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這就是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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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方法可不可行,溫婉不知道,但總得試試。
她點頭,“你守著,別讓人過來。”
王少聰狹長的桃花眼裏頓時現出笑意,“放心,決不會讓人看到咱們西商國奉為神明的帝師,如此狼狽的一幕。”
溫婉懶得跟他貧嘴,也沒時間跟他貧嘴,她轉身,跳入河裏。
此時正是三月過度四月的時候,河水還是很涼的,她一跳進去,渾身就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
王少聰立馬擰眉,“如果覺得太冷,我們想別的辦法。”
我受得住。”
溫婉咬牙道,想了想,又問,“你怎麽知道……我……是,中了毒?”
河水很冷,確實很冷,冷的溫婉講話都嗑嗑吧吧的,不成條了。
王少聰抿住唇,看她一眼瑟瑟發抖的身子,“嗯,你這反應,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是誤中了春藥。可知道是何人?”
不知。”
你最近,有接觸過什麽特殊的人?”
要說特殊的人。”
溫婉蹲在冰冷的河裏,發脹發熱的頭腦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她說,“是有那麽一個人。”
誰?”
林玉黎。”
王少聰一愣,“華丹宮裏的林美人?”
嗯!”
怎麽跟她扯上了?”
這兩人,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啊!
王少聰很疑惑。
溫婉說,“那天,我去皇宮裏,向皇上送籌措的銀兩,結果,在返回的路上,遇見了她……”
溫婉把那天的情況,幾乎是一字不落地說給了王少聰聽。
聽罷,王少聰眯眼了。
別看他整天吊兒郎當,嘻嘻哈哈的,但,他是個極為聰明的人,腦袋瓜子轉的極為利索。
雖然,他現在,當了皇上的貼身侍衛。
但其實,他也沒那麽貼身。
所以,他在皇宮的時間,還是挺自由的。
這時間一自由,幹的事就多了。
比如,聽聽八卦。
比如,逛逛皇宮。
比如,探探皇上封的這一妃一美人。
繼而,王少聰知道了,其實,這一妃一美人,在外人看來,是極得皇上寵愛的,實際上,咱們的這個皇帝,不能行。
所以,這一妃一美人,也就做了活寡婦。
那麽,林玉黎找婉婉問皇上,倒也可以理解。
王少聰摸摸下巴,“聽起來,毫無漏洞。”
嗯,所以,我也納悶了,是誰要害我呢?”
王少聰撇她一眼,“剛剛那兩人呢?”
你說,炎雷跟趙曾衝?”
嗯!”
溫婉瞪他,“你剛一直在我院子裏的牆頭上?”
我……”
是跟墨陽一起來的?”
咳……婉婉,我可不是故意翻你牆頭的,就是今天,皇上放了我一天假,我準備去釣魚,你別瞪我,在皇宮當職好幾天,我也是悶壞了,好不容易可以去釣魚散散心,結果,在路上,我看到了墨陽,還有一輛馬車,那馬車行駛的方向正是你的帝師府,我見墨陽跟著,我也就跟著了,沒想到,你……”
我怎麽了?”
這下子,換王少聰瞪眼了,“沒想到,你竟然要跟炎雷合作!”
哦,你既聽到了,那你覺得,如何?”
什麽如何?”
合作啊!”
不如何!”
王少聰又瞪眼,“你知道,和親,意味著什麽嗎?”
她當然知道。
和親,這兩個字,表達的,是一種和平,更是一種喜慶,可這兩個字的背後,隱含的,卻是一個女子,終其一生的幸福。
國和,人在。
國破,人亡。
這個溫婉懂。
她雖然不精通曆史,但至少,她是讀過曆史書的。那些書上的例子,都是鮮血淋淋的。
當然,幸福的也有,但畢竟是少數。
溫婉抿唇,低頭,不語了。
王少聰見她這模樣,真想跳到河水裏,提提她耳朵,警醒警醒她幾句,但,她需要嗎?
大概是不需要的。
見溫婉不理他了,他頓覺無聊沒趣,將剛剛折疊起來的魚具又翻出來,左右看看,沒有凳子,他就揚手,輕功襲樹,頓時,滿枝落葉疾風而墜,正墜在他的腳下,厚厚地,鋪在那沿河的橋邊。
待風聲穩定,他盤腿坐下,伸長魚鉤,釣魚。
溫婉:“……”
她還泡在水裏呢,他釣什麽魚!
泡了將近十分鍾左右的樣子,溫婉身上的熱氣散了,散的很盡,一點殘留都沒有,似乎是,解毒了。
她就踩水走過來,實在是,冷極!
王少聰抬眼,“不泡了?”
都解毒了,還泡什麽泡,再泡就成凍魚了。”溫婉沒好氣道。
王少聰連忙將魚杆收起來,一臉訝異,“解了?”
嗯!”
這麽快?”
明顯的是,懷疑的口吻。
他伸手,搭在溫婉的脈搏上。
溫婉緊張地問,“怎麽樣?”
王少聰側頭,看著她,“我不會醫術。”
那你把什麽脈啊!”
溫婉氣的一下子將他的手甩開。
王少聰笑,“不是想逗你開心點嗎!”
我沒有不開心!”
那我們來說說,你這和親之想法,有多麽的不可行!”
他將臉上的笑一收,表情忽地一沉,雙手抱臂,一臉認真,一臉凝重地看著她。
溫婉悶,“哪裏不可行了?”
首先。”
王少聰說,“你爹爹同意了沒有?”
溫婉又抿唇,不接腔。
王少聰就知道!楚老將軍怎麽可能會同意他的寶貝女兒和親到北烈國去!北烈國可是他的敗走之地,也是他必要雪恥之地,他怎麽可能會允許他的女兒嫁過去,而且,還是嫁給一個糟老頭!
他又說,“你爹爹沒答應吧?再者,皇上,你跟皇上說了嗎?”
溫婉還是不應腔。
王少聰又問,“你有跟文相說過嗎?文相答應了嗎?沒有吧,而且,你如果要以帝師的身份嫁給北烈的皇帝,怕是連國民們都不會答應,如果你卸下帝師身份,那,你嫁於西商國,還有什麽意義?他們要的,大概就是我們西商國的帝師,而不是一個純粹的女人。”
好半天,溫婉都沒吭一聲。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湖麵,隱隱地,出神。
半晌,她說,“以和親之路,換取和平之路,這有什麽不行的?而且,我深入北烈,一方麵,可以伺機鏟除炎烈,另一方麵,也能暗查龍虎將軍當年失蹤的真相,也許,我還能把龍虎將軍找出來!”
天真!”
王少聰打擊她。
溫婉淡笑,“是不是天真,做過之後才知道。”
所以,你還是執意要和親了?”
溫婉沒有直接回答他,隻是說了句,“若是未來某一天,你的眼前擺了兩條路,一條荊棘披身,卻能通向上官玉,一條康莊大道,通向的,隻是預測不到的未來,你會選擇走哪條?”
當然是第一條啊!”
王少聰絲毫不猶豫,很快就回答。
溫婉便笑了,“所以,這就是選擇。”
說罷,起身。
因為剛泡水的緣故,衣裙都濕了,連頭發都濕了,溫婉雙臂抱胸,哈著氣,搓著手,“快送我回去,冷!”
王少聰立馬把她又抱回去。
剛落地。
小姐!”
一聲哭腔,伴隨著一道人影,飛速奔來。
春桃抱住溫婉,“小姐,你去哪裏了!你嚇死我了,剛剛墨陽說……”
春桃,我讓你燒的熱水呢?”
春桃還在哭訴呢,溫婉已經忍不住打斷了她,若是讓她這般說下去,她大概,會說半天。
話一打斷,春桃就不接下去了,她抹抹臉,說,“在鍋裏。”
給我裝一桶,我要泡澡。”
哦。”
春桃眨眨眼,又問,“小姐,你剛去了哪裏?怎麽渾身都濕成這樣了?快進屋,這天氣,濕成這樣,不得感冒啊!”
她慌忙把溫婉拉進去,拿毛巾,拿薄毯,拿幹衣服,給溫婉換衣服,擦頭,端熱水。
忙碌半天。
終於,溫婉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躺在了床上。
春桃伺候在一邊。
這一次,她是無論如何,不再離開小姐了!
春桃。”
嗯!在的,小姐。”
春草跟錢五回來了沒有。”
還沒呢!”
還沒?”
嗯。”
溫婉忽地一轉眼,“你去看王少聰還在不,在的話,讓他進來。”
是,小姐。”
春桃又出門。
門外。
王少聰沒走。
不是他不想走,他難得地放了一天假,真的很想去逍遙逍遙,玩耍一翻,但是,墨陽攔住了他。
他有點無奈,“你攔我做甚?”
剛帶她去了哪兒?”
洗澡啊!你沒見她渾身都**的。”
你竟然……”
墨陽一怒,伸手就扯住王少聰的衣領子,將他狠狠地往跟前一拽,“你不知道她……”來了葵水。
後麵四個字,到了嘴邊,硬是沒說出來。
他冷冷地瞪著他,忽地,手握劍柄,準備拔劍。
王少聰頓時一駭,“你幹嘛!”
教……”
王少爺!我家小姐找你!”
墨陽正要開口說話,衝出來的春桃已經快速地揚聲,喊了起來。
墨陽的動作一頓。
王少聰抓緊時機,飛速地往後一閃,仰頭接腔,“來了!”
他跑到春桃身邊。
墨陽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春桃,然後,看向那道門,嘴唇,抿了一下,手,滑過刀鞘,落下來。
他看著春桃把王少聰領進屋,他眼眸微轉,卻是站定不動。
屋內。
王少聰一進來,溫婉就把他喚到跟前,凝重地吩咐,“你去找一找春草跟錢五,這兩個人,被我派去郊外發食物了,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時辰,還沒回來,用正常的速度來算,他們應該在兩個時辰半就該回來了。”
此刻,沒回,必然有鬼!
溫婉很擔心。
王少聰聽罷,點頭,“交給我吧,你好好休息。”
說罷,就走。
出門,看到墨陽還矗立在那裏,他沒理,轉頭就走。
王少聰來到郊外。
城郊。
原先荒草萋萋的地方因為城門大開的緣故,車馬聲聲,很是熱鬧,到處都是車馬,還有,人。
這些車馬,大多是出外經商,或是出外遊玩的。
人,也是去遊玩的,也有一部分是從外地而來的商旅或遊客,交叉而行,來來往往。
王少聰來到城門口,他的目地很明確,找城門守備。
他爹是九門提督,他是九門提督府的少爺,而城門守備人,當然也是屬九門提督管轄。
他一來,守備人就連忙客氣地喊了一聲,“王公子。”
問你件事。”
你說。”
可有看到一個姑娘,她來城邊給那些乞丐送食物,大概在三個時辰前,可有看到她經過?”
有!”
守備人說,“她是駕著馬車來的。”
哦,可看到她去了哪個方向?”
守備人伸手指向西方,又說,“她一直沒出城門呢,就沿著周邊轉悠著,我當時還奇怪呢,要不是看她麵熟,我大概會抓了她,不過,後來,大概隔了一個時辰之久吧,我就沒看到她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她沒回去嗎?”
沒有。”
王少聰蹙眉,又揮手,“多謝,我去找找。”
要我幫忙嗎?”
不用!”
那守備便不說話了,又退回去,守在門口。
王少聰去找人。
他往哪個方向找呢?當然是乞丐比較多的地方,西邊,俗稱偏西頭,那裏,確實是乞丐聚集之地。
不過,沿著西頭繞了一大圈,也沒看見人。
他鬱悶了。
隨手抓住一個乞丐,問,“今天可有一個女子來給你們送食物?”
有啊!”
那乞丐咧嘴,“那姑娘是大好人啊,給我們這邊的所有乞丐都發了食物,而且,那食物,嘖嘖,是我長這麽大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那飯美味的……”
別說那麽多,就問你,她人呢?”
走了啊!”
往哪個方向?”
就旁邊啊。”
旁邊?
王少聰往邊上看去,那裏,還是一窩堆的乞丐。
他頓時額頭一抽,鬆開手。
他往旁邊走去。
也許,春草是按照這個順序,往前慢慢分發食物的,而這個方向,所通往的,是……河街!
一路走過來,沒見到人。
來到河街,依舊沒找到人。
這下子,他心口提了一提,覺得,春草姑娘大概,可能,是遇到了什麽事。
而錢五,他也沒有看到。
這兩人,會去了哪裏呢?
他又去別處找。
溫婉交待他的事情,他從來都是辦的妥妥的,哪有一次失手的?這次也不能。
他沿著皇城又轉了一圈,幾乎快將皇城翻遍了,還是沒有。
他立馬抽身,去皇宮。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通知溫婉,而是,進了禦書房,告訴了商戩,“皇上,帝師身邊的春草和錢五,不見了!”
商戩埋首批閱奏折的頭,忽地一抬,“你剛說什麽?”
春草和錢五,不見了。”
怎麽會不見了?他們不是一直跟在帝師身邊。”
是,但,今天……”
王少聰將今天,發生在帝師府的事,說於他聽。
當然,溫婉答應跟炎雷合作一事,他是沒有說的,這事,要說也是不他說,而且,現在說,時機也不對。
他說完,商戩深邃的眼驀地一眯,他揚聲,“壽南!”
皇上。”
壽南連忙進來。
商戩說,“傳淩霄。”
是!”
壽南去傳淩霄。
等淩霄進來,商戩看著他說,“你去一趟楚莊,春草不見了。”
什麽?”
淩霄一驚,陡地轉身離去,連問都不問春草為什麽會不見了,直接出皇宮,奔楚莊。
他走之後,商戩又問王少聰,“錢五也不見了?”
嗯!”
商戩微微眯眼,手指摩挲著狼嚎,慢慢道,“帝師呢?”
在帝師府。”
她可是出了什麽事?”
不然,為什麽守著她,寸步不離的春草跟錢五會不見。
王少聰嘴角一抿,他該怎麽說?說婉婉中了不知名的媚毒,說她吃了炎雷一頓飯,又言明跟他合作,要嫁到北烈去?
不能說。
這些當然不能說。
他想了想,簡單解釋,“大概情況微臣也不知道,微臣知道的隻是剛剛說給皇上聽的那些。”
無妨。”
商戩起身,“朕去看一看。”
說著,讓壽南去昭陽宮拿便服,然後,換了便服,直奔帝師府。
而此刻,帝師府。
溫婉覺得自己又不舒服了。
春桃就守在床邊,見睡的好好的小姐,抓著床褥,左右翻騰,她連忙問,“小姐,怎麽了?不舒服嗎?”
春桃!”
溫婉出聲,聲音已經有點沙啞了。
春桃一聽,一驚,“小姐!”
我……”
小姐,你怎麽了?你別嚇奴婢啊!”
我……難受。去給我倒杯水,冷水。快去!”
哦。”
春桃連忙返身去倒水,倒罷,扶溫婉坐起來,喝。喝罷,她問,“小姐好點了沒?怎麽臉這般紅,身體這麽燙,是不是因為剛剛濕著身子,發燒了啊!小姐你先躺著,我去叫禦醫!”
等……”等。
隻說了一個等字,第二個還沒說出來,春桃就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她擔心溫婉,所以,片刻不耽擱。
可是,她忘記了,此刻,春草不在,錢五不在,帝師府,是沒人的!
她一走,一直抱臂立在暗處的墨陽就走了出來。
他推門,進屋。
穿過屏風,高大的身子,立在了溫婉的床前。
他盯著她。
溫婉那一刻,看到他,心是驚的,“你還沒走?”
為什麽騙我?”
墨陽冷冷地開口,眼神中,有很沉的東西,似翻起的雲湧,緩緩淌過。
溫婉說,“我沒騙你,我騙你什麽了?”
你沒來葵水!”
咳!
溫婉嘴角一抽,“我剛真的是以為……你做什麽!”
話沒說完,眼前忽地橫來一道黑影。
墨陽看著眼前的這張臉,近距離地看著,緩緩,他輕勾了一下唇,伸手,攫住她的下巴,將她拉近,幾乎唇要貼上唇了。
他輕笑,“我現在才明白過來,你剛剛的樣子,跟你此刻的樣子很像,是……”
他將薄唇貼過來,擦著她的臉,貼上她的耳朵,“中了媚毒吧!”
沒有!”
有沒有,我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溫婉頓時一驚,大喊,“墨陽!”
婉兒,你可知道,每次你喊我的名字,我都有一股衝動,想……”
混蛋!你把手拿開!”
墨陽的手,此刻,正擱在她的腰上,雖沒有胡亂地來,但,他放在那裏,即便規規矩矩地放著,還是讓溫婉禁不住地,後背猛地躥起森寒的冷氣。
這個人,不似尋常人。
他有心,可他沒有羞恥之心。
在他的世界裏,他的觀念很簡單,他想要的,即便叛經離德,他也要得到,他從來不會顧及世人的眼光,也不會去管別人的想法和說法,他的為人,獨具一格,又桀驁難訓。
溫婉真怕啊,真怕他……
她僵硬著身子,小聲說,“我有點渴,你幫我再倒杯水來。”
不用喝水。”
墨陽也小聲開口,聲音嘶啞低沉,氣息灼熱,明明,他還沒有碰她,明明,他隻是這般吻著她的香氣,他就控製不住地喘了起來,男人的喘聲,粗,厚,帶著危險,逼近。
忽地,他伸手,將她攔腰一抱,按在懷裏。
那一刻,他的身體,興奮到要爆炸。
他低低地喊,“婉兒,婉兒……”
他嘴中的纏綿,眼中的瘋狂,身體的興奮,手臂的強勁,讓溫婉滾燙的身子,倏地一冷,還沒來得及阻止,墨陽的唇,已經強勢地吻了下來。
溫婉連忙伸手一擋。
擋住了他的唇,卻擋不住,他今天勢必要睡了她的決心!
他將她往床上一扔,身體陡地壓下來。
溫婉驚驚驚驚驚,她扯住被褥,攔在胸前,抬頭,冷冷地盯著上方的男人,“你要是敢不顧我的意願,強行睡我,我跟你絕交!”
絕交?
墨陽眉頭一皺,**充斥的臉上,閃過痛,閃過猶豫,閃過短暫的冷意,但很快的,他又把身子往下壓了壓,直接壓在她胸前的被褥上。
我不睡你,你也不見得跟我有多好。”
那肯定還是不一樣的。至少,我們會是朋友。”
可是,我很想你。”
說著,喉結滾動,盯著她臉的眼,又似燒了火,“那我隻吻吻你,你現在應該也很難受吧,很想得到男人的……”
我隻要冷水!”
溫婉打斷他,“你去給我打桶冷水來。”
不去。”
他要睡她,怎麽能讓她泡冷水?
伸手,直接將她胸前的被褥一把扯開,摔到地上,看著她躺在他身下的模樣,他饑渴難耐地抿了一下唇,然後,一頭紮下去,埋在她的脖頸,手臂也倏地用力,裹緊她的腰。
他吻她的臉,那麽深情的吻。
當唇落在她臉上的那一刻,他的內心,湧出巨大的邪惡念頭,吃了她,睡了她,狠狠地,要了她!
他的唇,烈,灼熱。
她的臉,柔嫩細滑,臉上的香氣,在他齒間輾轉。
墨陽覺得,此生,隻要能睡她一次,死了,也值得了。
他吻,溫婉就哭。
她沒武功,她的力氣也壓根掙不過他。
她流著淚,聲聲揪心,“小時候,你護我守我,我一直以為,你會是我這一生,風雨前行路上的遮雨棚,不管何時,不管何地,你都不會讓我痛,不會讓我傷心,也不會讓我難過,可是,五年前,你親手摧毀了我對你的信任,而今,你是想連我一起摧毀了嗎!”
墨陽微頓。
聽著她的哭聲,他隻是頓了頓。
但吻,沒停。
他吻她的臉,下巴,然後,吻唇,當他顫抖興奮的唇瓣立馬要覆蓋上那張讓他渴望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紅唇時,一滴淚,懸掛在眼前,棲落在那漂亮的唇印上。
墨陽終是抬頭。
然後,看到了,溫婉的淚臉。
她無聲的淚,似傾盆而至的大雨,澆的他,滿心淋漓。
他終是沒有吻上那唇,沒有嚐到那是種什麽滋味,他隻是看著她,就那般直直地看著她,眼神沉痛,心有隱忍,“於你而言,我就隻是遮雨棚?”
是!”
可對我而言,你是我生命裏的陽光。”
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陽光。
她曾一度讓他溫暖,而如今,她隻讓他遍體生寒。
忽地,他鬆開手,坐起。
溫婉頓時心口鬆了一口氣,但還不敢大意,因為,他不走,她就沒法放心。
她平躺著,緩緩吸氣。
其實,她是很難受,尤其是,當墨陽靠近她的時候,她哪怕心裏抵觸,可身體,卻渴望著,他能進一步,再進一步……
溫婉閉眼,著實對自己沒辦法了。
所謂的春藥,真的讓人挺難招架的。
但她不知道,這次中毒之後,未來,她對媚毒,就會免疫。
但此刻,她是不知道的。
她隻是不明白,明明,剛剛在河裏,她身上的毒是解了的,為什麽,又突然發作了呢?
難道,是反複循環的?
是誰這般惡毒啊!
林玉黎?
炎雷?
還是,其他人?
溫婉此刻腦袋有點昏沉,**交織著憤怒,一層一層地,讓她頭疼欲裂。
春桃去請禦醫,路上,遇到了商戩的馬車。
壽南在趕車,一看到她,連忙喊,“春桃姑娘!”
壽……”公公。
後麵二字,還沒出口,壽南就伸手製止了她,“春桃姑娘這般急奔,是要去皇宮?”
嗯!我要去找禦醫,我家小姐她……”
壽南!”
忽地,簾內一聲響,商戩冷冷出聲,“速去帝師府!”
是!”
應罷,又喊春桃,“你也上來吧。”
春桃糾結,“可是,禦醫……”
有我跟主子在,你家小姐不會有事的。快點!”
哦,”
春桃上馬車,跟壽南並排地坐著。
馬車一路往帝師府奔去。
到了帝師府,壽南還沒將馬車停穩,商戩已經急切地奔出馬車,一躍高門,踏進帝師府的院子。
他直奔溫婉住的小院。
院子裏很安靜,也很清靜,外麵沒人。
可是,溫婉住的閨房,門,沒關!
商戩漆黑的眼陡地一眯。
他撩起長衣,一腳跨進去,然後,就聽到了……
還難受嗎?”
一會兒就好。”
我剛剛吻你,可有感覺?”
沒有。”
我不信!你剛剛身體的反應,我感受的一清二楚。”
那不是因為你!”
婉兒……”
去……”
溫婉正開口,晚商戩幾步進來的春桃,一踏進門就喊,“小姐!”
隔著屏風,坐在床上的人,一愣。
躺在床上的人,卻是欣喜地撐起身子,“春桃!”
哎,小姐,我回來了。”
春桃看了一眼商戩煞氣猙獰的臉,小心地穿過屏風,然後,就看到了,她家小姐的床上,坐了一個人,男人!
她嚇的一驚,“小姐,你……”
你過來。”
溫婉伸手喚她。
春桃迷惑地走過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墨陽,又看了看她,又看墨陽,最後,眼珠子一瞪,“小姐,他剛對你做什麽了!你的臉……”
她的臉上,有墨陽咬的牙齒印。
雖然不明顯,但,還是有印。
畢竟,剛剛墨陽太興奮,他雖然不敢用力,因為覺得,她的臉太嫩了,他怕他一用力,就把她的臉咬破了,但還是,控製不住,吸了一口,然後,留了印子。
春桃一看到那個牙齒印,怒地伸手,指著墨陽,“你剛對我家小姐做什麽了!”
墨陽沒理她。
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他隻是轉頭,盯著屏風。
屏風外,站著商戩。還有,隨後而來的壽南。
溫婉沒有武功,她感知不到商戩和壽南的存在,她隻是吩咐春草,“去給我倒杯水,還要冷的。”
哦。”
春桃訥訥的,她有好多話要問小姐啊!
墨陽怎麽在這裏!
小姐的臉上,怎麽有……
春桃真不敢想,墨陽又對她家小姐做什麽了!這個殺天刀的!
她去倒水,毫無意外地,又看到了商戩那張陰森恐怖的臉,她覺得,她帶皇上來,是不是……做錯了?
她內心惴惴地去倒水,倒罷水,又惴惴地來到床邊。
墨陽在她轉身去倒水的時候就收回視線,從窗口走了。
所以,此刻,床邊沒人。
她就坐下來,小聲問溫婉,“小姐,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墨陽怎麽在這裏,你剛剛跟他……”
溫婉舉杯,喝水。
冷水一下肚,似乎毒,又解了。
春桃又問,“你身體怎麽樣了?奴婢本來要去請禦醫的,但是半路上,遇到了……”她小聲,又小聲,“皇上跟壽公公。”
什麽!”
溫婉大驚,“皇上?”
嗯,就在屏風後麵。”
溫婉臉一白,“你怎麽不早說!”
奴婢……”還沒來得及說啊。
話沒說完。
溫婉慌忙把杯子遞給春桃,掀被,下床,理了理頭發,匆匆地跑出屏風,接駕,“微臣參見皇上。”
她微俯著身子,頭,低垂。
原本烏黑亮麗的頭發,有點雜,有點亂,而那纖細的脖頸處,一條細微的痕跡,非常刺目地紮進了商戩的眼底。
他的眼,陡地一寒。
壽南!”
皇上!”
出去,關門,誰都不許進來!”
壽南看他一眼,又默默地,打量了一眼溫婉,最後,抿了抿唇,將不明情況的春桃給拽了出去,然後,關門,守著!
屋內。
溫婉還是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那縮在袖口裏的手,攥緊了衣衫,心,慌慌的,不知道為何,就是慌慌的。
沉默,在兩人之間,無聲地爆發。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很久,商戩動了,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緩緩,抬起手臂,撩起她脖間的長發,看著那一抹紅。
看著,眼睛黑沉著。
他丟開她的頭發,去抬她的下巴,下巴抬起,他就看到了她臉上,那明顯的是男人落下的痕跡,吻痕!
他冷冷地抿住唇,眉峰狠戾。
忽地,他鬆開她,撣了一下手指,那一撣,眼中流露出很深很深的……厭惡。
他又開口,“壽南。”
在。”
打盆水進來。”
是,皇上。”
壽南去打水,打罷水,送進來,然後,又退到門口,守。
屋內。
商戩隱忍地緊攥著手指,他此刻,很想扒了墨陽的皮,但讓他更惱火的是……這個該死的女人,被他以外的男人吻了,她都這般無動於衷嗎!
去照鏡子,把自己洗幹淨!”
忽地,他開口。
溫婉一愣,立馬的就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那一刻,她的臉色一變。
他這語氣,是在嫌棄她?
嫌棄她也是應該的,古代的男人,可以尋花問柳,可以娶妻納妾,但女子,卻不能做出一點兒違背道德和出格的事!
尤其,她曾經接受了皇上的吻,如今,又被墨陽強吻,確實……有夠讓人惡心的。
她沒吭聲,也沒解釋,隻平靜地走到桌邊,端起盆子,放在化妝台前,對著鏡子,一點一點,擦臉,擦脖頸。
痕跡肯定是擦不掉的,能擦掉的,隻是男人的氣息。
她擦著,商戩就看著。
直到她把臉擦的通紅,脖子擦的通紅,他終是不忍了,忽地跨出一大步,奪過她手中的毛巾。
溫婉冷笑,“皇上這是做什麽?微臣還沒擦幹淨呢。”
不用了!”
他將毛巾扔掉,轉身,甩一句,“隨朕來。”
溫婉坐定沒動,“微臣現在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
商戩一聽,狠狠地磨了一下牙,有點咬牙切齒地,“壽南,滾進來!”
壽南摸摸鼻子。
主子這是,被氣的本性暴露了?
他推開門,走進來。
商戩哼一聲,“給帝師把脈。”
壽南去把脈。
商戩又提醒,“不許搭著手!”
壽南一聽,嘴角頓時一抽,不搭手,怎麽把脈?小心眼!
他隔著一層紗,把脈。片刻後,他將手收回。
商戩問,“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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