸災樂禍不那麽明顯,就更像了。

    雲月兒還從未發現墨菊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她身邊的這幾個丫頭都是寶貝呀!

    忽然,墨菊收了臉上的笑容,皺起眉頭,擔憂道;“陛下,南宮老家主得知此事,會不會找陛下的麻煩?”

    “兩廂情願的事兒,找我做什麽?即便是指婚也要能找到那個男人才算。”雲月兒不以為然。

    她敢肯定那個冒牌貨暫時不會跟她對上。不過,南宮銘一家估計就沒那麽幸運了。他們沒有完成任務,南宮秀雅又做出有損臉麵的事。他最先饒不了的是他們。

    她不是聖母,對於那些不懷好意,又屢次觸犯她底線的人,她可沒心情去同情,去可憐。不是她冷血,而是她很清楚,如果,今日是她出了事,這些人不定怎麽盼著她死呢!

    雲月兒起身去了禦書房,這幾日她和白閔修二人悠閑度日,將朝政都推給爹爹處理了,她要是在偷懶估計爹爹就撂挑子了。

    午膳過後,雪海帶著一個小宮女進來,反先關上門,一臉的神秘,怕是被人聽到似的。

    “陛下,這丫頭有事稟報,奴婢就帶她進來了。”

    小宮女拘束不安的走上前,恭恭敬敬叩拜,忐忑道:“奴婢給陛下請安。”

    “起來吧!”

    雲月兒抬頭看了她一眼,這小丫頭她有印象,當初在雲府時,南宮秀雅的侍女欲收買她,她抵製住了誘惑。“你叫小草?”

    聽主子記住自己的名字,小草顯得很是激動。“回陛下,奴婢正是小草。”

    “你有何要事稟告?”

    小草低聲道:“回陛下,這幾日雪海姐姐派奴婢去禦膳房當差,奴婢察覺廚娘張氏有些不對勁。”

    雲月兒聽了這句話,眼裏精光閃過,卻不動聲色,“說說看,什麽地方不對勁。”

    “奴婢前幾日夜裏起夜,發現張氏在眾人都熄了燈後便悄悄的離開房間,怎奈張氏太過警覺,奴婢跟丟了。這幾日,奴婢都留心觀察她,結果發現,昨日夜裏她又出去了,她在東邊湖泊附近的小樹林裏與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神秘人見麵。未免被發現,奴婢不敢離得太近,隻見到那個神秘人交給她一樣東西便離開了,可惜天色太黑,奴婢也看不清那人長相。”

    雲月兒聽了眼裏閃過冷色,麵上卻滿是疑惑,“後來呢?”

    “後來奴婢將此事告知雪海姐姐,雪海姐姐怕張氏做出什麽不軌之舉,暗害幾位主子,故意將張氏調走,奴婢趁將那神秘人交給她的東西拿了出來。”

    說完,小草將衣袖裏的東西呈上來,是一個小紙包,很普通的宣紙,打開紙包,裏麵是一些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很好聞的香氣,類似花香,又比花香濃鬱。

    雲月兒放下紙包,眉頭皺的緊緊的,靜默了一會兒後,“嗯,做得好,辛苦你了。”

    “奴婢惶恐。能為陛下分憂,是奴婢的福氣。”

    “你先回去,該做什麽做什麽,不要露出馬腳。待此事了結,你調回朕的身邊升任大宮女。”

    小草一驚,慌而跪在地上,目光清澈,坦承不諱道;“奴婢不敢貪功,是雪海姐姐派奴婢到禦膳房做眼線的,更是雪海姐姐吩咐奴婢盯緊張氏,即便奴婢有點小功勞也是雪海姐姐的。”

    “雪海的功勞朕記著,回頭會賞她。你也是個好的,該賞。”

    “還不謝恩!”雪海在一旁提醒道。

    “奴婢謝陛下恩典。”小草恭敬地磕頭謝恩後告退了。她一個做粗活的等宮女直接升任大宮女,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

    小草走後,雲月兒吩咐道;“請右相過來。”

    “回陛下,奴婢剛剛派人去請了。”雪海回道。

    雲月兒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紙包,眸底泛起一抹寒光!白閔修剛走他們就等不及了嗎?

    “此事不要聲張,準備一個同樣的紙包放回原處。”

    “陛下放心,奴婢已經派人在原處放了一份相似的紙包。”

    雲月兒抬頭看著雪海,眼閃過一絲讚賞,“你這丫頭辦事倒是越來越穩妥了。”

    “那是主子調教的好。”

    這個時候,墨菊在門外稟報一聲。“陛下,右相到了。”

    “進來。”

    柳夭夭進來後,察覺雲月兒的臉色不是很好,屋內的氣氛也很是怪異,掃了雪海一眼,“不會是你犯了什麽錯,惹陛下生氣了,找我來說情吧?”

    雪海幽怨地看著她沒有接話,師傅也太小瞧她了,她這麽聰明乖巧,怎麽會惹主子不高興呢!

    “雪海好著呢!比你乖多了。”

    “過來看看這東西是什麽?”

    柳夭夭走過來,拿起桌上的紙包往裏麵仔細地嗅了嗅,小心地撚起一點舔一舔,眼神暗沉。

    見狀,雪海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柳夭夭下了結論,“這是更為精純的迷斬草粉末,對方這是加重藥量了。”

    雪海一聽大驚,臉色都變慘白了!

    雲月兒臉上沒有一絲意外。

    “背後之人找出來了?”柳夭夭問道。

    雪海簡潔而清楚的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又有些後怕地說道:“還好及時發現,找到這個奸細,否則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盯緊張氏,準備收網。”

    “是,奴婢明白。”

    *****

    驛館

    南宮秀雅神色木訥,兩眼無神地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透著一股悲涼。

    南宮大夫人在旁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雅兒,可憐的女兒,你以後可怎麽辦呀!”女兒的身子被破了,名聲是徹底地毀了!就連想找人負責都找不到,即便找到了,個男人又讓誰負責?一想到這些,她的心都在刺痛!

    南宮銘這會兒氣的渾身都突突,父親交代的任務沒完成,女兒還做出如此有辱門風之事,這下,連進大元後宮這條後路都堵死了,隻怕日後想嫁人都不能了。

    南宮大夫人見女兒不哭不鬧,一副呆傻的樣子,心裏忽然莫名的緊張。“雅兒,你說句話,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裏,你要有個好歹讓娘可怎麽活啊!雅兒,你還有爹娘,還有哥哥,我們不會不管你的,你說句話,不要嚇唬娘,娘可再也受不住驚嚇了。”

    聽著南宮大夫人一聲聲的哭訴,讓本來死氣沉沉,了無生的南宮秀雅有了一絲反應,呆滯的眼珠動了動,良久,叫了一聲,“娘……”

    “哎!”南宮大夫人應了一聲,見她肯開口說話,心裏安定了一點兒。“可憐的孩子,想哭就哭吧!”

    南宮秀雅眼睛裏迅速地積聚起淚水,一下子就成串成串地落了下來。趴著她的肩上泣不成聲,“娘……,女兒是被人害的,兒女冤枉啊……”

    一想到昨晚同個男人春風一度,南宮秀雅就覺得是既難堪,又惡心!本來她以為進大元後宮,跟了那個老男人是最差的一條路了,沒想到她現在連跟老男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娘知道,雅兒是最善良,最乖巧的孩子了,不會做那種事的。”南宮大夫人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心裏替女兒委屈,更恨那雲月兒擋了女兒的路,搶了女兒的心上人,居然連一個妾室的位置都容不下她,當真是個心胸狹隘的悍婦。

    轉頭看著一臉愁容的南宮銘說道;“老爺,雅兒被人害成這樣,趕緊想個法子才好!雅兒不能就這樣毀了呀!”

    南宮銘揉了揉眉心,有氣無力道;“我能有什麽辦法?她現在清白已毀,連負責的男人都找不到,除了進廟裏頭做姑子去!還能怎麽辦?”

    南宮大夫人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花,“老爺,您可千萬不能如此狠心呐!雅兒是被人害的,你要是把她送去家廟,這跟逼她死有什麽區別?”

    “那你說怎麽辦?即便是我想留她,父親能同意嗎?族其他人能容得下她嗎?”

    南宮秀雅推開母親,看著父親咬牙道;“爹,一定是雲月兒那個惡毒的賤人在害我,她是在報複我。”

    “你說的我又豈會不知?可我們又能如何?找了那麽多大夫,楞說你沒有什麽藥,那個男人又沒了蹤影,我們無憑無證找誰算賬?”南宮銘的聲音裏隱藏不住的焦灼。

    南宮秀雅含淚苦笑,心裏是濃濃的不甘心,怎麽會這樣?她要怎麽辦?她才十幾歲,難道以後的日子就要在青燈古佛度過嗎?本以為,這次跟著父親來這裏會是自己的會,與其給那個老男人做妾,她寧可給白閔修做妾,再伺除掉雲月兒,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可世事難料,不僅心願沒達成,一夜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成空了。

    南宮大夫人眼裏盈滿淚水,看著女兒這張出色的容貌,心有不忍道;“老爺,不如對外就說雅兒染了重病,送去莊子上靜養了。等風聲過了,再接回來。到時候為她尋一戶小富人家做個正妻,有我們南宮世家在,雅兒也受不了委屈。”

    南宮銘點頭,“也好,就這麽辦吧!”總比在廟裏清苦度日要好得多。

    南宮秀雅卻沒說話,像跟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眼裏滿是嗜血的光芒,雲月兒,你害的我如此淒慘,哪怕與你同歸於盡,我也絕不能容忍你和白閔修雙宿雙棲。這輩子不將你拖進地獄,難泄我心頭之恨。

    看著臉色變得陰森的南宮秀雅,南宮大夫人隻覺得心驚膽戰,生怕她做出什麽傻事,連忙出聲安慰她。“雅兒,不要胡思亂想了,事情已經過去了。”

    南宮銘看著她也是心痛不已,畢竟是從小捧在心裏長大的女兒,如今落到這步田地,他真是有些後悔聽從父親的話。否則,依照女兒的容貌和才情,在大元後宮也能爭得一席之地。總好過如今這般……

    南宮秀雅收斂了身上的戾氣,語氣出奇的平靜,“娘,你放心,女兒一定會過得很好的,比所有的人都要好!”

    南宮大夫人抹了抹眼淚點頭;“好好,娘的雅兒一定會過得比誰都好。你放心,有爹娘和你哥哥在,一定讓你安樂富貴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