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初遇白瀟瀟

字數:3794   加入書籤

A+A-




    泠霜微咬著牙,強忍著傷口處傳來的劇痛,紗布被拆除,一道狹長的縫合線顯露出來,她自然明白,雖然他不喊疼,但是這樣猙獰的傷口怎麽會不痛呢。

    她將事先準備好的藥塗抹在傷口上,這草藥對傷口的愈合作用很好,又能夠緩解傷口愈合時的發炎。

    這幾日傷口愈合,他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她還是很擔心,不過現在能夠蘇醒過來,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為什麽你會被追殺?”她那時正在湖上泛舟,也是看見了那時他被逼到懸崖邊的一幕。

    泠霜沉默了片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是一個書生,他們要殺我劫財,沒辦法了,所以跳了。”

    對於這樣的解釋,她輕笑了一聲,一個滿手老繭的人,怎麽可能僅僅隻是一個書生而已。他以為她是一個三歲小孩麽?

    打趣我?”她故意用力重了點。

    一用力,驟然的疼痛傳來,他忍不住地一顫,倒吸了一口冷氣。

    騙你幹什麽,士可殺不可辱,懂不?”泠霜忍著疼,故作清高。

    噗。”她笑了,上完藥,便給他用紗布纏上傷口,“你這個人真的很有意思。好吧,看在你是一個病人的份上暫且信你。”

    他送了口氣,她沒有追問,看來也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姑娘,一般人還真的是難以相信他這樣的緣由,他真的不擅長撒謊。

    她拾掇好所以的東西,替他蓋上被子,端著染血的紗布便要出門,忽的她想起了什麽,停下了腳步。

    對了,我叫白瀟瀟,你叫什麽?”

    他一愣,微笑著回答,“阿泠。”

    她“哦”了一聲,便關上門出去了,留下躺在床上的泠霜,這就是被人關心照顧的感覺麽……

    他伸手按著胸口,隱隱約約之間,那種說不明的錯覺讓他有些懷念曾經的那些揮之不去的日子,似乎好久沒有了。

    白瀟瀟端著那一盆換洗的紗布,蹲在溪邊清洗著,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一接觸到那個人的身體就覺得很冷,一種不正常的冷。

    手上那幾處很明顯老繭所在的位置,一直告訴她,這是一隻拿劍的手。

    也許是練過一些,用來保命的吧。她自顧自想著,不過她倒是聽說這一帶也是存在一些水匪,看來也是要小心了。

    辰溪站在湖邊,仔細地沿著湖邊走著,這已經連續搜尋了三日,還是一點泠霜的蹤跡都沒有,落崖地方的水域已經搜查了多遍,也不見泠霜的屍體。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辰溪的眸子裏麵閃過一絲狠厲,已泠霜的體質和武功很可能還活著,必須要確認其真正死亡的消息。

    泠霜絕對不能活著回到明教,不然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

    想到這裏,他狠狠握拳,繼續朝著岸邊巡回走著。

    這是什麽?”他好像踩到了什麽硬物,蹲身撿起,不由得縮了縮眼瞳,他認得這枚令牌,這是明教聖子的令牌,泠霜從不離身的東西。

    令牌出現在這裏,而且離岸超過了一尺,也就是說他還沒死,還上了岸,難怪在水裏的搜尋會無功而返,原來他早已經上了岸。

    已泠霜的傷勢,就算上了岸也走不了多遠,肯定就在這一片的密林裏麵。他神色凝重地看著身後的林子,輕哼一聲。

    來人,將這林子的出口圍了,其他人進去搜!”

    泠霜,這一次我看你如何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白瀟瀟將所有洗淨的紗布晾在了院子的竹竿上,藥也熬的差不多了,她到廚房裏拿了一個碗,倒了一碗,端著進了屋子裏。

    泠霜的臉色不太好,坐在床上,滿臉的擔憂幾乎都寫在了臉上,看見白瀟瀟進來,他收斂了憂愁之色,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是發生了什麽?”她走到他的床邊,將藥放著等藥涼下來。

    沒什麽。”他微抿唇角,一副淡然如初的樣子。

    你真的不會騙人哦。”她坐在他的床邊,眸子裏麵清澈見底,“因為有一瞬你把心事寫在了臉上。”

    他側過頭不去看她,他隻不過與她萍水相逢,更何況他的事情她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令牌不見了,若是到了辰溪的手裏,那樣子就不可預知了。

    至少不應該牽連她進來,畢竟她那麽善良,不能夠拉她下一起跳這個坑。

    白姑娘,實不相瞞。我的確有心事,隻不過有些事情還是不說的好。”

    你不說,我也不想知道。”白瀟瀟回答得很幹脆,“不過你給我記著,我白瀟瀟行醫向來都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刹那失神,輕笑一聲,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敢這樣對他說話的人,換作在明教又有哪一個人敢在他麵前說這樣的話。

    與眾不同。

    這裏就你一個人住麽?”

    當然就我一個人了。我白瀟瀟可是行走江湖的遊醫,不過吧,這也算是一種別樣的修行吧。”她解釋著,臉上始終是那種自信的笑,她的笑讓他竟然有一絲絲沉淪。

    擁有這樣笑容的女孩,在明教那樣笑裏藏刀,明爭暗鬥的地方是看不見的,除了阿紫……

    那種感覺很微妙。

    又是一陣猛烈地抽痛,他下意識地按住了胸口,彼岸花毒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莫非……

    你怎麽了?”她看見他臉色驟變,便想要去摸他的脈搏。

    他伸手擋開她的手,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用內力強行壓製住了彼岸花毒的發作,“沒事的,老毛病。”

    他故意避開她的的探尋,之前她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看來他的身上可能不僅僅隻是那一些表麵的,還有許多隱藏在他的外表之下。

    明明可以笑的那麽溫暖。

    他的神色漸漸緩和,而她卻變得沉默不語,將桌上的藥端給他,輕聲吩咐,“喝了就好好休息吧。”

    說罷,她起身離開,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泠霜捧著那碗藥,心裏還不是滋味,若是剛剛被她摸了脈,怕是隱瞞不住彼岸花毒的存在。

    她還是不要知道最好,也算是保護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