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鉤一個秋千,蕩一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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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筠樓是花銅小鎮除開黑坊之外,最大的地頭蛇,來七筠樓喝花酒的客人,若用故意挑事來打探消息的手法,無疑是最蠢的。但若從傅千雪身上,可以算作是一個比較好的突破口。
這些遊曆很廣的來客當中,就有幾個傅千雪遠近相識的“朋友”。
就近的一桌客人當中,就有傅千雪今日在烏梅酒居初見的兩個漢子。
他們倆已經不複白日裏風塵仆仆的勞苦土氣打扮,穿著很土豪,相當於聚氣二十層實力妖獸的獸皮製成的棕色氈帽、大衣,手上的靈氣首飾一個賽一個貴重。
若不是七筠樓裏的姑娘身份見識不一般,被七筠樓調教的很好,說不定,他們兩個人的身邊要圍上一圈姑娘,鶯鶯燕燕。
圍狐裘的漢子的臉色與一般的走商也差不多,臉上笑容不斷的背後,精明當中帶著商賈特有的狡黠。
如果傅千雪今日不曾見過圍狐裘的漢子,笑容背後浮起的狡詐寒意,還真容易被他騙過。
可這裏的來客當中,還是一兩個明眼人的。
就因為他們來兩個身上的衣飾太過豪奢了,他們語氣裏的氣質,也與豪奢的外表相符合,但也使別人的注意力,在他們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圍狐裘漢子脖頸上的灰色圍脖,出自北疆大漠最深處的沙庭狐。
沙庭狐的狡詐,本就不容易獵取,何況在大漠的最深處,不傷沙庭狐一絲皮毛的前提下。
在抱月洲,沙庭狐皮製成的外衣,不是沒有穿得起的豪商,但他們會甘願冒著路途艱險,來這荒寂的花銅小鎮嗎?
這個道理顯然說不通。
如果他們本就是來自北疆一帶,一路上輾轉來到花銅小鎮,超過萬裏的行程,如果不是有人讓他們甘願如此,也不是這個情理。
傅千雪眼光飄向更遠處的時候,眼神一頓,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蕭瑩瑩怎麽也會在這裏,沒想到千草穀短短一別,她竟比自己快上半步先到了這裏。
她已經不是在千草穀裏初見的那幅妝容,氣色清麗的許多,委婉的圓髻,已被打散,一股腦的盤在尾後。
傅千雪注意到了她,蕭瑩瑩也察覺了傅千雪停留她身上的目光,蕭瑩瑩能能感受傅千雪目光裏的沉重和專注,但她的眼神很淡,沒有美人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她隻是專心與同桌的兩人小聲聊些什麽。
與蕭瑩瑩同桌的是一名中年人與一名老者,從他們的坐姿與滄桑的目光中,能理解到他們都是行走多年的老手,還是那種常年發號施令的人。
從他們兩人的座位來看,以及對蕭瑩瑩態度,絲縷當中帶有尊重,估計這兩人都是來自飛鷹門的高層,多半還是蕭瑩瑩父親那一輩的老人。而在千草穀中,一直對蕭瑩瑩糾纏不清的石灘,此次看來,並未與蕭瑩瑩同來。
小溝子與披發道士對於傅千雪的戲弄,蕭瑩瑩他們三人也從頭到尾看在眼裏,也沒什麽動作,他們就如在座的客人一樣,倒要看看有著一手禦劍之術的傅千雪,來自玄門大宗的精英弟子,怎麽個處理如今的狀況。
如果傅千雪能出點醜,透露一點獨家內幕,那是最完美不過的了。
傅千雪雙手十指相交環扣,踱步到小溝子身邊,拍了小溝子肩膀一下。
心懷惡意的人,永遠不嫌少,傅千雪能從客人的麵容中,猜透他們陰暗的心裏。不過,傅千雪還有要緊的事要問,無暇顧及別人的想法了。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傅千雪目光落在對自己動手的人身上,淡然問道。
小溝子還是沒應聲。
“或者這麽說,相比於我問你誰指使你這麽做的,你覺得哪個問題更容易些的。”
小溝子沉默那麽久,終於答道:“我與瘋道士一樣,都是看你這個玄門弟子不順眼,並沒有多餘的想法。”
傅千雪笑了笑,搖了搖頭,“你錯了,瘋道士看起來雖狂放不羈了些,但他比你明白多了。而你,一個連名字都不敢說的人,卻拿一個這麽可笑的由頭來搪塞我,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小溝子沉默了許久,終於開了口,不再死強著了。“我小溝子可沒想要殺人,也明白這次是我失了手,你要這麽處置我都沒異議。也對,能以這麽快速度趕來花銅小鎮的人,那些名家正派的庸碌弟子怎麽能與你相比。”
傅千雪道:“那我為什麽不能是挽天盟的人?”
小溝子輕嗬了一聲,說不上笑還是譏。“挽天盟?你身上的味道不對。”
傅千雪眉尖一挑,“味道?就如同你身上的味道?”
小溝子道:“也可這麽說,看來不用我再多解釋了。不過這樣一來,我也明白了,你走的那條路,腳上沾染的泥灰和我們都不一樣。”
傅千雪:“很有趣的解釋。”
“那能不能放我一馬。”
“用你們的話來講,你覺得可能嗎?”
小溝子認命道:“不可能,你動手吧。”
傅千雪前行一步,左手衍氣劍運起,劍氣在小溝子身體與眉毛間來回蕩漾。
小溝子被傅千雪靈劍千漓上耀起的劍芒,刺的睜不開眼。
這劍芒如此快捷,如此驚心動魄,就在小溝子沉浸在如此驚心動魄的劍光裏,閉目等死的時候。下一刻,他卻感覺身體一輕,被一股如同風雪般的力道帶得飛了起來。
小溝子飛在空中,卻沒感到身體上傳來痛處,睜開眼一看,他全身上下,皆被自己的鋼索緊緊纏縛住,動彈不得。另一端的鐵鉤,則深深鉤入青釉閣天井中央,最高處的一個深紫色椽子上。
傅千雪小溝子鉤吊了起來。
鉤一個秋千,蕩一個賊。
四下的客人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更有人為傅千雪如此招數,而拍掌叫好。
麵對眾人的嬉笑,小溝子反而鎮定了多,也笑了起來。“其實我更願意你在我身上來一劍,也好過將我吊在房梁上。”
傅千雪道:“你剛才不是說任我處置麽。”
“是的,我小溝子認栽,被公子你像耍猴一樣吊著,總比死了好。”
“那你在上麵多呆會吧,青釉閣散場的時候,我會放你離開的。”
“那小溝子就恭候公子大駕,不過,如今看來,這裏風景也不錯,至少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風景。”小溝子嘻嘻對著下麵高台之上,仍在曼舞的閣女,
女子們雪白玉頸下精美的項飾,渾圓的**,雪嫩高聳的美峰,從小溝子的角度,讓他留戀沉醉,不停的咂著嘴。
雖然小溝子隻是個不到十六歲的男孩,但頓時引起了下麵水台上舞女們的慌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