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路人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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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陽如血,血漫天際。

    如今陸仁的頭發已從寸頭變成短發,迎風吹來的風吹起陸仁額前的發絲,發絲在殘陽的映照下竟也有了幾分血色。

    而陸仁旁邊柳無顏那張沒有miàn pí的臉在殘陽的映照下恐怖效果顯得更加震撼。

    偶爾有幾個修者從柳無顏站著的船旁飛過,都不由得加快了些速度。

    但也有個別例外。

    就比如一個又黃又瘦的人。

    這個人不僅不怕柳無顏,膽子比看上去大,臉皮也要比看上去厚得多。

    這個人一見到陸仁他們乘坐的船,就沒經任何人的同意飛到了船的甲板上,和陸仁一行三人自來熟地打起招呼來。

    “嗨,各位兄弟,你們好啊!正好飛得累了,上來休息一下。”

    沒人接他的話,隻是看著他。

    雲曉晨看到這人的第一眼,就擔心這人會不會被風吹下去。

    這人實在是太瘦了,從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半點肉,完全就是皮包骨頭,就瘦弱程度而言,跟陳幽嫣秘境裏的厲鐵崖有一拚。

    陸仁卻覺得這人不弱,陸仁他們乘坐的是天商李家經營的承光山莊所出產的飛行寶船,飛行速度很快,能跟的上這速度的在飛行上起碼有一手,所以免不了要感知一番。

    柳無顏卻是認得這人是誰,卻未說破。

    這人見眾人未說話,望著船前進的方向,又開口道:“看這船前進的方向,咱們倒是順路,你們要去哪?”

    柳無顏這次開口了,道:“咱們不是順路,而是同路。”

    這人並未顯出因巧遇而驚喜的表情,隻是用有點高興的語氣道:“是嗎?你認識我?”

    柳無顏行了一禮,道:“我柳無顏雖然無顏,卻還有眼,而且這眼裏見到的東西都很難忘記。閣下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卻還記得閣下。”

    古如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哦,你別見怪,我這記性不好,我倒真不記得在哪裏見過你?”

    柳無顏道:“我一點也沒有責怪閣下的意思,閣下不記得我很正常,我當時還是南府郡城裏的一個無名小卒,我隻是從遠處見過閣下而已。”

    古如柴點了點頭,又產生了新的疑惑,道:“原來如此,不過還是有點問題。即便你認出了我,又怎麽知道我要去哪?”

    “起因是舉辦四海拍賣會的人在不久前收到‘不采蜜的蜜蜂’的一封偷盜宣言,於是四海拍賣會的人就在今夜包場沐風居,邀請一些英雄豪傑來共商對策,南府太守崔常明本就有緝盜之責,受到邀請自然義不容辭。四海拍賣會允許崔太守招城內的精英人物到席,既然這樣,以閣下與崔太守的交情,又怎會缺席?”柳無顏娓娓道來,條理清晰明白。

    古如柴恍然道:“這麽說,你們也是去沐風居赴宴的?”

    柳無顏抱拳行禮,道:“正是,在下現在替天商李家效命,奉我家大公子的命令接這兩位貴客赴宴。”

    古如柴又笑了笑,他的笑容也不好看,因為臉上肉太少,看上去和皮笑肉不笑似的,但比柳無顏還是強的。

    “你這人禮數倒是周到,現在這樣的太少見了,甚至可以說都沒有了。”

    柳無顏認真道:“老師之訓,不敢忘。”

    古如柴詫異道:“你是書生出身?”

    柳無顏道:“沒錯。”

    古如柴看柳無顏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比之前多了幾分尊敬,道:“那倒真是不容易,能棄筆從修成功的真是寥寥無幾,你能成功,並有現在的修為,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你能趕上苦心宗的漠北儒。”

    這個世界一般隻有修煉天賦極其不好到修煉不了的人才會嚐試當書生,考取文試科舉,所以一個書生想要棄掉書筆重新嚐試修者的道路基本是成功不了的,目前成功例子隻有不足十人,其中最成功的就要數漠北儒。

    漠北儒本命莫北儒,因出身書生,又加入了武國漠北的苦心宗,故有綽號“漠北儒”,並廣為天下人知,據說漠北儒現在的修為已達到十八階靈修,與苦心宗宗主修為齊平。

    柳無顏臉上看不出悲喜,語氣淡淡,道:“漠北儒之才古今少有,我又怎麽能與之相提並論。”

    “柳兄弟太過謙了。”古如柴笑了笑,看向陸仁和雲曉晨,“這兩位李公子請來的貴客,還請柳兄弟引薦一下,不知是哪裏來的俊傑之才?”

    這時陸仁不等柳無顏說,就站了出來,道:“不用,我自己說就可以了。我,陸仁,陸地的陸,仁義的仁。”

    古如柴容顏微變,道:“可是最近在鍍金鎮擊敗了miàn jù一個小隊以及三名玄屍教成員救了全鎮的陸仁?”

    陸仁淡淡道:“是我。”

    雖然陸仁差點毀了鍍金鎮,但救了鍍金鎮也是事實,陸仁說起來理直氣壯,一點都不虛,雖然即便不是事實,陸仁也可以說得理直氣壯就是了。

    古如柴向陸仁點點頭,看向雲曉晨,道:“那這位想必就是雲家的雲曉晨?”

    雲曉晨第二次體會到“與有榮焉”這個詞匯的深意,他沒想到,沾了陸仁的光,他也變得稍微出名了,之前雲家這一代響亮的名頭裏都是雲曉昏,說不在乎那是假的,長久以往隻是習慣了,現在被猜出名字不禁有些失而複得的喜悅。

    雲曉晨挺起胸膛,臉上又裝出一份無奈,道:“正是,雖然我不想貪功,但我不得不承認,解救鍍金鎮也有我一份功勞的。”

    雲曉晨真敢說,他整個事件裏隻是做了一次無關痛癢的預知而已,剩下的時間全程縮在田無量的府邸。

    古如柴早就把雲曉晨感知個透,不過雲家預知名頭遠近聞名,他還真有幾分相信雲曉晨不靠譜的自說自話,感慨道:“兩位事跡,我早有耳聞,果然後浪推前浪,一浪高過一浪,看來真的是年輕人的時代了。”

    這時候一般懂事的後輩都會謙虛地說幾句“哪裏”、“哪裏”,然後誇幾句古如柴的長處,再說一些“還需前輩多多指點”之類的。

    陸仁也知道這一套,卻沒有做,反而對古如柴的話表示了肯定:“你說的沒錯,你要脫離時代了。”

    陸仁語氣淡淡,語言輕描淡寫,就好像在陳述一個明了的事實。

    古如柴聞言愣了愣,隨即大笑道:“好,夠狂,不愧是擊敗過miàn jù和玄屍教的人,我欣賞,人不輕狂枉少年。”

    就在古如柴的大笑聲中,飛行寶船到了沐風居的上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