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身體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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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有點印象,但印象不深。
也就是那天從船舫裏出來,碰到姚玉琴,然後就看了那個丫環一眼,並沒怎麽注意,後來,姚玉琴封妃,她去了豐埠縣,就沒接觸過。
但是,皇上專門提起,難道是……
玉妃身邊那個丫環,有問題嗎?”
嗯。”
是她對皇上下的毒?”
毒是她下的沒錯,但是她的幕後,還有一個人。”
幕後?
溫婉驚,“她的主子不是玉妃嗎?”
應該說,玉妃是她明麵上要伺候的小姐,但她後麵,還有一個主子,而這個主子……”
商戩想到上次,飛影口中所說的用毒高手,還有中秋節那天,他看到的琴者,以及,楚老將軍說的那個叫桑子的碟殺高手。
他眯了眯眼。
是這個女子沒錯了!
他頓住,沒說。
溫婉就立馬追問:“是誰?”
商戩看她一眼,那一眼含著一絲猶疑,似乎是不怎麽願意說,但,想著她帝師的身份,他還是問了一句,“帝師輔佐了十任皇帝,每一任皇帝都臨朝不足半年,便蹊蹺而死,難道帝師就沒想過,這裏麵有什麽怪異?”
有。
當然想過。
可是。
皇上的意思是,曆任皇帝的死,都不是自然而亡?”
可能嗎?”
商戩挑眉,唇畔似笑非笑地撩起一抹諷刺的笑,“帝師應該不是天真的女子。”
確實。
她懷疑過,也調查過,但就是……沒能查出來。
溫婉想到這裏,目光在商戩的臉上逡巡了很久。
似逡巡,又似考究。
然後,手指摸著下巴。
一臉算計之色。
這個皇帝,不是一般的小角色,所有大臣都說他是明君,連她爹爹都說此人不可預測,而觀這段時間以來,他治理西商國,井井有條,威中顯能。
也許,他能夠打破西商國這五年來似乎是被詛咒的帝王之死。
而且,他繼任皇位也有好幾個月了,沒見他有個小病小災小難什麽的,這似乎……是奇跡?
皇上。”
想到這裏,溫婉就笑著站起來。
也不怒了。
不氣了。
這態度轉變的……
商戩額角抽了抽,他看著她,大概知道她在打什麽鬼主意。
溫婉湊過來,“皇上是想說,你中的此毒,跟曆任皇帝的死有關?”
朕有說?”
嗯!皇上想跟微臣說的,莫非就是,你懷疑,這個幕後給你下毒的人,很可能就是殺害曆任西商帝王的人,是嗎?”
商戩抿唇,睃她一眼。
溫婉立刻殷勤地給他倒了一杯茶。
商戩又看她一眼,主要是,看她的唇,還有,她的眼睛。
唇,還是有點紅,有點腫。
他剛剛吻的太用勁了,因為,他難得能借個由頭,在她清醒的時候,那般肆無忌憚地吻她。
至於眼睛,沒腫。
看罷,他收回視線,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朕隻是猜測,沒有切實的根據。”
那這個幕後人,在哪?”
花坊。”
河街的花坊?”
嗯!”
皇上剛剛跟玉妃去了花坊?”
商戩盯著她,“嗯!”
溫婉不理解了,“皇上既是跟玉妃一起去的,那為何……你中了毒,卻要跑到微臣這裏,玉妃不在你身邊?”
……”
壽公公呢?”
……”
玉妃身邊的丫環向你下毒,那玉妃知情嗎?這種毒,怕是……玉妃很願意替皇上解的吧?皇上正好可成人之美,為何……”
朕不舒服,去躺一會兒!”
說罷,茶杯一放,冷冷地轉身。
明顯的,又不大高興了。
溫婉:“……”
這個陰晴不定的皇帝!
她哪裏說錯話了嗎?
沒有吧!
他中了媚毒,又跟玉妃在一起,這幹柴烈火,豈非一觸既燃?
玉妃是他的妃子,是他的女人,為他解毒也是很正常的,再說了,壽公公呢?不是一直跟著他嗎?怎麽他會一個人跑出來?
這些問題,很正常啊!
溫婉實在是悶,當然,身為帝師,她問這些問題也很應該,可是,皇帝似乎不高興。
商戩不回答,溫婉又不可能把他喊起來逼問,隻好坐下,自己揣測。
而她所問的玉妃,此刻,真的是,麻煩了。
花坊裏。
亦可抱著姚玉琴,看她痛苦撕扯衣服的樣子,看她狠狠咬著唇,把唇上咬的一片是血的樣子。
她的心,揪著,疼著,後悔著。
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讓你也喝的,小姐!小姐!”
喊著,自責著,眼眶就紅了。
可是,她沒辦法。
這種毒,隻有男人才能解。
皇上不願意,那小姐要怎麽辦?
亦可抱著姚玉琴,實在是沒辦法了,就去找她主子。
她將姚玉琴抱到那個廂房裏。
而在那個廂房的門關上的時候,飛影耳朵一動,然後,離座,上了樓,跟著就潛進了房頂。
他貼著房頂,聽著裏麵的對話。
主子,你幫幫小姐吧!”
亦可隔著屏風,急切地說,聲音裏,甚至是含了哭腔。
很著急。
很捉急。
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
屏風內,那個妖邪的女子站在銅鏡前,看著銅鏡裏自己的那張臉,看著那張臉時而陰柔,時而妖魅,時而醜陋不堪,時而美豔絕輪。
她盯著盯著就笑了。
那笑,有如地獄鬼魅,森寒懾人。
她陡地一挑唇,“你想讓我怎麽幫她?給她找個男人?還是……把她,殺了?”
殺?
主子!”
亦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跪的又急又猛。
那臉,生生是被驚嚇住的樣子。
主子,小姐她對我有恩……”
對我沒有恩。”
主子……”
我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方法啊,北可,你說,我如果成了她,進了東壽宮,那這西商國的後宮,豈非就成了我的天下?”
亦可聽她這樣一說,身體猛地一個哆嗦,“主子,你,你真的想,殺了小姐?”
那你說,如何救她?”
屬下……”
我剛給你藥的時候就說過,要你仔細地用,這藥,此世間隻此一枚,一枚的意思,你懂嗎?”
亦可沒答,隻身體抖的越發的厲害了。
她當然懂。
可就是因為懂,這個時候,她是真的後悔了,怕了。
小姐身上的這媚藥如果解不了……
不過。”
就在她萬分擔憂的時候,那個妖邪的女子卻是又咧了一下唇,“雖然我不能救她,但有一人,可以救她。”
亦可猛地抬頭,“誰?”
帝、師。”
那個人,一字一句,說的輕而緩慢,卻莫名的,有一股陰寒之氣從地底冒出,讓人心頭發瘮。
可是,帝師?
主子,屬下不懂。”
西商國的帝師,對皇上可是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作用,你家小姐貴為玉妃,此毒,也隻有皇上可解,若是她讓別的男子解了這毒,怕是後宮再也容不下她了吧?即便皇上不碰她,他也絕不會容許自己的妃子跟別的男子有染。帝師身擔輔國重任,她的職責,不單單是輔助皇上,還有,督促皇上,讓皇家開枝散葉,這也是她費盡心思給皇上找稱心如意妃子的原因。她是個顧大局的,所以,你抱著你家小姐去帝師府,她必然會成全你的小姐。”
亦可一聽她的話,立馬站起來,“屬下這就速速去帝師府!”
嗯!去吧。”
那人揮了一下舞袖。
亦可片刻不猶豫,立馬抱著姚玉琴走了。
姚玉琴此刻的情況真的很不好,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
她走之後。
女子將屏風移開,走至窗前,盯著窗外的那一片流水,冷冷地勾了一下唇。
中了至絕的媚毒,還能坐懷不亂,棄女人不要,如果他憑自身功力解了此毒,那此人,可真的是,太深不可測了。
而如果她猜測的沒錯,這個皇上,怕是不會用女人來解。
所以,此人,果然是這麽多年來,西商國曆史上,最難對付的皇帝。
殺他,怕是很棘手啊。
不過。
沒關係。
這個世上,但凡存一物,就必有另一物,克之。
嘴角一勾,又冷笑一聲,“帝師,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房頂上。
飛影靜聲不動,他不敢挪開瓦片往下看,因為怕打草驚蛇,所以,他看不到裏麵女子的神色,但是,當聽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眼眸一動,迅速飛身離開。
他去找商戩。
而另一邊。
壽南也在找商戩。
壽南覺得自己今天真******撞邪了。
原本,他在歇馬車,歇馬車這種活,不是技術活,憑他的能耐,一會兒就能搞好,但就是,怪了。
他前腳將馬車栓好,後腳,花坊裏的仆役就說他的馬車被人牽走了。
嗐!
誰這麽不長眼色,敢偷他的馬車!
一怒之下,他就追了上去。
可是,追了皇城一圈,愣是沒追到人,等他氣喘籲籲地回來,往那馬棚一看。
神了!
他的馬車安安穩穩地停在那裏。
他走上前去觀察,沒異樣,又找到那個仆役,問他,誰偷的他馬車,那仆役搖頭,隻說沒看到。
壽南看他一眼,哼一聲,將他放了。
放了仆役之後,他就去找商戩,隻是,幾乎要將這個花坊翻個底了,就是沒有找到人。
這個時候,他想,壞了!
莫不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有人故意把他支開,然後,對付主子?
壽南這樣一想,真是急了。
急的團團轉的時候,飛影出來了。
他一看到飛影,就要衝上去,飛影冷眸一掃,給他使個眼色,隨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花坊。
到了無人的地方,壽南問:“你可有看到主子?”
嗯!”
在哪兒?”
不確定。”
啊!”壽南驚,“連你都不知道?”
我隻知道,主子中了媚毒,然後離開了,去了哪裏,暫時不知。”
媚毒?”
壽南一聽,聲音猛然拔高,“你說主子中了毒?”
飛影看他一眼,“主子既然自己選擇了離開,那就說明他對此毒有把握,這毒,應該傷不了他,現在我也有事要去匯報,先回宮。”
哦。”
壽南悶悶的。
所以,他確實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是誰!
兩個人往皇宮趕。
亦可帶著姚玉琴往帝師府去。
此刻。
商戩還在客棧裏睡覺,溫婉坐在椅子上。
眼看夜幕即將壓下,溫婉坐不住了,她站起來,走到床邊,喊了一聲:“皇上,該回了!”
商戩沒動。
溫婉又喊一聲,“皇上!”
那人依舊沒動。
溫婉的心,就那般的提了一提,她當然記得他剛剛是中了媚毒的,心裏一慌,什麽都顧不上了,她飛快地往床上一坐,伸手就要觸商戩的鼻息。
卻不想,手剛伸出去,迎麵就被另一隻手截住。
商戩睜開眼,眼中清明冷冽,“帝師要做什麽?”
微臣以為……”
朕無礙!”
說著,甩開她的手,起身。
溫婉鬆了一口氣,退開。
觀他神色,怕是真的已經解了此毒,身體無礙了。
兩個人離開客棧。
商戩回了皇宮。
溫婉當然是回了帝師府。
隻是,前腳剛踏進帝師府,還沒來得及好好洗一洗,後腳就有人匆忙來報。
帝師,玉妃求見。”
玉妃?
溫婉一驚,忙說,“接駕!”
她帶著春草去前廳。
春桃出去買東西了,此刻並不在府上。
到了前廳,溫婉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這,玉妃是……
咳!
皇上不是沒用玉妃解毒嗎?
玉妃這模樣,像是……
溫婉心裏納悶,百般不理解,但是,她還沒開口問,亦可就撲通一聲,狠狠地跪了下去。
帝師,求你救救娘娘。”
溫婉眼神一緊,“發生了何事?”
花坊的事,她剛在客棧問了商戩,但商戩沒說,溫婉確實不知道,那期間,他們發生了什麽事,但看目前姚玉琴的樣子,怕是……
溫婉眯了眯眼。
亦可低頭,嗓中淬淚,“是奴婢的錯,帝師隻要救了小姐,奴婢甘願以死領罪。”
溫婉看著她,片刻後,又看著地上呻今不止的姚玉琴,她給春草使了個眼色。
春草立馬將守門小廝趕走了,然後,關上門。
門一關上,溫婉就挑了個椅子坐,然後,微仰下巴,“說。”
亦可便把自己給商戩下藥,給姚玉琴下藥的事情說了,當然,她解釋自己這樣做的目地,隻是想讓姚玉琴懷上龍胎。
這理由,很正當,很充分。
溫婉當然不懷疑。
但她又問了句,“聽你話的意思,這藥很厲害?”
是的。”
那你怎麽會有這種藥呢?”
奴婢,奴婢……”亦可將頭,深深地,深深地,低了下去,“不瞞帝師,奴婢曾經做過小偷。”
哦?”
溫婉挑眉,“這藥是你偷的?”
是。”
這解釋,似乎,無懈可擊。
溫婉笑了笑,又看了地上的姚玉琴一眼,“玉妃中了此毒,天下間,能為她解的,隻有皇上一人啊。”
是,所以,奴婢鬥膽來求帝師。”
溫婉摸著下巴,心裏百般鬧不懂了。
她看著地上那個色魅無極的女子,左看右看,覺得,姚玉琴此刻的樣子,就算是個清心寡欲的男子,看她一眼,怕也會控製不住地撲上去。
這麽誘人的樣子,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拒絕的。
而皇上明明也是中了那麽厲害的媚毒,他為何不碰呢?
莫非……身體有疾?
不是吧!
溫婉一想到,商戩那麽強悍的人,卻偏偏,那方麵不行……
咳!
這是不是就是,上天為你開了一扇門,就必然要為你關上一扇窗?
皇上不舉,這是大事啊!
溫婉立馬站起來,臉色凝重,“隨我進宮。”
皇宮。
商戩也是剛剛趕到,比溫婉晚了幾步。
回到昭陽宮,換下衣服,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溫泉,換身幹爽的衣服,他就坐在了龍椅後麵。
臉色,有點陰沉,有點難看。
飛影和壽南一同回到皇宮,禦書房沒人,他們就直奔昭陽宮。
剛到門口,商戩似乎就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甩一句,“進來!”
壽南臉上一喜,飛快推門而入。
主子!你沒事?”
無事。”
可是,飛影說,你中了……”
確實是中了媚毒。”
壽南立馬擔憂道:“可解了?”
已解。”
壽南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深深地懺悔,“這次是屬下護主不力,還請主上責罰!”
商戩看他一眼,挑眉,“你也中了計?”
嗯。”
可知是何人?”
尚未查明,但屬下猜測,定是花坊內鬼。”
花坊。
商戩眯眼。
看來,這個地方,不能留了。
沉吟了一會兒,他又抬頭,問飛影:“你可有查到什麽?”
有。”
飛影將自己在花坊探得的消息,以及他聽到的亦可和女子的對話,還有最後,那個女子吐出的那句話,一字不落地說給了商戩聽。
聽罷,商戩冷哼,“她說,讓亦可找帝師?”
是的,主子。”
商戩又冷哼,“倒是個極好的主意,帝師與朕本身就有嫌隙,而若是帝師以皇室子嗣的理由來脅迫朕睡了姚玉琴,那朕隻能順從。但是,這次事後,朕怕是難再與帝師和平相處了。而這種局麵,正是她想要的吧!”
飛影一聽,眉頭皺了,“主子要如何?”
商戩將身子往後麵的龍椅裏懶懶一靠,唇角微掀,泛出冷意,“你該問,帝師會如何做。”
帝師?
飛影挑眉。
壽南也是微微地挑了挑眉。
這種難題,帝師要如何解?
如果真的勸皇上睡了姚玉琴,那必然就中了敵人的奸計。
可若不管,姚玉琴就必然要死。
而姚玉琴是戶部尚書姚江的親侄女,目前,也相當於他的親生女兒了。
沒有一個人會在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死掉後無動於衷,姚江若是知道了,怕是難以平息啊。
這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姚江目前,正在全力執行田地分配一事,而這件事,關乎到西商國富民之策的根本貫行,所以,不能出絲毫差錯。
也就是說,姚江,目前不能動。
壽南想到這裏,深深地憂慮了。
他是擔心啊。
真的是,怕帝師中了別人的詭計。
可是,抬頭,看著龍椅上的男人,那一派閑適的樣子,那一派慵懶的樣子,完全的,壓根不擔心,壓根不懂屬下焦慮的心。
而且,貌似,似乎,他還一臉期待!
期待?
壽南覺得,自己能想到這個詞,真是稀罕了!
商戩確實不擔心,也確實是,有點期待。
他很想知道,帝師會如何做呢?
讓他睡了姚玉琴?
她知道,他不會睡的,不然,也不會跑到客棧了。
那是……不管?
依她的性子,她不可能放置不管。
所以,她該如何呢?
商戩靠在龍椅裏,手指摩挲著下巴,突然就心癢難耐了,真的是,好期待!
猛地,他揚聲,“壽南!”
皇上。”
壽南也在心裏想著溫婉會如何做呢,被商戩突然一喊,嚇了一大跳。
商戩抿抿唇,“去門口候著。”
是。”
壽南出去了。
商戩對飛影揮了揮手。
飛影挑了挑眉,一個縱身,消失不見。
房間內,商戩老神在在地等著溫婉,而溫婉,也不負他的期待,果然來了。
大概半個時辰後,壽南看到了溫婉。
她是一個人來的。
壽南倒是奇怪了,她一個人進宮,玉妃呢?
雖然奇怪,但他卻是不敢問的。
看到她走到昭陽宮了,連忙笑著行禮,“奴才參見帝師。”
皇上在嗎?”
在的。”
為我通傳。”
是。”
通傳罷,商戩讓她進去。
溫婉不猶豫,因為今天的事情,似乎比較棘手,她很快就踏過了那高高的門檻。
門一關上,壽南就緊緊貼著門,聽著裏麵的對話。
微臣參見皇上。”
起。”
謝皇上。”
愛卿找朕何事?”
溫婉抿抿唇,抬頭,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龍椅裏的男人,見他臉色尚好,她就輕咳一聲,“皇上現在若是無事,可否隨微臣去個地方?”
商戩眼神一凜,冷冷地向她射來。
他還沒忘記,上一次,她騙他去了西湖亭,然後,往他懷裏塞女人的事!
他冷著臉看她,“愛卿有什麽事是不能在這裏說的?”
這個……怕是在這裏說不好。”
你就直說,什麽事!”
微臣鬥膽,想問一下皇上,最近,可有,掀過誰的牌子?”
商戩眯眼,“你想讓朕掀誰的牌子?”
微臣在問皇上。”
不曾!”
溫婉一聽,心,頓時不好了,她連忙問:“皇上,是這兩個妃子都不合你心意嗎?”
甚合!”
那為什麽……”
愛卿以為,這是為什麽呢?”
商戩冷凝著深暗難解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溫婉低著頭,隻感覺頭頂的視線有點強烈,她覺得,皇上可能,大概,又生氣了,莫名的,她將頭又垂了一下,“皇上可否隨微臣去個地方?”
還是這句話。
商戩真是怒了,他忽地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咬牙問:“帝師又想帶朕去哪兒?”
皇上去了就知道了。”
哼!
商戩一甩袖,“朕就看看,這次,帝師又要給朕帶來什麽意外!走吧。”
溫婉在前領路。
商戩一身冷氣跟著。
這麽個緊張時刻,壽南如何會錯過?他當然也是緊緊地跟在皇上身邊。
不過,這一次,沒出宮了。
溫婉帶商戩去的地方也不是東壽宮,而是一個偏僻的,看起來幾乎是廢棄的宮殿,宮殿上沒有匾牌。
商戩看了一眼,隨即跟著溫婉進去。
進去後,就看到了姚玉琴。
商戩眼神猛地一縮,唇角泛著血腥般的戾氣,所以,最終,她還是選擇了讓他睡了這個女人?
商戩抿唇,把唇都抿成了直梗梗的線條。
壽南一看到姚玉琴,心,抖了。
他看看商戩,又看看溫婉,腳,慢慢地挪置門外。
他還是乖乖守在門外吧,這裏麵的主子,他可是一個都不敢得罪啊。
屋內沒有人,隻有姚玉琴一個,她的衣服已經被她自己撕的不成樣子了,大床上,她躺在那裏,扭動著身體,姿勢異常撩人,還有那止不住的,一聲一聲,逸出的魅音……
溫婉聽著,都覺得那聲音簡直能讓人發瘋。
她看一眼商戩,小心翼翼地問:“皇上有感覺嗎?”
商戩眯眼,“你想讓朕有什麽感覺?”
就是……”
咳!
這種事,其實讓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子來說,真的是,不太好。
但,她是帝師。
她不說,誰說?
硬著頭皮,衝鋒陷陣,冒著被殺頭的危險,問:“皇上就沒有,嗯……衝動?”
衝動?
商戩猛地把眼睛盯在她身上,那眼神,格外的怪異,“愛卿所說的衝動,是指什麽?”
這還要她解釋嗎!
溫婉真想大聲吼,但不敢,她平心靜氣地解釋,“皇上看玉妃這樣,就不想,嗯……睡,睡……”
不想!”
她話還沒問完,商戩冷冷一瞪。
這下子,溫婉不淡定了,急了,“皇上,你是不想還是不能,這個你要跟微臣說清楚啊!”
不想,還是……不能?
商戩一時沒聽明白,怔在那裏。
溫婉看他那樣子,是真的急了,慌了,心下想,糟了糟了,皇上不會真的是不行吧?
突地想到,他一上台,就把後宮那些三宮六院的美人妃子全部給清走了,莫不是,他並不是瞧不上眼,而是……隻能看不能吃,所以,隻好清走,眼不見為盡?
溫婉這般一想,心下大駭,急急道:“皇上,皇室子嗣關係到未來西商國的穩定和發展,這萬萬不是一件小事,若是皇上身體有疾,定要讓太醫早些治理,皇上還年輕,若是料理得當,必然是能治好的。”
她一口氣說了那麽大一長篇,商戩隻摳住了一個字眼——身體有疾。
身體有疾?
身體有疾!
他眸光冷色一閃。
所以,她把他拉過來,就是為了驗證,他……能不能行的問題?
不知為何,心裏一陣氣悶,又一陣好笑。
他挑眉,“愛卿所說的身體有疾,是指什麽?”
就是……”
溫婉看著他,視線微微下垂,忍了半天,憋出兩個字,“不舉。”
噗——”
猛地。
門口傳來一聲爆笑。
實在是,壽南聽到這兩個字,一下子沒忍住,破功了。
哎喲喂!居然有人認為,他家主子,不舉……不舉?不舉!
啊!”
正笑著,身體猛地飛出,被狠狠地砸在了地麵。
商戩收起袖子,一張臉簡直黑成鍋炭了,而那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氣,莫名地讓溫婉抖了一抖。
她知道,沒有一個男人在被人說自己不舉的時候會高興,尤其他還是皇上,這般被人言明自己的缺陷,肯定會發火。
溫婉慢慢地往後退開幾步,心,有點怕怕的。
而商戩,冷冷地抿著唇,眼眶黑沉無邊,似一道劈天蓋日的閃電,冷冷地打在她的身上。
她,竟,然,說,他,不舉!
她,竟,然,認,為,他,不舉!
他在客棧吻她的時候,她都沒感受到他到底舉了沒舉?
她就隻知道哭了嗎!
那麽明顯……
商戩磨牙,恨恨地一撣袖,走了。
他舉不舉,往後,他會讓她切切實實地感受一番,而到那時,哼,她要讓她為今天所說的話,付出,慘痛的代價!
商戩邊往回走,邊在腦海裏幻想著千百種把溫婉按在身下折磨的姿勢,臉,一下子又陰轉晴了。
這仇,他記著!
商戩走之後,溫婉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就怕天子動怒。
天子一怒,死屍遍野啊。
雖然,皇上沒有怪罪她觸怒皇威,但,皇上這一怒一走,明顯的是惱羞成怒啊。
這下子,真糟糕了。
溫婉把亦可喚出來,“玉妃這身子,怕不能靠皇上了。”
……”
亦可當然也聽到了剛剛溫婉與商戩的對話。
她,無言以對。
皇上竟然……不能行。
難怪這麽久,他都不碰小姐。
亦可看著床上的姚玉琴,眉頭緊緊擰著,“那要如何解了這毒?”
我有辦法。”溫婉說。
亦可驚,“帝師有法?”
嗯!”
溫婉點頭,“你速去讓膳房備熱水,一定要高溫的熱水,越燙越好,備幾大桶,送到東壽宮。”
亦可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速去了膳房。
溫婉在她走後,把春草喚出來,“你把玉妃挪置東壽宮,我稍後趕到。”
是,小姐!”
春草抱起姚玉琴,飛快地離開了此地。
沒多久,溫婉也過來了。
又沒多久,亦可也讓膳房的人抬了十大桶的熱水來了。
是熱水,很熱很熱的水。
這大夏天的,這水一抬進來,整個房間都開始冒汗。
溫婉用手扇了扇風,揮退東壽宮內的所有太監和宮女,讓他們守在門外。
而門內,隻留了亦可和春草。
溫婉自己也不敢呆這裏。
但是,怎麽排毒,她卻要向她們一一言明。
其實,方法很簡單,就是現代的汗蒸法。
之所以會想到這個方法,是因為她在客棧裏,看到商戩那種排毒方法,有點類似於汗蒸。
商戩有內力,他是用內力將體內的毒氣排出來。
但姚玉琴沒內力,這個時候,想讓她把毒排出來,隻能用這種方法。
冷水是排不了毒的,很多人的慣性思維都認為,中了媚毒,一定要用冷水來解,但這毒,恰恰相反,必要用熱水來排。
她讓春草和亦可兩人拿一床毯子,然後讓姚玉琴躺在毯子上麵,再放置木桶上麵,從木桶的四角展開,用武力支撐住,不要讓毯子落下去。
那水那麽燙,落下去的話,姚玉琴不死也要脫好幾層皮。
該強調的強調,該吩咐的吩咐,等一切交待妥當,她轉身,臨走前,還是說了句,“等會玉妃身上會冒出一層又一層的汗,此汗含有媚香,你倆堅持住。”
嗯!”
兩個人同時點頭。
溫婉出去了,將門窗關緊。
另一邊。
商戩憤怒而回,去了禦書房。
還沒有坐一會兒,手中的折子也還沒打開,壽南又匆忙跑進來,一臉訝異道:“皇上,帝師在為玉妃解毒!”
商戩眼神一緊,“解毒?”
嗯!”
帝師為玉妃解毒?”
嗯!”
商戩啪地將折子一合,臉上現出奇怪的扭曲之色,“她是女子,何以幫玉妃解毒!”
奴才也不知,但是,膳堂那邊搬了好多桶熱水過去,奴才覺得奇怪,去看了一眼,似乎是……”
壽南撓撓頭,這樣比劃,那樣比劃,比劃了有一陣子,才說:“帝師貌似是這樣來幫玉妃解毒的。”
商戩一聽,愣了愣,隨即,唇角展開一絲笑,慢慢地,他用手支著下巴,佯佯道:“朕倒要看看,她是否有這能耐,真的能將玉妃身上的媚毒解了。壽南!”
在!”
去盯著。”
是!”
壽南立馬去東壽宮,盯著。
而商戩,則是翻開奏折,認真地看了起來。
最近,事情比較多。
主要就是,關於富民,關於強兵這兩片的。
富民之路,說著簡單,真實做起來很難。雖然帝師去了豐埠縣,打開了富民之路的一個口子,但後麵的事情,還很多。
而強兵關乎到的,就更多了。除了操練新兵,就是武器這方麵,另外,還有礦石開采,研製火藥的。
當然了,以上都是帝師的提議,而有帝師在旁監督,這些事,應該都不難,關鍵是,要花時間,要等。
商戩看了幾個關於各地新進上來的折子後,他將折子合上,起身,離開了禦書房。
他去找了淩霄。
淩霄正在研究帝師畫的圖與他們自己模仿北烈戰車出來的圖有什麽不同,聽到推門聲,他就警覺地往門口瞥去。
當看到商戩,他立馬喊了一聲,“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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