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腹黑的帝王(上架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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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驀地一愣。
淩霄撫摸著她的臉,“春草,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淩霄的女人,隻是我的女人,懂嗎?”
春草看著他,看著他那麽認真的眼神,聽著他那麽肯定的語氣,可是……
她垂了垂眼,“淩霄,我不能生孩子,不能。”
淩霄有點怒了,她是非要打掉他的孩子不可嗎!
春草!”
春草伸手捂住他的嘴。
淩霄眼神一暗。
他突地推開她,站起,高大的身子泛著沉默的冷意,走了出去。
等他再回來,手裏就端了一碗藥。
他把碗放在桌上,拉開一個椅子坐了下去,也不看床上的人,也不說話,模樣冷的有點可怕。
春草從床上起身,一步一步,很是艱難地走過來。
等她靠在桌邊,端起碗,一直沉默地泛著冷意的男人卻又開口低喝,“等等!”
淩霄站起來。
他走到她身邊,他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的睛眶也泛了紅,看著她也是很不忍心的樣子,
他的眼眶,也有點紅了。
他伸手從她的手中將碗端過來,另一隻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慢慢地,他垂頭,將碗遞到嘴邊,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藥苦還是心苦,總歸是很苦,苦的他的心都疼了,但他依然堅定地,將唇貼在了春草的唇上,一點一點地,將藥喂給了她。
春草木納地接受著。
他喂一口,她就喝一口,等到一碗藥喝完,淩霄眼眶紅的越發的厲害,他抱住她,小聲地,帶著哽咽地,在她耳邊說:“他若要怪,就讓他怪我吧。”
這個他,兩人都很明白,是春草腹中可能已經存在的孩子。
春草沒應聲,隻是抬起手臂,抱住了他。
淩霄將她抱起來,放在桌子上,吻著。
兩個人的嘴中都還殘留著藥味,很苦,很澀,所以,這個吻,除了給彼此痛苦外,別無其他,可淩霄依舊吻的很深,很長,很久。
他隻是告誡自己,隻此一次,這種痛,他隻受這一次,未來,他不會再讓她喝這種藥,再也,不會。
很深很長的一吻過後,淩霄將春草放下來,擦了一下她的眼睛,說:“我讓小二把早飯端上來。”
嗯。”
兩人吃飯,依舊很安靜。
吃罷,春草還是躺回床上休息,她的腿還有點不穩,再休息一天,明天,就能回去了。
她躺在床上,淩霄站在窗前。
過了一會兒,春草衝站在窗前的男人喊了一聲,“淩侍衛。”
淩霄轉頭。
春草問他:“你不睡嗎?”
你睡,我困的話就在椅子上眯一會兒。”
春草頓了頓,“你過來。”
淩霄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走過去。
等他一過來,春草就往床裏麵讓了讓,那意思很明顯了。
淩霄猛地抬頭,看著她。
春草說:“今天你睡床,明天就要趕回去,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淩霄臉上一喜,飛快地脫掉鞋子,往床上一躺,手一揚,床幔就放了下來。
兩個人躺在床上,一裏,一外。
春草閉上眼睛。
淩霄卻是興奮的睡不著,他躺著,心口卻在砰砰砰地跳著。
躺了一會兒,他猛地側身。
那麽強烈的男兒氣息,那麽強烈的灼灼視線,春草睡得著才怪了。
睡不著,就睜眼。
她偏頭,對上淩霄一瞬不瞬的目光。
對視了有好大一會兒,淩霄忽地伸手,直接將她往懷裏一摟,一抱,薄唇貼下來,吻住她。
春草閉上眼睛,任他吻著。
她想,過了這一天,她跟他,各回圓點。
淩霄吻著,又有點控製不住,手就開始四處作亂,他解她的衣衫,她沒拒絕,淩霄就迫不及待地將她的衣服脫了,裏裏外外,脫個精光。
然後,看著她身上那些吻痕,問:“疼嗎?”
春草搖頭。
那天晚上被藥物控製,隻想解了身體的饑渴,哪裏顧得了疼不疼。
淩霄卻很疼惜,也很憐惜。
他並沒有侵犯她,隻是抱著她,承諾一句,“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這般疼了。”
以後?
春草沒應聲。
在她的心裏,她跟他,沒有以後。
白天,淩霄吻著她,撫摸著她,但就是不做。
實在是春草被他撩撥的不能自已了,她就恨道:“你到底做不做!”
你還喝避子湯嗎?”
廢話!”
那就不做。”
你……”
春草指著他身體。
淩霄臉一紅,一黑,一沉,“我受得住!”
白天,就這麽地,在甜蜜又痛苦的時刻裏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晚上,淩霄安分了,就抱著春草,什麽都不做,隻是抱著,摟著,貼著,睡覺。
天一亮,兩人就各自起床,上馬,趕回豐埠縣。
他們消失了三天,溫婉急壞了。
雖然他們兩個人的武功都極其高,但溫婉還是擔心。
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急的團團轉,可奈何,她目前手上真沒人可調遣,除了幹著急之外,就是祈禱春草和淩霄兩個人都能逢凶化吉。
今天早上,她剛起床,就聽到門口有馬蹄聲,她飛快地跑出去,一看到春草,她就飛奔著撲上去。
春草春草!”
小姐。”
溫婉紅著眼睛,“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說著,差點哭了,她抹著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眼,“你沒事?”
我沒事。”春草肯定。
溫婉便拉住她,往屋裏麵走,完全是,把淩霄當作空氣,給忽視了。
淩霄也不怒,他隻是看了一眼春草的背影,還有她的腿,見她的腿完完全全的恢複了,他就收回視線,將馬牽進馬廄,然後,回了屋子。
溫婉把春草拉進堂屋,然後問她:“你跟淩霄怎麽消失了這麽多天?黃奎呢?”
小姐。”
春草一下子跪了下去,“奴婢無能,沒能把黃奎捉拿回來,還請小姐責罰。”
溫婉皺眉,“怎麽回事?”
春草便把她跟淩霄一起追擊那一夥人的前前後後,詳細的情形說了,但中催情散這一環節,她卻沒說,她隻是改動了一下,說他們被引到一處密林裏,那密林裏有瘴氣,他們被困了好些天。
溫婉聽罷,把她扶起來,“沒事,你跟淩霄平安回來就好,至於黃奎,他跑得了豐埠縣,卻跑不出皇城。你且下去休息,我寫封折子呈給皇上。”
是,小姐!”
春草離開。
溫婉立馬進到書房,寫了一封奏折。
奏折上寫:豐埠縣黃奎,貪髒枉法,私屯田地,至黎民百姓不顧,毀一方之郡長治,罪大惡極,罪不容赦!原已收押,現卻私逃,望皇上張貼皇榜,捉拿此人,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她寫罷,就立馬傳喚驛使。
驛使剛走,淩霄的屋前,一隻白鳥也飛了出去,直往皇城的方向。
商戩是一前一後,看了奏折,聽了淩霄的匯報。
溫婉的奏折寫的很簡單,隻寫了結果,沒寫中間的過程,但淩霄的匯服裏麵,卻是將過程說的清清楚楚。
商戩聽罷,本就冷酷的臉越發的冷了。
金鑾殿上。
他讓壽南將豐埠縣縣太守黃奎做的事一一地細說出來,然後,看向座下的眾大臣,喊。
吏部尚書!”
微臣在!”
吏部尚書嚴日出列。
全國通緝此人,一旦捉拿……”商戩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斬!”
微臣領旨!”
罷朝之後,吏部尚書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向全國發布通緝令,這個人,是皇上和帝師富民強兵路上第一個拿來警告百官的人,所以,必要捉到不可,而且,非死不可!
通緝令一發出,全國都轟動了!
這天晚上,東壽宮。
亦可伺候姚玉琴睡下之後,她走出宮門,左右看了看,發現無人後,她縱身一躍,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下。
等他走後,壽南從暗中現身,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然後回去,向商戩稟報。
商戩淡淡挑眉,“她出了宮?”
是的,皇上,似乎是往河街的方向。”
哦。”
商戩拿著狼毫,眉眼深邃,笑容寡涼,他用狼毫輕輕點著小醋的頭,“河街……看來,臥虎藏龍啊。”
皇上要如何做?”
跟上去,看看她去見誰,做什麽,你不必去,讓飛影去。”
是!”
壽南將飛影召回來,告訴他,商戩的意思。
飛影聽罷,二話不多問,直接往河街去了。
亦可的長相他是知道的,去了河街,他就很快找到了她,還在那個花坊裏。
飛影眼眸微轉,換了身行頭,進了花坊。
花坊裏人很多,雖然已經是大半夜了,但因為花坊本就是供人消遣娛樂的地方,而皇城,也許什麽都缺,唯獨,不缺閑人!
閑人很多,清一色的書身打扮模樣的人。
飛影找個位置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裏的人,這裏的布局,以及……樓上不同的開門聲,說話聲。
他閉上眼睛,撣動了下耳朵。
然後,一個一個的聲音,清晰地從他的耳朵裏漫過,走過。
倏地。
他眼睛一睜,忽地起身,往樓上去了。
樓上。
亦可進到一個廂房,將門關上,小步走進去,隔著很大很寬的一個屏風,她行了一個北烈國標準的宮廷步。
屬下參見主子。”
找我何事?”
現在,全國都在通緝豐埠縣的縣太守黃奎,屬下以為,可以將此人易容,送到東壽宮裏,做一名太監,這個人狼狽跳躥,家破人散,肯定對帝師和皇上懷著恨意,如果加以利用……”
銅鏡裏,一張模糊的臉,細眉斜挑,忽地一笑,“好主意啊!”
那主子……”
就按照你說的辦,我會派人將黃奎找出來,你且安排宮中的事宜。”
是!”
亦可走之後,飛影也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
他回到宮中,向商戩回複。
商戩微驚,“你說,她還有另一個主子?”
嗯!”
女的?”
嗯!”
哦。”
商戩摸著下巴,“那,上次在夜晚,密見蔣誌的,莫非是她的這個主子?”
屬下不知。”
無妨,這個要等淩霄回來,聽一聽聲音,大概才能知道,想從蔣誌嘴裏問出什麽來,想必不容易。這事先不急,她是說,要把黃奎放到東壽宮?”
嗯!”
商戩猛地一拍龍椅,“這主意確實很好!窩藏欽犯,罪加一等啊。”
說罷,想到什麽,他又搖頭輕歎,“可惜了,玉妃……她是姚尚書的親侄女,雖然朕不喜她,但她因這事而受牽連,也是挺無辜的。”
飛影聽著,嘴角忍不住一抽。
話說,主子,你何時這般大仁大慈了?
果然。
下一刻,就聽商戩說:“怪就怪她收了一個心懷鬼胎的婢女吧。你去跟著,看黃奎窩藏在哪裏了,她們想讓他進東壽宮做亂,朕就反用其利,打她們個措手不及,去吧。”
是!”
飛影循身一閃,消失了。
商戩站起來,走出龍椅,在禦書房裏來回地轉,轉了幾圈,他推開門,走到階前,看著豐埠縣的方向。
淩霄說,她做了很多利民的好事,她也走出了新農村的第一步,她很受豐埠縣人們的愛戴,她跟他們同生同息,活在一片天空下。
在那裏,她不是帝師,她隻是尋常的一個百姓,一戶人家,一個女子。
可是,他,他這個皇上,卻被所有人都忘卻了,拋棄了,他隻能站在這裏,遙遙相望,寸目思念。
心頭,頓時,很不是滋味。
但是,他不能走。
她在努力地走出富民之路,不辭辛勞,不遠千裏,奔赴豐埠縣,他自然不能讓她白白地做了這些。
他明白她。
她想富民,她想強兵,她想讓西國商強大起來,那他,就會幫她把西商國的軍隊練成最強悍的軍隊。
商戩收回目光,喚來兵部尚書,問他:“帝師交於你的兵器圖,可都有鍛造出來?”
部分武器已經完成,還有一小部分……”
帶朕去看看。”
是,皇上。”
衛崢帶商戩去兵器庫查看,可是,那些個武器,看似很厲害,卻壓根不知道怎麽用,還得溫婉回來,告知使用方法才行。
商戩皺了皺眉,也不急,說:“先冶煉吧,帝師既然畫了出來,必然知道如何運用。”
微臣明白。”
嗯。”
商戩看著那些武器,想著溫婉在畫這些武器時的神態,專注的樣子,他又是一陣難受。
總覺得,這個女子……他很難搞到手啊。
他摸著下巴,皺著眉,一路往禦書房走,一路想著怎麽才能將她坑蒙拐騙給拐到床上來。
他在這裏想著各種誘拐溫婉的陰招。
而溫婉,卻是在豐埠縣,遇到了讓她份外吃驚,份外驚喜的人。
文翰林!
上官玉!
羅胡和田鍾拔營到羊頭山,一路大軍行過,當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過縣城的時候,文翰林就迫不及待了,從馬上一躍而下,衝到驛宅門前。
在來之前,他就打聽了溫婉的住處。
其實不用打聽,隻要一說帝師,紛紛有路人告知她的住所。
文翰林下馬後,上官玉也跟著下馬。
上官浩看著,哼聲,“還沒到羊頭山呢!你們這是違反軍紀!”
上官玉一根銀針射過來。
上官浩驚險躲過,大呼,“你想謀殺你親哥!”
誰叫你嘴賤!”
你!”
上官玉不理他了,她也很急切,當然,她急切,是因為,她聽說淩霄也在,雖然她有點想念那個冰塊男,但,她也很想看看婉婉。
這一路聽著她的事跡,她都熱血沸騰了,真的很想送她一句話,“幹的好!”
她跟文翰林一前一後來到驛宅前,拍門。
是真的拍。
很響!
春桃在看家,也許是習慣了這種拍門聲,她也不急,也不慌,放下剛準備好的料子,跑出來,邊走邊說:“別拍了別拍了,再這麽拍下去,門都壞了,我就來開門,你們別急。”
說著,過來拉開門。
門一拉開,她頓時就呆了。
上官玉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怎麽了?看到我傻了?”
不是,上官小姐……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這句話還沒問完。
上官玉就伸頭,往裏看,“婉婉呢?”
文翰林也急切地問:“婉婉呢?”
小姐她,在縣衙。”
春桃還有點呆,大概,一時半刻,還是沒反應過來,怎麽,這兩個人來這裏了?
縣衙?
兩人一聽,又立馬返回大軍的隊伍。
春桃捏了一下自己,又揉揉眼睛,當看到那長長的隊伍走過去時,她才真的意識到,這上官小姐和文少爺,是真的來豐埠縣了!
縣衙。
溫婉這段時間的日子,隻能用三個字來描述。
忙忙忙!
每天忙著處理大大小小的各種事,簡直比她在皇城的時候還要忙,主要是因為,她的名聲傳開了,所以,這豐埠縣裏的人,凡是有事,必來找她,再加上田地分配一事,這縣衙的門檻都快被人踩空了。
剛送走一批人,還沒緩口氣,又來人了。
最近因為人多,所以,為了不被辦公的時候被打擾,溫婉是讓淩霄守在門口,然後關上大門的。
此刻,大門被砸的砰砰作響。
淩霄微微皺眉,這力道!
聲音那般響,溫婉也聽到了,她對春草說,“去看看是誰。”
是,小姐!”
春草過來,走到門前。
淩霄看她一眼。
春草說:“把門開了,小姐要看是誰。”
嗯。”
淩霄將門打開。
剛拉開一人的縫隙,就有一個歡快的聲音傳了進來,“婉婉!”
這聲音……
淩霄一愣。
春草則是笑著看著門外的人,比起淩霄和春桃的驚奇,春草其實沒那麽驚訝,因為,她去上官府找她的時候,就已經被告知過,上官玉去從軍醫了,而春草既去了皇城,自然也聽了新兵練習的情況,所以,她隻是笑著喊了一聲,“上官小姐!”
春草,婉婉呢!”
在縣衙裏呢!”
我去找她!”
剛說,剛走,突地,她又頓住,往側邊一看,淩霄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抱臂,依舊是不愛搭理她的樣子。
上官玉哼了一聲,走到淩霄麵前。
淩霄掀了掀眼皮,倒不是看她,而是看了春草一眼。
但是,春草這個時候卻沒看她,因為,在上官玉進來之後,文翰林也進來了,她在忙著跟文翰林說話。
文少爺!”
春草笑著喊他。
文翰林也笑,知道溫婉在這裏,他是真的高興,“你帶我去找婉婉!”
好!”
春草帶著文翰林要進去。
淩霄連忙提醒上官玉,“你不是要找帝師嗎?”
沒關係,我一會兒自己進去。”
上官玉對春草擺了擺手,“你先帶翰林進去,我等會兒再去。”
好的,上官小姐。”
春草聽她這樣說,就真的隻帶文翰林走了。
淩霄磨牙。
上官玉站在他麵前,從上到下,將他打量一遍,“我說,你見到我怎麽連喊都不喊一聲呢?”
上官小姐。”
這才像話,不過,你可以叫我上官玉,不用叫的那麽生疏。”
淩霄抿了下唇,沉默以對。
上官玉撇嘴,圍繞他轉了兩圈,最後,哼一聲,走了。
等她走後,淩霄就將門重新關上。
縣衙裏。
溫婉真是被文翰林嚇到了。
也不知道春草是怎麽回事,進門都不通報,也可能是文翰林故意惡搞,不讓她通報,反正,文翰林進來的時候,壓根無聲。
溫婉沒有聽到聲音,她就埋頭在看文書。
當她累了,抬頭。
一下子就看到,站在堂前,嘴角含笑,眉目生風的少年。
鬼?
啊!”
她嚇的一驚,差點從座位上跌下來。
文翰林原本是想給她驚喜的,沒想到,這驚,確實驚了,但好像,驚的有過火?
他慌忙跑上去,將她差點要跌下來的身子扶住。
婉婉都這麽興奮嗎?”
文翰林失笑。
溫婉眨眼,又眨眼,抬手,摸摸他手,摸摸他臉,熱的,她又使勁,拽著他的臉,狠狠一揪。
啊,疼!”
溫婉聽到這聲疼,才笑著將手收了。
文翰林不樂意了,“婉婉,你幹嘛揪我?”
我就是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那你揪你自己啊。”
這麽疼,我能揪自己嗎?”溫婉翻他一個大白眼。
文翰林鬱悶,“你也知道疼!”
當然啦!你不是在新兵營嗎,怎麽跑這裏來了?又是偷偷跑出來的?”溫婉看著他,皺眉。
文翰林笑,“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婉婉!”
正說著呢,門口又傳來一道意外的聲音,接著,就見一個飛快的身影撲過來,將文翰林往旁邊一推,抱住溫婉。
這熟悉的氣息……
溫婉一愣,“小玉?”
嗯嗯嗯!”
你怎麽也來了!”
上官玉笑著鬆開她,說:“我現在可是軍醫哦。”
軍醫?”
嗯!”
溫婉有點懵!
她不就才離開皇城幾個月嗎,怎麽就,發生了這種事!
小玉,你怎麽突然想到要做軍醫了?軍醫那麽辛苦,而且……”
我不怕!”
可是……”
哎,你怎麽那麽囉嗦,都快比得上我爹了!你能來豐埠縣,我為嘛就不能當軍醫了?”
可是……”
好了,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我沒事,身為帝師的朋友,你覺得,我會有事嗎?不會的。”
溫婉看著她,看了一會兒,又看向文翰林。
她是知道上官玉跟文翰林有親事的。
大概,可能,上官玉是為了文翰林才來的軍林。
溫婉一想到這,她就慌忙跟文翰林保持著距離。
朋友夫,不可欺。
那你們兩個又怎麽來豐埠縣了?”溫婉問。
上官玉就把新兵營的練兵情況,還有皇上頒下的嚴格標準,以及各項針對於新兵的訓練策略一一地說了,還有新兵進入豐埠縣,以及來羊頭山的相關事情也說了。
溫婉聽罷,腦中靈光一閃!
她問:“羅胡和田鍾也來了?”
嗯!”上官玉答。
溫婉便道:“走,帶我去一趟!”
噯?”
上官玉納悶,“你要見羅胡跟田鍾?”
嗯,有事!”
溫婉將公文合上,將筆還原,拉住上官玉就走。
文翰林跟在後麵,納悶無比。
上官玉也納悶。
但是,溫婉不解釋,就笑著在前麵走,看到春草後,她想了想,說:“你跟淩霄先回吧,晚上我要接待幾個客人,你們回去幫春桃準備飯食,記得,多備些。”
是,小姐!”
溫婉走之後,春草就回了驛宅。
淩霄也跟著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門,春草回屋,她準備先將劍放下,然後再去找春桃。
可是,等她放好劍,轉身,就看到淩霄站在門口。
她看他一眼,也不說話,就朝門外走。
淩霄伸出刀背,將她攔在門檻內。
春草微微皺眉,“你做什麽?”
淩霄順著剛硬的刀背斜過身來,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將她往門檻上一抵,擒住她的嘴,用力一吮。
吻你!”
一吻罷,他將她推開,走了。
春草擦著嘴巴,罵道:“神經病!”
她去找春桃了。
沒多久,淩霄也去找春桃了。
春桃給他倆安排不同的事情,淩霄不理春草,春草也不理他。
反正,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大對盤。
春桃看著,也沒太放在心上。
三個人,都在忙著準備晚飯。
既然溫婉特殊交待了,那晚上宴請的,很可能就是比較重要的人。
春桃不敢馬虎,準備的很認真。
雞鴨魚肉,樣樣齊全,還有各色各樣的現代菜肴,當然,這些菜肴都是溫婉教她的,馬上要到中秋了,她的廚房裏包了很粽子,還有鴨蛋雞蛋等,她都拿來備著,以免晚上吃的不盡興。
等備好,做好,人也來了。
很多人。
春草去開門。
溫婉一進來,後麵的人也跟著進來了。
有文翰林,上官玉,上官浩,伍勇,謝揚,羅胡,田鍾,還有幾個別的士兵,一大票人。
春草連忙把他們引到小院,那個早就擺放好的長桌邊。
長桌很大,足夠坐二十幾人。
那些人陸陸續續入座。
待坐定。
春桃立馬給這些人倒茶,溫婉抬頭,“直接上菜吧,大家都餓了。”
是的,小姐!”
春桃去端菜。
春草幫忙。
淩霄站著,眼睛就一直在來來回回不停奔走的春草身上看著,看著看著,就看向了她的腿,看著她的腿,就想到了那天……
他抿了下唇,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所有菜都端上來後,溫婉就招呼著大家開始吃。
席間。
羅胡問:“帝師下午的意思是,讓新兵協助兵部的人,開采羊頭山上的礦石?”
嗯。”
溫婉道,“這也是一種訓練,團隊合作的精神。”
團隊合作?
這個詞,又是新詞。
羅胡表示,不太懂。
其他人也似乎都不太懂,但是,文翰林聽懂了,他笑著解釋,“帝師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培養凝聚力。”
好吧。
眾人笑笑,對於他的解釋,還真是不敢苟同。
但大概意思差不多,溫婉就衝他笑了下。
文翰林高興壞了,向她擠了擠眼睛,那眼神分明在說,看吧,隻有我最懂你。
溫婉看了上官玉一眼,收回視線。
但,她跟文翰林擠眉弄眼的這一幕,讓淩霄看見了。
他眯了眯眼,視線在文翰林的身上停頓了一下,又看向溫婉,最後,皺眉,有點不爽了。
回頭,他又把這件事報給了商戩。
可想而知,當商戩聽說文翰林竟然跟溫婉碰到一起,而且,兩個人又眉來眼去的時候,那臉色……
可謂是,差極!
他當然還記得,曾經在相府,溫婉跟文翰林那親密無間的樣子!還有,她還跟文翰林玩過遊船!
種種事跡,都在向商戩傳達著一個極其危險的信息,就是,溫婉跟文翰林,極可能情投相和!
情投相和?
哼!
商戩冷哼,猛地一拍龍桌,站起,“壽南!”
皇上!”
傳衛崢!”
是!”
大半夜的,衛崢被傳喚,還真是有點顫顫巍巍的,不知道皇上找他什麽事,但他很快就穿戴好,來到禦書房。
微臣參見皇上。”
衛大人起吧。”
是,皇上。”
這麽晚傳喚衛大人,是朕有點事,想問一下衛大人。”
皇上請問。”
衛大人勝任兵部尚書多少年了?”
六年了。”
倒是挺長。”
商戩負手,來到他麵前,站定。
衛崢低頭,恭恭敬敬地往下壓了壓頭。
商戩又問:“衛大人既曆任這麽多年兵部尚書,可否知道,如果要磨練一個將軍出來,需費時多久?”
將軍?
這個詞,莫名的,讓衛崢低著的頭,微微的,顫了一下。
對於西商國的諸官而言,將軍這個詞,在眾人心目中,就是一種可怕的詛咒啊。
曾經的龍虎將軍,神秘消失了。
曾經的楚將軍,手腳意外地殘廢了。
而閉關鎖國後,再沒有一個人,再沒有一個兵,能真的走到將軍這個位置來。
所以。
西商國這般弱,也跟堂堂一方之國,卻無一名將軍站在這裏有關。
而這麽多年,西商國的兵,無將統領。
衛崢很慚愧,他低歎一聲,說:“回皇上,微臣雖曆任六年兵部尚書,但這六年裏,兵營從未出過一名將才,是以,微臣也不知道。”
這麽大的國,沒有一名將帥。
商戩眉頭皺了。
片刻後,他又問衛崢,“衛大人覺得,文相之孫,如何?”
少年才俊,前途無量。”
朕也是這樣認為的。”
商戩抿了一下唇,敢跟他這個皇上搶女人,豈非就是,前途,無量!
他拂了一下袖子,眯眼道,“傳朕旨意,封文翰林為赤北將軍,即日起,返身回朝,由朕……親自培養!”
衛崢愣怔,但很快就接旨。
第二天,皇上的旨意就下來了。
當聽到這一聖旨,文相一臉驚恐,眾大臣們也是一臉驚恐。
將軍……
這是閉關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出現在朝堂上的,禁詞。
皇上!”
文相立馬站出來,“皇上不可啊。”
商戩微微眯眼,“文相認為哪裏不妥?是覺得文翰林沒有將相之才,還是認為,朕沒那能力,培養出一名能征善戰的將軍?”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文相立馬惶恐道,“微臣是覺得,翰林無才無德,難當如此大任。”
哦。”
商戩淡笑,“這話,朕要聽文翰林親自說,他若覺得自己無才無德,難當大任,朕便,不強勉。”
文相還要再說,商戩揮了一下手,眼神裏含著淡冷的警告。
文相訥訥的,不敢說了。
可是,心,已經是如懸在了刀尖上。
他就這一個孫子啊!
如果,如果,有個什麽閃失,那他,那他……他還怎麽活啊!
想到文翰林有可能會有個三長兩短,文相的心,真是擰著,揪著,怕著,懸著,而整個人,看上去,也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
商戩看著,隻是抿了一下唇,沒有任何別的反應。
身為帝王,仁慈和心軟,都是大忌。
而且,他本身就不是一個仁慈的人,敢覬覦他的女人,那,商戩眯了一下眼,他不讓文翰林脫掉三層皮,他就不是名冠梁夏的商戩了。
這事,就這般定了。
不管文相在朝堂上怎麽說,不管私下裏,文相怎麽向皇上求情,咱們這個殘酷無良的皇上,一絲一毫的動搖都沒有。
文相無奈,罷朝三日,以示抗議。
但,抗議無效。
他不上朝就不上朝罷,商戩也不在意,等到聖旨傳到豐埠縣,落在文翰林手上,未來的赤北將軍,就這般地應運而生。
文翰林接旨,喜不自勝!
他參軍就是要做大將軍的,就是要完成溫婉心中的鴻圖山河的,沒想到,這麽快,皇上就封他了!
他覺得,皇上就是他的伯樂啊!
他很高興!
高興的真是手舞足蹈了。
可是,溫婉聽到這個消息後,匆忙奔過來,急急問:“皇上封了你做將軍?”
是啊,婉婉,很快的,我就能幫你實現心中的願望了!”
溫婉皺眉,“皇上怎麽無緣無故封你做將軍了呢?你這新兵的訓練還沒結束,按理說,不該……”
皇上封我,當然是因為我能力出眾!”文翰林搶話道。
溫婉瞪他一眼,“你以為皇上跟你一樣天真?”
文翰林聽了這話,不滿,瞪眼,“婉婉這話什麽意思?難道皇上封我,還有別的原因不成?”
直覺!”
溫婉皺眉,憑她對這個皇帝的了解,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封文翰林當將軍,而且,還是赤北將軍!
赤北,刺北!
這是要打算挑上北烈國的意思嗎?
但富民之路尚未完成,強兵之路也尚未完成,他這麽心急做什麽!
溫婉覺得不妥,大大的不妥,她連忙又回去,寫了一封信,這次不是折子了,她隻是專門寫了一封信,讓驛使直接送往皇宮。
信是直接寫給商戩的,當然是商戩親啟。
他其實很意外,也很激動。
這可是信!
是溫婉寫給他的信!
他很小心地拿著,也很小心地展開,然後,就看到了……
微臣聽說,皇上封文翰林為赤北將軍,皇上這是打算向北烈挑釁嗎?翰林年少,入兵時間尚短,不足堪此重任,望皇上三思!”
三思?
哼!
再三思,他的女人都沒了!
商戩壓下這封信,拿出一張新的紙,回複。
朕的確有意向北烈國宣戰,但此事不急,朕相信,帝師前往豐埠縣,就是在為此戰做準備,朕相信帝師之能,至於文翰林,朕的眼光,不會有錯。”
也就是說,這事,沒得商量。
溫婉看到回複,咬咬牙,繼續。
皇上此言差矣,自古以來,將軍都必經沙場,經千錘百煉磨成,而翰林,區區小兵,如何勝任,如何服眾!”
翰林!
叫的真是親熱!
商戩陰沉地抿著唇角,冷哼,回複。
朕手把手教他,即便是泥,也能立地成人。”
真是狂妄自大的夠夠的!
溫婉寫。
皇上三思。”
商戩回。
朕意已決。”
溫婉怒了,筆尖鋒利。
皇上執意如此,若翰林有個三長兩短,你如何向文相交待。”
商戩也怒。
身為帝師,當為國家考慮,而非計較一人生死!”
微臣覺得,皇上是在以公假私!”
朕何以拿公來循私了!”
皇上心中有數!”
朕不知,帝師言明!”
上次在文相府,可是翰林得罪了皇上?”
帝師以為呢?”
微臣不知!”
那就不要信口開河,文翰林已接了聖旨,帝師再多說也無意義!”
溫婉看著這封信,看著最後一句話,停筆不再回信了。
皇上說的對,當事人都屁顛屁顛地接了聖旨,跑回皇城了,她這個局外人在這裏瞎操什麽心!
可是,總覺得,皇上存在著壞心思。
不要問她為什麽有這種感覺,反正,她就是覺得,皇上,不懷好意!
她輕歎一聲,將信收起來。
商戩等了很久,沒有等到溫婉的回複,手癢了,心癢了。
嚐到了跟她通信的甜頭,他又怎麽能容忍溫婉不寫了呢?
他又去一封信。
然後溫婉又回。
這一來一往,他們通信方便了,快樂了,可是苦了驛使,驛使苦逼地一會兒飛奔至皇城,一會兒又飛奔至豐埠縣,都累死了好幾匹馬了,可這兩個人,信還沒斷!
到底有什麽好說的啊!
驛使鬱悶。
溫婉也鬱悶。
皇上是寫信寫上癮了啊?那麽多奏折不夠他忙的嗎,他還有時間寫信!
而且,貌似,他這是停不下來的節奏?
看著又擺在眼前的信,溫婉撇嘴,她將信展開。
這一次,隻有一句話。
帝師何時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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