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哪有什麽人。

    連一片衣衫都沒有。

    溫婉擰眉，難道是她多慮了？

    片刻後。

    正大廳裏。

    文相正和一大班子同僚們聊天喝酒，突聞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文相連忙起身去看，還未至門口，就看到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不是別人。

    正是皇帝！

    文相簡直受寵若驚，好半天才知道行禮，連忙惶惶恐恐地喊了一聲，“皇上。”

    商戩抬手，揮了一下。

    淩霄站出來，遞給文相一個盒子。

    “這是朕送給令孫的及冠禮物。”

    “微臣謝過皇上。”

    “令孫呢？”

    文相連忙喚來小廝，“快去找公子。”

    然後又恭恭敬敬地把皇上引到座位，一班子大臣也都惶恐地叩拜行禮。

    商戩抬了一下手，“都起吧，不要拘謹，朕也跟你們一樣，隻是來恭賀文相的。”

    說是這樣說，但卻沒有人敢隨便。

    原本吵吵鬧鬧的宴會大廳，因為他的到來，安靜了不少。

    小廝很快找到文翰林。

    文翰林是第一次麵見皇帝，匆步而來，來不及細細觀察上位者的聖容，就先叩拜，“翰林參見皇上。”

    很久。

    上麵都沒有傳來聲音。

    真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

    原本就安靜的氣氛，被皇帝這靜默不言的樣子感染，越發的，令人，驚懼忐忑。

    坐在離商戩位置近的那些人，手心都不自禁的冒出了汗。

    但卻不敢動。

    總感覺有點，壓抑。

    商戩看著麵前跪著的人。

    黑發玉冠，長眉雋秀，湛藍衣衫有一種泠泠碧光月上升的清曜之氣，果真是個翩翩美少年。

    商戩眼睛眯了眯，沒有喊起，而是轉頭問了句，“帝師呢？”

    文翰林眉心一跳。

    淩霄搖頭，“不曾看見。”

    文相連忙說：“在文瀾閣，因為帝師不喜喧鬧，又加上她是女兒身，微臣就專門給她設了一個地方。”

    商戩點了一下頭，這才恩賜般地揮手。

    “起吧。”

    文翰林站起來。

    這次，他看清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的臉。

    第一感覺，英氣逼人。

    第二感覺，氣勢淩人。

    第三感覺……

    文翰林垂了垂眼，他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殺伐冷睿的，鐵血霸氣。

    爺爺果然說的很對，這個皇帝，是任何人都駕馭不了的。

    那婉婉……

    他在這裏擔心溫婉，溫婉卻在文瀾閣喝醉了。

    她不嗜酒，但在某些場和，她比較喜歡醉酒。

    因為她覺得，醉酒會讓人得到徹底的放逐，這是任何風景和任何外物都滿足不了的。

    她喝醉之後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春草武功雖高，但向來不會伺候人，一般伺候人的事，全都是春桃在做。

    但今天，春桃沒來。

    春草看著倒在桌子上的溫婉，搖了搖頭，準備把她抱起來。

    可是，還沒行動，就聽到有人走了過來。

    她轉頭。

    就對上一雙如刀般利刃的眼。

    是淩霄。

    淩霄一愣，陡地站住不動。

    他大概從來沒有想到，有生之年，他會在一個女子的眼中，看到如鷹隼一般，犀利非常的眸子。

    他眯了眯眼。

    春草也眯了眯眼，“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