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屍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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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的手法雖然我不太了解,但是她能說得條理清晰,從這點來看,應該沒有什麽錯,問題不一定出在她的身上,很可能是我們漏掉了什麽。

    並且,秦朝就在外麵守夜,怎麽會漏掉他,難道秦朝被解決了?

    我搖了搖頭,覺得這很不可能,鏽屍之所以稀有是因為他能改變容貌,改變氣息,能夠迷惑眾人,但並不意味著他的實力隻有這一點。

    從陰陽門給的資料來看,每一次出現的鏽屍實力都很強橫,足夠以一敵五對付五具普通的行屍,更何況秦朝是三百年的鏽屍,對付十幾個行屍不說遊刃有餘,至少不會力不從心,怎麽會讓他給溜了出來?

    我的手放在了身旁的春水上,盯著外麵的黑影,看準機會隨時準備出擊,可讓我鬱悶的是當我握住春水的那一刻,黑影突然就離開了,就連圍繞身邊的寒氣都消失了,我趕緊拿著春水追了出去,可當我出去的時候,鬼影早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奇怪!”我皺著眉頭看著他逃跑的方向,搞不清是什麽狀況,再看看周圍,秦朝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弄得我是一頭霧水。

    我感覺一定是那塊地方有問題,必須要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我轉過身,看到蘇月睡得香甜,不忍心打攪她,獨自走到那塊地上。一眼看向入口處,發現紅木塊已經被拔掉了幾塊,墨鬥線都斷了,看切口應該是某種利器弄斷的,不是底下那東西自己扯斷的,再看那一盆香油,已經不複存在。

    頓時讓我一驚,這擺在眼前的一切意味著,秦朝的猜測是對的,一定有人知道了我們的位置,並且隱藏在暗處,隨時準備偷襲我們。

    為確保每一位考官都能公平公正公開,組織考試的陰陽協會都會賦予考官極其豐厚的福利,同時還有最嚴苛的懲罰機製,一旦犯了錯誤,就會被恐怖的懲罰機製給折磨得不成人樣,所以很少會有考官收受賄賂,但這並不能排除有的可能性!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能有這樣大手筆買通考官的人,不外乎那幾個大勢力,也隻有大勢力才有這樣的財力能夠打動考官。

    我皺了皺眉頭,到底是誰會針對我們,九塵,雷勇,江濤,還是其他什麽人?

    腦子裏一邊想著,一邊往前走去,走了沒幾步路,忽然感覺腳下踩了什麽東西,濕濕的還有些黏糊,拿手電一照,頓時看到了腳下的恐怖景象。

    跟遇到子母鬼的時候一模一樣,地麵上滿是鮮血,並且呼呼地開始刮起陰風,不時地往我的肩膀上吹,我毫不猶豫地拔出了春水,一臉警惕地盯著黑暗的周圍。

    “別遮遮掩掩的,我知道你來了!”

    我的話如同沉入大海中的石頭,黑暗中沒有人回應我,隻有越來越大的風聲在耳邊呼嘯,我心一沉,看向帳篷,擔心中了黑影的調虎離山之計,抬起腿就要趕回去,可當我抬起腳的時候,腳下的鮮血忽然伸出了一直黑乎乎地手臂,一把抓住了我的右腿。

    砰!毫無防備的我猛然摔倒在地上,臉上脖子上和身上都沾上了鮮血,而更令我感到恐怖的是,染上鮮血的部位開始伸出一隻又一隻的黑手,每當伸出一隻黑手,我的身體就虛弱一些,就好像這些古怪的黑手寄生在我的身體內一樣,以我的身體為養分,不停地生長。

    那些手死死地把我按在地麵上,無論我怎麽用力都沒辦法起來,但是我並沒有就此放棄,身體直接倒在了地上,把力量全都灌輸在手臂,用盡全力地揮舞著春水,哢嚓一聲,把抓著我的腳的黑手給斬斷。

    “啊……”隻聽見一道淒厲的喊聲,我頓時一喜,果斷地舉著春水,對著自己的身上密密麻麻的手臂斬了過去,想利用刀刃的鋒利,把一切束縛都給斬除。

    正當我要這麽做的時候,臉上忽然長出兩隻黑手,一瞬間蒙住了我的雙眼,並且還試圖搶奪春水,透過手指間的縫隙,我看到黑手在觸碰到春水的一瞬間,砰的一聲,猛然爆開化作一團空氣。

    “啊……”又是一聲尖叫,兩次受傷使得長在身體的黑手萎靡不振,短時間沒有動靜,我趕緊趁著這個機會,把身上的如同木耳般密密麻麻生長的黑手給斬斷!

    我一下從地上掙脫,為避免身上再一次長出斷手來,我果斷地脫了沾染血液的衣服,把臉都都使勁地抹幹淨,往帳篷的方向衝。

    可就在我往回衝的時候,前麵一瞬間出現了三道黑影攔住了我的去路,我一看頓時驚住了。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被我砍斷手掌的三個人,他們的臉完全是黑色,眼睛隻有眼白沒有眼珠,右手小臂下沒有手掌,正一臉冷漠地看著我,隨時會朝我衝過來,但就在下一刻,耳朵裏傳來秦朝的喊聲,我下意識的順著聲音看去,等我再回頭的時候,那三個人就不見了蹤影。

    “你沒事吧?”秦朝到了我的麵前停下,一輛關切地問。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把剛才的那三個死人的事情跟他說了,他皺著眉頭說,剛才他就是去追一道黑影,所以才離開了,而那道黑影的確是右手沒有手掌。

    我歎了口氣,沒想到短短的幾個小時過去,剛才活著的人就變成了一具屍體,看樣子似乎是被人操控了,身後那塊地的冒出來的黑影還沒解決,又多了三個複仇的死人,果然是許亮說的沒錯,隻有盡可能的活下去才能通過考驗。

    腦袋裏都是剛才幾乎喪命的情景,擔心得再也睡不著覺,與秦朝一起守在蘇月的帳篷門口,提防那三個死人和那道不清楚底細的黑影。

    迷迷糊糊中,不知不覺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一晚上那幾個死人都沒有再來過,蘇月也被我叫醒,收拾好一切,把痕跡給清掃幹淨後,我們就在山上順著水流的方向往下走,但是卻不靠近溪邊。

    我問他為什麽,秦朝對我解釋道:“在周圍都沒有水的情況下,隻有一條小溪的時候,為了更方便的獲取水源,所有人都會不約而同來到這裏,隻要沿著這條路不停地走,就會發現越來越多的人,這很可能會遇到周平山,但也很可能先遇到敵人。”

    我點了點頭,十分讚同他的觀點,我們的同伴隻有兩個,但是敵人卻又數個,從概率上說,的確更容易遇到敵人,在這裏我不得不佩服秦朝,他的想法總是不同一般人的思路,反其道而行之,這估計是他成為軍師的原因之一。

    沿著山路走,雖然遇到敵人的可能變低,但是遇到鬼物和野獸的幾率將會加大,因為茂密的樹木遮擋了太陽,也限製了我們的視線。

    走著走著,我們就覺得不對勁,總是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盯著我們。

    我看了一眼秦朝,他點了點頭回應我,繼續麵無表情地往前走,意思是叫我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我把這個意思告訴了蘇月,蘇月一臉緊張地嗯了一聲,但隨後她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瞪大了眼睛,捂著嘴巴叫了一聲。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前方十多米的地方,淩亂地躺著幾個人。走近一看,衣服破爛,血肉模糊,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被掏空,長大著嘴巴,似乎死前的時候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從身體的腐爛程度看,死亡時間超過了十二小時,估計是昨晚就死了。

    根據環境來看,他們一定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才會這邊死一個人,那邊死一個人,並且他們的帳篷和物品都放得好好的,證明他們受到襲擊的時間很短,很突然,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們反應過來。

    看著這幾個死人,我想起昨夜的三個斷手的死人,使我心有餘悸,不禁開始懷疑,在這個地方死了之後,很可能會變成行屍或者鬼魂,所以我忍著惡臭,就要上前去把這幾具或屍體處理掉。

    當我正要往前走的時候,腳下忽然冒出一大拇指大小的黑蟲,模樣類似於黑色的蟑螂,我沒有躲開直接踩了下去,心裏頭想著隻是一隻蟲子而已,踩死就踩死了。

    可就在我準備要踩死蟲子的時候,忽然一隻手用力地把我往回扯,我瞬間失去平衡,重重地往後倒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地上正好有一塊大石頭,磕得屁股一陣生疼,沒踩到那隻黑色的蟑螂。

    我揉著屁股正要回頭罵幾句,忽然看見那幾具屍體的眼口耳鼻忽然冒出了一隻又一隻的黑色蟑螂,匯聚成一道洪流,一下次竄上樹上,瞬間掛滿了一個足足需要三個人環抱的大樹,把樹的顏色變成了黑色。

    地上的屍體冒出蟲子後,就像是氣球一樣,瞬間扁了下來。

    “我去,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樹上密密麻麻的蟲子,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胃裏一陣惡心,差點就要吐了出來。

    身為女孩子的蘇月更是怕得不得了,尖叫一聲躲在了我的背後,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往前看。

    “這些是屍蟲,一個利用人類貪小便宜的行為設下的陷阱,隻要我們一靠近,驚動了屍蟲,那麽我們的下場就會和他們一樣,被吃個幹幹淨淨,隻剩下一張皮。”秦朝眼中忽閃忽滅,似乎在回憶往事,過了一會才開口道:“據我所知養有屍蟲的門派,就隻有兩個,一個是滇南的五毒門,一個就是川北的蠱門,但是能養那麽多屍蟲的門派隻有一個,那就是滇南的五毒門!”

    “啪啪啪!”忽然想起一道拍掌的聲音,隻見一男一女身穿苗服,從那棵掛滿屍蟲的樹後走了出來,男的長得異常帥氣,女的也長得嫵媚無比。

    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邊拍掌邊說道:“沒想到五毒門銷聲匿跡那麽久,還有人知道啊,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