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這一局,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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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怎麽辦,溫婉想,她都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但看目前的情況,似乎,她被別人,算計了。

    而這個算計她的人,就是炎雷!

    炎雷!

    溫婉一想到這個人,嘴角就恨的牙癢癢的。

    這筆帳,她晚點再跟他算。

    現在,她確實麵臨著很棘手的問題,就是,她要如何向跪在昭陽殿裏麵的大臣們解釋!

    她很頭疼。

    抬眼,看到眼前的男人那欠扁的笑,她又深深覺得,今天這一局,她怕是……在劫難逃啊。

    她輕咳一聲,沉了沉心,說:“皇上能否讓避一下,微臣要先把衣服穿好。”

    這話,她說的很小聲。

    因為,不敢讓外麵跪著的人聽見,不然,以文相的脾氣,大概會衝上來。

    還有林禦史,這次,還真是被他揪到小辮子了。

    商戩看她一眼,唇角的笑,意味不明。

    那看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有點讓人猜不透的心驚。

    一開始,商戩確實是不想碰她,他雖然極想極想她,可到底,他不能讓她受了委屈,更不能讓她陷入困境。

    後來,他覺得,將計就計也不錯。

    趁今天這件事,他跟她的關係能夠更進一步,也能把暗中使壞的人引出來。

    果然,來人了。

    雖然來的人是西商的大臣,但確實是有人,在暗中使壞。不然,好巧不巧的,這個時候,三個重臣一同前來昭陽宮?這也太巧了。巧的令人生疑。

    商戩抿了抿唇,又看床上的女人一眼,轉身。

    這次,是離開了。

    經過跪在地上的那三人的時候,他淡淡丟一句,“到禦書房來。”

    三個人麵麵相覷了一下,隨即移步。

    壽南跟在商戩後麵,滿臉自責,“主子,我沒攔住。”

    這不怪你。”

    那現在的情況,對帝師,極為不利啊。”壽南深深憂慮道。

    商戩眯了一下眼,沒應聲。

    壽南也就不作聲了。

    到了禦書房,商戩又把壽南譴回去了,“你去守在昭陽宮的門口,帝師出來後,讓她等著。”

    哦。”

    雖然不大明白商戩說的等著是什麽意思,壽南還是走了。

    他去昭陽宮的門口,守著。

    禦書房裏。

    商戩坐在龍案前,文相,林禦史,姚江,站在遠處。

    龍涎香匯聚的書房裏,一時,靜謐無聲。

    稍頃。

    文相左右打量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兩人,還是抬步,第一個開口說話,“皇上,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文相當然不願意相信,一個是深明睿智的皇上,一個是才華驚豔的帝師,這兩個人,都是理智勝過感情的人,他們應該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上一次,皇上舍命救帝師,讓很多人都開始有所警惕。

    如今,龍床上發生的事,是有人設計,還是皇上故意的?

    文相問罷,站在那裏,等著商戩回答。

    商戩沒直接回答,隻是挑眉,問了句,“愛卿認為,西商國的帝師,何以存在?”

    自然是穩固帝基。”

    說的好。”

    商戩點頭,表示讚同,“從帝師入朝堂開始,她確實是協助曆任皇帝,守穩了根基,但那隻限於一個前提條件,就是,國門鎖閉。愛卿認為,是與不是?”

    這……”

    文相眨眼,那幾年,帝師在任的那幾年,西商國確實在閉關鎖國中。但這與今天的事又有什麽關係?

    不懂,就問,“皇上此話,微臣沒聽明白。”

    商戩轉眸,看向林柏剛,“林愛卿,你來說。”

    微臣……”

    不要跟朕說,你也不明白。”

    冷眸一眯,商戩冷冷道。

    林柏剛一怔,慌忙垂下頭來,斟酌又斟酌,才說:“皇上此話,大概是想表達,如今,對西商而言,帝師,已經沒必要存在了。”

    商戩眯眼,唇角一綻,綻出無盡的冷意來,“愛卿倒是敢說!”

    皇上息怒!”

    林柏剛撲的一下跪了下來。

    文相一驚。

    姚江眉頭蹙的越發的深了。

    他今天跟來,是不是,要被牽怒了?

    商戩冷哼一聲,“林愛卿心中一直有這種想法吧?”

    微臣不敢!”

    敢不敢,商戩心中有數。

    他又冷冷睇他一眼,轉頭,看向姚江,“姚愛卿。”

    姚江被點名,心口一緊,慌忙跪拜,“皇上。”

    若帝師做下了違背先祖皇遺令的事,要怎麽處罰?”

    這……

    姚江訥訥抿了下唇,冷汗不自禁的就冒了出來。

    上一次,皇上舍命救帝師。

    這一次,皇上無緣無故睡帝師。

    雖然不知道帝師是怎麽想的,但,皇上的想法,是直接而又張揚啊。

    皇上喜歡帝師。

    大概,也是想得到帝師。

    而帝師,身在其職,就不能跟皇上有任何私情上的沾染。

    所以,皇上此刻,問他此話,到底是何意呢?是真的打算懲罰帝師,還是……打算,卸其職?

    姚江在心中思量再三,覺得,這個皇上,心思深沉,令人難測,實不能在此刻打馬虎槍,皇上此刻要的,就是他肯定的回答。

    要麽罰。

    要麽卸。

    而皇上想要帝師,帝師就隻能……卸其職。

    但,帝師對琴兒有恩,對他姚江,也有栽培之恩,他真不想落井下石。

    可,皇命,難違啊!

    最終,他說:“先祖皇在駕崩前,有密旨各大臣,若有一天,帝師違反聖令,便隻能,請退朝堂。”

    這話說完,空間又一靜。

    站在那裏的文相,跪在那裏的林禦史,手心都攥緊了。

    雖然,林禦史極想把溫婉趕下台,但真正到了這一刻,他又覺得心裏有點難受。這幾年,帝師在朝,那單薄的身影雖然瘦小,卻如一道定心神針,讓眾民們心安。

    若是帝師不在了……

    不知道西商國會是什麽樣的。

    他垂下眼。

    心中掙紮,糾結,隱隱地,泛著悵然的無奈。

    而文相,一雙老眼,也隱含地一疼,但他卻沒說反對的話。

    商戩看著這三個人。

    看著,眯眼,垂頭,取墨,在聖旨上,落下龍跡。

    西商國建國二十五年,春末,帝師觸犯先皇遺照,罰其,官帽還朝,退居民宅。”

    寫罷,狼毫一丟,他直接將聖旨一卷,揚手甩在了林柏剛的麵前。

    這聖旨,交給愛卿了。”

    說罷,起身。

    淡衣錦服卷著蒼茫的冷意,出了禦書房。

    他去找溫婉。

    溫婉已經穿好了衣服,也整理好了頭發,還洗了一把臉,她出來後,壽南就向她恭敬地行了一禮,“帝師。”

    壽公公。”

    溫婉看著他,“皇上跟大臣們呢?”

    去禦書房了。”

    哦。”

    溫婉應聲,抬步,也準備去禦書房。

    她不是遇事怕事躲避的人,今天這事,她得出麵澄清。

    可,還沒等她走出一步,壽南又將她喚住了,“帝師等等吧,皇上有話,讓你候著。”

    候著?

    溫婉一愣,她倏地轉身,麵向壽南,“皇上果真是這樣交待的?”

    是。”

    溫婉半愣地頓了頓,頓罷,將腳收回。

    她麵無表情地站著。

    壽南看她一眼,默默垂頭,在心裏輕歎一聲,終是什麽話都沒再說。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般的始料未及。

    以他對主子的了解,大概,這一天過後,帝師,就不存在了。

    等了有個一柱香的時間,那條通向昭陽宮的長長宮廓上,出現了一道人影。

    商戩走過來,看到殿門前的溫婉,他腳步一頓。

    兩個人,隔著長廓,彼此對望。

    溫婉的眼,長潤清媚,隱著幾分緊張。

    商戩的眼,深邃黑暗,帶著莫名的無奈。

    他走過來。

    溫婉立馬行禮,“皇上。”

    身體可還有不舒服?”

    商戩問。

    問罷,眼睛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一番,見她衣衫規整,頭發齊順,他將視線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