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敲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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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蓋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逃,但是原本豎立著的棺材轟然倒下,重重地落在地麵上,激起井底的一陣煙塵砂石。
我猝不及防,腳下一個不穩,就往下落下去,沒辦法抓住繩子,狠狠地摔了個狗吃屎。
當落地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慌了,慌的原因是因為,我的手觸碰到不是地麵,而是數不盡的森森白骨。
“咕嚕咕嚕”白骨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
我腳踩在地上,雙腿深深地陷入白骨之中,每走一步都感覺身上掛著數十斤鉛塊,十分的艱難,而且踩在上麵就好像是踩到了流沙一樣,完全沒有支撐力,別說是跳起來抓住繩子,就連站穩都成問題。
“這是怎麽回事?”我望著那口漸漸埋入白骨中的棺材,心不由得緊張起來,隨著陰風不斷來回席卷,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似染上了一層寒冰。
“啪!”
忽然,我感到雙腿一陣冰涼,好似被什麽給抓住雙腿一般,把我往下拉,周圍的白骨就像找到宣泄口,不停地包裹著我下潛,眨眼間竟是把我給往下拉扯一段,白骨沒過腰間。
“糟了,得想想辦法,不然就真沒辦法了!”
我雙手緊緊握著春水,使勁往下敲,也不知道有沒有砸中那個抓住我的東西,但是我能感覺到下落的速度有在變緩。
“有用!”我內心露出一絲驚喜,死命地用刀往下砸的同時,身子接著那股力拚了命的向上動,但隻能讓自己不沉下去,卻無法使自己從白骨中出來。
人始終會累的,不管我的體力有多麽異於常人,如果不擺脫出去,依舊會被底下那古怪的東西給拉扯下去。
如果呼喊徐若蘭的幫忙,我怕她會擔心我跳下井,畢竟這裏是什麽樣的情況我還沒搞清楚,她萬一跳下來,很可能兩個人都會陷入危險當中。
這絕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必須盡快地把井底的情況摸清!
我吸了口氣,沉聲道:“白袍,我需要你的幫助!”
可過了一會兒,白袍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再一次開口道:“你如果不幫忙,我們兩個就會死在這兒!”
“那是你,不是我。”仿佛沉浸了一個世紀的白袍終於開口,冷漠地說道:“我與你不是寄生關係,你死了並不等於我也會跟著死。”
“但是你附著在我的身上一定是有理由的,不然你大可飄身而去,卻還跟著我做什麽?”我把從白袍附著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起,就想不明白的問題拋出來,塞住了他的嘴。
腦海的聲音因此停下,我的心在這一刻卻安心了不少,隨後一股蘊含著濃烈陰氣的黑浪從後背噴湧而出,迅速灌注全身,而我的身體此時此刻充滿力量。
“多謝!”我對白袍道了一聲謝,把身體的陰氣輸送一部分給雙刀,春水和秋月發出興奮的信號,兩把刀就像饑渴的野獸,瘋狂地飲者鮮血,對於陰氣是來者不拒。
沒過多久,一直沒有吃飽的雙刀,終於再一次達到頂峰,刀鞘上的兩條金龍一閃,同時出現第四隻腳爪,身體的輪廓也更為清晰,成為真正的四爪金龍。
隱約間,好似聽到雙龍在刀鞘上遊動,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吼聲。
“這兩把刀,有點意思。”白袍的話在腦海裏響起,我嘴角一挑,感受到雙刀傳遞給我的狂暴嗜血的訊息。
噌的一聲,我順利地拔出雙刀,春水如耀眼明月,秋月如血色殘陽,白紅相映如遊龍巡天。
“咦?”腳底下傳來一道疑惑。
我沒有理會這道聲音,舉著雙刀朝著身下的森森白骨就是一刺。
“呲啦——”雙刀就像是刺在豆腐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的阻力就刺穿無數白骨,白骨被春水和秋月觸碰到,哪怕隻是一丁點,都被化作一團團黑氣,被貪婪的它們給吞噬殆盡。
而在刀向下的那一瞬間,抓著腳底向下的那道力忽然消失,前麵的白骨一陣翻湧,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地下鑽。
我想要追上去,但無奈成堆的白骨實在太重,不但影響著我的行動,還試圖用灌入陰氣,打破我體內的陰陽循環。
好在春水和秋月瘋狂地吞噬著陰氣,這點微不足道的陰氣根本不夠它們兩個塞牙縫。
“咕嚕咕嚕”原本埋入白骨中的棺材再一次冒出頭,重新豎立在白骨之上,宛如一尊神像,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我眯起眼睛盯著棺材,手裏緊緊握著雙刀,如今雙刀齊出,我能感受到它們蘊含的力量,別說是僵屍、蔭屍、血屍,就算三個一起來我都有信心對付!
“吱呀”棺材蓋由上至下緩緩打開,一道壓力從棺材裏迸射而出,迅速籠罩在我的身上,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間,就被後背的白袍給一掃而空。
似乎棺材裏的東西還不死心,調動整個井裏的陰氣圍著我飛速旋轉,似乎要把我給整個撕裂,就像之前我扔進去的那個陰物一樣。
可惜,他的想法泡湯了,當陰風三百六十度衝向我的那一刹那,還沒有進入到我體內就被白袍給完全吸收,瘋狂地湧進我的後背。
短短一瞬,井底充沛的陰氣竟是空了!
“咦,竟然能把陰氣抽空,還擁有兩道人級頂級冥器,你到底是什麽人?”棺材發出一道驚訝的聲音,緊接著棺材蓋忽然落下,露出棺材裏麵的情景。
裏麵空空如也,除了腐朽的木頭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空的?”我微微一愣,搞不清楚狀況。
“白癡,在你下麵!”白袍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我立刻低頭,隻見一隻長滿綠色毛發的粗壯手臂抓向我的腿,我沒有任何懷疑,隻要被這隻手抓住,今後就隻有兩條腿走路了!
幸好白袍提前一瞬告訴我,給我留足了時間,我向後一跳,同時揮舞著秋月朝著那隻綠毛屍的手臂砍了過去。
“鏗鏘!”無其不利的秋月砍在那隻手臂上時,竟然沒能砍斷,反而發出一道如同金屬般的鏗鏘聲。
“怎麽可能!”我瞪大眼睛,眼睛裏充滿驚駭,他不是綠毛屍嗎,綠毛屍怎麽可能擋得住得秋月!
“沒有什麽不可能,專心對敵,別給了你力量,連這種小角色都打不過。”白袍冷冷說道:“隻不過是一隻綠毛屍吸收陰氣練就甲屍的本事而已,有什麽好驚訝的,瞧準幾個要害,不出一分鍾就能解決。”
一遇到戰鬥,白袍的口氣就會變得很不客氣,但這是如此,我才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打起精神,從而擊敗敵人。
甲屍的弱點就隻有腋下,隻要刺中腋下,任由再堅硬的甲屍都會因此破功。
綠毛屍擋下秋月之後,反手一抓,竟是用手直接抓住,向他一扯,我整個人向前靠,而他趁此機會,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我的脖頸。
頓時,一陣恐怖的巨力從他的手掌傳出,我甚至能聽到我的喉嚨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劇烈的痛苦喉嚨反饋到大腦,再傳到全身。
我忍不住翻著白眼,兩個太陽穴像被人拿著電鑽,鑽穿腦袋一樣,全身瞬間變軟,力氣消失不見。
綠毛屍張開腥臭的嘴巴,咆哮道:“能抽離井底的陰氣一定不是普通的小角色,你到底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我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呼吸都成困難,還讓我告訴你來路,你是傻逼嗎?不過這些話我不敢直接說,努力從嘴巴裏發出聲音,告訴他我需要透氣,“鬆……開……”
“嗯?”他皺著眉頭,明白我需要鬆開一口氣,稍稍放鬆了一點手。
盡管喉嚨撕裂的痛,但我還是趁機拚了命地大吸幾口空氣,努力把幹扁的肺部給充鼓,緊接著裝出一副老實交代的樣子,其實垂在腰間的手臂不經意地抓穩秋月,眼睛早已經盯緊綠毛屍的腋下。
“說,你來做什麽,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綠色的眼眸溢出綠色的粘液,而他手上也開始冒出粘稠的液體。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灼燒感,火熱刺痛,讓人忍不住抓爛脖子,但我用意誌忍住,趁著這個機會,抓著秋月向前一刺。
他完全沒有料到我會還能出刀,毫無防備地被我刺中腋下,隻聽見一道低沉的悶響,他蹬蹬往後退了幾步,一道澎湃的陰氣從腋窩中噴射而出。
我沒有打算放對他,趁此機會向前連踏幾步,把秋月完全刺了進去,而秋月就像嗅到腥味的貓,它知道綠毛屍體內有陰氣,所以發了瘋似的,瘋狂吸收著綠毛屍體內的陰氣。
綠毛屍發出淒慘地嘶吼聲,一腳就把我踢飛,力道之大,我抓不住秋月,狠狠撞倒井壁,全身的骨頭都好似要斷了一樣。
他嘶吼著,拔出秋月扔在一邊,麵露猙獰地走過來,但因為被秋月吸收大半的陰氣,他走路都變得蹣跚,語氣冰寒地說道:“我不管你什麽來頭,擅闖這裏就是死,這是死門培養神液的地方,發現了這裏秘密的人,都得死!”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他的手上多了一個骨頭做的錘子,散發著濃重的陰氣,忽然想起這個村子的傳說,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留守在懸棺的人——“敲山人。”
