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媳婦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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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晚有些臉紅,無怪乎他剛剛姍姍來遲,無怪乎他來時薄汗微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她總是在一轉身的時候就能看見他。
輕輕點頭對他道了聲謝,江映晚又拿起了碗裏隻咬了一口的那塊糕點,還沒喂進嘴裏,就見溫格微笑著按住她的手,“重新拿一塊吧,我夾給你。”
溫格低頭,用一旁的公用竹筷小心地夾起糕點,蘸好了適量的椰蓉後執意的遞到江映晚嘴邊要她吃。
江映晚看著嘴邊這塊香濃可口的糕點,卻是怎麽也下不去口。執筷之人眼裏都是風清月朗的笑意,手上的動作卻是異常的執著,一如他為她做的這些事,都是溫柔的給於,卻帶著霸道的強令她接受,即便沒有回應也依然一往無前。可這樣的親密已經違背了她所學過的良好教養,況且此時還有長輩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他們。
江映晚輕輕推開溫格遞過來的筷子。
裴叔的笑頓時有些僵硬的挑著眉看著溫格,溫格倒也不勉強,笑笑準備把手伸回來。
江映晚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忽然伸手拿起自己的筷子,伸手夾過溫格筷子上的那塊胭脂涼糕,“我可以自己來,謝謝。”
溫格看著她有些不自然的舉動和悄悄爬上耳根的紅暈,不自覺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至少對於接受他這件事,她已經比之以前進步了很多了不是嗎?至少不在是拿他當一個可以毫不理會冷漠以對的陌生人了不是嗎?這條路她可以慢慢走,他多的是耐心。
清涼的軟糯感伴著火龍果的果香絲絲入喉,甜軟到了心底。這樣異樣的感覺實在讓江映晚很不適應。
看時間差不多了,江映晚知道他們可能還有事要談,就起身對裴叔點頭示意後轉向溫格,“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離開了,今天謝謝你的招待。”
溫格一笑,“我是還有些事要和裴叔談,但你也不看看這裏荒郊野外的,你是要自己走回去嗎?”不等江映晚回答,就替她做了決定,“你先去車上等我吧,這是車鑰匙,我等會兒送你回家。”見江映晚不接,又笑著補充道:“你的良好教養難道沒有告訴你做事要有始有終嗎?你既然是坐我的車來的,自然也是要做我的車回去,於我而言,也是如此。”
江映晚猶豫了一下,看他這麽放心的把車鑰匙交給她,那句“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車開走嗎”還是沒有問出口。反正就算她問了,她也永遠說不過他,他總有辦法反將她一軍的,說不定又要說一些讓她感覺很難堪的話,想想還是算了。便接過了車鑰匙,轉身下樓。
臨出門的時候,又被溫格叫住,江映晚回頭,就見溫格輕揚著嘴角的弧度,“你認得清下樓的路嗎?用不用我陪你下去?”
江映晚斂了斂眸子,“牆壁走廊上有圖標,我自己可以。”
剛要轉身的時候,又被裴叔叫住,裴叔對江映晚慈愛的招招手,“來,丫頭,到我這兒來。”
江映晚順從的走過去,站定在離裴叔三步遠的距離。
裴叔有些不滿意的板起臉,“離那麽遠做什麽?我老頭子又不會吃了你!況且這兒還有這小子在呢,我能把你怎麽樣?還不快走近些?”
江映晚又上前了兩小步。
裴叔皺了皺眉頭,倒也沒說什麽,伸手從衣兜裏掏出一個不大的黑色四方盒子,打開後裏麵靜靜躺著一塊丹鳳朝陽的上好玉石,玉石是青翠欲滴的玲瓏剔透又在鳳翅處完好的有些轉赤色,一看便是極有靈性的,尤其可貴的是,鳳凰的眼睛是難得的點翠工藝。不論玉石本身的價值,光是這份手藝隻怕是都價值連城!裴叔笑著將盒子遞給江映晚。
當看見這塊玉石時,溫格垂下的手輕顫了顫,眼睛眯了眯,再睜開時,眸裏一片欣慰,眼底壓抑著感動與感傷。
江映晚一驚,這麽貴重的禮物她怎麽可以收?剛要搖頭,就聽見裴叔底氣十足的聲音,“我說收下就收下,我老頭子難得有個看得順眼的晚輩,這是我給你的見麵禮,你要是還願意叫我一聲裴叔的話就收下!”
江映晚有些為難,但還是不大願意與他們有什麽太多牽扯。
溫格把江映晚的神色盡收眼底,微笑對江映晚說道:“裴叔的心意你就不要再推辭了,不然他可是會生氣的。”
裴叔也適時的加了一把火,“是啊,丫頭,你不收我這禮,是不是嫌我這禮送的太輕了,你看不上啊?”
江映晚搖頭,“當然不是,隻不過初次見麵,我怎麽好收您這麽一份大禮呢?況且我也用不上,您還是留著給能用得上的人吧。”
裴叔理所當然道:“正因為是初次見麵才叫見麵禮嘛!你以後想要啊,我還不給了呢!這東西你用的上得要,用不上也得給我收著!反正我老頭子就隻把它送給你了,你就是它的主人。你要是不要的話,我還是扔了好了!”說著就要把手中的盒子丟出去。
江映晚連忙攔住,這樣舉世難得的玉雕就算她不要,也不能說扔就扔啊。
裴叔和溫格對看一眼,笑了。裴叔拍拍江映晚的手,把盒子硬塞到她手裏,“好了,丫頭,你就收下吧,隻此一次,好不好?”
江映晚艱難的點點頭,想著先收下這個,保存好等以後有機會再還回去吧。
裴叔和溫格都滿意的看著她。
江映晚這次沒有任何阻攔的一路順暢的下了樓。
江映晚走回,房間裏一片安靜卻並不壓抑的寂寥。
溫格也不急著說什麽,隻是慢悠悠的喝著剛剛江映晚泡的那壺茶,似乎是不喝幹淨就不罷休似的。
裴叔立馬對溫格瞪眼,“人家小丫頭難得給我泡壺茶怎麽都進了你肚子裏了?你要喝回去讓她給你泡去,機會多的是!你幹嘛非要跟我一個老頭子搶?”
溫格放下最後一杯茶,“她泡的茶,怎麽能浪費?我就不信裴叔您沒看出來她現在還不太待見我。今天我還是借您老的光,才能喝的上她親手泡的茶。況且,若說她將來必定是我的人的話,我的人親手泡的茶自然隻有我能喝!”他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裴叔。
裴叔一氣,重重地拍了下身下的竹椅,“你小子怎麽這麽小氣?連我老頭子喝人家小丫頭一壺茶你都有異議!”
溫格輕笑,“裴叔別氣,我這花重金請人純手工打造的竹椅可經不起您這血氣方剛的一使勁。”
裴叔聞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別以為他人老了什麽都記不住,這小子明顯是在還惦記著剛剛人家小丫頭跟他了說好些好話,這是吃醋了,趁機報複呢!
溫格見老人家生氣了,就順勢換了個話題,“剛剛那是見麵禮,那侄媳婦禮是什麽?”
裴叔聞言,回首往事般歎了一口氣,“世侄呀,當年的事我也清楚,可憐你小小年紀就父母雙亡,被迫遠走他鄉,這一去就是這麽多年啊。現在難得你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作為你先父的生死之交,我老頭子活這麽多年還能看到這一天已經足夠圓滿了!所以,我就算是代你已經亡故的父母親把那塊玉佩親手交給那姑娘,願你們佳偶天成,琴瑟和鳴。那玉佩你沒看錯,的確是你家的傳家之寶,還是你父親仙去之前親手交到我手裏的,他讓我給你找個好姑娘,不求你大富大貴,但求你一生平安喜樂啊。”說著,裴叔就有些忍不住的抹抹濕潤的眼睛。
裴叔拍拍溫格的手,對他笑道:“你眼光好,找了個好姑娘,懂事有禮貌,有氣質長得又漂亮,你好好看著她別讓她被別的男人拐走也就不用我操心什麽了,想來你亡故的父母在天之靈看到你這麽有福氣心裏也算有了安慰。就像我剛剛說的,我老頭子就隻認下她了,剛剛我讓那丫頭泡的那壺茶其實也不是什麽見麵茶,就當做是我代你父母喝的媳婦茶,為我老頭子自己喝的侄媳婦茶吧。”
溫格一陣沉默,過了好久才抬起頭,難得的鄭重對裴叔道:“裴叔,您老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著她,不讓她被別人拐走。謝謝您對我們的認可,也願先父先母在天之靈能夠安心。”
裴叔到底不是關於傷感的人,“你這小子,出去這麽多年真是長本事了!還不讓人家姑娘被別人拐走,那你倒是先把人家拿下,拐進咱們屋裏啊!”
溫格也笑了,“她啊。是比較難拐,打不得,罵不得,更是逼不得,不過我不怕屢戰屢敗,她現在不已經開始給我打開挑戰的大門了嗎?那我一定屢敗屢戰!不過今天這禮可不能算是您的,改日還請您重新備禮才是。”
裴叔“哼”了一聲,“你倒是把人家姑娘看得清楚明白,要禮啊,等你拿下她再說吧!”
溫格微笑著搖頭,“想要拿下她,不得不看得清楚明白。既然如此,那就請裴叔備好禮拭目以待吧。”
裴叔對他擺擺手,“得了得了,你小子就是有自信,宣言也別對著我老頭子發啊,趕緊滾吧,小心別讓人家姑娘等急了跟別的男人跑了!”
溫格起身,對裴叔點頭示禮,“那會兒在樓下您還看不慣我不舍得她等,現在您倒是比我還急。還是要多謝您的認可,那我就先告辭了,改日我定帶著晚晚親自登門拜訪,還請您備好侄媳婦禮。”
裴叔不看溫格,“等到時候再說吧,希望不會太久!”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他:“那你呢?你就知道讓我老頭子送禮,你又給人家姑娘送過幾回禮物?該不會是還沒送過吧?怪不得人家姑娘不愛搭理你!”
溫格有些無奈的挑了挑眉,“倒不是我不送,而是我送了她也得要啊。再說了,我送她禮物的機會多的是,隻要是她想要的,隻要能討得她開心,讓她笑的,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還是海裏遊的,我都會不遺餘力的捧到她麵前,還用管是什麽由頭嗎?”
裴叔一噎,轉回頭看著溫格的背影嘟囔了句,“隻要你把人家小姑娘拿下,還怕沒有禮收嗎?就怕到時候一人一份禮,你們不要收得太多!得意什麽?小心人家姑娘到時候禮收的暈頭轉向的認不到你投到別的男人懷裏去了,有你哭的!”
溫格搖頭,笑而不語,若她入他懷,他必珍之藏之嗬護備至,又豈能給別人一絲可趁之機?想著想著,他就不由得加快步伐,莫名其妙的突然太想看見她,卻一絲都不為自己這樣不受控製的行為而感到絲毫無措,他也許是中毒太深,病的不輕,不過能怎麽辦呢,十多年了,已足夠他認清自己,然後認命,他笑了笑。
他想,如果她是冰,那他就臥冰求鯉。如果她是火,那他就飛蛾撲火。從來沒有什麽得到不用付出,如能得她,他可傾盡所有,付之一生。
------題外話------
天了嚕~累死我了,小仙女們腫麽還不給我評論收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