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下注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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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楚分壇

    泠霜抬眸看著那個坐在一旁微笑著的雲漓,目光漸漸變得深邃,這個女人也在下一盤棋,大到讓他都難以揣測。

    他嘴角微揚抿起一縷稀薄的冷笑,不愧是南楚分壇的壇主,心機之深真的是讓人不寒而栗,但是一個女人想要緊握權力定是有所手段,光明也好,黑暗也罷,不過是一個下棋人想要左右一個棋局的局勢所用。

    聖子大人,您想好了嗎?”雲漓的眼眸之中靜的出奇,有如石沉大海。

    我拒絕。”

    她一愣,這已經是極其誘惑他的條件,這為何還要拒絕?

    見她的臉色有些變僵,果然她的決定超出了她預先的意料,泠霜冷笑一聲,漸漸湛藍的目光之中充斥著嘲笑。

    你下的這一棋局我如果沒有猜錯,身為聖子的我應該是你最重要的棋子,然而對於冥月來說我也不過是一枚棋子,於你於她,我始終都是一枚棋子。”他冷笑,手中的九天玄冰劍一側,隱隱殺意蕩漾在寒徹的劍影之間。

    我隻要殺了你,你的棋局就不存在了。”

    看樣子這麽多年聖子大人是從尊上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尤其是尊上的狠厲。”雲漓依舊安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但是聖子你可真的是想明白了?您剛剛可是做了不明智的選擇呢。”

    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打探到這些所謂的秘密,我有選擇的權力,也不會受你左右!”他舉劍冷鋒直指雲漓,目光森然,“你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若是憑武力,我這個弱女子自然不是聖子大人的對手。”雲漓掩唇輕笑一聲,“不過聖子大人怕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猶豫了一刹,劍鋒在她的身前停住了。

    我準備了一盤棋,自然也是預料到了聖子不願入局的情況,然而我自是為聖子準備了入局的籌碼。”她起身,鎮靜如初,“聖子大人可願去看看我為你專門準備的籌碼麽?”

    籌碼?”泠霜不屑地盯著雲漓,不出所料果然藏著一手,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要給他什麽籌碼。

    當然不會讓聖子大人失望。”她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沿著一條密道緩步走到深處。

    有意思的女人。她跟上她的腳步,往密道的深處走去。

    密道的深處是一道道徐徐被推開的鐵門,裏麵傳來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腐臭味,讓人作嘔。這麽重的血腥味,那這裏應該就是南楚分壇的地牢,關押細作和犯錯之人的地方。

    為何帶我來這裏?”泠霜聞到這般作嘔的味道,情不自禁地擰眉,看上去很不自在。

    他一聞到這樣各種味道混雜的血腥味,就忍不住地想起當年輪回殿的煉獄,同樣的味道,讓他心底隱隱湧起罪惡感。

    當然是帶您見籌碼了。”她輕輕抬手示意所有的看守全部退出地牢,隱秘的地牢裏隻剩下雲漓與泠霜兩個人。

    她走到一麵石壁前轉動了打開石門的機關,石壁緩緩移開,一抹寒氣撲麵而來,整個地老了裏瞬間冷了許多。

    他看了一眼快步走進密室的雲漓,這寒意,裏麵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冰室,他籌碼為什麽會在那麽冷的地方。

    聖子大人,來見見故人吧。”

    他不再猶豫踏入冰室的刹那,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躺在玄玉床上的人,然後寒光出鞘,九天玄冰劍橫在雲漓的項上。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泠霜的話語之中充斥著如潮的殺意,一瞬間在輪回煉獄的煞氣驟然爆發。

    雲漓麵不改色,能夠讓他如此失態,那個女孩應該就是泠霜的逆鱗,龍有逆鱗,觸之必怒。她嘴角勾起一縷淺笑,抬眸看向一臉殺意的泠霜,“聖子大人,這便是我所說的籌碼啊。”

    你想要籌劃什麽我可以不聞不問,但是你將她牽扯進這個局做什麽?”他冷聲道。

    她忍不住笑出聲,嘲笑著。

    聖子大人,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雲漓止住笑聲,深吸了口氣,“這藥王宗的二小姐可是一個可輕可重的籌碼,畢竟她的身份聖子大人不也是早就知曉的麽?”

    藥王宗的二小姐,逝友秦岸的親妹妹,他想要傾盡一生保護的人。

    一瞬間,他發現揣在胸口的那塊長命鎖變得滾燙。

    我要帶她走。”說著他便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秦如雪想要離開。

    聖子大人,你可不能就這樣帶她離開。”雲漓並沒有攔阻,隻是輕聲提醒,“她中了南疆的屍毒,如果沒有解藥離開冰室,她很快就會變成我的屍奴。”

    她又添了一句,“當然你也可以不信,若是真的變成了屍奴,那可就真的變不回來了。”

    屍傀術?他對於這種秘術也是略有耳聞,這是南疆的一種至邪的秘術,能夠將用屍毒將活人變成隻供操縱的屍奴,也能將死人變成力大無窮的屍傀。

    沒想到,這邪術竟然能夠在這裏遇見,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籌碼。

    也是卑鄙。

    現在聖子大人應該可以重新考慮你我之間的交易了吧。”她坐在玄玉床旁,溫柔地注視著泠霜的背影。

    解藥給我。”

    這麽說聖子大人是接受了?”雲漓滿意地笑笑。

    我答應你。”泠霜沉聲回答。

    冰室隻剩下泠霜和秦如雪兩個人,服下解藥的秦如雪躺在玄玉床上,他解下自己的外衣蓋在她的身上,自從那一天三江一別,不曾想如今卻在這裏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體內的彼岸花毒不安地躁動著,他催動著內力壓製著,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壓抑情感。

    為什麽一見到她,這彼岸花毒就會變得躁動不安難以控製,她隻不過救了自己一次罷了,為什麽,為什麽他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嗬,他隻是不想愧對與秦岸的囑托吧。他掏出了那時秦岸臨死前交給他的長命鎖,不由自嘲地笑笑。

    如果這是一條不歸路,他也會一往直前,哪怕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