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雪地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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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都是民間傳說,可信度不高,我倒真不相信有什麽雪妖,雪山精靈之類的,不過冰塔林這玩意兒我倒是曾經讀過關於它的資料。

    這是一種雪山上特有的景觀,它對於登山家來說,是一個潛伏的陷阱,對於旅遊者來說就像一座神奇的冰雕公園,它們在冰川的表麵形成,就像是蛋糕上裱花一樣,有的像村落裏的瑪尼堆白塔,有的像魚鰭,還有的像是船帆,都是成片的出現。

    藏區希夏邦馬峰的北坡就有一片壯觀的冰塔林,但是確實如紮西拉姆所說,這冰塔林比較少見,而且隨著溫度的變化,以及各種原因,冰塔林會一夜之間消失,又或者一夜之間出現。

    一路上小楂都向紮西拉姆打聽著雅拉香波神山的曆史,她似乎對於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牛車在雪地裏顛簸了大半天,我們隱隱約約的能看見一座高聳的雪山延綿不斷的伸向遠方,就像是一條冰龍盤臥在雪地裏一樣,紮西拉姆不顧身體不適,一下撲到在雪地裏,朝著這雪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等身頭。

    他告訴我們這就是雅拉香波神山了,戈真天葬台就在雪山旁的一座崖子上。

    果然沒有走多遠,就望見了戈真天葬台,我們順著山路,艱難的爬上了天葬台。

    台子上獵獵飄舞著五色的經幡,不過上麵沾滿了風雪,倒是像一條條的哈達,這天葬台是一片平整的空地,此時也已經被風雪覆蓋了。

    我在遠處就瞧見這天葬台的正中央有一塊石頭,紮西拉姆說,這是實行天葬的壇城,這戈真天葬台有兩百多年的曆史了,姑來村附近幾個村落的天葬儀式都在這舉行的。

    紮西拉姆順著天葬台繞著,小心翼翼的拍落經幡上的風雪,天葬台上本來有兩位天葬師的,自打他出事以後,另外一位天葬師也不敢上來了。

    小楂一到這裏就四處轉悠,似乎在尋找著什麽,這天葬台在半山腰,冷得我不停的跳動來活動身子,我心想這天葬台不是應該有很多的鷹鷲麽,怎麽鳥影兒都不見,轉念一想,這風雪天,估計它們嫌冷不出來了。

    趙二狗蹲在一旁,猛吸著煙,他本來是不想上來的,現在動都懶得動一下。

    這時,我看見紮西拉姆跪坐在雪地裏,嘴裏喊著什麽,聲音焦急得像是快哭了,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我連忙跟了過去。

    走近了才看見紮西拉姆坐在雪地裏,手裏捧著一隻凍得結冰的鷹鷲,焦急的對著鷹鷲喊著:“唐嘎貴波(神鷹),死了……”

    “凍死了!?”我仔細瞧著那凍僵的鷹鷲,它身上沒有一點傷口,看樣子是凍死了。

    “神鷹是大神香波的使者,他是不會凍死這些忠實的使者的。”紮西拉姆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我急忙叫小楂過來看,不過我這才發現手中也提著四五隻被凍死的鷹鷲,她將那些鷹鷲平平整整的放在了地上,說,這些神鷹不是凍死的。

    紮西拉姆有些激動的問她:“難道是被獵人打死的?”

    小楂搖搖頭,緩緩說道,它們是被毒死的,和你中的毒一模一樣。

    我又翻看了這些被凍僵的鷹鷲,看來看去也沒有看見半點中毒的跡象,比如身子發黑,或者有傷口,不過,像是被凍久了,整個身子縮成了一團。我好奇的問小楂,你是怎麽知道它們是被毒死的。

    小楂敲了敲我頭說,那麽久了觀察力還這麽低,你仔細的看看那鷹鷲的羽毛,雖然是被風雪凍住了,可是卻全有脫落的痕跡,這不是中毒是什麽,而且你看它的身子已經慢慢的枯萎了,就像是縮水了一樣,要不是被冰雪凍住,估計會變得比麻雀還小。

    我仔細瞧了瞧,果然這些被凍僵的鷹鷲,羽毛處都有脫落的痕跡,而且毛孔處還透著一絲絲幽幽的黑血。

    “這是什麽毒,什麽人會毒殺這鷹鷲呢?”我有些不解。

    小楂搖搖頭。

    “你不是幫紮西拉姆解毒了麽,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什麽毒?”

    小楂沉聲說,這毒藥我從來沒有見過,我隻是用了解毒劑暫時緩解了紮西拉姆的症狀,並沒有解掉他的毒,而且,這些鷹鷲應該也是無辜中毒的,它們誤食了天葬台的屍體才會中毒的,這種毒藥毒性很猛,配製複雜,根本就瞧不出它的製作材料,所以也無法對症下藥。

    我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紮西拉姆,說道,你的意思是紮西可能隨時毒發身亡,也會變得隻剩一具皮囊?

    “沒關係,生死由命,人們都稱我們多不丹是死人堆裏站立的人,是鬼魂和幽靈的化身,早就對生死看破了。”紮西拉姆倒是很淡定,似乎對於自己的狀況不是很擔心,他指著地上的鷹鷲問小楂,它們如果中毒和我一樣,那多半是吃了那位隻有皮囊的亡者?

    小楂不語。

    紮西拉姆有些自責的說道,當時我要是冷靜些,它們就不會死了,我真是罪人,害死了神鷹,大神香波請原諒我。

    然而,就在此時,我耳邊忽然又傳來了那詭異的唱戲聲,我心裏咯噔一下,急忙尋找那詭異的聲音在哪。

    找了一圈,竟然在壇城那塊大石頭上,赫然站著昨晚在姑來村遇見的那個穿著紅色戲服的女鬼,隻見她站在巨石上,背對著我們唱起了大戲來,她一邊咿咿呀呀的唱著戲,一邊舞動著戲服跳了起來。

    小楂第一個反應過來,朝著壇城就衝了過去,沒跑兩步,就見小楂突然掏出匕首,敏捷的對著空氣中揮舞了兩下。

    我還沒看明白過來,就見雪地上忽然多了兩灘血,兩隻什麽東西倒在雪地裏若隱若現,仔細一瞧,竟然是幽靈貓。

    那穿著戲服的女鬼,在小楂快要靠近她的時候,竟然一下子飄在半空中飛走了,真的看得真真切切是飄走的,就像風箏一樣。

    紮西拉姆這時也是想都沒想的就衝著那女鬼飄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想叫趙二狗一起追,可是卻發現那貨不見了,難道出意外了,我大喊了幾聲,除了這空曠的天葬台回蕩著我的喊聲,就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了。

    我急忙去趙二狗剛剛蹲的地方尋了一圈,最後在雪地裏找到了趙二狗,他此時正蜷縮在雪地裏,把頭埋在了雪層下,隻露出了半個身子,正瑟瑟發抖。

    “你媽的,你這才是看破生死了,除了貪生沒不怕死了。”我沒好氣的踢了他屁股一腳:“那玩意兒飛走了。”

    趙二狗這才從雪堆裏跳了起來,對著遠方大聲吼道:“他奶奶的腿兒,道爺剛剛運功,這貨就嚇跑了,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

    我懶得管他,就也跟著他們去追那女鬼去了。

    他們從天葬台一邊的一條小路爬了下去,我順著那小路也跟了過去,跑了不知道多久,才追上小楂和紮西拉姆,不過後者好像跑得太猛了,這時已經癱倒在了雪地裏,大口的咳嗽著。

    小楂蹲在地上看著什麽。

    “你沒事兒吧?”我望著躺在地上的紮西拉姆,他那本應該是高原紅的臉上已經變得煞白了。

    他大聲的咳嗽著,也說不出話來,不停的搖手,示意自己還好。

    以小楂的身手居然跟丟了,這倒讓我有些意外,我見她正蹲在地上觀察著雪地裏的什麽東西。

    隻見那雪地上竟然有幾步腳印,不過奇怪的是,那腳印簡直太小了,剛出生的小孩兒估計也沒有這麽小的腳印,不過這腳印也就幾個而已,沒頭沒尾的,出現在這雪山上,顯得很突兀。

    “他娘的,道爺要不是今天沒熱身,非揍得那女鬼七葷八素的。”趙二狗這時也追了上來,左右瞧了一眼,似乎沒發現女鬼,就氣喘籲籲的說道:“煩了,別攔著我,道爺要和她單挑。”

    小楂卻對趙二狗做了個“噓”的手勢,又用手在雪地裏扒弄著什麽。

    就在這時我聽見這雪地裏傳來了一聲心跳的聲音,不過並不是我們自己的心跳聲,而是那種像是大型野獸近距離發出的心跳聲。

    但,就在這一聲心跳過後,再也沒有了第二聲。

    小楂站了起來,沒頭沒腦的對著腳下的雪地笑著說道:“你竟然這麽想玩,那就陪你好好的玩玩。”

    我好奇的問她,你在和誰說話呢?

    小楂眨了眨眼睛,笑道,當然是和女鬼。

    我左右環顧了一圈,茫茫的雪地裏,除了我們四個,哪來的其他人。

    小楂指了指腳下的雪地,淡淡笑道,鑽這下麵去了。

    我不明白小楂的意思,女鬼鑽地下了,這聽起來有些荒唐,我說,那是女鬼還是穿山甲,怎麽喜歡往地下鑽,而且,你唬趙二狗還差不多,這冰川別看它是由水結冰而成,堅硬程度可比鐵還硬,眨眼間就鑽下去了,還沒留下痕跡,打死我也不信。

    小楂笑著說,你知道得太多了,不過,別忘了那可是女鬼。

    我搖頭,一副不信邪的樣子看著她。

    小楂指著腳下雪地,讓我把雪扒開看看。

    我半信半疑的蹲下身子,把地上厚厚的雪扒開,就在我扒開的瞬間,我瞧見這雪地的下麵竟然有一層透明的冰層,就像是湖麵結冰了一樣,難道這下麵有個湖?

    可沒等我問個究竟,就看見小楂對我笑了笑,突然躍起身子,一腳狠狠的踩在了冰層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