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背主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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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背主忘恩

    南宮大夫人見女兒情緒穩定了,鬆了口氣的同時更是心如刀絞。可是南宮銘卻是沒她那麽放心!經曆這麽大的難,她的情緒轉換的太快,現在又表現的太過平靜了,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女子遇到這種事的正常反應!

    他想安慰幾句,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如今恐怕自身難保,又如何還能護的住她呢。真希望這是一場噩夢,下一瞬自己就會從夢驚醒過來……

    聽天由命吧!

    靜默片刻,南宮秀雅開口,“爹,娘,女兒不想待在這裏,我們離開這吧!”

    這裏讓她透不過氣來,她需要靜下心來想想……

    南宮大夫人讚同道;“對!老爺,我們啟程吧!”留在這裏不過是平添傷心。

    南宮銘當然也沒有意見,人都丟盡了,還留在這裏惹人笑話不成?

    沒多久,雲月兒便得到他們離開的消息。

    她並沒有將南宮一家的事放在心裏,畢竟,在她心裏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夜已深,雲月兒靜靜地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睡。

    她忍不住想,白閔修此時走到哪了?路上是否安全?是不是也在想她?

    良久後,她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歎息一聲,原來某些東西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植入在心底。

    忽然想到李白的那首秋風詞;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窗外傳來雲五的聲音。

    “主子,東西被他偷走了。”

    “嗯,把人盯住了。”雲月兒嘴角微勾,一雙黑亮的眸子在夜裏閃閃發亮,意味深長地說道;“明日封鎖宮門,就說朕丟了一樣心愛之物,全宮搜查。”

    翌日,

    一早,雲月兒不僅下令封了宮門,還派侍衛在宮內四處搜查。到處雞飛狗跳的,鬧得人心惶惶。大家也不知道侍衛在搜查什麽?隻聽說是丟了什麽重要的物件兒。

    從禦書房裏傳出來一陣怒罵聲,緊接著是東西被砸在地上的聲響。女皇陛下是極好的性子,從不亂發脾氣,也不苛待下人,這般發怒的樣子更是從未有過。

    “啪!”隻聽一個清脆的破裂聲響起,顯然是有人扔了一個茶杯到地上。

    院子裏伺候的下人誰也不敢大聲講話,豎著耳朵聽著屋內的動靜。

    而此時,禦書房內,雲月兒斜靠在椅背上,品著茶水,時不時地扯著嗓子怒罵兩聲。

    下麵的墨菊和雪海隨著她的罵聲,不時地摔個茶杯,茶壺,花瓶……

    “陛下,還摔嗎?”雪海看了一眼的粉彩仕女圖六方瓶,問道。

    雲月兒放下的茶杯輕飄飄地說,“差不多了。”

    兩個丫頭輕吐一口氣,看著一地的瓷片,心疼的緊。

    雲月兒看著她倆一臉肉痛的模樣,心好笑,這倆丫頭都是財迷。她顯然忘了自己也是財迷的事實。

    雪海拿起地上的一塊花瓶碎片,“這粉彩畫雙龍梅花瓶,可是絕品呢!價值連城的古董就這麽被我摔了。”說著,說著,就哭出聲了,“嗚嗚……”

    墨菊也撿起一塊碎片,一臉的悔恨,“這汝窯的青釉足水洗就這麽被我摔了,這麽珍貴的物件兒就聽了個響兒。”

    敗家啊!

    看她倆一副沒出息的樣子,雲月兒實在看不下去了,緩緩開口道;“那些都是贗品,真品昨晚都被雲五調換了。”

    雪海的哭訴戛然而止,轉頭幽怨地看著雲月兒,“陛下,您不早說,害的奴婢心裏真是又愧疚又難受,差點就給這花瓶磕頭賠罪了。”

    雲月兒被她的話逗的真是哭笑不得,“就算是真品,也不過是個擺件兒,還用得著向它磕頭賠罪?”

    雪海小聲嘟囔著,“它就算是個擺件兒也比奴婢貴重,奴婢當初的賣身銀才不過十兩。”

    “那是以前,你們現在可是有官身,嚴格說來你們不是奴婢了。”

    “奴婢能有今日,都是主子賞的,奴婢永遠是主子的奴婢。”

    “行了,這兩件東西賞給你們了,日後也能放到嫁妝裏!”

    “謝陛下賞賜。”二人紅著臉謝恩。

    雪海又說道;“早知道哭窮能得這麽重的賞賜,奴婢就該多說幾句的。”

    雲月兒朝她翻了個白眼。這丫頭說她財迷真不冤枉她。

    門外的宮人不清楚裏麵發生的事,隻是聽到雪海剛剛在嚶嚶哭泣,人人心驚詫的很,這雪海和墨菊可是女皇身邊的心腹,平日裏受寵著呢!今日居然被女皇責罵哭了?看來丟失的東西比他們想象的更重要,隻怕這院子裏伺候的人都要遭殃了。

    眾人正忐忑不安時,禦書房的門打開了。墨菊走出來吩咐道;“進來幾個人把書房收拾幹淨。”

    立馬出來幾個小宮女,進屋後頭都不敢抬,腳麻利的將一地的碎片收拾幹淨後退出去了。

    這時,小草帶著兩人將張氏扭送過來,“啟稟陛下,這張氏在禦膳房做活時,趁著無人發現就將一個紙包裏的藥粉倒入了陛下的糕點之。請陛下過目。”

    話落,將上端著的糕點送到近前的桌子上,還有一包沒用完的藥粉。

    張氏臉色一白,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辯解道;“陛下,奴婢冤枉,為了陛下吃著可口,奴婢在裏麵加了花粉,並非是藥粉,請陛下明察。”說著,她開始連連磕頭。

    那個人說了,這種藥粉根本沒人知道是什麽?用銀針也是試不出來的。隻要她不承認,就不會有事。

    雲月兒抬眸打量著她,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皮膚白皙,長相等,眼角有些魚尾紋,發絲梳得一絲不苟。

    “大膽奴婢,居然還敢喊冤,你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打鬼不覺,殊不知陛下早就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雪海氣得咬牙切齒。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百般狡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雪海大人的話,奴婢聽不明白,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謀害陛下啊!”張氏一副無辜的樣子喊冤道。

    “你是覺得這藥銀針試不出來,才有恃無恐的嗎?”雲月兒淡定地問道。

    聞言,跪在地上的張氏身子一抖,眼閃過一絲恐懼,心想;陛下怎麽會知道的?僅僅隻是在詐她嗎?

    雲月兒半眯著淩厲的眸子,吩咐道;“去把她的一雙兒女帶過來。”

    張氏驚慌道;“陛下,此事與奴婢的兒女有何關係?”

    “你不承認也行,朕就將這一盤糕點和一包花粉賞給你的兒女服下。聞著挺香的,吃著應該也不錯。”

    一說要把藥粉給自己的兒女服下,張氏的臉色變得極為驚恐,她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東西,她自己估摸著應該是慢性毒藥。

    “想來你是不清楚這是什麽藥粉,朕來告訴你,這是迷斬草的粉末,它有迷幻作用,吃了會上癮,服用的時日久了便會被下藥之人控製。”雲月兒裏擺弄著紙包,語氣雖然平靜,但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寒涼無比。“不過,吃的多了,就不知道結果如何了?你說朕把這藥給你的兒女吃了,然後將他們送到窯子裏怎麽樣?”

    張氏匍匐在地,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糾結了許久,最後她不斷磕頭,痛哭流涕的認罪了。“奴婢錯了,都是奴婢的錯,請陛下饒恕奴婢的孩子吧。”

    這會兒,張氏的一雙兒女被帶過來了,男子看著不過十**歲,女子十五六歲,模樣也算清秀。

    進來的時候,二人一眼便看到自己的母親跪在地上,額頭都青紫了。一看這陣勢不用想也知道母親犯錯了。二人誠惶誠恐的跪下叩頭;“給陛下請安。”

    雲月兒看著他們語氣溫和地問道;“你們的母親在朕的糕點下毒,如今人贓並獲,你們說朕該如何處置你們?”

    這番話可把這兩人嚇得夠嗆,臉色頓時白的沒了血色,嘴唇不停地哆嗦著,而身子抖地如同是篩糠一樣了!

    好半天,張氏兒子才轉頭詢問自己的母親。聲音顫抖著問,“娘,這是真的?”

    張氏垂頭不語,這便是默認了。

    “娘,主子待我們不薄,你為什麽做出這樣的事?你是不是被人逼的身不由己?”他始終不相信母親有這麽大的膽子做出背主忘恩的事,下意識地認為她是被人所迫。

    墨菊高聲質問道;“張氏,是何人在背後指使你的?還不從實招來,毒害陛下,這罪名可以誅你九族了!若是你老實交代,沒準陛下大發慈悲,饒了你一雙兒女的性命。”

    張氏餘光掃了一眼一雙兒女,咬了咬牙,道:“是花房的花匠李四指使奴婢幹的,李四給了奴婢一千兩紋銀,並承諾事成之後為奴婢一家贖身。”

    “他一個花匠怎麽有能力拿出這麽多銀兩?”墨菊接著問道。

    “奴婢問過,他隻說是他主子給的,其他就再不肯多說了。”說著,她自己給自己掌起嘴來,“都怪奴婢貪財!奴婢該死!”力氣倒是用的不小,幾下功夫就把自己的雙頰打得紅腫起來。“都是奴婢的錯,求陛下饒了奴婢的兩個孩子吧?”

    “你不隻是貪財吧?”雲月兒問道。雖然一千兩銀子可以夠他們生活一輩子的,但她還是不相信張氏僅僅是為了錢鋌而走險。

    張氏猶豫片刻,才回道;“奴婢……奴婢與李四有了夫妻之實,他說待完成他主子的任務後就帶著我們母子人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過日子。”

    張氏的兒子怒其不爭道;“娘,你真糊塗啊!那李四明擺著是利用你,這種鬼話你也相信。即便他說的是真的,您怎麽能做出背主忘恩的事?您難道忘了,我們母子人當年流落街頭,若是沒有主子收留,早就不知餓死在哪了,這些年來不論在雲府還是天安,主子待我們恩重如山,您……”做出這種事的偏偏是自己的母親,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還能說什麽?

    張氏看著兒子,嘴唇張了張,沒出聲!

    張氏的兒子轉回頭朝雲月兒磕了個頭,請求道;“陛下,母親做出這等糊塗事,奴才願意同母親一起承擔,隻求陛下寬恕妹妹吧!她年齡還小,求陛下給妹妹一條活路……”

    “不!”張氏的女兒這時才回過神,哭訴道;“陛下,奴婢願意一死,求陛下饒哥哥一命吧!”

    看著一雙兒女爭相赴死,張氏心是又悔又恨。當年她們母子人雖然賣身進雲府為奴為婢,倒也是不缺吃喝,因她廚藝好,主子也時常賞賜些散碎銀子。這十幾年活得順風順水,卻不想因一時的貪心和放縱,竟害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雲月兒一點也不同情張氏,即便再愚昧也知道謀害皇帝就是死路一條,她甘心被男人利用,是將自己的一對兒女置於何地?

    “先將他們收監,等候處置。”

    張氏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由著侍衛把他們母子人押出去。

    雲月兒視線轉向下麵站立的小草,眼有一絲滿意,這丫頭年紀雖小人倒是靈,辦事也穩妥。

    “小草,從今日起你便留在朕身邊服侍吧!”

    小草立刻激動地應道:“謝陛下。奴婢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守住本分就好。”這幾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小草你這個名兒是誰給你起的?”墨菊問道。

    “回姐姐的話,是奴婢的老子娘起的,奴婢小時候身體瘦弱,怕不好養活,便起了這麽個名字,幸好雲府的夥食好,奴婢便好好地長大了。如今,奴婢有幸能在陛下身邊服侍,沾著陛下的福氣,奴婢也定會長命百歲的。”

    “你這小丫頭口舌倒是伶俐。”墨菊笑道。

    小草笑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陛下的臉色,請求道;“奴婢鬥膽請陛下賞賜個名兒,也免得奴婢的名兒上不得台麵,給陛下和幾位姐姐丟人。”

    雲月兒微微挑眉,“改名字……”然後,思索一下,“叫彩衣吧!”

    “彩衣!”小草喃喃道。“這名字真好聽,彩衣謝陛下賜名。”

    “嗯!下去吧。”雲月兒輕輕點了點頭。

    “是。”彩衣起身離開。

    彩衣走後,屋裏瞬間靜了下來,

    墨菊開口問道;“陛下,不派人去捉拿李四嗎?”

    “不必,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