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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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婉點了點頭,也沒為難他,她今天隻是了解情況,沒打算這麽快就下手。

    她說:“原來如此,黃大人這麽一解釋,我就明白了。”

    她拂袖,離開。

    回到驛宅的時候,已將近酉時三刻,春桃早做好飯,等著他們。

    看到溫婉進門,立馬迎上去,“小姐,今天打探的如何?”

    “略有收獲。”

    “那真是好事!”

    溫婉聽了,笑了,沒應話,隻是揉了揉肩膀,摸了摸發熱的臉,“今天為了讓那個黃奎受點苦,我也跟著被曬了,哎。”

    她歎一聲,又轉過臉讓春桃看,“看我是不是曬黑了?這裏壓根沒有防曬霜,要是再這麽曬下去,我這美美的一張臉就要報廢了。”

    春桃聞言,額頭忍不住抽了抽,她家小姐何時在乎過容貌了?

    而且,防曬霜,那是什麽鬼?

    但她還是很擔憂地,認真地,來來回回地看了看溫婉的臉,然後,很嚴肅地說:“小姐,奴婢感覺你越來越白了。”

    溫婉嗔她一眼。

    春桃捂嘴笑。

    淩霄不動聲色地將溫婉此刻有些白裏透紅的臉看了一眼,又默默轉眸,看向春草。

    春草的皮膚也很白,此刻也有些發紅。

    可能也是曬的。

    不知道為何,看著這個總是冷著一張臉的女子此刻紅透透的臉,淩霄嘴角一勾,竟露出一點笑來。

    晚上。

    吃罷飯,溫婉早早地睡了。

    她隻惦記著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得養好身體,一時也忘記了要問春草,她跟淩霄是怎麽回事,所以,這件事,就這麽地,被她拋到腦後了。

    春草吃罷飯也回到自己的屋子,但在進屋子前,她還是去馬廄,先給馬放好草和飼料,免得這匹馬晚上受餓。

    春桃是不會喂馬的,這事還得她自己親自來。

    她站在馬廄前,微微低著頭,模樣很認真。

    認真到,她壓根沒有聽到有腳步聲接近。

    淩霄抱臂靠在馬廄裏搭的木樁柱子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等春草放好飼料,放好草,又看著馬兒津津有味地吃著,她拍了拍手,又拍了拍馬頭,準備回去。

    可是,剛抬頭,就對上一雙深黑梭冷的眸子。

    她陡地一驚,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他何時來的?

    她沒理會他,扭頭就走。

    淩霄抿了抿唇,在她走後,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夜。

    相安無事地,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溫婉又去了老人那裏,隻不過,在走之前,她讓春草和淩霄留下,讓春桃帶上五盤蚊香,跟著她。

    春桃是很願意跟著溫婉的,喜顛顛地去拿蚊香,又喜顛顛地跟著溫婉出門。

    而留下的春草和淩霄……

    無事可做,春草就去練劍。

    勤能補拙,這句話是千古名言,在哪裏都適用。

    雖然春草在武學上的天賦極高,但她依舊不懈怠,每天至少練劍六小時,如果白天沒時間,她就晚上練。除非是遇到特殊情況,不然,這種習慣不會中斷。

    她去練劍,淩霄就去練刀。

    這個院子本來就小,兩個人擠到一起,怎麽練都伸展不開。

    春草又被惹毛了,“你到底老是跟著我想做什麽!”

    淩霄看著她發怒的臉,不冷不熱地抿了抿唇,“那天你為什麽要去追蔣生?”

    春草冷哼,“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淩霄嘴角輕勾,勾起淡淡冷邪的弧度。

    倏地。

    他身形一閃,如鬼魅一般,在春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湊近她跟前,冷薄的唇,擦著她的耳朵,略顯曖昧,卻又陰惻惻的,“那我就每時每刻,每天都跟著你。”

    “你這個狗……”腿的。

    後麵兩個字還沒說完,春草就感覺耳骨處猛地一陣刺骨的疼意傳來,她忍不住低呼一聲。

    “啊!”

    抬頭,竟看到那個狗腿的賤男正舔著舌頭,卷起唇畔的一點血。

    那血,不用想,是他咬她耳朵滲出來的。

    這個該死的!

    春草怒火中燒,揮劍刺來。

    淩霄用刀背擋住,“再讓我聽見你罵我一句,我就,聽一次,咬一次。”

    說罷,還嫌春草的火氣不夠大似的,他又惡劣劣地丟一句,“雖然嘴巴有點賤,但,滋味不錯。”

    尾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見。

    春草捏著劍,手骨在寸寸作響。

    倏地,她將劍一揮,劈向天空,竟生生地將一隻從高空中飛過的鳥而劈死了。

    立在另一個小院裏的男人看到這一幕,又抿了抿唇。

    這個該死的女人,似乎,武功又精進了。

    但他現在沒空去想這些了,他要向皇上匯報這裏的情況。

    豐埠縣離皇城那麽遠,傳信都是通過驛使。

    溫婉是帝師,她遣派驛使是天經地義的,但是淩霄就沒法用驛使了,他想了想,還是得用老辦法。

    他把食指放入嘴中,吹了一個異常難聽,又異常刺耳的口哨。

    等他的口哨吹完,沒過多久,就有一隻白鳥飛了過來,停在他的肩頭。

    這白鳥不是鴿子。

    古有飛鴿傳書,但淩霄跟他主子之間,用的卻是鴻雁。

    鴻雁傳相思,一般人是很難想到,這鴻雁竟也能傳情報,而且,還是口傳,並非紙傳。

    淩霄以一種特殊又奇怪的方式將自己來這幾天看到的詳細情況說給了那鳥,那鳥眼珠子一轉,似乎都接收了。

    淩霄拍拍它翅膀,它就往高空飛去。

    等鳥離開,淩霄又去找春草了。

    這麽無聊的地方,他如果不找點樂子,會悶壞的。

    而他覺得,讓那個總是冷冰冰地繃著一張臉的丫頭爆怒,是件極有趣的事。

    他去找春草。

    春草此刻正在洗澡。

    她很嫌惡淩霄,被他咬了耳朵,她是真惡心,不洗澡會讓她一整天都不會舒服。

    大白天的,淩霄哪裏知道春草在洗澡。

    溫婉不在,春桃也不在,此宅子裏就隻有他們二人,所以,淩霄也就沒什麽顧忌,走到春草的門前,一腳將門踹開了。

    可能,淩霄自己都沒覺察到,他每次在麵對春草的時候,都有一種無所顧忌的囂張,就是那種,他不管對她做了什麽事,他都不怕,不慌,也不擔心她會惱會氣會發火。

    踹門聲那麽響,春草的耳根子很靈的,剛鑽到浴桶裏的身子猛地一怔,分秒間,她立馬就想到了是誰。

    眼神一冷,手臂一揮,起身間,一件外裳已經披在了身上。

    剛裹緊,淩霄就進來了。

    剛進來,一柄森寒的劍就近至眼前。

    淩霄是知道這劍的厲害的,慌忙往旁邊一閃,那劍擦著他的鬢發,釘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發出鳴鳴的錚響。

    淩霄眼神一冷,他如果反應慢了那麽一丟丟,此刻,那劍釘住的,就是他的腦袋了!

    這個歹毒的女人!

    他恨恨地咒罵一句,一腳踹開擋在麵前的屏風,然後……就看到了……

    呃,這個女人在幹嘛?

    洗澡?

    大白天的?

    淩霄看著春草。

    春草此刻也因為屏風被踹開而回瞪著他。

    一個目光迷茫怔然。

    一個冷寒如冰殺氣蔓延。

    淩霄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收回視線,“我沒想到,你大白天的竟會洗澡。”

    “誰準你踹我門的!”

    淩霄抿了抿唇,沒應話,他想踹,就踹了!

    “滾出去!”春草怒吼。

    淩霄沒出去,臉色有些難看,他直接往前逼近一步。

    春草抓緊衣服,那劍被她一氣之下甩了出去,此刻,她沒利器,她是打不過他的,而且,她衣衫不整,若真打起來,對自己極為不利。

    她攏住衣衫,往後退。

    “君子有可為,有可不為。”她提醒他。

    淩霄壓根沒聽,直接把她逼到不能再退的牆角,俯首,低頭,“你隻須告訴我,那天,你追蔣生做什麽?”

    “那你追蔣生,又是做什麽?”

    淩霄眼睛微眯,“跟你無關。”

    “那我也,無可奉告。”

    淩霄微眯的眼略略地泛著危險的氣息,他伸出手臂,撐住她頭一側的牆壁,靠近她,一字一句,冷冷道:“我不是君子,你若說了,我可以為你,做一回君子。”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

    她若說了,他就會放過她。

    她若不說……

    春草的心,緊了一緊。

    她當然也聽出來這話的意思了。

    就是威脅的意思。

    她抬頭,毫無畏色地迎上他的視線,“那天晚上,你追著蔣生出去,我也去了。”

    淩霄的眼睛陡然一寒,“你跟蹤我?”

    “你查蔣生,是不是因為那一句,蔣副統領?”

    淩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中閃著很深很深的殺氣,“你還知道什麽?”

    “你先放開我!”

    “不可能!”

    春草也眯了眯眼,“我再說最後一遍,放開我!”

    淩霄冷繃著唇角,將她的下巴捏的更緊了。

    春草眼神一寒,猛地把身子往前一推,直接撞在他的胸膛上,然後,在淩霄瞠目的視線裏,一把抱住他的頭,對準他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一口。

    以牙還牙,就是這麽個意思!

    “啊!”

    淩霄吃痛,手臂瞬間就鬆開。

    春草抓住機會,飛快地閃開。

    卻在下一秒——

    嘭!

    她被男人扯住手臂,狠狠地摔在了倒下去的屏風上。

    疼的她……

    眼眉緊皺,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可是。

    還沒等她這口氣緩過來,眼前一暗,接著就是一個高大的身子壓了下來,然後,就感覺唇上一陣刺痛。

    ------題外話------

    淩霄和春草的對手戲來了,這兩個人,強強相碰,誰服輸,是個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