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鬼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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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座椅下的恐怖人臉嚇得蹦了起來,往旁邊一滾,滾到另一邊的座椅上,發出砰的一聲,撞到後腦勺眼冒金星。
“發生了什麽事?”周平山在前麵開著車,回頭問了我一聲,我看著漸漸從座椅下爬出來的怪人,張著嘴巴結結巴巴地說道:“座椅下……有個人!”
刹——車子猛地停下,我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撞向了前麵座椅的倒在了地上,身體傳來一陣痛,但我沒有喊叫。我的眼睛一直盯著對麵那個人影,他完全不受影響,就這麽站了起來,對著我笑,一邊笑一邊流出深紅色的濃稠血液。
這個時候周平山也看到他,瞪著眼睛驚歎一聲:“周喜,你……怎麽會在這?”
我看了周平山一眼,又回神看了對麵那個不停流血的人影,咽了咽口水,原來他就是被老五的兒子!
周喜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原本笑嘻嘻的臉,瞬間就變了,他痛苦地嚎叫,似乎很害怕有人叫他的名字,捂著腦袋蹲在地上。不單單是嘴巴,就連眼睛鼻子耳朵都流出了血液,顫抖著聲音道:“我是周喜,不不不……我不是周喜,我不是!”
我看著他異常的反應感到奇怪,為什麽叫到他名字,他的反應那麽大?
周平山要感到奇怪,上前一步,手拿一張符紙,上麵畫著龍飛鳳舞的圖案,神情嚴肅地看著他,“你不是死了嗎,怎麽還不去陰間報到。”
周喜聽到這句話,又重新站了起來,痛苦地表情瞬間消失,但是他五官流出的血痕還殘留在臉上,忽然對著我們露出了恐怖地微笑,那笑容不僅詭異而且讓人覺得他很可憐。
“我是死了,但我不想去報到啊,我就這麽死了,我不服氣啊!”周喜說著憤恨的話,臉上卻是笑容滿麵,讓我們警惕萬分,始終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一想周平山對我說過老五家的事,對於周喜的不作為感到鄙夷,看到周平山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擔憂,我知道他一定有信心解決周喜,所以我開口就罵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要是你再男人一點,把你家的臭婆娘給整乖了,也不會出這檔事!”
本以為說出來,周喜就會啞口無言,沒想到他卻沒有絲毫悔過的意思,看著我說道:“這件事,的確是我的不對,但是我也是被逼的啊……”
他搖著頭對我們說,本來他媳婦陳燕在和他剛結婚的時候脾氣不算好,但也沒有那麽誇張,但是結婚幾年後,肚子裏一直沒有反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幾年沒有孩子,村裏頓時風言風語鑽進了老五和張麗的耳朵裏。
剛開始還好,久了也就越聽越不是滋味了,在外麵反駁不了人家,回來就指著陳燕的肚子罵,因為一些小事不順心也怪罪陳燕的肚子不爭氣,還要周喜和她離了,換一個老婆。可是他愛陳燕,不肯離婚。
老五和張麗就威脅他要是不離婚,以後就不把車給他跑了,讓他喝西北風去。事情跟錢有關係,那就不得了,周喜就怒了。而陳燕的脾氣本就一般,這下可好,兩個人的火氣一直堆積,終於有一天都忍不住了,陳燕就跟周喜做了這麽個計劃,把老五和張麗趕到山上去……結果就出了這麽檔子事。
周喜說這段話的時候,臉上地表情陰晴不定,咬著牙齒幾乎要把嘴唇都給吃進肚子裏,然後臉色一變,低聲下氣地跟我們說道:“帶我走吧,求求你們了!我被他們困在這個小巴裏,每天還要受他們的虐待,活著遭罪就算了,死了還要承受這些苦難,我不想在這樣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李賢和周蘭蘭需要解決,老五和張麗也要鏟除,假如說利用周喜對老五的恨,誘騙他幫我們解決掉李賢,再慫恿他和老五鬥,我們在暗中幫助,那這件事就可以完美解決了。
我立馬朝周平山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先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誇讚。
隨後,周平山上前一步,對著周喜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得幫我,不然我大可一走了之,你也別想威脅我,老五夫婦我動不了,你我還是能解決的。”
周喜一聽頓時點頭答應,沒有一絲的忤逆,完全順從。
周平山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小巴忽然問他:“怎麽隻見你,陳燕呢?”
周喜臉上露出笑意,對我們說道:“父親可好咧,讓她不像我這樣每天都要受苦受累的,她呀……死了之後,被父母親從墳墓裏拖出來,斬斷成小塊,就在……這個小巴裏麵呢!”
什麽!我一聽到周喜說的話,瞬間後背整條脊椎都卡住動不了,額頭直冒冷汗,臉上的震驚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我實在沒想到老五和張麗那麽凶殘……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周平山的反應比我好點,捏著手中的符紙,問周喜怎樣才能幫你脫困。周喜說他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隻要把這件東西從老五和張麗的身上搶走,然後帶回來給他,就可以讓他脫困。
我皺了皺眉頭,周喜他老子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要從他手上拿東西,等於虎口奪食,難,太難!
周平山示意我安心,他把符紙交給我拿,小聲跟我說這叫滅靈符紙,上麵有曆代陰陽師的培育的正氣在裏麵,一般的小鬼一張就能把他們打散。然後從背包拿出一本類似古代的小本子,用線裝訂的那種,不過是黑白兩色,上麵寫著陰陽兩個字。
他打開本子,拿出一隻毛筆還有朱砂,用毛筆沾著朱砂就在小本子上唰唰唰的寫著什麽東西,隨後把本子遞給周喜,一臉認真地看著周喜說道:“死人的話,我信不過,你用心頭血在上麵寫你的名字,簽訂陰陽契約,我才信你。”
周喜從周平山拿出本子的時候,臉色就變得很緊張,這會要讓他劃定契約,他遲遲都不敢接過。
周平山什麽都不說,冷冷地看了周喜一眼,從我這拿走那張符紙,伸出手就要往周喜的腦殼上貼。周喜臉色大變,哇哇大叫地往後退,撞在窗戶上。窗戶是開的,他轉身想要從窗戶逃走,卻被無形的力量擋了回去,隻能麵對周平山手裏的符紙。
周喜瞬間就軟了,對著周平山使勁地擺手,說自己簽,周平山這才收了手,把陰陽本給了他。
他用手在自己的胸口上半部分劃了一下,一道鮮豔的血液流出,他用手指沾了沾,在陰陽本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在寫下的那一刻,陰陽本上閃過一道幽光,很快就消失了,他一下子變得萎靡不振,身影都變淡了一些。
我算看出來了,心頭血對死人來說很重要,一旦失去過多,很可能會讓他們就此消失,怪不得周喜聽到要用自己的心頭血,表情十分的緊張,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心裏麵有別的心思,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簽訂了陰陽契約,他不可能違約。
周平山拿回陰陽本收好,叫我看住他,回到了駕駛位開車。
剛開始並不覺得這個小巴有什麽不同,直到周喜說了那句話之後,總感覺這車裏有一雙眼睛看著我,搞得渾身不自在,而周喜看到我的表情,也不說話,嘴角一直掛著詭異且惡心至極的笑容,讓我心神一凜。
半夜沒有人也沒有車,周平山開得很快,隻聽見呼呼地風聲從窗外灌進來,冰冰涼涼地很舒服,我閉上眼睛差點就要睡著了。忽然周平山喊了一聲:追到了,趕緊下車!
我立馬醒了,一醒了就看到一雙流著血的兩個眼洞盯著我看,一直對著我笑。我嚇得一聲冷汗,待看清是周喜之後,一臉厭惡地跟著周平山下了車。
前麵停著一輛車,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周蘭蘭的父親周世權的車子,隻見車子打著雙閃,停在路邊。周平山先行一步,我剛抬腿想要跟上,忽然感覺背後有人盯著我看,我一轉頭就看到小巴上,周喜醜惡的臉緊緊地貼著擋風玻璃,對我露出詭異的冷笑。
我心一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同時感到很不解,他老是看我是什麽意思?
“徐生,快來!”正當我納悶的時候,周平山朝我招招手。
我狠狠地甩了甩腦袋,走到了周平山跟前,我看到他的臉色有些變化,臉皮子一直在抖,雙眼充滿了震驚,緊張地盯著車子裏麵。
我被他的表情給傳染了,心裏突然怦怦怦直跳,緩緩地轉動腦袋朝車子裏麵看去,一看我就驚呆了……
副駕駛位上,一個中年婦女頭頂在前麵,我認出她是周世權的老婆張香。
她渾身是血,臉上也都是血痕,瞪著眼睛滿是驚恐地往自己的肚子看,我順著她的目光往她的肚子看去,隻見她的肚子被破開了一個大洞,裏麵有一個血色的肉球,有一條腸子般的東西和張香連著。
我看不太清楚,情不自禁地貼在車窗看進去,原來那個肉球是一個未完全成形的嬰兒,還沒出生就被挖了出來。我正感到歎息的時候,忽然那個嬰兒睜開了眼睛,眼睛完全是黑色,根本沒有一絲眼白,對我咧開嘴一笑,發出咯咯咯的詭異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