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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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隻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先生習慣仰睡,所以家裏的枕頭都是偏矮的,而我喜歡側睡,枕頭要高才行,枕頭稍矮,我就隻能卷起肩膀,而這樣,會經常的頸椎不舒服,有時候還落枕。我覺得,我應該做個稍高點的枕頭。

    才未時三刻,離先生起來還要好久,我閑的沒事,想起來,李嘉榆請我幫忙給他小妹妹做個頭花來著。

    之前,我嫌簪子壓頭,就找了一些顏色鮮豔的布料,紮頭花。我沒想到,自己的手那麽笨,居然會紮精致的頭花。我去找了一些布頭,李嘉榆的妹妹年紀還小,不用給他做些大的,幹脆就紮一簇石榴花吧,剛好有紅色的料子。

    我正在縫頭花的花形,膝上投上一片暗影,我回頭一看,先生已經起來了。我將頭花放下,回屋去給先生收拾床鋪。

    先生坐在竹凳上,挑起針線筐子裏的還未完成的石榴頭花,眸光莫名。

    我收拾完床鋪,出來就看見先生拿著那頭花在看。我笑著坐在另一個座子上,“先生瞧,阿嬰紮頭花的手藝是不是很好?”我托著腮,笑嘻嘻的問他。

    先生放下頭花,淡淡的問一句“你喜歡石榴花?”

    我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不是,是李家大郎拜托我給他妹妹李狸做個頭花。之前做茉莉頭花時他看見了。”我指指頭上小巧精致的茉莉頭花。“他還誇我頭花做的好哩。”

    先生勾起嘴角,笑的華麗,“你覺得李嘉榆怎麽樣?”

    我不知道先生為什麽要問我這個,但還是乖乖的說“嗯,李郎性情溫和,善良,很不錯啊。我覺得啊,誰要是做了李郎的心上人,那她可是撿到寶了。”我撅撅嘴巴,想到初見時李嘉榆羞紅的臉,憋不住像鴿子一樣咕的笑出聲來。

    先生沒說話,闔下眼簾,我去看他,卻看見他手裏的石榴頭花叫他緊緊捏著。都快捏爛了。

    我一急,就去掰他的手,“先生,快鬆開,要爛了。”他反而攥得更緊,我不由得泄了氣,就沒再動作,隻是瞧著先生的臉色。

    他上似結了一片冰碴,又冷又硬。我不知道怎麽惹怒先生,也不好貿貿然開口,隻好閉嘴不語。

    尷尬的安靜在空氣中散播,亦夾雜了不少的緊張。

    我還缺衣服穿,我的衣服還比不過一個小女孩的無關緊要的頭花了。”“啊?”我莫名其妙,“先生衣服不缺吧,比我的衣服還多,怎麽會缺衣服穿?”

    先生的臉色卻越來越臭,咬牙切齒的說“你還敢狡辯?!”

    算了算了,先生近來脾氣越發摸不準,這會兒又不知道生哪門子的氣,但是他這是要讓我給他做衣服穿?可是光是做一個手套就夠我尋思了,那還沒完成的手套樣子也實在是醜,我怎麽敢給先生做衣服穿?但是為了現在不被先生繼續炮轟,我還是順著他說吧,“先生呀,我做衣服很醜的,我做來你可不許嫌醜。”我嬉皮笑臉的,想哄先生開心點。

    先生這才臉色陰轉晴,麵對我諂媚的臉,先生傲嬌的“哼”了一聲,掀一掀衣擺,飄然進屋。“等我出來”

    我咧開嘴巴伸出舌頭,朝先生頎長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誰知先生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猛地一回頭,朝我妖豔的一笑,我頓時嚇起一身星點的雞皮疙瘩,收了舌頭。“真醜。”先生嘟囔一句,抬手撥開簾子進了臥房。我呲呲牙,哼,我哪裏醜了!

    麵對地上無辜枉死的石榴頭花,已經皺皺巴巴,挽救不了了,幹脆再做吧。這下好了,先生一副手套,還有剛答應他的衣裳,答應李嘉榆的頭花,一下子就給自己攬了這麽多事呀,我已經預見到自己未來一個月做針線的日子了。

    我欲哭無淚。收拾了東西放回屋,出來在門口等先生。

    先生換了身利落的窄衣,拎出來兩個稍小的藥婁,我一看先生這幅打扮,跟上次去樹林采藥完全不同,覺得這次采藥可能和以往不同,就問“先生怎麽這幅打扮?”先生低頭捋捋衣擺,“這次去崖上采藥,穿心崖上長一種帶刺的草,若是衣袍寬大,容易被勾住,行動不便。”我一想也想去換身衣服,但是我武功不濟,如何能在穿心崖上自由飛舞?這麽說,先生武功一定不錯咯?

    先生先生,你會武功呀?”先生背上藥婁,大步的走出去,“我也沒告訴你我不會啊。”我也背上藥婁跟上先生,利落的掛了鎖。

    那先生武功如何?”我一臉興奮,先生深深看我一眼,掀起眼皮,翻了個白眼兒。“反正比你強。”我無辜的摸摸鼻子,怎麽先生還沒消氣。接連幾次碰了壁,我也懶得再去問先生,免得先生再挑刺兒,亦步亦趨乖巧的跟上先生,一路上一言不發。

    剛出村頭,正好碰上剛打完柴回來的李嘉榆。青年麵色紅潤,微微有些,肩上扛了一捆紮結整齊的木柴。青年抬手,用汗巾擦了擦汗,看見我們,憨憨地朝我們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來。

    我也回了個笑,先生還是那副冰冰的神情,看見我朝他笑之後,臉色反倒黑了黑。

    先生這是要去采藥嗎?”先生沒說話,李嘉榆尷尬的笑了笑,我瞅瞅先生,自動的替先生回答“啊,是。哦,給小歡的頭花估計明天才能做好,要不你明天上學時我再給你吧?”我略帶歉意,本來說是今天下午給他來著。本來頭花做著就不難,一個時辰就能做好,偏偏先生把那頭花給攥皺了,線都纏了,隻好重做了。

    李嘉榆有擦了擦汗“沒關係,明天也是一樣的,如果你忙,可以晚點的,不著急。”

    先生看我們撇開他,兀自談的歡快,臉色黑的像煤炭。

    我正要回李嘉榆的話,卻被先生一把抓住手腕,強拉走了,李嘉榆愣愣的看著我們離去,目光落在先生抓著手腕的手,眸色莫名。

    ”

    ------題外話------

    依舊沒想出章節名…馬上在之前幾章裏打醬油的柳潤同學就要出場了,李嘉榆的戲份也滿當當的哦,期待一下吧。話說,我很糾結,怎麽把事情拉到柳潤身上去,費腦筋啊費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