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威脅與反威脅(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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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淩霄去查黃奎的庫房。

    黃奎是太守,雖然這個郡非常貧窮,非常落後,但他這個太守府,卻是極致的好地方,前院和後院,明顯的不一樣。

    前院很清,很靜,很簡單。

    一眼望去,就是普通的一座宅子。

    而後院,就奢華了。

    淩霄眯了眯眼,從高空俯瞰而下,打量了一眼之後,他找準位置,無聲無息地落入院子。

    他是白天來的,黃太守府上的丫環傭人來回地忙碌,他也不怕被發現。落在房頂上之後,他就一間一間地掀瓦查看。

    當然,庫房這麽個重型基地,哪可能那麽容易被找到。

    翻了一圈的瓦,沒找到。

    他就抱臂,坐在房頂,觀察打量著這府裏的一切。

    稍頃。

    有一個仆人打扮模樣的小廝,領了一個穿金戴銀的肥胖男人進了一個房間,淩霄眼神一動,跟了過去。

    他掀開一片瓦,從上而下,洞察著裏麵的一切。

    看罷,他歸結,這裏是書房。

    黃奎坐在書桌後麵的椅子上,手裏拿著一件上等的玉石在把玩。

    門口,小廝稟報,“老爺,齊老爺來了。”

    “快讓他進來。”

    黃奎放下玉石,一臉肥笑地站起身。

    門被小廝推開,被稱作齊老爺的人走了進來。

    也是很肥胖的臉,露著笑,一進來,他就嗬嗬地說:“黃兄這麽急著把我叫來,是有什麽好事啊?”

    稱黃太守為黃兄,可見,關係非一般。

    淩霄將這個人記下了。

    黃奎擰了一下眉,“先坐吧,可能,不是好事。”

    “哦?”

    齊老爺一怔,目光看著他,“怎麽說?”

    黃奎看了看四周,又擰了擰眉,說:“帝師來了。”

    “帝師?”

    齊老爺嚇的手一抖,猛地站了起來。

    可能,不看到本人,隻單單是聽到帝師這兩個字,都能將他嚇個半死。

    他這種地霸,地主,最怕的,就是清官了。

    “你確定?”他顫著嗓音,問。

    黃奎點頭,“我給她安排的驛宅,又親自拜見過,又怎麽會錯。”

    齊老爺抹了一下頭,“帝師怎麽突然來我們郡了?”

    “我接到朝廷的文書,說是開采羊頭山,帝師隻是過來勘探,但依我這一個多月對她的觀察,她的目地,似乎不是羊頭山,而是農戶。”

    “農戶?”

    “嗯。”

    黃奎就把這一個多月來,對溫婉的跟蹤,打探,所得來的信息說給了齊老爺聽,齊老爺聽罷,心,顫了一顫,“依你這麽說,帝師是來為農戶撐腰的?”

    “怕是,沒這麽簡單啊。”

    帝師是誰?

    她不是普通的官,她是輔佐皇帝的。

    可以說,那些年,雖然是皇上坐在龍椅上,但實際,真正掌管國家大權的,是她這個帝師。

    所以,這麽一個厲害的人物,親自來了本縣,隻單單是為了勘探?為了給農戶撐腰?她又不是閑的沒事幹!

    黃奎很愁。

    他自己做過多少貪髒枉法的事,他自己清楚。

    他猜測著,帝師來這裏的目地,怕是,別有用意。

    他對齊老爺說:“你原先霸占農戶的那地,還回去吧。”

    “這……我那地,已經播種了啊。”

    “就是莊稼成熟了,你也得還回去,這麽個節骨眼上,如果被帝師查出來……”

    “好好好,我回去就還。”

    “嗯!還有,你這幾年給我的銀票,那帳本,我都記著呢,稍後,你也拿回去,錢和帳本都拿回去。”

    “黃兄……”

    “我對這個帝師沒有底,別看她是個女娃,但她統領朝綱那麽多年,連那些老臣大臣們都對她服服貼貼,我是不敢拿她怎麽樣的,這段時間,你小心些。她現在似乎在忙別的事情,等她忙完,或許,就會查到你。”

    “是是是!”

    齊老爺子立馬起來,“我趕緊回去收拾收拾。”

    “嗯!”

    齊老爺子走之前,黃奎從小金庫裏拿出那錢和帳本,整整一大箱子銀票。

    淩霄看著,冷冷地抿了下唇角。

    等齊老爺子一走,淩霄就看到黃奎又將一扇書架合了起來,那裏,或許是庫房的入口,或許,是他的小金庫。

    不管是什麽,他晚點再來探。

    現在……

    他抬頭,看了一眼齊老爺消失的方向,身形一縱,跟了上去。

    齊老爺回去後,將這些有可能會讓他跟黃奎都人頭落地的東西埋了起來,埋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牆角底下。

    埋好,他擦了擦汗,心,定了定,然後,拍拍衣服,回屋。

    等他一走,淩霄就將那箱子又挖了起來,然後,又將土還原,走了。

    他回到驛宅,將東西交給溫婉。

    溫婉看了一眼,對春桃說:“收起來,放好。”

    春桃接過來。

    淩霄看她一眼,轉身,還沒走出兩步,溫婉又喚住他,“午時了,吃罷飯了休息會兒,晚上應該比較方便些吧?”

    她說的晚上應該比較方便,淩霄當然懂是什麽意思。

    他默了默,然後點頭。

    溫婉便對春桃吩咐,“備膳。”

    這天中午,淩霄被溫婉留下來跟她們主仆三人一起吃飯。

    飯桌上。

    溫婉邊吃飯邊看春草,看罷,又看淩霄。

    她其實早就看出來這兩人不和了,但因為事有緩急,她前段時間一直在忙著別的事,就沒管這兩個人,現在,她有時間了,就得問清楚。

    “春草。”

    春草正在埋頭吃飯,聽到溫婉喚她,立馬擱下筷子,應一聲,“小姐。”

    “你跟淩霄有仇嗎?”

    這個問題。

    一下子就讓正在吃飯的另外兩個人驚住了。

    春桃眨眼,又眨眼,默默地看了淩霄一眼,又看春草,最後看向溫婉,“小姐……”

    “我沒問你。”

    “……”

    春桃又默默地垂下臉,吃自己的飯,但耳朵,高高地豎起來了。

    淩霄抿了一下唇,筷子在他手中捏著,卻是不再動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溫婉,又看向春草。

    抿抿唇,又抿抿唇,“帝師。”

    “我也沒問你。”

    溫婉輕輕看他一眼,那一眼,不輕,不重,就是,讓淩霄想開口說的話,硬是沒敢說出來。

    他也默默地,垂下了頭。

    春草微怔,但也隻怔愣了一秒,很快,她就回:“奴婢跟淩侍衛……並無仇。”

    “那就好好相處。”

    “奴婢……”

    “春草,你跟在我身邊很多年了,當知,我不喜歡身邊的人麵和心不和。”

    “奴婢明白。”

    “真明白?”

    “嗯!”

    “那就好好相處,我時常教導你們,心懷要寬大,不要跟小人計較。”

    “是,小姐。”

    淩霄聽著,覺得不對勁了。

    這話,明擺著是,表麵上,在訓斥她的丫環,暗地裏,卻在罵他是小人啊。

    誰是小人?

    淩霄蹙眉,抬頭,正好,溫婉也剛好看過來,對上他的目光,她淡淡一笑,“淩侍衛是皇上派過來的一等侍衛,且千萬不要自降身份,跟我府上的丫環計較才好。”

    這話……

    淩霄又蹙眉。

    她的意思是,若是他跟春草計較,就是自降身份?

    從來不知道,帝師在朝堂上嘴皮子挺厲害,這出了朝堂,嘴皮子依舊這般厲害,這是明褒暗嘲啊。

    他抿了抿唇,沒吭聲,他知道,他說不過她,就點了下頭。

    所以,這頓飯,是鴻門宴嗎?

    吃罷飯,淩霄就走了。

    春草也要走,被溫婉喊住,“現在,淩霄不在了,你老實給我說,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小姐……”

    “說實話!”

    “就是……”

    春草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他找我打架,我沒打過他,氣不過而已。”

    “就這麽簡單?”

    “嗯!”

    溫婉看著她,半天後,她才揮手,“下去吧。”

    春草走之後,溫婉又坐了一小會兒。

    她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可是,哪裏怪呢?

    她摸摸下巴。

    想不通,猜不透,算了。

    她起身,進屋。

    淩霄從驛宅離開後,直奔黃奎的太守府,可是,走出沒幾步,他又折身,悄然返回,潛進了春草的房間。

    大白天的,淩霄又走了,春草就沒鎖門。

    她打算午睡一會兒。

    可是,還沒等她脫衣服,就又察覺出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她連忙轉身,淩霄就站在她不遠處的地方。

    而身後的門,被鎖上了。

    春草驚,“你又想做什麽?”

    “睡覺!”

    “你睡覺來我房間做什麽!”春草怒,聲音就有點拔高。

    淩霄挑眉,“你可以聲音再大點。”

    春草恨恨地捏拳,聲音,莫名地,變小了,但,咬牙切齒,“你別總是這麽地陰魂不散!”

    “你家小姐說我是小人。”

    “哼!”

    “你也覺得我是小人?”

    “你若是君子,會偷偷進我房間?還睡我的床!”

    春草一想到那天,他睡在自己床上,渾身的火就不停地亂躥。

    淩霄瞪她一眼,直接將她推開,大剌剌地,又躺在她床上了。

    春草拔劍就襲。

    淩霄單手握著刀背,擋住。

    他躺在床上,一副懶散散的,流痞一樣的輕佻,挑眉,“罪名我應了,事,我就要做。而且,晚上我還有事,你若打擾了我的休息,晚上的差事沒有辦好,可是你家小姐的損失。”

    “你敢威脅我?”

    “你也可以威脅回來,若不能,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